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一边蹲在家里画阵法, 一边密切地关注古川爱子案件的走向。
她用纸张剪成小纸人, 有偿拜托了家周围一只安安静静的小妖怪, 悄悄摸进毛利事务所去打探情况。那位侦探不负她的所望,很快察觉到了森下纯一与原健司的反常, 又检查出了残留药品的不对劲,与警方对二人进行了仔细调查。
若那位侦探的智商与能力当真配得上他的名气, 想必森下纯一和原健司很快就要入狱了。
高天原的裁决比警察局要快一步,夜斗将他掌握的第一手情报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了夏悠。
“桥姬那家伙啊……在很久以前被人类奉为水神的时候, 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大神社的。”夜斗瘫在沙发上, 毫不客气地把零食往自己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道,“那个时候人类害怕她, 所以主动向她呈上供品。”
“然而如今这个时代, 很多人已经不信神明了,就算信的话,信仰的也是福神之流能够带来财富与吉运的神, 她的信徒自然而然也越来越少。”
由于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消失, 所以才想抛弃神格重新变回妖怪。
作为一个十八流默默无闻的小神明, 夜斗很能体会桥姬那种害怕与惶恐的心情,这千年来, 他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样的不安中度过的。
“唉……”夜斗悠悠地看向窗外,神色感叹。
他同情桥姬, 但不能认同桥姬伤害别人的做法。
“那么她被处死了吗?”
“不, 只是经历了换代。”夜斗摇了摇头, “因为这个世界上信仰她的人虽然少,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夏悠会意地点了点头,夜斗曾经告诉过她,神明是会“死亡”的,但他们的死亡分为两种不同的含义。
一种就如文字表面上那样消失不复存在,没有人会记得他们。
另一种便是换代了,神明因各种意外,如染上无法治愈的安无疾病,亦或犯事被高天原处决的话,该神明的神体便会被摧毁,重新迎来新生,不再拥有以前的任何记忆。
至于换代过后的神明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个他,就难以分说了。
“那……等到再也没有人记得桥姬的那一天,她不还是会正式走向消亡吗?”
夏悠所说的无疑是夜斗这样的神明最害怕的事情,他缓缓点了点头,正经的表情难得不想平时那么吊儿郎当,
“是啊,这样也是另一种残酷呢。”
夏悠不禁想起了荒。
在这个世界里,不管是荒还是月读命,在她生命过去的十六年里,从来没有与她有过任何交集。这是不是意味着,或许他们也经历过换代,所以于这个时间线上,并不记得曾经有过她这样一个孩子呢?
准确的说,荒被月读命独立出来之后,应该是一个全新独立的个体了,他拥有自己的人生经历与和月读命截然不同的记忆。
不知道他最后是经历了换代,还是回到了月读命的神体中。
沉思间,夜斗“嘎吱嘎吱”吃零食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中,看着那一桌子的垃圾袋子,夏悠抽了抽嘴角。
“你怎么这么能吃,几天不见胖的跟猪一样。”
“有吗?我可是很注重自己身材的。”夜斗下意识地捏了自己的脸蛋几把,眉飞色舞地道,“好像是胖了点,没办法最近吃得好嘛。”
“哈哈哈,说起来还要多谢你替我在事务所找了份工作,我和雪音目前已经脱离赤贫阶级了。我想再奋斗个几年,很快我就能够给自己修建一个大神社了!”
夜斗平时看起来虽不着调,但工作却很拼命,在这方面的热情无人能比,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不过,你倒是留点零食啊喂!这都是茨木喜欢吃的……”
这话一出,夜斗顿时像闻着了腥味的猫,放下零食眯着眼睛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道:“该不会……短短一阵子,你就已经被她攻略成功了?”
“进行到哪一步了,说说看?”
望着他眼中熊熊的八卦之火,夏悠翻了个白眼,“你还是继续用吃的堵上嘴吧,我去院子里收衣服!”
“唉,有女朋友真好,什么时候我每天回到家里,也会有一堆喜欢吃的零食在等着自己啊!”
这日下午,藤原家中来了几位身份不同凡响的客人,具是精神奕奕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模样打扮的青、老年男子,夏悠数了数约莫有八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
他们以尊敬的姿态簇拥着一个人,而为首那个空手的人……却是一个雪玉可爱的十来岁小男孩。
“初次见面藤原小姐,我是惠比寿。夜斗先生也在这里啊,真巧。”
小男孩的声音清脆响亮,衣服整齐,小皮鞋擦得锃亮,更像是一位富人家的小少爷。总而言之,看到这群人,夏悠的第一印象就是从内到外都散发着“我很有钱”的土豪气息。
果不其然,惠比寿讲明自己的来意是遵循威娜的承诺,代替高天原来给她和茨木送悬赏金的。
当那大箱子闪闪发光的崭新钞票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别说夜斗的薯片吓得掉在了地上,就连夏悠也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这、这……这么多?”
每个箱子里,全都是最大面值一万日元的钞票。
“这一共是多少钱?”夏悠惊呆了。
“一共是五千万日元。”
惠比寿的道标神器,那个叫严弥的灰发老者儒雅温和地解释道:“原本高天原的赏金是两千五百万日元,不过考虑到是两位大人共同完成悬赏的,惠比寿觉得应当一视同仁,所以自掏腰包将悬赏金翻倍。”
“这这这……”
自掏腰包将悬赏金翻倍,居然说的这么平淡轻松?
五千万日元是什么概念?如今社会上每年的个人平均年薪也不过在四百五十万日元上下,这几大箱子就相当于他们十年的薪水。
虽然藤原滋这样的高学历大企业资深元老每年也有接近一千万日元的年薪,但他已经属于少数尖端的佼佼者了,这几大箱子摆在夏悠面前,让她有种买彩票撞大运的不真实感。
她们家在友枝町这个地段的新房子也才四千多万日元呢,这么一大笔财富落到手里,夏悠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张。
“藤原小姐,请不要感到不安,这是你们应得的。二位为高天原拔除潜藏已久的隐蔽祸患,惠比寿认为你们当得起这笔数额的悬赏金。”
老者微微一笑,目光慈爱而平和。
这点钱对惠比寿来说并不算什么,在他手下工作的神器们,每个人的月薪都是四百万日元起步的。
而且,这个意见是他提出来的。惠比寿去年才刚刚经历过换代,如今一副年幼的模样,很多事情还处于重新学习的阶段,人情世故方面的处理还需他来帮衬。
他已经从威娜的暗示里得知了眼前的小姑娘是谁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与对方交好总是没错的。
“承蒙您对我们的肯定,只是这这……这不太好吧,数额也太大了。”夏悠抽了抽嘴角,“而且你们就这么放在这里,我都担心家里会不会被贼惦记上。”
茨木抱臂站在一旁拧眉扫视着这群人,一言不发,一群人里唯有他的面色波澜不惊,不为所动。
看夏悠的表情,好像这笔钱很多的样子,可箱子里不都是一打薄纸吗?也不知道现在的人类为什么对纸张情有独钟,印象里他们明明更喜欢闪闪发亮的金银和宝石啊。
惠比寿歪了歪头,“对哦,是我考虑不周了,不如直接打进银行卡里吧。”
说完,严弥点点头立刻照做,他拿着一个看起来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手机点来点去,不一会儿便抬头道:“藤原小姐那一半我已经打进去了,我们出手不需要去银行办任何手续,即刻到账,您现在就可以查询一下自己的余额确认。”
“放心,不是犯法的,银行不会察觉到异样。”
“等等……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银行卡号?”
“您忘了吗,惠比寿乃是财神,这瞒不住我们的。”严弥微微一笑,又看向面色冷淡的茨木,“不知道这位妖怪先生的银行卡号是多少,我好像查不到呢……”
“我没有那东西,你们直接把钱全都给她。”茨木冷淡地撇下这句话,便独自上楼去了。
夏悠知道他是又傲娇了,不想和这群神明打交道。
“没问题。”老者教养良好,立刻爽快地照做了。
办完事情,惠比寿和他的神器们没有多做叨扰便离开了。
夜斗羡慕地望着夏悠,喃喃道:“要什么女朋友,还是要个眼睛都不眨下就把两千五百万让给我的男朋友比较好……”
“…………”夏悠望着自己手机上的数个0,双眼发直。
谁能来掐她一把,告诉她一夜暴富不是场梦。
想起夜斗帮忙跑腿押送桥姬的事,夏悠提议要和他分成赏金,一向爱财的夜斗在这个时候反倒是坚定地拒绝了。
“我可是一个有原则的神明!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们的功劳,帮你送走桥姬的事,已经收取过你五日元报酬了,钱事两清!”
他爱财却不贪财,羡慕是有的,但他不会去拿这笔钱。
在夏悠的劝说下,夜斗头一次没吃晚饭就借口先行离开了。夏悠看得出他是真的不打算要,便也只好作罢。
看着卡里这笔钱,高兴之余她又开始发愁。
完全不知道怎么和爸妈解释好啊喂!更何况还有一半是属于茨木的,就算茨木坚持不要高天原那些神明的臭钱,她也不能随便动。
这件事就暂且先瞒了下来,除了夏目贵志以外再无人知情,反正她也不缺钱,暂时用不上,若家里有什么大笔开销需要用钱,再找个理由拿出来也不迟。
看得出来,茨木是真的没有什么金钱概念。夏悠叹了口气,只好擅作主张在超市里买了不少他喜欢吃的东西。
阵法图马上就要搞定了,不日后就可以再度去往那个世界。
这一次,夏悠做足了准备,在超市里买了大包小包不少东西。除开给夏目贵志和斑的零食日用,另一部分都是准备带去那个世界的。
纸笔不能缺,她真的不会写毛笔字,到时候在荒门下听课做笔记也方便于复习。除此之外,夏悠还给荒带了一些礼物。
记起抚子好像怀有身孕,夏悠想了想,又挑选了一些保健品和能用得上的东西。包括茨木那位她从未见过面的挚友,夏悠也按照对方的喜好备了些礼物。
茨木任劳任怨地拎着大包小包物品,陪着她在超市里左转右转,一下午就买了不少东西。
当晚坐在桌子面前吃饭的时候,电视新闻里也报道了古川爱子诱杀案的结果与目前进展。
如夏悠所料那般,毛利小五郎以闪电般的速度侦破了此次案件,扒出了她与森下纯一和原健司的隐晦过往,两个男人丧心病狂的做法被曝光后,很快便遭到了大众的唾弃与讨伐。
两人无一例外地被判了刑,在人生春风得意事业高涨的青春中锒铛入狱。而原健司的妹妹原健葵,一夕之间最亲近的男友和哥哥全都被捕,自己做第三者插足别人恋情的事情也被曝光在论坛上,至于她遭到了什么样的语言暴力和心理煎熬,这已经不是夏悠关心的事情了。
这个案件的不少细节被模糊掉了,侦探所显然注意到了该案件的“不可描述”之处,配合警方编造了一些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释,使整个事件看起来滴水不漏。
比方作为神秘人的夏悠的身份,在案件中被描述成了该案知情人兼古川爱子的友人,在事发后想方设法搜集侦局,举报了两个渣男为自己的好友报仇。
而那日在立南桥被打捞上来的尸体,也被辟谣了非古川爱子本人。
不过,事实到底如何,想必也只有他们心底清楚了。
翌日清晨,夏悠同茨木换上那个世界的衣服,在夏目贵志的目送下,拎着大包小包东西再度穿过了阵法。
“我会常回来的,哥哥别担心。”
这个阵法被改造以后,管三告知她可以随时往返两个世界,只是需要耗费自身的力量,若她的力量越来越强,一天之内随意往返数次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跨进衣柜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淡淡光忙中,卧室里恢复了平静,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般。
*****
清晨,随着院子里的鸡鸣声,抚子在丈夫的怀里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天亮了,该起来做早食了。”打了个哈欠,她慵懒地从薄薄的被褥中坐起身来,却被玉藻前所拦住。
“你肚子里有宝宝了就不要起这么早,多睡一会儿,早食我来做就好了。难得这阵子外头那群妖怪安安分分,你要好好静养才行。”
“嗯……那个茨木已经很久没有守在家门口了,想来他已经放弃抓姐姐大人回去的念头了吧?”抚子揉了揉眼睛,“要是能再见姐姐大人一面就好了,她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安心的,也不知道她在宫廷里累不累。”
“都说了叫你再休息一会儿,看吧,说以大通话,现在睡不着了吧?”玉藻前气恼地捏了捏她的脸,对于抚子如此关心在意夏悠一事感到有些吃味。
“她跟在荒身边不会有事的,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
抚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又缩进了他的怀里,“对了,说起来阴阳寮里的那群人已经好一阵子没有来找过我了,上次荒大人来这里的时候,你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
“无非是我答应他,同意帮他掩护夏悠能随时往返与阵法之中的事情罢了。”玉藻前温声解释了一下传送阵法被固定的事情。
“真没想到,姐姐大人原来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怪不得我们重逢的时候,她还是以前那副模样。”抚子感叹了一句,神色中略带失落又夹杂着期盼地道,“那她要回家的话,必须从我们这里过吧?也不知道她在宫廷里待了那么久,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玉藻前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
自从抚子与夏悠重逢之后,她定然三句话不离姐姐大人,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思念和关心让他心头实在妒火难忍。
有时候他简直怀疑夏悠才是抚子的夫君。
算了……毕竟是曾经救过抚子的人,在年幼的妻子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痕,会这样也实属正常……正常个鬼啊!
玉藻前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连忙把话题岔开,“你快继续睡觉,我起身去忙,顺便今天把院子外的栅栏全部翻建好。”
说起这个加固加高的院外木栅栏,玉藻前忍不住皱了皱眉。前些天他和抚子进城去采买粮食,回来的时候居然看见家中屋子大敞着,院子里也一片鸡飞狗跳后的乱象,好像被强盗光顾过一样。
还好没丢什么东西。
抚子怀孕后,灵力也渐渐变弱了许多,现在的灵力结界还是不足以抵挡住妖力强劲的妖怪,他得趁这些天尽早把小屋外的栅栏修好,然后在加以复杂高端的妖术,绝不能轻易再叫别的妖怪闯进了家里。
“那我也不睡了,我起来帮你。”
“不行!乖乖躺好……”
“我真的睡不着了。”
玉藻前无奈地说道,宠溺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你就听话一点好不好……”
“可是我不想你太累。”
“我怎么可能会累呢?你又乱操心了。”
玉藻前低笑一声,看着眼中还带两丝未褪困意的妻子,目光落在她粉唇上,目光微微一暗。
“你只要安心休养就可以了……”
低声温柔地轻喃着,他正欲低头亲吻抚子,屋子角落里的衣柜却突然紫光大作,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吓得他差点萎了。
“谁!”玉藻前虎躯一颤,眼神凌厉地望向声音来源之处,便见自家柜子里咕噜咕噜滚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来。随着背包的掉落,一堆奇奇怪怪的物品撒的满地都是。
“…………”
“嘶……哎哟疼死我了,你怎么走路都不看路的!”夏悠从地上爬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她疼得龇牙咧嘴,抬头便看见还在被窝里亲热的玉藻前和抚子,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呃……”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啊……
抚子怔愣着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后还未惊喜地叫出声,便见柜子里又走出一个高大健壮的熟悉身影。对方顶着一头白发和赤红色的鬼角,迅速蹲到了夏悠身边,眼中闪过一丝自责,“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时空隧道里太黑了,虽然也不过三五步的路程,他还是一个不小心绊倒了夏悠,害的她从柜子里跌滚到了地上。
“嘶……已经没事了。”
玉藻前看着这个眼里只有夏悠,全然把身边人当空气的妖怪,顿时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
“你……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和抚子的房间里!”
“姐姐大人!你怎么和这个妖怪在一起?”抚子神情紧张地看向她,一脸担忧,“你该不会是被他抓回去了吧?荒大人呢,难道荒大人也打不过他?”
“……呃,这个那个,其实……”
不等夏悠解释,玉藻前涨红了脸地把自己和抚子裹得严严实实,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努力保持着理智,咬牙切齿地道:“现在不需要你们解释,请二位先到外面的屋子里等候!”
夏悠的目光这才下意识地落在他和抚子□□的肩膀上,气氛一时间更加沉默了。八月天气热,看得出来对方晚上睡觉没穿多少,抚子似乎只裹了两层白绫内衬,玉藻前上身更是□□。
“…………”
夏悠缩了缩脖子,她怀疑此刻这个妖怪打死他们两个的心都有了。
还是茨木率先反映了过来,他脸色黑如锅底,恶狠狠地剜了玉藻前一眼,然后大手捂住夏悠的双眼一把将她抱出了房间。
挨了个刀眼的玉藻前顿时气的头顶青烟直冒,明明是这家伙随意在人家的寝屋里进进出出,怎么反倒还眼神警告起他来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早上的回笼觉是睡不成了。
茨木黑着脸眼神阴沉地把夏悠抱到了外面,好一会儿后才缓和下了脸色,突然出声道:“玉藻前已经娶妻了。”
“啊?我知道啊。”夏悠从尴尬的气氛中缓过来,不解地望向他。
“所以,以后别再盯着他看了。”茨木抱着双臂,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长得像个女人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他承认,玉藻前的确是他见过容貌最俊俏的妖怪,可他也不差啊!一想到刚刚夏悠盯着对方的样子,茨木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夏悠立刻反应过来,这家伙原来是吃醋了……
“咳……好好好,我不看他。”夏悠望着他气鼓鼓的样子,憋着笑轻咳了两声,“一定不盯着他看。”
“你要说到做到,就像我一样。”
“好……依你都依你。”夏悠无奈地笑道。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过于激动了,茨木冷静下来,不自在地把头撇开,颊上露出两丝难以察觉的红晕。
什么都依他,搞的好像他是无理取闹乱吃飞醋的女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