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仙侠武侠>二十诸天【完结】>第165章

  这一日,南宫纯与虹见渊正聚议应敌之道,山门外突然有弟子回来秉报,说在鸦儿镇和南面慕远府境内突然出现了很多江湖中人,其中有华山天仰刀宗、青城玉楼、嵩山缈峰剑派、三皇道、子午流、开封挹秀山庄的人一起出现,或旱路北上,或乘舟东放,如今正朝鸣月山而来。

  两位宗主闻言大惊失色,急忙问相约的日期未到,各大门派为何提前拜山,但那探事弟子却不知道。两位宗主骇然失色,急忙命人去请封子綦,结果有弟子回来禀报说,封子綦今日一大早就下了山,不知玩耍到了哪里去了。这下顿时将两位宗主气得半死,心中暗怨封子綦临阵脱逃。如今没了他在鸣月山撑着,逸剑、崧剑两宗就等于是名存实亡了。南宫纯和虹见渊都清楚得很,自己二人这几年因为剑诀的事斗个不休,勾心斗角的功夫倒有长进,身上的功夫却疏怠了。

  两人正自发愁,逸剑宗的第十五名弟子陆大实,突然表情奇怪地进来,恭身抱拳道:“师父,虹前辈你们不必着急,我们不如先请慕容太师叔回来帮忙也好。”

  “他?”南宫纯和虹见渊都冷嗤摇头,南宫纯道:“大实,如今宗内面临生死绝境,你太师叔因年纪尚轻,修为不够,他如何能帮得上忙?”

  陆大实似乎很紧张,抹了把汗,故作镇定地道:“两位宗主勿急,且听弟子仔细回秉。昨日弟子下山买药,却听说了一件大事……”当下,他将慕容焉如何轻而易举地替鸣月山两宗挫败‘五剑门’,柯槐先生,雪月山庄,临江派,彭城刘家和北初寺六大宗派的事一一说了。南宫纯与虹见渊闻言,瞪大了眼睛几乎难以置信,虹见渊意尤否决地摆手,没好气地道:“这怎么可能,他区区一个病夫,如何如何能击败六大宗的掌门,这件事想是误传,休要再提!”

  陆大实被他一句话咽住,当下不敢再提。

  南宫纯却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急忙唤住陆大实,一面转向虹见渊,道:“不然,这件事说来倒有几分可能。”

  虹见渊不悦地道:“怎么,南宫兄你该不会相信那些鬼话吧?”

  南宫纯道:“见渊兄,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他和封师叔初来时,我们试他武功那次的事么?”

  虹见渊一怔,道:“怎么不记得,当日那次他虽然赢了你逸剑宗的大弟子,但却险些被我的弟子打死,怎么了?”

  南宫纯道:“那日他只用了一剑就击败了文若,其剑术之神奇确实非同寻常,但差在内力不济。事后我回去细细一想,又觉不对。虹兄试想,以他这样的剑术若说没有些内功,我实在不敢相信,最近我们不是也听说他曾在段国一剑伏群雄的事了吗?”

  虹见渊本就没有南宫纯善于分析,如今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觉得有礼,不禁恍然地拍案道:“南宫兄,这么说那日他是故意败给我们的了,但这又是为何?”

  南宫纯点了点头,道:“这样想也不为过,江湖上人都说当年慕容焉如何大义凛然,若是为了保全我们二人的面子,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虹见渊闻言大跌其足,连连扼腕后悔,有些自怨自艾地道:“嘿嘿,这点我当时我们为何没有想到,若果真如此的话,这位师叔认了也值得了。”

  南宫纯道:“如今我们两宗已临大敌,后悔莫及固然毫无用处,我们何妨将他找到,一来我们正好请罪,二来也好助我们两宗驱除大敌,岂不一举两得!”

  虹见渊闻言连连点头,急忙问陆大实慕容焉的所在,那陆大实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立刻将霁霖幽谷的位置说了。两人先是吃惊,他们在此山多年,却不知这山之西怀中,尚有一谷存在。当下顾不得多想,立刻命人去请。到底还是南宫纯老练一些,叫回众人,却命逸剑、崧剑两宗的掌门大弟子亲自前去请罪,请不到人不准回山,那赵文若和慕青云二人方一齐带了弟子去了,至于他们去后发生了何事,前已说过,就此揭过不说。

  ※※※

  却说两人派去了人去请慕容焉,心里稍稍放心了些。过了许久,却依然不见回来,顿时大急,正要再派弟子去催促一回,不料这时鸣月山中警钟大起,一时间两宗弟子纷纷集合到了演武大厅,气氛紧张。这时,一个执事弟子突然回来递呈上十几封拜帖,展开一开,其中包括华山天仰刀宗、青城玉楼、嵩山缈峰剑派、三皇道、子午流、开封挹秀山庄六大门派,其他的门派也有不少,至于莲花山剑壁、北剑门、尚剑门、潇湘剑派四大门派正在途中,稍时将到,饶是如此,其声势也足具骇人的了。

  那执事弟子回秉道:“秉师父、虹师叔,山道外已来了十几个门派,他们在华山天仰刀宗宗主‘冠古刀’徐微步与其师妹‘一刀仙’叶绛的率领之下,已然登山而上,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浴风岩下,恐怕不刻即到此地了。”

  南宫纯与虹见渊闻言大惊,急忙命弟子准备茶点,一面相携迎了下去。这时,一个震天的声音突然凭空在众人头顶轰然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显然是有人用深厚的内力传上来的。此声骤然响起,如同水中因巨震而涌起的一层接着一层的汹涌巨浪,由远及近,隔这遥遥的云碍山道,凭空一字一言地道:“华山天仰刀宗徐微步,携手十三门派,未至约期,提前登门拜山,讨教燕国正宗武学,若有不敬之处,尤望海涵——”

  逸剑、崧剑两宗弟子,武功稍有不济的闻声无不心中突突直跳,急忙以手掩耳,方才好些。两位宗主面面相觑,对方人未至而声先至,光是这手功夫,两人也是难以齐及,而对方一来就是十三个门派,虽说他们多数是看热闹的,但那也是看逸剑、崧剑两宗的热闹的。这时,两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暗暗骂起那个老不死的封子綦来,当年他和过九阳、慕容擎云惹的麻烦,今日却应在了他们两个头上,真是天降横祸。

  稍时,山下遥遥行上来一群江湖中人,他们有男有女,挟刀带剑,纷纷上山,看起来竟然不下百余人。其中为首之人乃是一名健逸的中年人和一个中年女子。那中年人那黑黝黝的剑眉加重了他的气重之感,就象他手中的刀一样,但眼中时时飘出一股超然的气魄,如凌万川。他的眼中常常藏着一股萧逸之色,一看便知是个精华内敛之人。他身旁的那个女人一身绛衣,生了一双大脚,但身材尚算纤柔,身着淡绛色镶兰罩衫,背束长刀,整个人看起来清疏淡雅,面目尚算端庄秀美。她一出现,当即有不少弟子登时想到那日在‘铁板大会’上出现的女人,不用问她就是‘一刀仙’叶绛无疑,而和她同行的那个男子,必然是他的师兄,华山天仰刀宗宗主‘冠古刀’徐微步无疑了。

  在两人身后,陆陆续续地跟了不少的江湖宗派,面貌各异。

  南宫纯见状,急忙和虹见渊一起迎将上去,抱拳为礼,说了几句套话,将众人引进会客大厅。又命弟子奉上茶点,一面暗怪为何不见封子綦和慕容焉有一个回来。宗中的弟子更是惶恐无极,事事小心,但结果此行豪客竟无一人用那茶点,其中一个中年人“啪”地一拍桌案,操着一口道地的河南话,道:“真是岂有此理,唵们千里迢迢老到此地,是为了讨教武功,而不是喝茶聊天的,你们却不叫管事的出来,只在这里走来走起,这是啥道理?”

  南宫纯闻言暗暗叫苦,转目看这人,但见他身着一件朴素的宽领袍服,虎体猿臂,彪腹狼腰,俊静之中尤有一双生动的虎目,气色鲜朗无滞,令人神为之动。不说别的,只此一句,便足判断出这人必然是开封挹秀山庄的新任庄主,‘中原大侠’吕书方。

  当下南宫纯抱拳一礼,顾作镇定地道:“原来是吕大侠,久仰久仰……”

  他话犹未毕,其中上首一个老人突然冷冷地开口了。但见此人相貌奇怪,脸如石如铁,似乎连笑都不会,眼睛似是常有云翳蒙蔽,略有些昏沉,如拢轻烟。但正是这朦胧的眼神,加上那晓霜般的眉毛,注目一处,令人不知深浅,高深莫测。偶尔提起了点精神,眼中云翳突然一散,又随着他轻轻一掠消失不见了,给人一种形销骨立、精钢内寒的感觉。此人的话特别少,即使别人善意地向他颔首,也只看一眼揭过,不知道是不是带了面具,整个一人端然而坐,身后侧侍着十几个抱臂儿立、背束长剑的弟子,也是神情并不稍动,更是如大理石一般生硬。但闻他道:“小辈,你去叫封子綦、过九阳或是慕容擎云出来,不要在此耽误时间。”

  虹见渊与南宫纯闻言,几乎受了极大的侮辱,当下气不打一处来,面上却保持平静。

  虹见渊道:“请恕晚辈未曾履足中原,见识浅薄,未请教前辈是……”

  铁面老人和他的弟子都未回答,吕书方却冷笑道:“两位宗主可真是养尊处忧,连青城山青城玉楼的掌门、蜀中成国的绝顶高手‘八百孤寒’吴前辈都不知道,你们逸剑、崧剑好高的眼面啊!”言毕,四下早有人冷笑同意。

  虹见渊和南宫纯闻言,纷纷大惊,急忙收去了傲岸之色,抱拳行礼,但那老者只看了他们一眼,依然未再开口说一句话。这位老人可是位西蜀的高人,名叫吴月天。二十几年前接替他的师兄成为了青城玉楼的掌门,自此按他师兄的遗嘱入山苦练十载不出,立志要为师门找回当日受辱之耻,结果是修为精湛无比,掌上功夫独步天下,而‘八百孤寒’这个称号也是成国皇帝亲赐的,是位了不起的高手。

  吕书方道:“南宫宗主,我们今日来此多是为了三十年前师门之事,你若是不叫你的师叔、师父出来,那就是输不起了,既然如此,逸剑、崧剑两宗何不宣布退出江湖,岂不来得更为干脆?”

  底下的两宗弟子闻言,纷纷嚷叫,斥责吕书方信口雌黄。

  虹见渊勃然大怒,道:“吕书方你太无礼了,与你比试,还用不着劳动我封师叔,我一个就够了。”

  吕书方浓眉一剔,突然语气转沉,面色倏变地道:“那好,既然你这么不自量要挡众位前辈的大驾,我就先去了你这块顽石、螳臂,也好让那胆小怕事的封子綦和慕容焉出来。”

  虹见渊听他说到‘慕容焉’三个字,那话里分明是说自己还不及那个少年,当下心头怒火上冲,断喝一声“剑来”,果然有一弟子上来奉剑。厅中群雄相视一眼,湛然不动,但众人间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凝,但见虹见渊取诸手中,首先气愤地掠到了厅外,横剑相候。这时,大厅之中这群江湖中人一见有好戏看,顿时精神大震,纷纷跟了出去观看。只此功夫,‘中原大侠’吕书方纵身而出,与虹见渊照个对面。而那群江湖中人和两宗的弟子自然地站在两旁观战,俨然对立局面。

  虹见渊道:“吕书方,你也拔出兵器吧,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吕书方冷笑道:“你说这话分明就是想占我的便宜,你明知我从来都只用掌对敌,却要我拔出兵器,这不是别有用心吗?”

  “好!”虹见渊冷笑一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有僭了——”一言甫毕,陡然“锵!”地一声长剑出鞘,不待斯须,挥剑迎上。‘中原大侠’吕书方也断喝一声,挥掌迎上,两人顿时掌剑交接,拼在一处。这吕书方的挹秀山庄在中原也是赫赫有名,直可与嵩山缈峰剑派的嵩山剑宰‘匣里无踪’韫霞举齐名,当年他的父亲正是靠着一套‘扶梅手’开创了挹秀山庄,而吕书方自从秘籍被盗,便将其大加改进,经过多年苦练,已将此套武功练到棉中裹铁、刚柔相济的境界,自然是颇为不凡。而虹见渊也继承了名震天下的‘云阳四诀’中的青阳诀、白藏诀,在《尔雅》之中,它们分别代表春秋二季,也是专走轻灵柔韧的路子。这趟比试将使天下群雄目睹当年过九阳的绝学,所以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要看个究竟。而在这时,山门外却行来两个女子,他们一个美极,一个丑得紧,她们的出现,顿时比场中的比试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丑一美行到一处,那美者益显得美得无方,丑的愈加丑恶不堪。两人一到此地,那美极的女子先四下扫了人群一眼,似是在寻找什么人似的,结果失望地轻颦蛾眉,竟然到了鸣月山两宗一边站住,往场里观看。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赵馥雪和郑慧娘,而那个叼着鲜花放屁——美不遮丑的女子正是郑慧娘所扮。还时时作美女簪花之态,早令人不敢多看。

  众弟子处见到她们也是一惊,因为赵馥雪失踪了许久,宗中弟子都不知她去了哪里,男弟子们都很担心,如今见她回来,无不精神大振。南宫纯本来要去问问,但突然一惊,当下装作不知地将目光注向场中。这会儿功夫那吕书方已与虹见渊斗了二十来招,竟然不分轩轾,两人功夫都是以柔为主,正是掌柔剑也柔,但见那吕书方出掌迅速如电,缠绵若环,时而如雪飞梨花的雄混有力,时而如梅花片片飘落的轻柔,举手投足,刚柔配合得恰到好处,看得一干江湖中人有不少直暗暗叫好。但过九阳的传承又岂是寻常,但见那柄三尺长剑在虹见渊手中如灵蛇一般,倏忽纵横,挟长入短,快愈惊雷,但所蕴的内力柔若流云,剑剑惊奇,看得众人也不由得暗暗佩服。

  当下两人真气相交相撞,其实无形而似有形,一时间场中疾风四射,人影交错,轰然有声,竟然是个难解难分之局。这时,一直不言的华山天仰刀宗、青城玉楼两位掌门不禁摇头,这虹见渊剑术虽然不错,但与他的师父慕容擎云相比又不可同日而语。今日来的群雄才上了一个‘中原大侠’吕书方,他的武功在各大门派中绝非领先,却依然能和鸣月山两宗的一位宗主战成平手,今日看来真的没什么看头了。

  两人又过了十招,剑气掌分渐渐加盛,身形愈快,当他们移至厅偏东南时,那凌厉的真气突然四散,如破损的陨石一般疾然卷散疾射而出,突然无意地卷向了瞪大了妙目关注的赵馥雪和郑慧娘身上,众弟子见状纷纷惊凛,南宫纯亦脸色大变,但因为事发突然,已然抢救不及,眼看两人将身遭不测,就在那真气刚刚发出之时,阶下突然有人清声娥吟,恍如孤鹤之唳于长空,道:“冠我冠,衣我衣,纳长剑,斩花荠——”

  此人声音似是很悠远的样子,但每言一字,似乎就近了很多,待到最后一个‘荠’子出口,一道身着白衣,英俊潇洒的少年陡然出现在场中,正好挡在赵馥雪身前,目光摄定了她丝毫不动,手中剑鞘一振飞上天空,而他的长剑顺势一绞一抖,那片无形的真气突然被他的长剑卷成一团,倏然抖出,但闻“哐!”地一声,被接引到一块大石上,“砰”地印出了一朵梅花之状,当他背着手将长剑竖立起来,那空中的剑鞘正好落下合入剑上,场中武功稍差点的根本没看清他手中长剑剑身的样子,剑已归鞘,负手执剑,整个动作下来,此人一双俊目竟然看也未看,始终凝在赵馥雪脸上瞬也不瞬,看得众人既暗暗喝彩,也嫉妒得要命。

  赵馥雪颇为惊邃,但既然被这少年所救,急忙感激地向他浅浅一笑,突然发现他盯住自己,急忙垂下螓首,娇靥倏红地退了一步,郑慧娘早叉着腰出来挡在他与赵馥雪之间,心中大怒。这也难怪,在他眼里,凡是一切的潇洒俊朗都象是他家的大仇人一样,尤其是在赵馥雪面前,他更不能容忍别的男子比自己更风流倜傥,但见那撅着嘴巴哼了一声,装出女人的声音,结果弄得不男不女地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无礼?”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急忙将眼转向赵馥雪,温柔一笑,也不回答,纵身掠到场中,抱拳道:“吕前辈请先住手听我韫霞举一言——”这时,那虹见与吕书方二人虽然打得激烈,但他们用眼角的余光都看到了这少年方才那手,虹见渊觑然一惊,心道原来这少年就是嵩山缈峰剑派的‘匣里无踪’韫霞举,果然英雄非凡,光看他出手一招,即知此人修为绝对不在那吕书方之下。两人闻言果然各退一步停下,却见韫霞举道:“我们来鸣月山是为了见识真正的北宗绝学,如今封子綦前辈正在山下看人打架,我们何必再此作无谓之争呢!”

  众人闻言,都不禁精神一振,那吕书方突然哈哈大笑,道:“韫少侠说得不错,我们本来是要向封子綦、过九阳讨教的,我们下山再打不迟!”当下竟然置那虹见渊于不顾,转身就走,简直视轻视已极。这下可激怒了虹见渊,本要发作上前和韫霞举和吕书方大战一回,却被南宫纯上来拉住,这时又见江湖各大宗派纷纷相约下山,也不由的泄了气,当下冷哼一声,和众弟子也一同下了鸣月山。

  ※※※

  这时,鸣月山下南岭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一大片人马,刀剑旗旆,文绣交焕,当中为首的乃是六个男女,虎目含威,却正是玄武七襄胜境的宗主——玄武七宿。其余的有男有女约不下百余人,身上都佩有兵器,声势浩荡,看来都是七襄胜境各分堂分舵的堂主舵主。其人数之足,阵容之强,实在是天下各大门派之首,就连中原的十三宗也望尘莫及,所以众人一到,纷纷指点议论——因为这个宗派从不涉足江湖,如今突然现出冰山一角,也足震慑全场的了,是以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如今六宿正驻足而立,观看两个身着青衣的手下与一个年轻人过招。

  那两名青衣武士用的兵器都是长剑,身法轻灵奇异,剑术不凡,他们的年轻对手也是个剑客。但此人长剑并未出鞘,饶是如此,那柄饰有紫电的长剑在他的手中如条活龙一般,舒展挥洒,无不妙到毫巅。此人一边挥剑抵御两个青衣武士,一边话无间断地道:“六位宿主,我知道你们想要我的命。我今日单人独剑前来此地,正是为了说明当日荻花州之事,你们……”

  六宿中精明强干的中年人,玄斗境天宿主盛大用,双目火赤,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冷冷一笑道:“随止何,如今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敢狡辩,你若是没有杀人,崔海流霞渚会公告天下将你逐出门墙么?而且……”这中年人眼中冷现杀气,强压口气,道:“你在荻花洲杀了我的独子简月,这件事乃是‘西河流湛剑’代灼和‘虎齿剑客’壶长亲眼所见,你如何能赖得掉,今日你不死何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