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up?” Easter那边的环境很嘈杂。

  慕长洲冷着脸,语气极淡:“我的两只手受伤,预计要二十天才能恢复一些,你要不回来,就解散吧。”

  不管Easter说什么,慕长洲都不再开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额头都是冷汗。

  宁安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低声解释着。

  “这么严重?”

  “嗯,手心的皮几乎都……她没夸张,二十天能全部结痂,已经很快了。”

  “我知道了,公司的事我会另行安排,叫她好好养伤。”

  两个人隔着千万里,因为慕长洲的缘故,甚至简单寒暄了几句。

  挂断电话,宁安捏着手机,闭上眼缓和自己的情绪。

  等宁安按着备忘录的忌口点了外卖,重新坐在慕长洲脚边,她把两只手伸在头顶,搭着沙发的扶手。

  眉心都皱出了印,开了空调,脸上还是有层薄汗。慕长洲收了下小腿,方便宁安坐。

  “慕长洲,我点了吃的。”宁安开了口,说到后半句,才恢复正常。

  “也没胃口,没事。”慕长洲没睁眼,很疲惫,没了力气。

  “我和她说清楚了,公司的事你别烦心了,她会安排人,也会尽快赶回来。”宁安抽了张湿巾,弯下腰给她擦着汗,擦着擦着,自己却忍不住泪。

  “慕长洲。”宁安手足无措,低声问:“我做饭你敢不敢吃?”

  “有什么不敢?”慕长洲睁开眼,刚要动胳膊,宁安吓到了,慌忙抬手按住她。

  “你趴下来。”慕长洲的唇角线条绷直,老实不动了,等她躺在自己胸口,才开口:“止疼药作用不大,我的精力都在手上,没什么心思说话了。”

  “那你别说。”宁安再难控制,两行泪流了下来,她踟躇着:“大夫叮嘱了许多要忌口的,我……”

  “没事,你让人这么做就行,没必要。吃什么都是吃,不饿肚子就好了。”慕长洲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怪我自己,没留神,摸到了平底锅。”

  宁安根本不信这句话,摸一下被烫着怎么会成现在的样子?她想问又舍不得问,满肚子里纠结,最后只说出一句:“下次小心点。”

  “宁安?”慕长洲的呼唤轻到几乎听不到,宁安仰着脖子看过去,想问她怎么了。

  双唇被轻柔地靠近,慕长洲的唇上起了干皮,蹭过来的时候,很麻很痒。

  碰一下,又碰一下。慕长洲不想走了,用牙齿咬她,更麻更痒。

  宁安惦记着她的手,抬起自己的捧住了,吻到意乱情迷,也没有松懈。情动起来,慕长洲的呼吸粗重,眼底泛起红。

  还是敲门声响得及时。

  宁安按着她略微坐起一些,衣服有些乱,她清了清嗓,嗔了慕长洲一眼,站起来去拿外卖。

  开门关门都很迅速,在玄关消毒拿进来,慕长洲已经坐起来,盯着自己包扎的手。

  “吃饭吧。”宁安拆着包装。

  “怎么吃?”

  “我喂你。”

  慕长洲沉默了足足有七八分钟,宁安都已经摆好了,她还是毫无动作。

  “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宁安没有刻意走过去,带着揶揄,语调轻松。

  “有点。”慕长洲叹了口气,“我记事开始,没让人这么帮过了。”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宁安没有催她什么,只是摆好了碗筷,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都是清淡的菜品,甚至专门备注,曲调了葱姜蒜,卖相上已经很寡淡了。主食是红糖馅的包子,被宁安掰开了,冒着热气,也将糖和桂花的香气带了出来。

  慕长洲端着手走过来,眼神有些无可奈何。体力消耗,让她开始渴望进食。然而双手灼烧般的疼痛,又在对抗食欲。

  宁安轻轻拉住她的手肘,拽着人过来坐下。她站在背后了,弯腰抱着慕长洲的脖子,轻声问:“我打算请几天假,等你的手能稍微有点正常功能,再回去上班,你觉得呢?”

  慕长洲的神色终于有些变化,她歪着头,整个人都有些滑稽了,想要拒绝宁安:“你……”

  “别拒绝我。”宁安直起腰,拉了凳子在一旁坐下,分别握住那两只手腕,挪到了个比较好的位置,才拿了筷子,问:“想先吃什么?”

  “都是素的,随意吧……”慕长洲的眼神游移不定。

  “先吃个蛋羹吧。”宁安放下筷子,拿起勺子,吹凉一勺喂她一勺,很平淡的态度,手也很稳。

  “你也吃啊。”慕长洲说了句正常话。

  “嗯。”宁安换了个白灼芦笋。

  心里仍旧不适应,食欲渐渐占了上风,慕长洲冷冰冰咀嚼下咽着食物,直到糖包子被塞进嘴里。

  桂花红糖的味道,温润的糖浆口感,唤回了久违的童年。奶奶会在她考了第一的时候,包桂花糖的包子,作为奖励。

  她会飞快啃掉自己的那两只,哪怕被烫坏了舌头。

  几次之后,奶奶便会掰开了,等包子里的糖浆不烫嘴了,再允许她吃。

  和宁安现在所做如出一辙。

  “宁安。”慕长洲含糊不清地叫她名字。

  “怎么了?烫着了?”宁安自己尝了一口,心里才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