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今朝桃花>第235章 伤势如何

  扶柏同玄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亦是瞧见了那张信纸,扶柏恐她好不容易被咒文所凝聚的伤势崩开,便替她取来。

  谁知少卿细细地瞧完后,紧张兮兮地抬首环顾四周。

  扶柏疑惑出声:“这是怎么了?”

  “常珺如何晓得我受了伤?现下正问我,我该怎么办?”少卿紧张地皱眉,视线先后划过帐中几人,似是在求一个解决的法子。

  “该怎么办?”扶柏双手环胸,“如实说不就成了,我还想叫你回永昌殿疗伤呢。”

  少卿盯着她反问:“你会同予怀说这样的事儿么?”

  扶柏面色一僵,登时哽住。

  但闻身边忽地传来一声笑,二人扭头看去,就见玄又一手摁着腿上伤口,一手捏着一张白底红纹信纸不着调地挑眉。

  “弦锦也给你写了家书?”少卿诧了一诧。

  玄又哀怨地瞪她一眼,叹着气开口,“她虽是写给我的,说的却是你的事,说什么常珺现下在北俱芦洲可是顶顶忧心你,忧思绵长的很呐。 ”

  少卿眨巴两下眼睛,“常珺忧思我?”

  玄又哦了一声,“我忘了告知你了,我方才同弦锦说了些话,她问我有无受伤,我告知她受了点伤,估摸着应当是被常珺闻见,所以才会写信问你。”

  “好啊!”少卿抖着手指她,“原是你先告的密!”

  玄又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没好气地道:

  “你这样瞒着常珺,她不是更忧心么,你倒不如同她说说你的伤,左右也不会被扭送回永昌殿,她心里清楚你无碍,稍稍放宽心不就成了?”

  哪知少卿没头没尾地反问:“我就这样开口了,我的面子往哪搁?”

  此话一出,不单单是玄又呼吸一窒,帐中摆阵的友一凝和看戏的扶柏皆是呼吸一窒。

  玄又咬牙切齿地问:“到底是你这个不值钱的面子重要,还是常珺重要?”

  少卿讷讷地瞧她,“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你这般认真作甚?”

  “玩笑话?!玩笑话也能如此说么?!”玄又同扶柏险些一人一巴掌扇在她背上。

  玄又一拍桌案,指着崭新的信纸怒道:“写!”

  少卿难得乖巧地提笔,将要落在信纸上时,迷茫抬头,“写甚么?”

  扶柏忍不住了,立在她跟前怒目,“写你的伤!”

  “如何写?如实说么?可我如今的伤势,依照永昌殿的惯例,是要被扭送回去的。”少卿乖巧又真诚地发问。

  “你莫要写那样重不就成了?”玄又一面说,一面抬眼去问扶柏,“她如今这个伤,还需多久才能愈合?”

  扶柏摸着下巴道:“你的血将她伤势里的浊煞之气除尽了,又用了弦锦的血助她稳固了伤势,应当不出七日便可痊愈。”

  闻言,玄又又是一掌拍在桌案上,“那你就写你前去解救钟山少君太沧,被伤着了,不是甚么重伤,估摸着七日便能痊愈。”

  少卿哦了两声,极其乖巧地落笔。

  玄又同扶柏一左一右地盯着她,似是万万年前一道于夫子座下被盯着完成课业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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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盏中的茶汤因着北俱芦洲的风雪凉的极快,弦锦过手时温了温再递到常珺跟前。

  半晌,弦锦轻敲桌案,将显现在眼前的信纸递给她,“少卿写了家书给你。”

  她倒是极有兴致地望着常珺瞧完信纸后越拧越紧几乎要拧成个麻花的眉头,又望望北俱芦洲百年如一日的黑雪。

  “她受了伤,伤着了背。”

  常珺轻轻地呢喃出声,片刻,又笑道,“这个信定不是她自个写的,应当还有旁人指点,她哪儿会这样写,她要么就是瞒着不说,要么就是一股脑儿全说出来,哪儿会这样半遮半掩的说。”

  弦锦支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我猜,这个指点的人,有一个是玄又,她就贯爱这样说。”

  “不论她是不是有旁人指点,至少她愿意同我说了,”常珺垂着眼,一遍遍地望着信纸,“可她先前,分明是不论大小事,都会同我说的。”

  弦锦摩挲着扇骨道,“她如今面子千斤重,常在太极正殿辅佐天帝,习惯了说一半留一半,甚么都不说也是习惯了。”

  但见常珺还是恹恹地模样,弦锦叹了一气,轻轻地将折扇置于桌上。

  “你说她如今性子别扭,可我看你如今,性子也是别扭,你还记得从前你是如何治理青丘的么,不也是说一半留一半么?”

  她轻叩桌案,笑道,“怎如今换了个位置,倒是不习惯了?”

  闻言,常珺一顿,似是嘲弄地笑,“我说怎么这样不习惯呢,原是换了个位置。”

  “你这个性子,我看,比少卿还要别扭,”弦锦微微蹙眉,“她是贯爱瞒着旁人,你是贯爱想多,把自个困住……”

  她说着,忽地恍然,“你俩真真是天生一对啊。”

  常珺白了她一眼,“比不得你同玄又两个心思深沉的红鸾星动。”

  闻言,弦锦哗的一声展开折扇遮住半张脸,眉眼弯弯地笑,“过奖过奖。”

  “你…”常珺恼羞成怒地瞪她,“不成想这么些年,你的面皮也是修的极好。”

  弦锦挑眉反问:“你是头一天认识我?”

  常珺哽了又哽,半晌才顺了气,“你同玄又真不愧是红鸾星动,真真是越来越像了。”

  弦锦抿唇笑着,一点点将折扇收回去,轻点桌案。

  “莫说了,还是尽早给少卿回封家书,估摸着她再瞧不见,应当是会乱想你在生气了,我这个桌子可摆不下第二封家书了。”

  她端起茶盏,听着煞风刮过瞧着常珺认真地写着家书。

  见她将要写到末尾时,弦锦忽地开口:“我明个要同常钦换换,要前去北海值守,你也跟着一道去罢。”

  “为何?”

  弦锦面色如常地答道,“你同我在北俱芦洲守了百年,应当是看腻了北俱芦洲的风景,不如去北海海底瞧瞧。”

  “成。”

  常珺埋首于家书上,只匆匆应了一声,没瞧见她眼中划过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