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震东沉了脸色, 忽然一扬掌，带起凌厉的掌风，三道闪电刺啦刺啦冲向后方的六级丧尸，六级丧尸张开嘴将闪电吸入腹中, 一点事也没有。
江震东站起身, 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池，“希望今天之后, 你还能这么伶牙俐齿。你们几个看好他。”
江震东迈步走向被赵熊吸引走注意力的六级丧尸, 浓稠的血液从它的脖颈流淌下来, 并不多，被沈池砍断的脖颈处还能看到里头暗红的血肉, 此时那伤处正以极慢的速度愈合着。
江震东：“小天，该你了。”
沈天闻言张开双臂，天空降下雨水，一条水蛇藏在其中, 朝着六级丧尸游去。
六级丧尸对没有攻击力的雨水毫无反应, 对这条水蛇倒是很快就察觉出来，一眨眼又被吞入肚。
沈天不为所动, 持续降雨, 江震东朝六级丧尸走去，噼里啪啦的紫色雷电如同无数条小蛇在他身上游走, 然后涨潮一般，朝着六级丧尸汹涌而去——雷电遇到雨水瞬间爆炸！
巨大的冲击波如同一条引火线被引向六级丧尸, 江震东几个闪身, 变换不同方位进行攻击。
六级丧尸一时间竟没了还手的余地, 它被围在爆炸中心, 哪里出现漩涡赵熊便出现在哪里, 尽可能的用风系异能围困住六级丧尸，断它的退路。
越来越多的高级异能者被吸引过来，许是察觉到了危险，暴风雨中的六级丧尸召唤来了四五级丧尸，狼口攻向最弱的沈天！
沈天一惊，慌忙躲过，大雨停歇，浑身是伤的六级丧尸歪着脑袋，最后连接着的几根经络摇摇欲坠。
江震东浑身紫光大盛：“小天再坚持一会儿！”
沈天再度举手，四级丧尸左右开弓扑了过来，赵熊赶过来援助，沈天却在对方挡在自己身前时将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粘在了他身上，然后踉跄几步，跟赵熊拉开了距离。
赵熊浑然不觉，四周的丧尸越来越多，不久便被源源不断的丧尸淹没。
沈天也是举步维艰，当他再一次降下暴雨，一只三级小丧尸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凌厉的爪风将沈天掀飞出去十几米远！
沈天被狠狠的砸在地上滚了几圈，他吐出一口血，又一阵猛咳，肚子里像是被灌进了一把利刃，割得他整个肚子到嗓子眼都疼。
沈天抬头看着江震东，拳头握的死紧，他是不强，但他也不傻，沈池、纪开文他们都应该是前世死后今生才恢复了记忆，他没道理不是，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他被江震东做晕在床上，这只能说明他在昏迷那期间就死了。
死在那么多的异能者保护之中。
死在江震东的眼皮子底下。
谁能做到？
沈天看向身旁趴在笼子里的沈池，那三天，江震东提了很多次这人的名字，有一次竟然还问他能不能也生个孩子……
去他妈的生孩子！
沈天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抹掉唇边的血渍，转身朝沈池走去。
“别不理我啊，我可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知道姨夫姨妈在哪吗？”沈天勾起了唇角，“他们呀，被我从大马路上捡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以来都是怎么过的，瘦得都脱了形。”
沈天手撑在笼子上，从上而下的盯着沈池，巴掌大的脸看起来很乖乖牌。
他说：“我记得上辈子他们是被你捡回去的吧？啧啧，我说他们心肠是不是也太坏了，跟着你不说吃香的喝辣的至少能填饱肚子，怎的转头就能把你卖给我呢？”
沈天视线下移，看向沈池的肚子，“哦，还有他们那未出世的孙女。”
沈池从始至终都不带看他的。
沈天似乎并没有想要得到回应，他恶心完了人，心情似乎变好了点，“跟你谈个交易，你把鲁邑能量防护罩的设计图纸给我，作为交换这对夫妻就是你的了，不管你是想用来泄愤，还是供起来，都随你的意。怎么样？”
沈池语气冰冷：“我没有捡垃圾的习惯。”
沈天又低低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那我换个条件，我放了你，你杀江震东。不亏吧？”
沈池毫不犹豫：“开门。”
笼子的铁门一打开沈池便要夺门而出，沈天制止了他，“等等，我还要你的神仙水。”
眼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六级晶核上，沈天跟阿杰打了个眼色，空间异能者放出一架战斗机，一伙人毫不迟疑登机跑了。
六级丧尸最终还是被砍断了头，有火系异能者和冰系异能者在，很快它脑袋里的晶核就暴露了出来。
那是一颗通体血红的晶核，像是被人用血喂养了许久，有视力异能者甚至还能看到里头的缕缕血丝，像极了个活物。
晶核还没落地就有人迫不及待扑上去截胡，然而下一秒晶核穿掌而过，那人发出惨叫，再见时掌心俨然被腐蚀出了一个血窟窿！
一名力量型异能者挥开抢他晶核的人，速度异能者在躲闪中冲了过去，他脸上全都是狂热。
可在接触到晶核的瞬间，他的双手便被快速腐蚀，几乎来不及思考腐蚀速度就沿着手腕吞噬了他半个身体，几个呼吸的功夫地上就只剩下一滩血水和烂肉。
随即地面也被灼烧出一个浅浅的坑，并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尽管如此，却依旧有眼馋的人前赴后继的扑了上去。
那颗亮晶晶的红色小石头就这样被不断被抛起、落下，就在它又要掉入那淌水洼的那一刹那，一团旋风略过，裹挟着它往江震东飞去——
赵熊遍体鳞伤的趴在地上，他的手举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粗重喘息，他的双眼已经失焦，漂浮在半空中的晶核颤颤巍巍，可以看出赵熊已是强弩之末，但却依然执拗的将晶核送到了江震东面前。
江震东一喜，伸手就要接住的时候沈池忽然不知从哪扑了出来低头咁住那颗晶核，刹那晶核腐蚀了沈池的牙齿、嘴唇，露出森森白骨。
沈池将晶核吞下，进去空间前竟然还冲江震东笑了。
一个血淋淋的微笑。
江震东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他低头看向赵熊，一只低级丧尸正趴在他腿上撕咬，而后者已经闭上了眼睛。
更多的丧尸和洛阳基地的人都朝他奔了过来！
江震东朝身后看去，身后竟空无一人。
等沈池再度醒来，他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两天，六级丧尸潮也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场战斗最终还是人类胜利了，因为能量防护罩的出现，鲁邑市安全区内的损失已经降到最小，但出城战斗的英雄却回不来十之一二，异能者牺牲近一半，弹药库存所剩无几，这种时候再突发任何战斗都会让安全区陷入险境。
沈池的脸用白纱布包裹着，白纱布上晕出一些血渍，他一醒来，身旁照顾他的小护士立马按铃喊来了医生。
胡子拉碴的夏奕随之赶来，给沈池仔细看了看才松了口气，“你还好吗？”
沈池闭上眼睛，缓了一下才打开。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我给你用了一点麻醉，没敢用多，药效预计三个小时后失去作用。”
夏奕在沈池床边坐下，“胳膊给你接好了，但你的口腔、食道、呼吸道、胃部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腐蚀，这要是普通人恐怕人早没了，哪怕是异能者也够呛。好在你留在外面的水还有剩余，我只能用来优先维持你那些重要器官不再进一步腐坏，其余的，我建议你还是到灵泉里泡泡的好。”
夏奕说着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你出来得太急了，再在里面多待一天或许伤都已经好了，哪里用受这些苦。”
沈池发了会呆，忽然伸出手递给夏奕。
夏奕皱眉。
沈池就那样看着他。
夏奕叹了口气，“要去看曹坤么，我带你去。”
路上，夏奕跟沈池讲了他被江震东抓走后发生的事，主要讲的是曹坤被丧尸抓伤后又和金书凡打得两败俱伤，金书凡现在被看管在隔离病房里，至于曹坤：
“虽然你们出征前都打了疫苗，第五代疫苗四十三个小时前也已经给他注射进去，抗体已经产生，但感染风险依然很高。”
夏奕推开重症病房的门，沈池走过去，病床上的男人躺着一动不动，面色苍白，脸上有许多细小的伤口，一看就是被利器划的，他的眼睛一直紧紧闭着，不大的房里沈池都没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得令人有些害怕。
夏奕看着沈池弯腰抚摸曹坤的模样，知道这人怕是早已动了情。
半晌后，沈池用床头水杯里的水写字：我想把纱布拆了。
夏奕蹙眉。
沈池又写：想见平安。
夏奕知道他是怕吓着孩子：“孩子什么时候都能见，不急于这一时。”
沈池写：坤，空间。
夏奕一下就理解了，“你要把他放进平安的空间里？那你呢，你打算干什么？”
沈池：杀江。
夏奕：“鲁莽！丧尸潮刚过，外头有多少丧尸正虎视眈眈，江震东还有多少后手？就算你现在是六级异能者了，你不怕，你能赢，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知道。”沈池声音很哑，很涩。
夏奕一噎。
沈池抬头看他：“现在我知道他在哪，过几天人就跑了。”
夏奕：“非得你自己去？”
沈池：“嗯。”
夏奕：“曹坤醒了我怎么交代？”
沈池看着曹坤，声音很轻：“他出不来。”
夏奕闻言，叹了口气：“行吧，总得有个了结。把曹坤放进灵泉里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反正结果也不会更坏了。”
夏奕给沈池拆了纱布，沈池下半张脸很吓人，从鼻子部分一直到脖颈全都皮开肉绽，拆开纱布时纱布和没长好的皮肉黏在一起。
夏奕一点点给他分离，吸走溢出的血液，又重新上了药，换上厚厚的口罩，全程沈池都没有出声，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这两天平安都是放在壮壮那一起照顾，小玉也在那，沈池一进去这一大一小便如同被按了暂停键，不约而同瞪着大眼睛盯着沈池看，就连一旁的壮壮都跟着一动不动。
沈池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沈池的动作瞬间惊醒了两人，小小一团的平安当即扭着屁股，一边哭一边往沈池那边爬，路过壮壮时还一巴掌把挡路的哥哥给推开了。
小玉好歹是个大人，腿长，在平安还在那爬啊爬时就已经一把抱住了沈池，哭着喊“宝宝”，“宝宝想你”了。
沈池鼻头一酸，回抱住小玉，顺了顺她单薄的脊背，声音嘶哑：“在这呢。”
小平安爬在围栏边上，声嘶力竭的喊：“粑粑抱……抱抱……”
沈池赶紧去抱平安。
结果安慰了小的大的哭，安慰了大的小的又开始闹，连壮壮都受到影响开始哭，要抱抱，沈池一时间分身乏术，忙得不行。
夏奕担心沈池的身体，虽然这些伤对沈池来说不算什么，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总归是疼的。
夏奕的帮忙让沈池轻松了不少，十分钟后两个小的一个大的都安静了下来。
沈池陪着她们坐了一会儿，等小玉睡着了就抱着平安去了曹坤的病房里，平安一见到曹坤就开始咿咿呀呀伸手要抱抱。
沈池哄了她两句，把人放在床边。
夏奕在一旁说：“放心吧，等你们进去了我就把小平安抱回去。”
沈池：“多谢！”
沈池握住女儿和曹坤的手，开始诱导平安让自己和曹伯伯进去睡觉觉，平安很乐意，兴高采烈的让两人进了自己的空间，然后趴在夏伯伯的肩膀上睡着了。
平安的空间比起第一次进来多了很多东西，有些是沈池给她准备的，有些是几位叔叔阿姨给的小礼物。
曹坤昏迷不醒，沈池扶着曹坤迈进灵泉，让他的头靠着池壁，又掀开他的上衣，露出里头被绷带缠着的腰腹。
沈池眼前闪过曹坤被金属贯穿的画面——
画面一闪，沈池出了空间。
他直接找到重症隔壁病房里的金书凡，那天他被狂暴化的曹坤死死抱住，几千摄氏度的高温将金书凡团团困住，事后检查发现他身上不仅被大面积烫伤，多处骨裂，他的脊椎骨也被曹坤踢断。
可惜的是异能者恢复力惊人，他自身也是金属性异能者，能短暂的将脊椎骨接起。
见到沈池时他是惊讶的，他以为江震东有能力解决掉对方，但此时见到沈池也足以证明，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沈池：“我是来还债的。”
话音刚落，沈池就用十八根冰凌贯穿了金书凡的身体，会痛，不能动，却也死不了。
沈池雷厉风行，解决完人就走了，留下看守的人面面相觑。
回到空间，沈池下水躺在曹坤身边，空间里很安静。
沈池又把曹坤的胳膊抬起来枕在脑袋下，躺了一会儿忍不住抬头看他，指尖滑过曹坤的脸颊，有些糙，却也打理的很干净。
沈池指腹摩挲着曹坤泛白的嘴唇，轻轻在上头落了个吻。
“阿坤，我想你了。”
泡了一夜的灵泉，再次出来时沈池的脸看起来终于没那么恐怖了，说话也没问题，只是胃部还是会隐隐作痛。
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需要尽快找到江震东。
杀了他，永绝后患。
沈池亲了亲看到他就手舞足蹈的女儿，“宝贝，粑粑把大宝贝放你空间里，你要看好他，知道么？”
沈池昨天向上级申请外出已经得到了许可，尽管让唯一一个六级异能者出门寻仇是一件很冒险的事。
是的，沈池将那颗六级晶核吸收了，现在他的空间已经进阶到了六级。
明镜在那次给他分析空间进阶方向后曾建议他优先升级空间，因为他觉得六级的空间不应该只是进化出“时间”那么简单。
或许“时间”会让沈池出现瞬移的能力，又或者优先进化“允许生命体进入”的权限。当然也有可能进化出其他功能，但明镜的直觉告诉他不会。
事实也确实如明镜所料，沈池的空间进化出了“吞噬”能力，能将生命体吞进黑洞，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得知这事的明镜念了句佛号，他两天前因为异能透支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坤哥被抬进了CIU，沈哥下落不明，他和搜救队的人找了两个小时才找到浑身湿淋淋的沈哥。
之后的事便是尽人事，听天命。明镜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就去城外念了一宿的经书，之后又被何畅抓包当成人形雷达四处寻找幸存者——其中包括纪开文。
等他得到沈哥醒来的消息时，人已经带着坤哥进了空间，今早一大早赶来又听到了沈哥要出城的消息。
明镜念了一段经文：“阿弥陀佛，你和坤哥这次定会化险为夷。”
沈池：“借你吉言。”
沈池出城的事没有告诉其他人，他只是向安全区申请了一架直升机，就独自一人开着直升机飞往了洪山基地。
他当然知道江震东现在在哪，那个不可一世、骄傲自满、绝不认输的男人，在计划落败后如同丧家之犬的人能去哪？
他会待在他曾经辉煌过的地方。
忆往昔也好，悔恨也好，折磨背叛他的人也好，又或者得知了前世他是怎么一手遮天，手里握有哪些筹码，从而后悔没在一开始就筹码牢牢掌握在手中。
几日不见，洪山基地放眼望去死气沉沉，遍地都是被风雪掩盖的尸体残骸，路上还有零星几只丧尸拖着肠子在游荡。
沈池走进城门，沿路的建筑依旧是熟悉的。
他前世在这个基地里生活了几个月，在城门口找回了父母，他以为这里就会是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的地方，却不曾想几个月后他就会被关进研究室，半年后又被炸死在这个基地里。
洪山基地的医务楼连同藏在里面的研究室都已经被炸毁，江震东新建了一个车间在这，里面都是制作能量枪的零配件。
沈池找了一圈，在里面的一个仓库找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黑且幽长，地面、墙面还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水滴滴哒哒的。
沈池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走了许久，才走到了底，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球体，球体内盛满液体，裹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
那人浑身插满管子，天灵盖被掀了一半，他瞪着眼睛，似乎还有神智，手电筒的强光刺激得他瞳孔不断紧缩，他朝着沈池的方向挣扎，嘴里不断吐出泡泡。
而四周，是七零八落的被开膛破肚过的尸体。
沈池的脚步仅仅是停顿了一下，便一步步走了过去。
男人扑向沈池，撞在玻璃壁上，玻璃球里的液体在晃荡，管子限制了他的活动，他好像也没有力气挣脱开。
沈池的手点在对方鼻尖上的一颗痣上，男人动作一僵，紧接着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疯狂挣扎起来，也就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像么？”
沈池回头，江震东裹着一身黑衣站在他身后，他瘦了些许，脸上常年挂着的笑容没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异样。
沈池：“你把他的晶核挖了？”
江震东：“是啊，不错吧？连博士都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能活着，是不是你们兄弟俩都有些特殊的地方？”
沈池撇开视线：“恶心。”
江震东笑了，他绕着沈池打转，炙热的目光流连在沈池身上，“你敢一个人来，想必那颗六级晶核已经被你吸收了。说起来，你跟你那个相好的怎么都喜欢从别人手里抢东西呢？”
沈池不冷不淡：“有本事的人才能抢。”
江震东沉下了脸，片刻后道：“也是。我听说你那个相好的把那颗四级晶核抢去后给了你，不仅如此还养着你跟别的男人的孩子，你这本事可是很少有人能企及。”
江震东看着沈池，像是在看一只苍蝇，他也是几天前才知道沈池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居然不是那个叫曹坤的人，而是另一个脑满肠肥施对他以迷|奸的甲方！
江震东本以为他的话会刺激到对方，没想的是他居然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池笑，笑得很开心，不掺杂任何杂质。
沈池问：“你信命么？”
不等江震东回答，他又说：“我原本不信，现在信了。”
话落，沈池手中出现一柄军刀，朝对方砍去！
江震东警觉的向后一躲，却不想军刀刀尖倏然变长一寸，他再度后仰，冰刃划破他的前襟，与此同时，在江震东身后缓缓浮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江震东这一退便直直朝洞口撞去！
江震东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他猛的旋转身体，下一秒便消失原地出现在沈池的身后。
黑洞如影随形，强劲的吸力一出现，江震东便又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原来这就是六级空间的能力。”
江震东身上带着嘶嘶电流，漆黑的地上逐渐被水渍打湿，电流中忽然生出根根尖刺，“来吧，让你也看看我融合了其他异能后的技能！”
尖刺陡然变长，就像是无数只手疯狂扎向沈池！
“砰！砰！砰！”
金属扎在冰盾上不得而入，水花却带着电流注入了下来，顷刻冰盾碎成冰花。
江震东张开双臂，一团乌云升空笼罩在沈池头顶上方，紧接着万钧雷霆轰顶，形成一个绝对领域，把沈池团团围困。
沈池万不得已躲进空间，却不想领域内金属横生，横穿竖插的将这一方空间分割成无数小空间，接而灌水，堵住了沈池所有出路。
江震东挑眉：“有空间藏身又怎么样，出来就是一死，你还出得来么？”
江震东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徘徊了一会儿，耐心忽然就没以前那么好了。
“无趣。”他道。
江震东分出一根金属打开一堵墙，将里头一个雕刻着金丝雀的大笼子拖了出来，江震东弯腰将笼子打开，“竟然这么容易就捉住了你，这个笼子可是我专为你量身打造的。”
江震东将笼子覆盖住他的绝对领域，正打算关门启动异能屏蔽装置时江震东忽然察觉到了危险，猛的扑向一旁，躲过了身后的黑洞！
江震东脸色一沉，还未控制金属加快速度他撑着地的手底下忽然就晕开了一个黑洞，眨眼便把他的手吞了进去！
江震东一狠心，直接砍断手臂瞬移到另一个安全地，结果这处又出现了一个黑洞！
江震东看着黑漆漆的三个黑洞，终于认识到了这个异能的可怕之处。
江震东掏出一颗晶核加紧补充能量，凭借着速度异能者瞬移的能力一次又一次有惊无险的躲过黑洞，等晶核被吸收，他张开双手企图又弄出一个绝对领域。
然而天不从人愿，领域形成之时江震东的眼角忽然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这一下直接导致力量削弱，困住沈池的绝对领域就像是被一块橡皮擦擦掉了一部分。
沈池见此机会不顾外头剩余的攻击力量，周身冰甲加身便闪身而出。
沈池的冰系异能还是五级，而江震东的雷系异能却已强行提升至六级，所以即使是沈池有所准备却也还是被雷击弄得遍体鳞伤。
出了空间沈池的吞噬能力使用得便越发得心应手，而江震东强行融合四系异能的后遗症也逐渐显现出来，最明显的便是其他异能出现了不听使唤的瞬间，同时江震东的身体似乎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沈池手臂张开，无数冰刃破空射出，江震东想躲，却发现不管是躲到哪黑洞都是跟到哪，且数量和速度都在疯狂增长。
眼见着他一步踏错又被黑洞吸走，江震东忽然大喊：“沈池！你还想要你的父母吗？！”
江震东说话间突然有一面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玻璃，里头两个面黄肌瘦的老人正使劲拍着困住他们的防弹玻璃。
江震东对吸收自己的黑洞使用了绝对领域，而然这时候他的手又是一抖，力量又减弱了。
该死！！江震东双眼发直，“沈池，我们做个交易。你父母在我手里，只要你自动钻进笼子里，我就放了他们，让他们安享晚年！你也不想年迈的父母在末世遭了那么多的罪，最后还要替你去死吧？”
沈池低下了头，江震东以为他犹豫了，却不想他突然一掌朝老人那边挥去冰封住了他们，紧接着又冲向了自己。
五个黑洞同时出现在江震东四周，强劲的吸力让他无处可逃。
又是一个绝对领域降下，这次倒是没出任何问题，绝对领域有效的减弱了黑洞的吸附力，两股力量相互抗衡，风驰电掣间江震东五爪化刃刺向沈池，沈池却是轻轻地一抬眸——
江震东瞳孔骤缩，却不想沈池陡然“化身”黑洞，他竟是直接扑进了黑洞里！！
黑洞逐渐消失，沈池随之出现在原地，他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眨了眨眼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终于死了。
他虽然也不知道黑洞的另一边会是什么地方，但他知道，那个地方没有生命，只有黑暗。
沈池抹了把脸上的血来到那面防弹玻璃面前，江震东在他冰封住这两人时远程操控了里面的毁灭装置，如果沈池不是五级异能者，如果他没有及时冰封住他们，那么此刻他们便已经被里面的刀片绞成肉馅。
沈池轻轻敲了敲防弹玻璃，玻璃炸开，里面两座冰雕除了有些划痕还算完整。
沈池没有管，他把那个笼子收进空间，换掉染血的外套，又喝了大半瓶灵泉，身上一些细小的伤口慢慢愈合。
他来到玻璃球面前，里头的男人呆若木鸡，此时见沈池靠近，张合的嘴巴说了三个字：
「杀了我。」
“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
沈池说：“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沈天目眦欲裂。
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啪！”响起一声响指，冰雕碎裂，里头两人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呼呼喘气。
沈池隐隐听身后传来的一声呐喊，他推开仓库大门，门外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丧尸，多到不正常，好在这里的材料用的都是实打实的，所以丧尸一时半会儿根本进不来。
沈池身上的血腥味吸引来了更多的丧尸，沈池甩出去一个黑洞，眨眼间就吸走了几十只丧尸。
沈池没费多大劲儿就把这些丧尸收拾得差不多，偶尔见到几只等级高的还会用冰系异能杀死取出里头的晶核。
毕竟他也是有家要养的人。
沈池拨开一具尸体，尸体底下抱着一个窟窿头，窟窿头里有许多的人造贴片，最中间还镶嵌着一颗晶核，沈池举着它往远处一扔，丧尸蜂拥而至。
沈池便将它也收进了空间。
沈池抬头打量四周，很安静，看不到一个人，但沈池知道，钟博涛就在其中一间屋子里，或许在观察他，或许还在做着他毕生的研究。
沈池在钟博涛手下半年，听他讲了很多关于他的实验研究，包括他的第一例人体实验研究是怎么做的，对象是谁，结果如何，第二例又是谁。
每做完一个他都会给实验对象烙上专属的印章，就像是猪栏里的猪，有合格的，也有不合格的，并打上序号。
他不会记得实验对象的名字，但序号他记得。
那代表了他的实验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