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仙侠武侠>仙绝【完结】>第056章 麻子衿

  “我已经传了讯息回去,相比这几天子衿就会到了,有她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武罗也不过是一条小杂鱼而已。”

  白胜劫大喜:“若是弟妹肯帮忙,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南宫保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心中对木易濯和白胜劫好生不快。老子在你们家门口被人打了,最后还得老子自己找人报仇。

  木易濯也终于露出了笑容:“是呀!弟妹一来,别说武罗了,就算是叶念庵也得乖乖就范。南宫老弟,这次若是你能帮我报了杀子之仇,老哥我定有重谢!”

  他把重谢两个字咬的很重,南宫保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当下笑了笑点头。

  南宫保也是没办法,家里那头母老虎虽然没有过门,但是凶悍无比,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让一个女人为自己出头。

  只是这回实在是没奈何了,他带来的避煞珠,原本足够众人两次进入魔落渊,但为了帮助白胜劫赢得那个赌约,一次就全都浪费了。

  可是这一次的任务乃是三道命髓,他才到手了一道,还是武罗发现的。

  这么回去,他还不被麻大人骂死?

  所以,他只好赶紧通知未婚妻河东狮麻子衿,让她赶来救急。

  若卢狱和外界有专门的传讯阵法联络,每天有专门的狱卒负责照看。叶念庵正在和武罗商议着那三个班头儿人选,看管传讯阵法的狱卒便急急忙忙跑进来:“大人,审判庭有讯息传来。”

  狱卒将一枚只有巴掌大小的玉剑双手呈上,对两人各自一礼转身出去了。

  叶念庵打开玉剑上的封印一看,脸色微变。

  武罗心中好奇:“大人,什么事情?”

  叶念庵随手将玉剑一丢,哼了一声才道:“麻子衿要来了,哼!”

  “麻子衿?”武罗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看叶念庵的样子,似乎对这个人很是忌惮:“这个人在审判庭中身居高位?”

  “非也。”叶念庵无奈道:“她是南宫保的未婚妻,乌桐山麻家年青一代子弟。比起南宫宝来,品级也只高了半阶。不过她乃是三位判官之一麻判官的侄女,而且……她还是一位符师的弟子。”

  武罗明白了,难怪叶念庵这么忌惮这个女人,整个修真界没人愿意得罪符师。就算是武罗上一世贵为南荒帝君,面对向狂言也得小心应付。求他炼制一枚灵符,还得看向狂言心情如何。

  符师传承困难,几乎每一种符师的传承,都对传人要求极为严格。所以,每一位符师如果发现了能够继承自己道统的人,立刻就会想方设法收入门下,而且极端护短,不让弟子受一点伤害。

  不论麻子衿的师傅是谁,只要他是一位符师,就算是九大天门也要小心应对,不敢得罪。

  “这个没种的南宫保,竟然让女人出面!”叶念庵咒骂了一声,却也无论可奈何,对武罗吩咐道:“好好准备一下吧!到时候跟我一起出去迎接。”

  叶念庵不愿意和一名未来的符师为敌,更不愿意得罪麻子衿的师尊。

  所以若卢狱迎接麻子衿的仪式异常隆重,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所有的狱卒,不论男女全部在若卢狱大门排成方阵。

  武罗对此无可奈何,因为他很清楚一名符师在修真界意味着什么。多少人为了一枚灵符拼上了身家性命,最后却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即便是明知道未必有什么好结果,却仍旧有很多人前仆后继。

  武罗将叶念庵的命令传达下去,整个若卢狱,包括乔虎和马洪在内,竟然没有觉得所有人列队迎接一名符师学徒有什么不妥,反而个个摩拳擦掌,倍感兴奋,因为有机会和一位未来的符师拉上关系!

  回龙山南宫氏和乌桐山麻氏本就是世交,更是坚定的盟友。三大判官之一的麻九龙便是麻氏的人,到了南宫保这一代,更是指腹为婚,定下了南宫保和麻子衿的婚事。

  后来麻子衿被一位符师看中,地位、身份水涨船高,在外人看来,麻子衿便是虐待自己的丈夫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事实上只有南宫保自己清楚,麻子衿从小脾气火暴,偏生资质极高,身负二十大慧根之一清见慧根,从小一见面就把南宫保当沙包揍——倒不是因为成了符师学徒才这样。

  南宫保陪在叶念庵身边,等候麻子衿到来,身上那些被未婚妻揍出来的老伤不禁有些痒痒,实在是有些蛋痛啊!

  南宫保在心中咒骂,死娘们,要不是老子实在没办法了,怎么会引火烧身把你找来?

  本来说是一大早就到,可是眼看着巳时都过去了,还不见麻子衿大人的凤驾。叶念庵不由得有些着急,把眼睛看着南宫保。

  南宫保乃是人家麻子衿的未婚夫,所以才能站在叶念庵身边。

  武罗、木易濯和白胜劫三人都要落后两人一个身位。

  南宫保尴尬一笑:“叶大人,女人嘛!你是知道的……”叶念庵点了点头,女人喜欢迟到是没错,但是迟到了这么长时间,显然是不把你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了。

  叶念庵此时也是俗人思维,认定了麻子衿如今富贵当头,当然也就不会把这个娃娃亲的未婚夫放在眼里。

  南宫保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别人脸上这种神情,怎能不知道叶念庵心中想法?只是这事情实在没法解释,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到了午时,阳光正烈,尽管身后若卢狱那巨大的铜雀塑像将大量太阳天火吸纳,可仍旧十分炎热。

  不过站在后面的狱卒们依旧笔挺,谁也不想在未来的符师面前留下一个糟糕的印象。

  虽然狱卒们的资质都不怎么样,但如果能够被一位符师青睐,随便几枚灵符打赏下来,在修真界中也能混得不错。

  一直到了午时三刻,开铡杀头的时间了,东南方向忽然轰隆一声雷鸣,紧接着一团赤红色的火球,丝毫不逊于天空骄阳,自晴空之中跳了出来,火球落地,便化作一驾流光四射的奢华马车。

  马车由六匹黑毛金斑,尾生雷电的豹子牵引,速度奇快无比,车轮所过之处,留下一道火轨,好一会儿才会熄灭。

  这等声势一出场,就让等候了一上午的狱卒们精神一振:别的不说,只是这驾马车,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不愧是未来的符师啊!

  想想看,叶重落上回来,也不过是一顶青帘小轿。

  那六头矫健的电尾雷豹牵引着马车到了众人面前,似乎还没有奔跑尽兴,仰天几声咆哮,声震云霄。

  坐在车前的御者一声呵斥,声如炸雷,她起身把鞭子一挥,啪的一声在天空之中炸响,那六头电尾雷豹乖乖地趴在了地上。

  只是这御者一站起来,却把叶念庵等人吓了一跳,身高足有九尺,一身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就连一般人皮肤最松弛的脖子上,肌肉都是一丝一丝的鼓起来。

  如果这御者乃是一名大汉,众人只怕都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英雄”!可惜这御者偏生是个女人,一身肌肤水嫩光洁,配上那强悍的肌肉,实在是让人感觉越发怪异。

  这就是麻子衿?!

  叶念庵有些同情地看了身边的南宫保一眼,南宫保却苦笑摇头,显然这样的误会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上前一步,和颜悦色问道:“麻敖,你家小姐呢?”

  那“壮女”也不说话,把后面的车帘撩开,伸手迎下一位美人来。

  麻敖壮硕无比,往那里一站,连南宫保都能彻底挡住。这走下车来的女人和她一比,说“娇小玲珑”都嫌夸张,只能算是“袖珍”了。高不到麻敖的肩膀,就算是站在武罗身边,也要矮上大半个头。

  麻子衿走到了南宫保面前,南宫保讨好一笑:“妹子……”

  麻子衿却是把脸一板:“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胡乱打野食?”南宫保赶紧摆手:“没有、绝对没有!我对你的忠心,日月可表啊!”

  ……

  “最好没有。”麻子衿傲然一抬眉毛:“你给我记着,有也被让我发现,不然老娘剪了你的祸根,让你这辈子也别想再祸害女人!”

  她做出了一个剪刀的手势,吓得南宫保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往后缩。

  麻子衿却是脸色一变:“心里没鬼你躲什么躲?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老娘的事情?这里山高皇帝远,没人管你,你皮痒痒了是吧?”

  “怎么可能……”南宫保不住地往女狱卒那边看,暗示麻子衿。

  麻辣女孩瞟了女狱卒们一眼,哼了一声:“这里的货色是不怎么样,不过架不住你口味重呢。”

  南宫保委屈死了:“怎么你都有说法,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你还敢顶嘴!”麻子衿终于找到了一个实打实的借口,上来一把揪住南宫保的耳朵,南宫保哎哟一声还没叫出来,麻子衿便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后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好了好了,老婆大人,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饶了我吧……”南宫保苦苦哀求,麻子衿这才一甩手,重重哼了一声,又拿眼睛狠狠盯了一眼他的裆下。南宫保一阵恶寒,下意识地用手保护。

  武罗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这等妻子,太彪悍太犀利了啊!

  叶念庵咳嗽一声,拱手上前道:“麻姑娘,老朽叶念庵,姑娘一路辛苦,咱们先进去吧!我已经为姑娘安排好了住处,先休息一下……”

  麻子衿对于叶念庵倒是知礼,盈盈一福:“叶大人,家里的事儿,让叶大人见笑了。”

  叶念庵神情古怪,连连干笑:“嘿!不碍的、不碍的。”

  麻子衿扫了武罗三人一眼,一撇嘴,低声嘀咕一句:“这里的货色的确不怎么样。”武罗愣了愣,哈大笑起来,白胜劫却一向自明英俊风流,被人来了这么一句,登时气得脸色发青。

  至于木易濯,老头子了,尽管有些恶趣味,喜欢梳弄一些比自己小好几轮的瘦马,但还真不敢把心思打到一位未来的符师身上,麻子衿说什么,他也全当没听见。

  叶念庵做了个请的手势,临时拼凑起来的乐队登时聒噪起来,一片丝竹之声,惊得周围鸟飞兽走。

  进了若卢狱,便没了那些狱卒什么事情。即便如此,那些在烈日下站了一上午,只看了麻子衿一眼的狱卒们还是很兴奋。哪怕是感觉到麻子衿只扫了自己一眼,都会当作谈资吹嘘上半天。

  符师对于修士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麻仙子,对这里可还满意?”叶念庵十分周到地领着麻子衿到了住处,这里是若卢狱当中一处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比起叶念庵的望山阁也毫不逊色。

  麻子衿随手一挥,身后高大强壮的姑娘麻敖便打开了一枚储物戒指,将里面各色女孩家用的东西逐一摆在屋子里。

  不理会正在忙碌的麻敖,麻子衿颇为不善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语出惊人:“你们都是一群废物!”

  叶念庵的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却又不敢发作。木易濯三人在一边窃喜,却不料麻子衿朝他们一瞪眼:“笑什么笑?还有没有脸皮?你们三个也算在内,尤其是南宫保,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未婚夫?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南宫保讪讪一笑,却不敢反抗:“嘿!这个,妹子,这事情咱们私下里说好吗?”

  “不好!”麻子衿对这个未婚夫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大刀金马的做下来,指着他们数落道:“那么多避煞珠,你们才找到了一道命髓,说出去你们也好意思?二叔气地把他最喜欢的那块砚台都摔了。”

  白胜劫忍不住看了木易濯一眼。

  “你等着吧!这次回去,二叔饶不了你!”

  麻子衿口中的二叔,乃是三大判官之一的麻九龙。

  武罗在一旁看热闹,却不料麻子衿忽然把话锋一转,看着他道:“你是哪棵葱?我教训自己夫君,你在一边偷笑个什么?”

  别人忌惮她未来符师的身份,武罗却不怕,淡淡道:“别忘了,这里可是若卢狱,我是若卢狱的人,你在这里教训人,我自然会听见。”

  麻子衿蹭一下站起来,一脸暴怒,大步走到武罗身边,爆炸一般的身材让武罗有些吃不消。

  “混账东西!”麻子衿大怒,一招二龙抢珠戳向武罗的眼睛。

  麻子衿地位极高,但若真说修为,比南宫保也只是高出半筹。

  武罗身子不动,自动朝后飘去,也没有打算真和这个女人动手。她虽然霸道,但是武罗不也是饱了眼福,大家两不相欠。

  “麻子……麻子什么来着,那个字我不认识,就叫你麻子姑娘吧!”武罗促狭,登时把麻子衿起个半死,她麻子衿虽然不敢说美若天仙,但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更有绝对傲人的身材,这小子竟然叫自己麻子!

  “你那双狗眼,往哪看呢!”麻子衿怒不可遏。

  武罗嘿一笑:“看我想看的呗!你说我看哪儿了?”

  麻子衿怎么好意思说?她虽然麻辣,但那都是对别人,到了自己身上,却保守起来。

  白胜劫在一旁悄悄跟南宫保道:“南宫兄,这武罗好生可恨,竟然当着你的面,调息弟妹!”

  白胜劫的挑唆却没有半点效果,南宫保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武罗:“他自己找死,管他作甚。”

  麻子衿怒火熊熊,狠狠瞪了武罗一样,又骂道:“你们这群废物,九大天门养着你们,当是养猪吗!连几道命髓都找不来,还要本姑娘亲自来办这差事。若卢狱这么多年,守着魔落渊,毫无作为,竟然连一道命髓的存货都没有,这次回去,我定要禀明上峰,治若卢狱众官一个不作为的重罪!”

  麻子衿又瞪了武罗一眼,才坐了回去。

  众人腹诽,你说得轻巧,命髓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吗?不过众人不敢得罪她,只能低着头任她骂着。

  武罗却没那么好的脾气:“麻子姑娘的意思是,命髓很容易就能找到喽?既然这样,不如请麻子姑娘亲自己去找吧!”

  麻子衿气得浑身发抖:“混账东西,本座名叫麻子衿、麻子衿!”

  武罗嘻嘻一笑,调戏道:“小子还没着急着打听姑娘芳名,姑娘就急不可耐地告诉小子了?”

  麻子衿两眼一翻,差点气昏过去。

  身后的麻敖轻轻提醒了麻子衿一声,麻子衿这才反应过来,恼怒之极,冲上去先给了南宫保一个耳光,打得南宫保好生委屈:“是他调戏你,与我何干?”

  麻子衿冷冷道:“让你乱看!”

  白胜劫和木易濯讪讪,低着头看着脚尖,打定了主意接下来非礼勿视了,却又有些恋恋不舍,舔了舔嘴唇。

  “我看自己媳妇有什么不可以,那小子使劲盯着你瞅,你都不揍他……”南宫保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却招来了麻子衿一声怒吼:“你说什么!”

  南宫保噤若寒蝉:“没、没什么。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么一闹,麻子衿也冷静下来,看死人一样看了武罗一眼:“好,我便带你们再入一次魔落渊,这回你们这帮若卢狱的废物看好了,本座是怎么猎取命髓的。”

  “登徒子,只会逞口舌之利,真正做起事情来,一无是处。真不明白,九大天门怎么会心甘情愿养着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麻子衿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当即起身:“这就去魔落渊。”

  叶念庵之前一直对她的辱骂充耳不闻,抄着手站在一边,好像睡着了一样。直到此时才猛然醒来:“啊!现在就去,麻仙子旅途劳顿,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麻子衿狠狠剜了武罗一眼:“不休息了,你们这就随本座进魔落渊,本座马上就让这头蠢货看看本座的本事!”

  武罗心中恶毒想到:本事如何不知道,本钱倒是不小!

  在场众人不敢违拗,只好跟在麻子衿后面出来。南宫保着急表现,赶紧抢去给麻子衿开门,却慢了些正好和麻子衿撞在一起,麻子衿毫不客气一个大耳刮子将他抽到了一边去。

  麻子衿看也不看,当先走了出去。其他人立刻不敢谮越,乖乖跟在麻子衿后面。

  武罗落在了最后,怜悯地看着坐在地上揉着脸的南宫保,悠悠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夫能何求?哈!”

  南宫保心中说不出来的委屈,只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全部被麻子衿践踏干净,眼睛发酸,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只怕就要洒下几滴“英雄泪”了。

  麻子衿出了门,忽然站定不再往前。

  众人有了南宫保的前车之鉴,都小心翼翼,木易濯上前低声问道:“麻仙子,怎么不走了?”

  武罗慢慢悠悠的上前,越过了麻子衿,边走边说道:“这还用问?她不知道路呗!”

  麻子衿俏脸一红,却也不否认。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出来,憋得好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