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哄人成不成功不知道，但是第二天裴述没能下得了床。
昨天反复做了好几次，整个流程下来，已经到了深更半夜。中途江叙拿了点吃的进来，裴述意识模糊，身体涣散，使不上力气，吃不了几口饭。最后他被强烈的困意席卷，迷迷糊糊中昏睡过去，直到今天下午才真睁开眼。
他昨天应该是流了不少眼泪，不然眼睛不可能那么肿。
他咽了口空气，喉咙干涩又疼。
昨晚自己肯定没少折腾，裴述心想。
下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疼，反而是身体上不太对劲。他的手腕就像是被人紧紧遏制住，微微一抬，骨踝处都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
江叙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托住裴述的脖颈，在后面垫了一个抱枕，让裴述能够舒服的靠在上面。
注意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江叙把手收回，温声问道：
“不舒服？”
裴述反应迟钝，他不太想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怪我，”江叙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平淡的脸上被不寻常的情绪占据，面露心疼的神色，“以后不会再让你那么累了。”
他说着，将托盘上的水杯顺手拿了过来。
水杯上面插了一根白色塑料的吸管，刚递过来的时候水波荡漾，吸管跟着小幅度的晃动了几下。
裴述连续张了两次唇都没有碰到吸管的边，最后还是江叙捏着吸管的前柄，亲自递到了他的唇边，才顺利喝到了几口水。
水是温的，里面应该是放了点葡萄糖，入喉后有一股清凉的味道，嘴唇上残留下了一点甜味。
裴述喝了几口后感觉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并没有像刚起床那样全身上下疼得都快跟散架似的。
昨天做的时间太长，他又没吃多少东西，身体禁不起反复折腾，出现这种情况属于正常现象。
虽然他只是承受的一方，多半的时间都是被江叙牵引着感知，也没出多少力。但毕竟没有足够的经验，两个人的动作强硬又生疏，即使做下来快感占据较多，还是避免不了事后的疼痛。
“怕你吃不惯外面的菜，我就让管事阿姨来了家里，刚才已经让她做了，饿不饿？饿的话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裴述听后摇了摇头，他刚想开口说话，唇边就附上了江叙冰凉的手指。
他慢条斯理地抹去裴述唇上残留的水渍，然后不着痕迹地轻轻摩挲了几下。
“昨天晚上你没少费嗓子，现在最好不要说话，先养一养，不然喉咙会很不舒服。”
江叙面色温和，神色一本正经，和昨天夜里双眼发红，情欲满载的模样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裴述自动过滤到后半部分，只听进去了第一句话。
昨天翻云覆雨的画面再次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微弱的灯光打在江叙的脸上，他单只膝盖抵在裴述的腰侧，俯下身轻吻着裴述的脖颈。
从裴述这个视角看去，能隐约看到他的脸。
江叙的下颌线硬朗分明，平日里紧抿的嘴唇渡上了一层艳红的唇色，上面挂满了暧昧的水渍，在灯光下耀眼般地闪烁着。
他眸子里的平静早已不见踪影，此刻欲望翻腾，欲求未满的模样活像一个勾人魂魄的男狐狸精。
裴述昨天就是被这一副艳丽的皮囊给撩拨得毫无底线，他一味地承受着来自同一个人的温柔与粗暴，闭着湿黏的眼睛小声呜咽。
种种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尽数笼罩在眼前，裴述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他咬了咬唇角，那点隐约的痛觉让他回过神来，脑海里潮涌的画面被抹尽，入目的只有江叙落在他小腹上还没有撤去的手。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几秒钟，又很快地认清了现实。
裴述心虚的低垂下头，他移开视线，刻意地想要掩饰自己脸上扑来的红晕，殊不知这样做会更加明显。
江叙哪知道男朋友会因为自己无意间说的话而浮想联翩，但他还是眼尖的发现了。
看着脸到脖子的男朋友，江叙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话里的突兀，他盯着裴述看了一会，然后有些不着调地笑了。
裴述听到熟悉的笑声，只觉得脸上热意涌动，他脸皮薄，又把头埋得更低了。
江叙见他这副样子，即心疼又无奈，最后还是压制不住心头的想法，打算再欺负一下这位脸色薄，经不起逗，又特爱脸红的男朋友。
他看不见裴述的脸，又不忍心对他来硬的，直接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满足自己被男朋友这副可爱模样撩拨起来的欺负欲。
最后他干脆把脸埋在裴述的腿间，然后侧过头，仰视着头顶上的男朋友。
他盯着裴述的脸，唇角弯起，明知故问道：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象征性地把手贴上裴述的额头，没有直接戳破他的小心思。
裴述没有说话。
他表面上除了脸红成柿子，其他都克制得很好，面色看上去波澜不惊。但内心早已翻涌不断，紊乱成一片。
此刻的他不得不目视着江叙的眼睛，脸上现出窘状。
江叙只露出半边轮廓分明的侧脸，头顶上的灯光柔和的打在他的脸上，与他这张凌厉的脸格格不入。
他漆黑的眸子泛着光泽，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里面的爱意和宠溺融合，全部都毫无保留地落进了裴述的视线，也融入了他的心里。
裴述的心跳毫无征兆地加快了速度。
江叙也没想让他因为这些小心思而难堪，他的指腹蹭了蹭裴述的脸颊，又轻轻地捏了几下。
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
“别胡思乱想了，现成的我不就在这吗，到时候任你蹂躏。”
裴述听后脸更红了，他唇角勾起，在不知不觉中笑了。
不过这个细微的笑并没有持续太久。
江叙的手指刚落下去的几个瞬间，他捕捉到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昨天晚上他咬破的是江叙的食指，现在伤口已经结了痂，只能看到一点血块。
伤口不深，没什么实质性的痛感，所以江叙没当回事，就这样把它晾在一边。
伤口虽然不深，但还是留下了明显的牙印。牙印环绕了指节一圈，像齿轮一样整齐地排列着。
江叙的皮肤很白，他的手指匀称，那一点红在指腹上格外显眼。
裴述回想起昨夜的失控，口腔里的血腥味涌上心头，他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他拉起江叙的手，盯着他破了皮的手指看，声音沙哑，支支吾吾地开口：
“这……对不起，我昨晚……”
趁此机会，江叙立刻反握住了他的手。
“阿述，你不用道歉，手指是我自己放进去的，和你没有关系，而且……”江叙勾起唇角笑了笑，意味不明，“这一切都是我甘愿付出的。”
江叙越是这样说，裴述就越发觉得愧疚，他用手指轻轻触碰着伤口的边缘，哑着嗓子道：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容易受伤……”
出于好意的做法不被男朋友认可，江叙没有丝毫不甘的想法，只是觉得心底柔软。
他看着裴述，坦诚道：
“可是我舍不得你疼。”
裴述闻言，心室一颤。
他动了动唇，想要接着说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口。
江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知道裴述动摇了内心。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江叙明白了不能总是以自己的角度去思考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更要站在裴述的角度，尊重他的想法，让他不会一直处于被动之中，备受折磨。
江叙退让了一步，不想让裴述因此内疚难堪。
“阿述，以后我会尊重你的想法，你不喜欢我做什么就和我提，就像现在这样，不要总是一个人憋在心里，好吗？”
裴述闻言，眼眶蓦地红了。
他目视着江叙的眼睛，点了点头，笑着说：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