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要亲一百下, 少一次都不行!”

  十点多进房间。黎放歌余光扫了扫挂在墙上的钟表,现在时针已经越过2.

  在浴室里泡了很久,黎放歌根本记不清亲了几百次。

  关笑语没有睡意便耍赖, 她的小指勾住黎放歌的发梢向上卷着,卷了一截后又往下拉开,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黎放歌,

  黎放歌不理睬, 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眸微微低垂、定定地看着关笑语红潮尚未褪尽的脸蛋。

  忽然, 关笑语恶作剧般地拽了下, 不至于痛,却足以将黎放歌从恍然中拉回。

  她知道她玩笑的成分居多,便也开起了玩笑,“关笑语, 难不成在那什么的时候, 你还在一边计数?”

  “对!”

  刚才关笑语还不许关灯, “黎姐姐, 我不准,关掉灯什么都看不见, 多浪费!”她振振有词。

  “这时候不闭眼感(享)受,你要看什么?”

  “看姐姐——”

  “这样分心好吗?”

  “那姐姐能让我不分心吗?”

  伶牙俐齿,恨得黎放歌牙痒, 她立即用实际行动回答, 很快就让她无暇他顾。

  她咬她的耳垂,说要看姐姐的人即可情难自禁地咬着下唇闭上眼。

  黎放歌沿着关笑语的右颊,一路亲到她因为强忍而紧皱的眉头, 接着顺着她挺立的鼻梁一路向下, 又回到她的唇上, 轻轻啄了啄,又啄了啄,

  这时,抓在黎放歌腰窝的十指忍不住慢慢摁进肉里去,

  顾不上痛感,黎放歌脸往左一偏,右颊从关笑语的左颊摩挲而过,嘴唇找到了她的耳垂,她轻轻呵出热气,用气声在她耳畔缓缓说:“别忍,可以出声——”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咬住她的耳垂。

  关笑语忍不住昂首,咬住黎放歌的右肩,

  没多久,贝齿间的力道仿佛被耳垂的酥感吸走,她唇齿忽然张开,“黎姐——姐!我——”

  “什么?”

  “亲我。”

  “……”黎放歌再次啄住她的耳垂。在这里,她可以放任舌头肆意。

  想来耳垂是关笑语的敏感地带,每被亲一次,她就要难以自抑地哼哼;

  扶在黎放歌腰间的十指反复收紧;

  床尾,她的脚趾忍不住蜷缩,又难以自抑地伸张开来……

  刚刚明明已经求饶,可一转身,关笑语就翻脸不认账。

  黎放歌也不争,只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这么不满,看来差得挺多。”

  说着她身子倏地向下,脸埋到她温暖的柔软里,轻轻包裹和抓住,

  “黎姐姐其实——”关笑语后面的话因为忍不住又咬唇而被逼退。

  原本她只不过是想调戏一下对方,没想到黎放歌却立即用行动接住,

  短暂的分开过后,两个人又慢慢地重叠,清白的灯光下,关笑语脸上的驼红早已再次蔓延到她纤细的脖颈。

  黎放歌不管不顾向下,她是自尊强烈的行动派,关笑语说她没亲够一百次,她一定要加倍地给予。

  调皮终究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侵略者不会因为她求饶罢手,

  夜已中央,对于开启了新世界的她们,仿佛美好才刚刚开始,前方还有更多的快乐在等她们前去探索……

  “天快亮了吧?”

  关笑语依偎在黎放歌的怀里,她感到身体里一滴气力都没有了。

  而黎放歌却依然能从容地将她从浴室里抱到床上,Alpha到底还是和Omega不一样啊,她看起来就像即便再玩下去也不在话下的样子。

  “有一百次了吗?”

  黎放歌边问边将关笑语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下去,从背后环上去,下巴搭在她的滑溜溜的肩上,

  她的语气是如此认真,好像真的是在问有没有一百次,

  微热吐息掠过脖颈,关笑语却品出了一种威胁的意味,招架不了又耐不住痒的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翻过身,跟黎放歌面对面,“够啦够啦,绰绰有余啦!”

  她娇憨的带笑的声音里充满了告饶的意思,充满了我再也不敢随便调戏姐姐的意思。

  黎放歌满意了,轻轻地捏了捏她带着潮气的脸颊。

  关笑语天性调皮,才被放过,立刻又嘴嗨,“黎姐姐好会哦——”

  “好会什么?”黎放歌见招拆招。

  关笑语没如她所愿跳坑,“黎姐姐真的是第一次吗?”

  酸溜溜的、略带怀疑的语气。

  表现得那么娴熟,那么游刃有余,又可以完美地避开所有可能引起信息素冲突的地方。关笑语真的很不服气,明明她也尽可能地回应和配合,绝对没有做一个躺O,可到头来,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虚脱了,好像她的力气都被黎放歌吸走了。

  刚刚在浴室里她忍不住这样抱怨,

  正帮她擦身子的黎放歌不忘狠狠调侃,娇花就是这样,比较容易被榨干脱水。

  恨得关笑语忍不住捶她,“那是因为我也为黎姐姐的快乐做了很大的努力!”

  “没觉得。出发,不停地叫喊姐姐也算是很大的努力——”

  “黎姐姐,你——”关笑语气得跳脚……

  “不像第一次吗?”黎放歌并不知道关笑语在回想刚才的细枝末节,只见她的水眸里忽明忽暗的。

  “姐姐很熟练,节奏带得很好。不像。”

  “听说过天赋异禀这个词语吗?”

  “说姐姐的外貌、声音和歌声是可以啦,但这个也可以的吗?”

  “你觉得呢?”

  “那就可以吧。”

  黎放歌轻轻地捏了下关笑语的鼻尖,“这么优秀的姐姐,不值得被表扬一下吗?”

  “黎姐姐啊,我不行了,下次再表扬好么。”

  黎放歌不置可否,手从她的鼻尖往下,在她的唇上顿了顿又继续往下,最终停在她的锁骨窝,“饶你一次。若是再调皮,再来几次伺候!”

  “咯咯咯……”关笑语笑得花枝柔软。

  黎放歌将她拢进胸怀,“睡吧。”

  她好听的声音透出淡淡的餍足和倦意。

  “黎姐姐,梦里继续吗?”

  “好啊,看来姐姐没亲够一百次。”

  黎放歌说着,整个人欺过去,将关笑语严严实实罩住,

  “哈哈哈……姐姐我知错啦,错啦!”

  黎放歌趴下去,在关笑语的身上躺平,脸颊贴到她的耳畔,轻声说,“梦里当然可以继续。”……

  黎放歌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这段时间,陈翘艺基本没再来敲过她的房门,一来,最近她每天都起得很早,一日三餐也很按时,用古板女人和小优的话说就是,最近她的脸色好得像早晨的太阳,以前她所特有的苍白脸色一去不返了;

  二来,昨晚关笑语过来,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陈翘艺就算再一板一眼,也不至于不懂人情世故——

  身边的床空空,

  虽然每天醒过来她的床都这么空,但黎放歌没忘记,她是和关笑语一起睡下的。

  她还记得,尽管尺寸不合适,但关笑语还是坚持要穿她的睡衣睡,

  昨晚耗去太多精力,黎放歌睡得很沉,一觉睡到现在,关笑语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完全没察觉。

  下了床,她看到床头柜的上有一束向日葵,插在素烧陶瓷梯形花瓶里,灿烂得晃人眼睛。

  黎放歌走过去,见花瓶旁的有一张白色的便笺:

  “黎姐姐,我出去见关笑熔。下午见。”

  字迹娟秀,柔和,“见”的最后一笔拖得有点长,

  黎放歌脑海里浮出关笑语急急忙忙地离开的身影。

  关笑熔吗?

  跟着,脑海里的关笑语被这个女明星的脸取而代之的同时,郑励珥凌厉的眼神也跟着出现。

  昨天早晨跟她们在医院里不期而遇,虽然不知道郑励珥在遮掩什么,但可以肯定,一定是不能对她和关笑语说的事情,不然她不会打断关笑熔。

  关笑语去见她,郑励珥会不会也在场?

  思及此,黎放歌捏着便笺的手指不觉加大力道。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黎放歌对郑励珥还是放不下心——

  洗完脸,黎放歌匆匆下楼,

  已经是她平时午餐的时间,果不其然,小优已经准备好午餐。

  刚好有些饿了,黎放歌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

  小优倒咖啡的时候,她问:“怎么不见艺姐?”

  “关小姐说她的司机今天请假,所以请艺姐送她出门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为谁工作?”黎放歌忍不住嘀咕,

  她倒不是介意这个,只是一想到关笑语出去可能会见到郑励珥,就忍不住隐隐担心。

  “黎小姐,你说什么?”

  “她们出去多久了?”

  “大概半个小时。”

  小优意识到黎放歌的气压有点低,她将倒好的咖啡端到她的右前方,心想着她和关小姐到底还是不和谐吧?

  经验告诉她,愉快的那啥之后,应该不是这种沉重的表情。

  但她的脸色明明红红润润的,就像刚被雨露润泽过的花朵,

  所以,她美丽的眼睛里的不快又是为什么?

  啊,好看的女人总是这么复杂难懂啊!

  “嗯,没事了。”黎放歌敛住情绪,开始午餐。

  另一边,关笑语刚刚到了大明星家里。

  “熔姐姐,火急火燎叫我过来,要是事情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了!”

  她一见到关笑熔就噼里啪啦地说一通,谁让她的电话打断了她的美梦,打断她的美梦也就罢了,除了说要立刻马上见到她之外,什么事情她死活都不肯说。

  “哇哇哇,你居然好意思这么大脾气啊?!姐叫你过来还不是因为我出门不太方便,昨天在医院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晚点我找你,结果下午我给你电话,你说忙着收拾行李,晚点回我电话;我等呀等,等呀等,等得黄花菜都凉了,还是等不到我最亲最爱的妹妹的电话,于是我只好又打过去,昨晚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来着?唉!在鹭京摔了一跤——”关笑熔说着,非常夸张地扶额,一副头疼欲裂的表情,“记忆力好像都丧失了一大半,昨晚,你到底是没回我电话,还是回我电话结果我忘了这回事?!”

  演员嘛,演头疼这点素养简直易如反掌,

  再说她确实摔过,被她嗒嗒嗒地数落,加上确实是她忘了联系她,关笑语顿时就有点心虚,“没有没有,昨天不是跟你说了要搬到黎姐姐家吗?总之因为事情太多,不小心忘了,而且昨晚比较忙,没看电话。刚刚在电话里,我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

  “是吗,你说的那些话,我竟不知道哪一句能信,哪一句不能信。”

  “熔姐姐完全可以相信。”

  “好意思?见色忘姐,哼!”

  关笑熔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可见她刚刚确实是在表演头痛。

  关笑语默认了,她何止见色忘姐,见到黎放歌,她甚至连自己都可能忘记。

  关笑熔见她恍然,便继续说,“怎么样,你和里姐姐的匹配度,真的是可以忙的程度吗?”

  “噗嗤——”关笑语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阿姨端来牛油果汁,她道谢之后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扭头看到关笑熔还在等她回答,于是,她猛然点头,“可以的,完全可以。”

  对于请阳医生过去的事,她却只字不提。

  “哇哦,黎放歌果然行嘛!”

  “如果只是这件事你何不在电话里问?干嘛非要人家过来!”

  “我寂寞,我要你陪我!”

  “熔姐姐,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年才有今天吗?!”

  “我不管,谁让你有负于我,这是对负心的你——的惩罚!”

  “我——”关笑语忍不住顿了顿,“偶尔你可不可以脱下作精这件衣服?”

  “不可以。”

  关笑熔下巴抬得好高,

  可是,就好像作够了,她眼神中的落寞和孤寂便流露出来。

  “姐,你怎么啦?”

  “我和励珥姐姐吵架了。”她的声音不再那么张牙舞爪,甚至透出沮丧。

  “为什么?”

  “我之前不是让她每天过来陪我吃一顿饭吗?”

  “可是你打赌输了呀!”

  “关键是这个吗?”

  关笑语意识到了什么,“熔姐姐,你为什么想要励珥姐姐陪你吃饭?”

  “我想要做的事情还需要理由吗?”

  虽然还是作精语气,关笑语却听出了外强中干的意思来,“你对励珥姐姐也是这么说的啊?”

  “是又怎么样?”

  “姐,这恐怕不大行得通吧?”

  “行不通拉倒。”

  面对口是心非的明星姐姐,关笑语头有点痛,“她会回来的。”

  “谁?!”

  “还有谁啊?”

  “阿语,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和励珥姐姐吵架是因为她不陪我吃饭吧?”

  “以你的作风,我真的这么以为。”

  “嘶——唉哟我的头!”关笑熔偏头抵住太阳穴,

  看她那扭曲的表情,好像这一次是真的疼。

  “那是因为什么?”关笑语知道,越不问,只会越浪费时间,作精的路数就是这样,每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弯弯绕绕一番,还要你开口问她。

  “昨天我们不是去医院找人的。”

  “哦!我知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

  “励珥姐姐不是打断你了吗?你们各执一词,可见她在撒谎。”

  “她撒谎是有原因的。”

  “所以你就要跟她吵架吗?”

  “励珥姐姐说她患有腺体瘤,我以为她在欺骗我,所以非要她证明给我看——”

  “熔姐姐!”

  关笑语有时候真的觉得关笑熔毫无分寸,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会拿自己的健康欺骗别人?更何况还是这么可怕的疾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分寸?”

  “喂!我现在心情也很糟糕的好不好,我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安慰我,不是让你来数落我的!!”

  “你要让我怎么安慰你,现在需要安慰的人是你吗?”

  不用关笑熔说,关笑语已经猜出昨天她们去医院都经历了些什么。

  “跟励珥姐姐吵架我很难过好不好,我怎么不需要安慰了?”

  “如果你还想让励珥姐姐回来,就去跟她道歉,不管你是对是错。”

  “才不要,她爱走就让她走,走得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关笑熔气得脸都红了。

  关笑语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气极的人是不会有理智可言的。

  “姐,你冷静下,冷静下来再说好吗?”

  “我宁愿她在骗我!为什么会这样?阿语,为什么会这样?!”

  关笑语向前挪了挪,揽住她的肩头,“也许励珥姐姐的腺体瘤是良性囊肿呢——”

  腺体瘤分很多种,如果是恶性肿瘤,轻则需要割除腺体,重则——如果癌细胞扩散甚至还会危及生命。

  “是良性,但特别容易复发,她在考虑割除腺体,因为每次病发的时候,她都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这样啊!”

  割除腺体,关笑语的心咯噔一下,

  这不能说不是一件令人无比揪心的事情。

  “你还是不知道我和励珥姐姐为什么吵架吧?”

  “你准备说了吗?”

  “这些年,励珥姐姐一直对我关怀备至,有求必应,我越来越离不开她,她却说,她一直将我当作妹妹,多么讽刺!难道我会笨到分不清姐妹之情和爱情吗?今天我问她,是不是因为这个病,她才不敢面对她的感情——不出所料,她否认了。

  “去医院,一方面是我不愿相信这件事;令一方面,我希望她对我更诚实一点。”

  “就算她不肯承认,你也不能把她赶走啊。”

  “不赶走难道要留着她继续把我当妹妹吗?关笑语,你知不知我最欣赏你什么?”

  “你欣赏我?”

  “你勇敢诚实,直来直去,谁都不欺骗——”

  “这有什么好欣赏的?”

  “如果励珥姐姐这样的话,会简单很多。”

  “熔姐姐,你喜欢励珥姐姐吗?”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关笑语回来时天已经彻黑,

  见黎放歌坐在客厅里看书,她将包甩到沙发上,扑进她的怀抱,

  “黎姐姐,我需要安慰。”

  “怎么安慰?”

  “亲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