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谁能不爱她呢【完结番外】>第165章 肆意妄为女尊太女7

  皇家围场位于京城以北四百多公里的地方,占地十分辽阔,因着皇家几乎每年都要来狩猎两三次,附近渐渐也形成了一个相对较大的城镇。

  尤其这里临近边关,少数民族聚集,民风也相对更为开放,不少走南闯北的商贩都会选择在此地休整、歇息,久而久之便演变成了一处重要的商业要塞,每天城门口都要排起一条长长的队伍。

  夏沁颜一行隐在其中并未引起多大注意,只有一名守城的、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在马车经过时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怎么了卫姐,有问题吗?”同伴注意到他的目光跟着往过瞧,还是没看出哪里不对。

  灰扑扑的车身,不起眼的车夫,怎么瞧都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马不错。”卫璋盯着逐渐驶远的马车,视线在矫健的马蹄和几乎无声的车轮上转了转。

  看着是一般,内里却大有乾坤啊,也不知是哪家贵人“微服私访”。

  她摇摇头,并没有把猜想说出来,小老百姓还是不要那么眼明心亮的好。

  然而她却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此时也正在望着她。

  “好像被看出来了。”夏沁颜饶有兴致,没想到只是突发奇想来逛逛,就恰好在城门口遇到个有意思的人。

  “去查查。”

  “是。”车厢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回应,洛溯下意识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麒麟卫。”夏沁颜笑语宴宴,“据说由太祖亲自训练,皇家最神秘的一支力量,可惜在太祖故去后一分为二,另一半不知所踪。”

  洛溯讶然,那个传闻中能力诡异莫测、真正战无不胜的王牌军队?

  “一分为二了?为何?”而且外界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闻。

  “不知。”夏沁颜靠向身后的软枕,重新拿起书册,“或许是因为太祖没有子嗣,首领不认后来的继位者,又或者内部出了矛盾,所谓失踪,不过是被杀了罢了。”

  她语气懒散,似是对此毫不在意,洛溯却听得一寒,皇家争斗永远比一般人能想象的还要更凶狠,也更惨。

  他不由握住她另一只手,不敢攥紧,却也不想松开。

  夏沁颜看他,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痒痒的。洛溯喉结微微滚动,之前在路上被压下去的欲念又开始翻涌,让他情不自禁想要更靠近。

  “主子,到了。”车夫低声在外回禀,与此同时马车稳稳的停在了一处酒楼前。

  守门的小二来回扫视马车好几圈,长久迎来送往让他也练就了一双还算厉害的眼,不过须臾他便评估出了马车和车夫身上衣物的价值——

  小商人,有点小钱请得起三两下人,但并不算富裕。

  瞬间他的热情便打了折扣,就要挪开目光,却见车夫小心的掀起车帘,而后一道竹青色身影慢慢从车上跃下。

  他身形颀长,清瘦却不显羸弱,衣衫朴实,却遮不住满身风华。

  再一瞧脸,小二不禁愣住,少年有着一张巧夺天工般的容颜,精致的五官、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站在阳光下美得宛如一幅画。

  只一眼,小二立马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这家绝对不是小商贩。

  因为这样的人儿必然是千金玉器堆砌才能养的出来!

  她赶忙扬起笑脸,快步迎上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洛溯看了看她,并未言语,而是转身朝车厢内伸出手,“主子。”

  “你该叫我妻主。”含笑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成功让外头的玉人儿微微红了脸,为盛放的娇容又添一分艳色。

  小二看得有点呆,脚步不自觉停下,怔怔的望着从马车里探出头的人。

  一袭胭脂色长袍,腰间束着五彩丝攒花长穗绦,其下一块水色极佳的白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头发半挽半散在身后,一阵风吹过,荡着她的发丝挡了额前,她伸手,漫不经心的拂开。

  眉如柳叶春展,目似秋水盈盈,一双明眸轻睐,便是说不出的摄人心魂。

  这……这这这是哪路神仙下了凡!

  小二捂着胸口,感觉心跳得厉害,刚才看见美郎君她惊艳,但尚能克制,可是对着这么一个似妖似仙的女子却只能面红耳赤的僵在原地无法动弹,生怕一口气大了冒犯到她。

  “这位姐姐。”夏沁颜笑着走过来,一身贵气毫不遮掩,语气却柔和的好似闲话家常。

  “听闻今日贵店有盛会,特来瞻仰瞻

  仰。”

  “不敢当不敢当,小店难登大雅之堂,贵客不嫌弃已是万分荣幸。”掌柜听到报信赶紧跑出来,躬身将几人往里迎,“您里面请。”

  说话间,她的视线不自觉瞄向那腰间的玉佩,心里琢磨着到底是哪家的贵女。

  皇上前来围猎不是秘密,每年到这时候城里总会更加热闹,好奇想一睹皇家风采的、想法子找门路期望能扒上京中贵人的人数不胜数。

  不仅商贾、小官小吏,还包括些世家大族的年轻子女。

  毕竟无论底蕴再厚,那也厚不过皇权,尤其皇女们都大了,连太女都到了要大婚的时候,不管是“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还是走姻亲的路子,对于家族都只有益处。

  掌柜这几日也见了不少,可是没有哪一位有她身旁这位的气度。

  她笑容和煦,不见丝毫架子,然而举手投足间的威仪却仿若浑然天成,莫名让人不敢造次。

  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是对自身实力的强大自信,更是只有长久居于高位才会留下的印记。

  掌柜心里七上八下,怕只怕这位不是想进围场,而是刚从围场出来。

  “您想用点什么?”她将腰弯得极低,亲自端茶倒水,“小店的烂蒸羊羔、蒸子鹅、鸳鸯五珍脍应该勉强能入口,还有一种特色果子酒,度数低、味甜甘美,贵人可要馋馋?”

  “那就上吧。”

  夏沁颜打量屋里的陈设,清雅别致,倒是与民风有些粗犷的小城有些不大一样。

  “掌柜是哪里人?”她忽然问。

  “……小的祖籍临安。”

  “哦?”夏沁颜眼尾微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与太祖同乡呀。”

  掌柜豁然抬头,正好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眼神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她背着光坐,乌黑的双眸竟是显出了淡淡的紫,隐隐透着两分妖异。

  “贵……贵人说笑了,小的一介平民,如何敢与太祖道同乡……”掌柜额上微微溢出汗意,只觉那双眼似能看透她心底所有情绪。

  “是就是嘛,如何当不得。”夏沁颜还是那副模样,唇角的弧度没有一丝改变,仿佛真的只是无聊随便一说,“掌柜到这里多久了?”

  可是掌柜

  的却不敢真随便答,她斟酌了再斟酌,才敢小心的回:“从小的祖辈起便住在这里,已有近百年光景。”

  “嗯。”夏沁颜点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滋味醇厚舒适、回甘持久。

  “好茶。”

  “……能入您的口便好。”

  “能入,太能入了。”她晃了晃茶杯。

  汤色清翠碧绿而透明,杯底沉着几片茶叶,叶片鲜活肥厚,一股馨香萦绕而上,带着丝丝清凉之感,轻轻一闻便觉心旷神怡。

  只是茶叶中有片更为细小的绿叶却显得格外扎眼。

  “掌柜的一家虽然在北地待了许久,可这生活习惯和口味瞧着倒仍是像了南方。”

  夏沁颜放下茶杯,咚的一声,掌柜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心弦瞬间绷紧。

  “呵。”夏沁颜轻笑,并未再多问,而是突然换了个话题,“听闻今日比较特别?”

  “是……”掌柜摸不清这位贵人的底,精神一刻不敢放松,“今日有几个商家组织的拍卖,她们会将这一年得到的好东西拿出来叫价,价高者得。”

  “你也有份?”

  “小的只是给她们提供场地。”掌柜干笑,“顺便卖卖点心酒水,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

  夏沁颜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直把她看得脊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才挪开视线。

  “那我可要好好瞧瞧了。”她示意洛溯推开窗户,“耽误掌柜的时间了,你自去忙吧。”

  “……哎,有事您尽管唤我,如果有看得过眼的,直接写好价格交予门口的小厮唱念即可。”

  没有应声,掌柜又等了片刻,确定不会再有吩咐才倒退着往门口走。

  一出去她就狠狠吐了口气,感觉一直七上八下的胸腔终于安稳点,方回身瞅了眼门扉,眼底尽是复杂之色。

  这位和传闻中果真不大一样。

  “殿下。”洛溯左右四顾,嗓音压得很低,“就这么待着,可以吗?”

  “放心吧,还不至于要了你我的命。”夏沁颜单手支着下颌,目光落向墙壁上的画。

  刚才一进屋子她就注意到了这幅画,不是画有多好,虽然笔触细腻,画风老道,应当也是出自大家之手,但在看多了好

  东西的她眼里还不足为奇。

  真正吸引她的,是画角那抹落款,朱砂色印章下隐隐勾勒着一朵花纹。

  她眯了眯眼,是玉兰花,而且还是一朵感觉似曾相识的玉兰花。

  可是她确定记忆中并不曾在哪见过。

  说起来,自那日醒来,她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所有经历她都看得着,却始终感觉有层薄膜覆盖其上,让那些回忆多了点虚幻的味道。

  还有这茶……

  她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茶汤随着桌面的震颤微微晃动,底下的茶叶浮起来,悠悠荡荡。中间一片薄荷悄然舒展,煞是好看。

  以前人喝茶喜欢在茶里加盐、加姜,皇室则是习惯加入龙脑、麝香这些味道特别浓郁的香料,可是自太祖之后,这类喝法便逐渐减少。

  因为她不喜欢。

  上行下效,由此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改变了喝茶的习惯,只剩下靠近边关的最北方还依旧残存着些。

  然而她们加的也是酪。

  加薄荷的,不说没有,那也绝对小众。

  但是不巧,她就喜欢这种喝法。

  夏沁颜抵了抵唇角,眼里升起几丝兴味,这座小城还真是藏龙卧虎。

  城门口一个小卒能看出马车的不对劲,酒楼里的掌柜也好似猜到了她的身份……

  还真是有意思。

  “铛”,楼下一声脆响唤回了她的思绪,她朝外望去。

  或许是为了客人方便观看,房间的窗户设的比较低,从她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瞧见一楼的情景。

  只见还算宽敞的大堂不知何时早已坐得满满当当,有穿着寻常衣裳、明显只是来瞧热闹的普通百姓,也有身着锦衣华服的富贵人家。

  夏沁颜甚至在里面还瞅见了好几个有点眼熟的面孔,不记得名字,但应该是在围场或者夏玺身旁见过。

  她挑了挑眉,原来不止她一人对这里感兴趣。

  “殿下,先吃点。”洛溯帮她布菜,“这种拍卖一开始都不会是多稀奇的东西,宝贝全在后头。”

  夏沁颜摆摆手,“别忙活了,坐吧,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

  “是。”洛溯微红着脸坐下。

  他猜得没错,起先的几样拍品只能算中规中矩,普通人还能瞧个新奇,稍微有点家底的都不怎么能看上。

  最后一样还流拍了,根本没人竞价,弄得拿出东西的商家很是有些讪讪。

  她第一次来,只听说这里有拍卖会,并不知道具体规格,便想当然的以为偏远城镇应当没见过多少好东西,只选了几样中档的。

  这下自觉丢了颜面,连身旁人的窃窃私语声都感觉是在嘲笑她。

  她不由躁得脸色通红,连忙朝身后人招手,耳语几句。不一会,六个魁梧的女人便抬着一个什么东西上了台。

  瞧着分量相当不轻,放下时都让台子震了三震。

  众人好奇的探头去瞧,只可惜上面盖着黑布,根本无法瞧清里面。

  “这是我在塞外无意中看见的,费了好些功夫,趁其不备下了药才算是抓到。”贾冰笑着起身,表情得意又透着些许暧昧。

  “本来打算留着自己调教,不过第一次来,怎么也得表示下我的诚意,诸位姐妹看看,可还瞧得上眼?”

  她一伸手,猛地拉下黑布,露出内里的真容。

  现场一静,而后一片哗然,里面竟是个男人,一个高大的、健实的、如今却只能蜷缩在狭小笼子里的男人!

  夏沁颜不自觉往窗口走了两步,恰巧笼里的人同时抬起头,霎时抽气声不绝于耳。

  男人面容俊朗、体格壮硕,全身上下只有腰间有块白布遮挡,其余地方不着寸缕。小麦色的肌肤健康紧实,微微泛着光。笔直修长的双腿即使蜷缩着,也依然掩饰不住腿上的肌肉,显得力量感十足。

  这是一种不同于在场所有人以前见过的美,这种美野性、狂放,却又带着丝丝禁欲感,叫人瞧着便莫名口舌生津。

  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那张脸带来的冲击——

  从右额角到右眼下,一条条奇异的红纹蜿蜒而上,将他的面容一分为二,一半俊美无俦如神祇,一半诡秘妖娆如鬼魅。

  多瞧几眼就感觉魂都要被吸进去。

  “鬼……鬼纹?”有人失声惊叫,随即人群“嗡”的一声炸开。

  “是鬼子?!”

  “救命,为什么会把他带过来!”

  “他会

  给人带来不幸啊,赶紧杀了他!”

  男人对周围的吵嚷、尖叫声充耳不闻,只愣愣的盯着二楼窗口,那里站着一道红色身影,明明那么陌生,却让他胸口一阵阵发酸发疼。

  疼得他几乎想要落泪。

  仿佛终于找到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宝物,让他恨不能立马冲上去紧紧抱住她,让她再也不要离开他。

  他忍不住想站起身,可惜笼子太小,他根本无法动弹,反而因为他的动作又引起一阵混乱。

  “他是不是想攻击我们?快来人把他拉下去啊!”

  “杀了他、杀了他,他会带来血光之灾!”

  贾冰完全呆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什么鬼纹,什么鬼子?

  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特别漂亮,漂亮到她想纳回家。若不是他攻击性太强,好几次都差点伤到她,她也不会把他关起来。

  怎么现在听着他似乎很不详?

  “那红纹是地府印记,阎罗转世啊!”有个老者从人群中冲出来,望着男人的眼里满是恐惧和厌恶。

  “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必然会发生灾难,寸草不生、人畜死绝,必须把他赶得远远的!”

  男人感觉到他的目光,不禁偏了偏头,将有红纹的半边脸挡住,只拿完好的一面对着二楼。

  按住地面的手慢慢攥紧,刚才还充斥着激动的心脏又宛如结了冰,冷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发抖。

  他是不详之人,他会带来灾难,他不能靠近她……

  他垂下眼,不再看任何人,蜷缩在铁笼里仿若一座没有人气的雕塑。

  “这人我要了。”

  一片混乱中,忽然响起一道清冽的女声,仿佛一盆冷雨浇在众人头顶,瞬间让人群安静下来。

  众人抬头望去,二楼围栏处夏沁颜静静站着,出尘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微微上挑的眼尾泄露了那么一点情绪。

  “子不语怪力乱神,阎罗转世又如何,既然成了人,那便受人世间规则管束,与你我一样,受伤了会疼,划开脖子就会死,怕什么?”

  “殿……!”原本无论人群多慌都安稳坐着的几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又惊又诧。

  这位活祖宗怎么也跑来了,还要买这

  么个人?

  “多少钱,开个价。”夏沁颜没管其他人,只淡淡瞥了眼贾冰。

  贾冰愣愣的,“啊这……”

  她现在也不知道开多少合适啊!

  “一百两黄金如何?”夏沁颜侧头,角落里一个宫人躬身退了出去。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捧着个托盘下了楼,上面全是金灿灿的金条,又引来一阵吸气声。

  几位大人看得嘴角抽搐,败家子啊,这就是败家子啊!

  哪有这么买东西的,纯粹是上赶着送别人钱。

  “殿……小主子,这人不能买!”

  “是不能。”谁也没想到,夏沁颜竟然点头附和了,众人又是一怔,这是后悔了?

  “自太祖起就有明令,除非是本人自愿,否则禁止以任何方式、任何途径进行人口买卖,违令者轻者笞三十,情节严重者……”

  她轻轻吐出一个字:“斩。”

  众人一个激灵,贾冰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抖如筛糠。

  这一刻她是真的有点相信那个男人不详了,瞧她这倒霉催的劲,这是遇到了哪位煞神!

  “你刚才自己说了,你是趁他不备下药捕获的,那就是非自愿,自去官府领罚吧。”

  端着金条的宫人退下,两名佩戴腰刀的侍卫上前,一左一右站在贾冰身边,如同押解犯人。

  贾冰眼前一黑,只得咬牙认了,“……是。”

  “开锁。”夏沁颜抬抬下巴,侍卫轻咳一声,贾冰哆哆嗦嗦摸出钥匙,自有人去打开了铁笼。

  男人却缩着没动,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上来。”夏沁颜声音清淡,转身坐回原位。

  男人顿了顿,慢吞吞的从里爬出,一站起身,众人又是压抑不住的惊呼。

  在笼中还不觉得,这一站直,真的好高啊,目测似乎都有九尺有余。

  洛溯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眸光晦涩不明,“……先给他找身衣服。”

  几位旁观的大人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一言难尽。

  敢情这不是个败家子,是个空手套白狼的高手啊,瞧瞧,一分钱不花,把人还得到手了。

  “叫什么?”

  夏

  沁颜打量他,他的身量实在是高,临时在成衣铺子买的衣裳并不合身,袖子和裤腿都短了很长一截,手掌和手腕裸露在外,可以清晰的看见上面青色的筋络。

  自他进来,其他侍候的宫人都不自觉紧张了很多,生怕他突然暴起对殿下不利。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们的敌意,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以表示自己的无害。

  “过来。”夏沁颜朝他招手,没在意其他人欲言又止的表情。

  男人迟疑了会,缓步上前,右边脸颊对着窗外,带着两分闪躲。

  “躲什么。”夏沁颜示意他蹲下,她坐他站着,这个高度脖子都快要仰断。

  “叫什么?”她又问了一遍,瞧着十分有耐心。

  洛溯抿唇,知道这是对他感兴趣了,他不由垂下眼,掩住眼底那一抹复杂的思绪。

  “没……没名字……”男人磕磕巴巴,嗓音低沉却有些别扭,宛如小孩刚学说话那般。

  夏沁颜挑眉,想起那个商人说是在山里看到的他,不会是自小被丢掉、一人在野外生存长大的吧?

  “那我给你取一个?”她伸手抚上他右颊,男人本能的想躲,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又僵硬的顿住。

  微凉的指尖在他额上、眼角游走,带起一阵阵颤栗感,让他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眼睑低垂,莫名不敢看她,担心从她眼里看到厌恶或害怕。

  “真漂亮。”

  一声感叹让他愣了愣,猛地抬起头,夏沁颜满眼赞叹,抚着红纹爱不释手。

  “你觉不觉得它像一朵花?”

  一朵艳丽的、妖娆的红色花朵,如同传说中的彼岸花,开在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来自地狱的召唤。

  “怪不得她们说这是鬼纹,倒也贴切。”夏沁颜饶有兴致的笑,“要不就给你取‘冥’字吧?冥界的冥,冥夜。”

  冥界之花,冥界之子。

  “殿下!”宫人几乎快要被吓死,她们主子可真是百无禁忌,鬼神之事都能拿来说笑,被那些古板老大臣知道又得参两本。

  “你们还常说皇帝是天子,那还需要怕鬼子?”夏沁颜掌心摊开盖住那朵妖异的花,盯着男人的眼,“你说是吗,冥?”

  “……是。”冥夜唇角慢慢上扬,有些生疏,似乎从未做过这个动作,可是映衬在那张俊美无双的容颜上却惊艳得让人挪不开眼。

  “不、怕。”他一字一顿,仿若保证。

  别怕,即使鬼神,我也不许他伤害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