他承认的太过干脆,倒是让温安宁的话堵在喉咙里,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被司寒从后面抱住,肩膀上蹭过来一颗脑袋,温安宁把脸颊贴过去,两个人亲昵的靠在一起,像是在□□。

  “安宁。”

  “嗯。”

  “宁宁。”

  “嗯?”

  “宁……”

  温安宁起先还会回应,后面发现司寒没有事,他就嗯嗯两声特别敷衍,继续进行气球大作战。

  后面温安宁玩累了,是被司寒抱回去的,他窝在司寒的怀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没过多久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圣诞节,按照国家定是没有假期的,但是司氏集团福利好,公司给放半天假,从下午开始就休息了。

  司寒和温安宁理所当然的翘了上午的班,俩人早上九点半起床,温安宁被拉着溜了溜腿后,又喝了杯牛奶当早餐当早餐,然后温安宁就跑过去找刘婶儿了。

  昨晚上的气球还剩下一大半没吹,温安宁接了这项活,不过气球多了以后,他的脚一动总是能踩到气球,客厅里时不时的传出来:嘭嘭嘭的声音。

  “很活泼,我曾以为……”陈柏意踏着暖阳进来,他脱下大衣顺手递给管家,和司寒一起站在客厅的入口处,远远的看过来。

  司寒在室内只着一件浅色的羊毛衫,略紧身的款勾勒出的优越的身体线条,他端着咖啡优雅的抿了一口,“以为什么?”

  陈柏意摇了摇头:“没什么,你高兴就好。”

  司寒鼻孔里哼出一声笑意,他又喝了一口咖啡这才对陈柏意说道:“走吧,时间还早玩两局。”

  地下不止有影音室,还有台球和乒乓球桌,陈柏意来了斗志:“好啊,来点彩头。”

  司寒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车库里有一辆慕尚,赢了你开走。”

  陈柏意:“那行,今天我输了车钥匙给你,我打车走。”

  说完后,司寒确实晃了晃手指,“不用。”

  陈柏意挑眉:“那你要什么?”

  司寒:“暂定,你先赢了我再说。”

  这么说来的话,陈柏意的斗志彻底被激起,“来,谁怕谁。”

  他们俩沿着楼梯下去了,温安宁抬头的时候刚好瞥见了一个背影,他知道今天有司寒的朋友来跟他们一起过节,所以看到陈柏意的背影也没意外。

  不过,温安宁吹着气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问了一句。

  “刘婶儿,我记得你说过除夕的时候,司寒也是一个人过,他的家人呢?”

  温安宁虽然做人的时间短,但他跟龙傲天的时候,每次到了节日,龙傲天都会回家找亲人,哪怕那些亲人并不是龙傲天真正的亲人。

  用龙傲天的话来讲那就是:血缘枢纽很神奇,到了节日总会额外的想念那些血脉相连的亲人。

  刘婶儿叹了口气,她把充气筒塞到温安宁的手里,“温先生别问了,你好哈陪着少爷就行了,你陪着他,少爷会特别高兴的。”

  温安宁想了想龙傲天穿越时的那些身体,一般来讲,豪门继承人家庭方面肯定有问题,还是那种狗血大戏,难道司寒也这样吗?这或许是有钱人的通病……

  他的小脑袋瓜忍不住的发散思维,脚下一动又是一串的嘭嘭嘭,气球接二连三的爆炸,连在花房浇水的管家都被震过来了。

  “怎么了,厨房炸了?”管家急匆匆的跑过来,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拿着不知道从哪顺的水桶。

  温安宁:……额

  他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是我一直在踩气球。”

  说完他眼睫颤了颤,头微低不太敢去看管家。

  后者扫了一圈后,见真的没事,把水桶一扔,双手捧心给自己顺气:“没事就好,你们继续。”

  刘婶儿切了一声,她手上动作飞快,平均四十秒一个气球,虽然被温安宁踩烂了不少,但这会儿地上依旧密密麻麻的全是气球。

  “浇什么花,你来干活,我去准备午饭,客人都来了,先生说了中午吃烤肉,”刘婶儿又扎好一个气球后,拍拍手站起来,她招呼管家过来干活,自己准备走了。

  管家没有异议,乖乖过来了。

  烤肉吗?温安宁眼睛亮了亮,对这顿午饭充满了期待。

  节日要到晚上过才有仪式感,λ.,到了下午温安宁和司寒趁着天好,在庄园内溜达,这里太大了,后面很多区域温安宁还没去过呢,而陈柏意则是不远不近的跟着,时不时拿手机抓拍几张照片,像极了跟班。

  “司寒,你以前都是怎么过节的?”温安宁问道,“刘婶儿只说你过节,又不肯跟我说你是怎么过的。”

  他的声音有点点嫉妒:“是不是有其他人陪着你,不过,你以后只有我了,也只能有我。”

  这点小小的占有欲,让司寒笑了,他点了点头:“嗯,只有你。”

  “过去,跟现在没什么不一样,”司寒眼睫微垂敛去了眼底的神色,俩人绕过假山看到了人工湖的另一侧,湖水并未结冰里面还有鱼在游,司寒栏杆旁挂着的袋子里,抓了一把鱼食出来递给温安宁:“你可以喂喂它们。”

  喂鱼这种事温安宁还没做过,他把鱼食抓着掌心,学着司寒的样子先撒了一半下去。

  鱼食到了湖面后,下面的鱼儿闻着味游过来,打头的是一尾漂亮的红色锦鲤,阳光照在水面上,鱼鳞泛着耀眼的光,鱼尾跃动时带起阵阵水花。

  温安宁见状索性把手中的食物全撒下去,越来越多的鱼聚集过来,水光潋滟波纹晃动。

  见他玩的上瘾,司寒便又抓了一把鱼食,“还要吗?”

  “要,”温安宁美滋滋的抓了,继续投喂,然后趴在湖边欣赏那些鱼。

  喂完后趁着锦鲤在吃东西,温安宁站直身体双手合十,他见司寒不动,催促了两句:“快啊,你也一起祷告。”

  “网友说,看到锦鲤要拜拜,会好运加身。”

  说完,温安宁双手合十眼睛闭上,特别虔诚的开始许愿,阳光落在他身上,衬的温安宁脸上的绒毛仿佛都在发光。

  司寒已有十年未曾拜过任何寺庙或者道观,这会儿他或许是被温安宁感染了,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的闭眼许愿。

  俩人许愿后,继续往前走,路上温安宁笑道:“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等实现愿望后,我就奖励给他们一池子的鱼食。”

  司寒反问:“那若是没实现呢?”

  “额,”温安宁卡了一下,“也给他们鱼食吧,毕竟人家打了白工。”

  噗……

  陈柏意在后面刚好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又在司寒警告的视线扫过来时,懂事的后退躲远点。

  除了人工湖,花园里还有个草坪,天好的时候可以弄露天烧烤也可以踢球。

  这一片地区全溜达下来,温安宁感觉自己的腿要溜细。

  “中午准备了烤肉,吃完饭天好,我们可以出来打球,后面还有一个篮球场,你要是不喜欢篮球的话,也可以游泳,或者我们提前拆礼物。”司寒边走边提议,他的唇角始终挂着笑意,眼中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晚饭刘婶儿会做烤鸡,配着啤酒听说味道很不错。”

  走了这么久温安宁有点热,他的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带着汗珠,他把外套的拉链拉开,衣服要脱不脱的,手指勾着拉链玩,耳朵听着司寒在那说过节的准备,不时的补充两句。

  “除了打球,下午我们三人还可以斗地主,我们俩肯定能赢陈先生,赚的钱给你买礼物,”温安宁压低声音,“家里有麻将的话,拉上管家一起打麻将也行,小杨跟我说麻将特别好玩。”

  “反正不管玩什么,我们都是两个人,肯定能赢。”

  他刚说完,后面传来陈柏意不满的嚷嚷声:“我还在呢,前面两位注意点。”

  “呵,谁赢谁还不一定呢。”

  司寒轻笑:“好啊,我们肯定赢他。”

  陈柏意翻了个白眼:“切……”

  几个人说笑着往主楼走,这温安宁走在最前面,像是个领头人,陈柏意上前几步和司寒并行,他看到温安宁的走路姿势后,摸了摸下巴,一脸的惊讶。

  “厉害啊,每步都是一样的大小,就这走路标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部队训练出来的呢,哦不,机器人也能做到。”

  司寒倒是知道一些内情,他再次骂了一遍特殊部门。

  嘴上说的却是:“个人习惯而已,他强迫症。”

  陈柏意懂了:“这样……。”

  他拍了拍司寒的肩膀:“行,苦了你了大兄弟,不过我看你乐在其中。”

  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也没个后文,司寒瞥了他一眼后没搭理这人,而是继续慢悠悠的溜达,不远不近的跟着温安宁。

  靠近主楼后还未进去温安宁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除了肉香外,还有一股独属于面食的香味。

  是刘婶儿在做花卷,烤肉配花卷很奇怪的搭档,但是温安宁超喜欢,这样一来肉和面食他都能吃上了。

  “温先生,少爷呢?”看到他一个人,管家问了一句。

  温安宁往身后指了指:“后面。”

  说完后,他越过管家往屋内走,进去后温安宁熟门熟路的直奔餐厅,想要去找点吃的。

  只是刚拐进客厅,他就愣住了,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明明是个男性却有一副温柔的长相,仿佛天生自带善意,让人看了后很难生出抗拒的心。

  他闲散的坐在沙发上,身上没有局促感,温安宁猜对方跟司寒可能关系很好。

  不过,他的头发虽然是全黑,但是眼角却有些微的皱纹。

  温安宁的脚步硬生生踩了刹车,他朝着对方点点头:“你好。”

  人看到他了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站起来朝着温安宁伸手,特别温柔的说道:“你好,我叫温言青,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温安宁迟疑了一下:“你是说我们见过?”

  俩人都姓温,再想想自己不能凭空出现,退休前主管好像说过,会补好所有的bug,只是那会儿温安宁以为他是个孤儿设定之类的,他打量了一番对方的穿着,心想难道主管看在他天天加班的份上,良心终于过不去了,给他安排了一个豪门少爷被找回的剧本?

  管家给他们端来了喝的,温言青面前一杯刚泡好的大红袍,温安宁面前是一杯泡着葡萄干的热牛奶。

  “谢谢,”温言青双手接过,他把杯子放在手边,抬头朝着温安宁笑了:“过来坐呀,我知道你可能不记得我,但我们确实公事过很长一段时间。”

  啊?温安宁更懵了,他僵硬的走过去坐下,眼中充满了警惕,周身带刺的样像是受到了攻击的小动物。

  一起公事过难道是他的同事?可是不应该啊,一个世界只允许一个系统化人养老,这是硬性规矩,而且做人生命短暂还很累,一般没人会这么选。

  看他这样,温言青倒是笑了,“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坏人。”

  “我猜到你受影响可能失忆了,虽然做过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看到后还是有点难过,”温言青说到,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看了这个你或许懂了。”

  “安宁,过来,”司寒带着怒意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喊了一声,温安宁立刻站起来跑过去,乖乖站在司寒身边,他像是找到了归属一般,“司寒,他说认识我,还说我失忆什么的。”

  对方扯出这么一句的时候,温安宁差不多确定他在胡说了,他一个系统化人的存在,失没失忆自己能不知道吗。

  温安宁说完后,发现司寒呼吸急促,脸上除了怒意外,好像还带着一点恐慌?

  他赶紧伸手在司寒的背上拍了拍,不停地帮他顺气。

  “别气,别气,既然你不高兴,我们把他赶出去就行了,”温安宁说道,小脸上满是紧张,“科学研究表明,生气对肝不好,你要长命百岁,爱护身体。”

  那边温言青也跟着站起来,他无奈的摊开双手:“至于吗?好歹我也是你舅,我们有四分之一的血缘关系。”

  他刚走两步,试图过来,就见司寒开始拉着人后退,眼中的防备特别明显,“行行行,我不动了。”

  几个人就这么隔着三米的距离,形成了一个三角的对峙关系。

  温言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再次拿出证件,只是这次他没打开,所以温安宁只能看到外面的国徽图案。

  “安宁,我想跟你聊几句可以吗?聊完我就走,有关你的身份……”

  司寒抢在温安宁之前开口,语气十分冰冷:“不可以。”

  他一手揽着温安宁的肩膀,一手向外做了个请的姿势:“不送,安宁现在不方便见人。”

  这人一来提的又是失忆又是身份的,还说公事,温安宁的心脏怦怦跳,他想这大概就是龙傲天说过的紧张加心虚吧。

  温言青:“你不能替他做主。”

  温安宁秒回:“能,司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说完后,他的头在司寒的肩膀上蹭了蹭:“司寒,我们上楼吧。”

  司寒一瞬间笑了:“好。”

  两个人转身旁若无人的上楼,直接忽视了温言青,而他也只是再次扶了扶滑落的眼镜,那双看人总是温和的眼中划过了一抹优思。

  就在他们的背影快要消失在楼梯间的时候,温言青扬声开口:“司寒,我只是确认他的安全,而且他的身份和能力,能给国家做更多贡献,你不能一直阻扰我们见面。”

  这次回答他的是温安宁,温安宁扒着司寒的胳膊,只露出一半张脸,他语气坚定:“没有阻扰,是我不想离开司寒。”

  “我要和司寒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好朋友三个字,他说的尤其大声,像极了电视上告白时小青年吼出来的样子。

  刹那间司寒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