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南的手抵着池穆的肩,给自己撑出一段距离。
“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得到我吗?行,我放弃了,不挣扎了,我给你。而且有句话你说得对,你能让我舒服。”
顾向南勾出一抹笑,妖艳夺目,前所未有的破碎感叫他此时如明月入怀,美丽无边。
他低下头,粲然自若,“更何况我们已暔沨经做过很多次……说到底,我不亏。”
池穆听到他的话,被他气笑,“算盘倒是打得挺响,你不亏,那岂不是我亏了?”
“怎么会,”顾向南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稳住情绪,柔声暗示,“而且这么久没做,你不怀念?”
他靠近池穆,在他耳旁留下一串低昧的声音。
像吞噬人心的海妖,在乌云压寨之际,勒紧他的神经。
池穆凝住神,喉结滚动。
半晌,猛地回神。
攥住他的腰,带着他往欲海里一搅。眼神揉弄着他的唇,冰冷的视线下是压抑的狂热。
他的嗓子眼紧得厉害,“这么大胆?”
“你不敢?”
池穆嗤了声,捏着他腰间的软肉,“向南,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同一个问题,不要问两遍?”
说完,天旋地转。
顾向南的呜咽顿时变成轻喘。
所有的不甘都散进风里。
他攀上池穆的肩,慢慢闭上眼。
他忘记自己最后到底怎么上的床。
只记得书桌,地板,浴室,都留下了两人的痕迹。
池穆抱着他洗澡,再帮他擦干净。
宽大纯白的浴巾盖在他身上,显得他越发无辜可怜。
他把他放到床上,看着他软软的缩成一团,不发一言地脱下自己的衣服。
顾向南听到声音,眼睫微颤。
没有睁眼,躺在床上,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而池穆是那把即将落到他身上的刀。
“……快点。”顾向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进被单。
他不想哭的,但他忍不住。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通池穆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急了?”池穆的嗓子微微发哑。
语调上扬,像在调情。
顾向南没有回答。
撇开头,一脸愤然。
他知道,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像把精密的剖刀,一点点把他分解。
他不想在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上纠缠,“早点开始早点结束,我要睡觉。”
“那应该不太可能,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没那么快。”
池穆轻笑了声,俯下身子,彻底笼罩住他。
顾向南的眉头细细地皱起,呼吸变浅,身体揪得生疼。
忽然,“看着我。”
他按住他,逼迫他睁眼。
顾向南第二天醒得很迟。
浑身酸疼,稍微抬下手,就感觉有针尖顺着血液在体内游走。
他吸了口气,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池穆,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正在发呆时,忽然听到房间门从外面被打开。
应激般轻轻颤了颤,卷翘的睫毛抬起,失魂落魄地看着池穆走进来。
眼神发暗,“我完成了答应你的事,希望你也能遵守承诺。”
池穆没有管他说的话,自顾自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先喝点水。”
“池穆!”顾向南轻斥,嗓子发干,原本好听般的清嗓像被沙石堵住,沙哑难当,“不要转移话题。”
“嘭!”
重重的一声响,是水杯被人用力放到床头柜上。
没有收力,水珠顺着杯沿溅出不少。
池穆不爱听他说这个,放下杯子后,俯低身体,狠狠钳住他的下巴,“既然你一定要说,那咱就就事论事!你说你完成了你的义务,但我怎么记得,昨晚你说的,好像不止一次?而且向南,说到底,昨晚都是你一厢情愿地在那里讲,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答应过你什么。你现在要我兑现承诺,什么承诺?我对你有任何承诺吗?”
池穆淡笑,眸中云雾缭绕。
明明眼角眉梢都是温和谦冲,却依旧叫人觉得犀利冷漠。
“你!”
顾向南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上下睫毛都挂着泪水,清澈透亮的黑眼珠里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正欲发作,却又被池穆逼得仰起脖子。
他捏住他的下巴,神情讥诮,“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娶你……但很可惜,你拒绝了。”
声音低低沉沉,像在逗猫。
听上去也没有多大真心。
顾向南想反驳,但刚一转动目光,就看到他紧致的肌肉。
他裸着上身,腹肌紧实漂亮,即使是现在弯腰的姿势,也不见腹间有丝毫赘肉。
下身只套着条宽松的睡裤,白色的抽绳垂在两边,随着他的呼吸动作,像浮萍似的一荡一荡。
真是说不出的荒唐欲望。
顾向南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耳尖发红。
……他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再说话!?
这样子还怎么让人吵下去!
低下头,偷偷深呼吸了几下,稳住心跳。
池穆见他半晌没有反应,轻弹了下他白豆腐般的脸颊,“行了,别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待在我身边。乖一点,我们重新开始。”
池穆的眉眼弯得低低的,笑纹像镰刀,明显地收割着顾向南的怀疑。
顾向南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滚烫,“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人?这会儿说得好听……之后又不认账了怎么办?”
“随你怎么想,”池穆不上当,垂着眼笑,“反正我现在没有义务承诺你什么。但我要是你,就会乖乖照我说的做,毕竟有点希望,和一点希望都没有相比,好太多了不是吗?”
顾向南气结,但也反驳不出什么,推开池穆的手,不再看他。
虽然以前顾氏就是由池穆交到顾向南手里的,但那时他为了重新追回他,自然是百依百顺,一切以他的开心为准。
但现在池穆明显不满意顾向南的态度,只能使点手段,加快进度。
之前那么说都是为了吓他,他自然会善待顾氏,并且从始至终,在池穆心里,只有顾向南是唯一的主人。
池穆笑笑,低下头,咬了下顾向南的唇,“行了,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先出来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