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喝过。”宁安沉浸在这种飘忽的感受里,大脑不受控制,意识却清醒,她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还要。”

  “嗯,再来一杯,就不能再喝了,不然头痛。”慕长洲分辨着口齿不清的话语,几根发丝拂在了脸上,麻麻的痒痒的,心动也就在一瞬间。

  她没有克制什么,低头去吻醺醺然的恋人。柔软的唇瓣没有抗拒,慕长洲轻易地勾到了甜美的樱桃。

  Easter在外面被堵住了,耐着性子听了两句,开口就是英文,气场足语速快,让那前主唱有些反应不过来。

  “翻译啊!”Easter不满,对经理嚷嚷。

  好歹是高薪资,平时Easter也算和颜悦色,经理清了清嗓,将Easter的话一滴不漏,现场翻了出来,其中各种颜色词语,也是十分信雅达。

  前主唱皱紧了眉头,还想再说什么。经理一挥手,两个健壮的保安一个箭步,将他架住了。

  “赔偿你签过字,再闹,我们法务不是吃素的。”经理换了副神色,有威胁也有安抚:“何必跟钱过不去?”

  一顿饱和顿顿饱能一样么?前主唱面露悲愤,看向Easter,诉说起自己对她的情深意重。

  Easter只是拍了拍经理的肩头,转身上楼。至于处理的结果,她根本不去担心——这点事都摆不平,也可以辞职了。

  推开门,正好看到宁安已经坐在了慕长洲的腿上,星眼迷离。Easter站着听了足足五分钟,两个人也没有分开的意思。

  还是侍应生送新点的餐品过来,Easter干脆自己接过来,用脚踹回了门。

  这么大的响动,宁安醉酒浑然不觉,慕长洲还是有几分清醒的。安抚了怀里的宁安,她看过去,疑惑不已:“你不是走了么?”

  “想了想看你俩好玩。” Easter白了她一眼,“不用理我,继续继续。”

  慕长洲不在意,不代表宁安不在意,哪怕她彻底地醉了,呼吸间都是酒气。

  要来的食物,慕长洲一手抱着她,哄着她吃两口的。宁安半睁着眼,咬了口软嫩的鸡胸,问:“薯角?”

  慕长洲笑:“嗯,好吃么?”

  “好吃。”宁安嚼得慢,舌尖的汁水,她却只以为是薯角的味道,吃了好几口了,才问:“迷迭香?”

  慕长洲憋着笑,点着头,又塞给她一块薯角。

  “这个烤鸡好脆啊。”宁安彻底迷糊了,等这一口咽下去,靠进慕长洲的怀里,没几秒就睡着了。

  这样的姿势很扭,慕长洲也没有什么,腰间发力,让宁安更顺一些,才去填自己的肚子。

  吃起东西了,Easter才将这个飞速进食的人对上号。她感慨不已:“Zhou,你现在这样,才像是活着。”

  慕长洲怼她:“我本来就活着。”

  “不。”Easter想了想,笑:“过日子,你在好好过日子。”

  慕长洲静了静,点头笑:“是啊,过日子,我没想到,过日子也这么有趣。”

  “你好好对她。” Easter想起从前慕长洲甩人,后背都发凉,提醒她:“起码真的不喜欢了,不要那么对她。”

  慕长洲看了一眼脸颊通红的宁安,确认她睡熟了,听不到别的,才开口:“Easter,我希望自己能守着她,长长久久的,但如你所想,也经常怀疑自己,没有信心。”

  “我们认识的时候,都是十五岁的年纪,她就很夺目了,人品好、相貌好、家世好,成绩居然也很好。”慕长洲吐露了十来年的心里话:“她能看上谁,那是那个人运气好,与别的都没有关系。只是又有几个人能配得上呢?”

  Easter触碰到了慕长洲的一点心思,她喝了一杯酒,等冰镇的劲头过去了,才问:“你喜欢她很久了。”

  肯定句,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

  慕长洲没有回答,这时候宁安闹了起来,嚷嚷着“回家”。

  “找个人送我们回家吧。”

  车开半程,宁安呼吸一沉,渐渐睁开眼。

  前座晃进眼,迷迷糊糊中认出了是自己的车,宁安挥了挥手,很快有人安抚了她。

  “醒了么?”慕长洲牢牢抓住她的手,收进了身边,弯下腰问。

  “车上了?”宁安问。

  慕长洲揉她的耳朵,低声答:“嗯,你喝醉了,也吃饱了,咱们就回家了。”

  宁安想坐起来,可那个酒劲的确大,挣扎无果,她就老实躺在慕长洲的大腿上,只是转了个边,改成面对她。

  衣服后的小腹,依稀能看到马甲线。

  这些念头钻进了大脑,宁安想起环抱她的时候,脊背的骨节,脸就跟火烧一般。

  “有点堵车,难受么?”慕长洲拉着她的手,语气很寻常。

  司机是店里的服务生,只当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专注于听从导航的指引,将车子开到目的地。

  “头疼。”宁安老实答了。

  “喝了两大杯,肯定不舒服。”慕长洲替她揉了起来,打趣她:“烤鸡好吃么?”

  “烤鸡?”宁安回忆半晌,终于确定自己是彻底断片。

  “那你还记得Easter开了那个主唱么?”慕长洲说起了旁的。

  “……双向头?”宁安有点印象。

  “嗯。”慕长洲看了眼服务生,几乎趴在宁安耳边,低语:“后来你喝醉了,她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们在接吻。”

  呼吸点了火,内容则吹起了风。宁安挺直了腰坐起来,看向慕长洲,不可思议。

  “她挺好的,踹了烂人,已经打算迎接下一春。”慕长洲很坦然,甚至抬手扶着她的脑袋,怕有什么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