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222包间,祁暮亭姗姗来迟,早到的三人纷纷起身,为首的中年男人笑着喊了声“暮亭”。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来晚了,请见谅。”祁暮亭说。

  “不晚不晚,燕城每天到这个点都堵得很。”陈章侧手示意,“暮亭,快请入座。”

  祁暮亭解下围巾,脱了外套,挂在不远处的立架上,转身入座。他穿的白色中高龄毛衣,衣领边缘的深红色吻痕若隐若现,在冷白皮上格外明显。

  陈章和太太对视一眼,抬手给祁暮亭倒了杯热茶,说:“暮亭,你刚回国,我们本来不该这么急着请你过来,但是家里这小畜生实在是不懂事,我们寻思着在电话上说不够有诚意,又怕耽搁久了害你误会,伤了咱们两家的情谊,只能厚着脸皮耽搁一点你的时间。”

  父亲的态度已经算是卑微,陈思坐在边上垂着头,感觉脸热得发痛。

  “舅舅说的哪里话,我既然答应邀请,就是也想早点解决这桩事情。”祁暮亭抿了口茶,搁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那么不好解决。在我看来,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是成年人了,有些道理和规矩应该不需要别人来说。”

  开门问罪,陈章心里一沉,说:“……是这个理儿,但暮亭,你也知道,我和你舅母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是娇惯了点,所以让他现在还不懂事。”

  “舅舅,您是知道我的,我喜静,向来不喜欢旁的什么在我面前蹦跶。”祁暮亭话锋一转,语气温和不少,“不过我一想阿槐也才这个年纪,也是顽皮爱闹,心里也就没那股戾气了。”

  “暮亭,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陈章也算个人精,立马说,“我虽然不了解那孩子,但你从小就挑剔,眼光高得很,能被你看上的,肯定是顶好的,虽然和陈思年纪相仿,但肯定比他懂事多了。”

  “舅舅说的是。”祁暮亭轻笑,“阿槐只是和我闹腾着玩,和我撒娇,那些不好听的事,他从不做。”

  陈章闻言略显尴尬地扯了下唇,随即伸手推了把陈章,斥道:“还不给你表哥道个歉!”

  陈思抿紧唇,脸煞白,愣是一下没动,一句不坑。

  “臭小子,你——”

  “舅舅,不必勉强。”祁暮亭抬手制止,“不是真心的道歉,说出口也没用,道了歉,事情也不一定能解决。”

  陈章收回手,在大腿上蹭了一下,说:“暮亭,你是怎么个意思?”

  祁暮亭说:“第一,《奉天》这个剧组,陈思必须退出,以后但凡是阿槐在的剧组,他都不能在。第——”

  椅子腿猛地蹭过地面,发出噪声,陈思突然站起来,恨恨地瞪着祁暮亭,“凭什么?”

  “小思!”陈太太伸手拉住陈思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坐下,和祁暮亭横什么横,嫌人家今晚脾气太好吗?

  “既然是说正事,就请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祁暮亭对陈章说,“舅舅,您和舅妈平时再忙,孩子的教育还是不能耽误,幸好包间里没外人,否则平白惹得别人笑话。”

  这话已经说的够重了,陈思“诶”了一声,说:“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祁暮亭不喜欢仰视,裴疏槐除外,他没有看陈章,继续说:“第二,热搜的余声,陈思自己处理好。第三,以后但凡出现一条陈思和阿槐相关的热搜,我都算在陈思头上。第四,陈思以后不能私下打扰阿槐。”

  “你没有权利——”

  “闭嘴!”陈章一把拽下陈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跟你表哥说话呢?”

  作为父亲,陈章肯定是要护着儿子的,可祁暮亭的性子他清楚,这事儿本也是陈思不占理,去撬自家表哥的墙角,还把人对象送上黑热搜挨骂,祁暮亭能忍才怪了。他从邀请祁暮亭来赴饭局开始就觉得脸皮刺刺儿的疼,臊的!

  “本来就是!”陈思挺着脖子,“这是我的自由!”

  “你的自由太过火,打扰了我们。”祁暮亭不喜欢讲道理,看了眼腕表,稍显不耐,“我并不是在和你商量。”他看向陈章,“舅舅,不要再有第二次,希望表弟不会让我为难。”

  陈章说:“绝对不会了。”

  “这件事请您和舅妈务必要上点心。”祁暮亭抬起茶杯,和陈章轻轻碰了一下,温声说,“毕竟你们只有这一个孩子。”

  陈章握杯子的手一抖,茶水溅出来,落在没人动筷的精致菜肴上。他扯了扯唇,涩声说:“诶。”

  “你威胁谁呢?祁暮亭,别以为你能一手遮天了!”陈思甩开陈太太的手,起身冲到祁暮亭跟前,却突然顿住了。

  祁暮亭的左手放在腿上,无名指圈着一只翡翠戒指,和裴疏槐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一看就造价不菲。

  怎么回事?祁暮亭竟然还给裴疏槐送戒指了!

  “畜生!畜生!”陈章冲上来把陈思一把薅到后面去,自己挡在两人中间,对祁暮亭说,“抱歉,暮亭,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是啊,暮亭。”陈太太也跑过来,眼眶红红的,“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种糊涂事了。”

  “舅舅舅妈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信。”祁暮亭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见阿槐,先走一步。”

  饭菜一口没动,陈章也不敢再留他,说:“诶,慢走啊,开车小心。”

  祁暮亭穿戴好大衣和围巾,颔首告辞,几步走到房间门口,开了门。

  裴疏槐靠在走廊的墙上,面对着222包间房门,见门打开,就招了下手,笑道:“帅哥,顺路载我一程呗。”

  祁暮亭一怔,裴疏槐已经走了过来,快速地抱了他一下。

  “不是说让你在公寓等我吗?”

  “那我下戏早嘛,就过来接你。”裴疏槐说,“我刚才给你发消息了,你没回我。”

  祁暮亭说:“抱歉,手机在大衣里,没有听见。”

  裴疏槐笑了下,目光落在祁暮亭身后。他说:“二哥,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来。”祁暮亭牵着他的手转身,“这两位是我舅舅和舅妈,舅舅舅妈,这位是裴疏槐,我男朋友。”

  陈章率先反应过来,伸手说:“初次见面,你好。”

  “您好。”裴疏槐回握,主动和陈太太握了手,笑着说,“没想到陈思是二哥的表弟,真是缘分。”

  “是啊。”陈章说,“陈思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他再也不敢了。”

  “没什么的,其实我已经和陈思说得很清楚了,相信他会明白的。”裴疏槐看向后面的陈思,“陈思,你说对吗?”

  陈思上前来,他是这里最勇的人,“裴疏槐,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长久的。”

  这种话,第一次听着炸裂,再听只觉得“你开心就好”。

  裴疏槐握了下祁暮亭的手,以示安抚,说:“谢谢你的关心。大家既然是亲戚,还是要尽量和谐友好,我想你也不希望因为自己坏了两家的情谊吧?舅舅舅妈平时工作都忙,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就少让大人再操心担忧。”

  他扫了眼后面那一桌子饭,笑道:“同样的饭请第二次,就不好吃了。”

  陈思还没来得及说话,裴疏槐突然叹了口气,怪愁的,“其实我今天来之前,接到大伯的电话了,他就怕二哥性子不好,说了什么话冒犯您二位,所以特意抽空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过来看看,幸好大家聊得很开心。”

  都把祁承搬出来了,再不结束,陈章这个“舅舅”的身份也不能倚老卖老让祁暮亭卖面子了。陈章了然,暗骂傻逼儿子,说:“惊动祁董了,是我们不好,改天一定登门赔罪。”

  “您不必挂心,大伯只是担心。”裴疏槐抬头看了眼祁暮亭,无奈一笑,“毕竟二哥怪凶的。”

  祁暮亭挑眉,捏了下他的手指,“我凶你了?”

  裴疏槐嘿嘿笑,对陈章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

  陈章说:“诶,好,我送送你——”

  “裴疏槐!”陈思一把拽住裴疏槐的胳膊,下一秒手腕剧痛,被祁暮亭强硬地拧开,反手扣在门上,再猛地往包间一推。

  “儿子!”

  祁暮亭抬起裴疏槐的那只胳膊,揉了两下,“拽疼没?”

  “没。”裴疏槐伸手重新握住他,哄道,“不生气,我们走吧。”

  祁暮亭什么都听他的,牵着人转身出门。

  “他爸出轨找小三生私生子,把他妈气死了,你觉得他是什么好东——”

  祁暮亭的手被松开了,裴疏槐转身大步走进包间,一把从陈太太手中拎起陈思,人还没站稳,先被他一拳打倒在地。陈太太惊叫起来,陈章伸手阻拦,被裴疏槐一把薅开,他拽起陈思的衣领,眉轻蹙着,“我忍你很久了,傻逼。”

  陈思眼冒金星,喘着气说:“我是为你好……”

  “收起你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你在我眼里屁都不是,在我跟前演什么苦情虐恋戏码?其实我有点佩服你。”裴疏槐啧声,“明明没人搭理你,你却能以一己之力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真的太会给自己加戏了。”

  “我——”

  裴疏槐的手背因为用力突出青筋,他让陈思说不了话。

  “我和祁暮亭的事情本来轮不到你过问插手,但你既然手这么长,我就好心为你解答:祁暮亭手上的戒指是我送的,情侣戒指,我只有这一对,只送一个人。他如果不要,它也就不会存在了,别人连碰一下的份儿都没有。你的自以为对我来说全是麻烦,我讨厌麻烦,也讨厌惹祁暮亭不快的人。”裴疏槐松开陈思,拍了拍手,“我的警告只说一次,如果你再来打扰我和祁暮亭,我就只能非常抱歉地麻烦舅舅舅妈把你送出国了,到时候你就是小风筝了,可以随便飞。”

  他站起身,整理仪容,微微一笑,“我枪法还不错,一打一个准儿。”

  说完,裴疏槐和一脸土色的陈章陈太太点头告别,转身拉住祁暮亭,这回真走了,陈思蜷缩在地咳嗽成一团,哪能再出声。

  坐着电梯下了楼,祁暮亭的车停在饭馆专属车库里,裴疏槐找过去,对着车窗突然来一通五花八门无伤拳,“妈的气死我了,真他妈是个傻逼!他脑子有毛病吧,为什么不把他送医院治治啊!”

  “天这么冷,别嚎,嗓子嚎哑了。”祁暮亭把他转过来,“吃饭了没?”

  裴疏槐说:“气饱了。”

  “真的?”祁暮亭伸手,“我摸摸。”

  裴疏槐乖乖让他摸肚皮,说:“摸到什么了?”

  “嗯……”祁暮亭一副认真看诊的模样,摸了好几下,严肃道,“好像有什么在动。”

  裴疏槐夸张地捂住嘴,“难道我又怀了?”

  “又?”祁暮亭问,“之前那个呢?”

  “狗窝里趴着呢。”裴疏槐说,“我生的。”

  “真的假的?”祁暮亭着实被吓一跳,“你能生出狗崽子?那你到底是个什么类别的生物?”

  裴疏槐抬起胳膊挂在他胳膊上,说:“我是你爹!”

  “陈思刚才说了。”祁暮亭说,“我爹要出轨找小三,所以你背着我找人了?藏哪儿了?”

  裴疏槐说:“你猜?”

  “好。”祁暮亭说,“上车,我好好猜猜。”

  他打开后座,把裴疏槐推了进去,自己跟着上车。

  裴疏槐从座位上扑腾起来,扑腾到一半就被祁暮亭伸手摁了回去,倒在座位上。祁暮亭跪坐在他腿上,伸手解了围巾随便挂在驾驶座椅背,质问道:“人藏哪儿了?”

  裴疏槐说:“宁死不屈。”

  他穿的是短裤羽绒服,衣服轻轻一拽就能露出腰身,祁暮亭伸手扯住那截裤腰绳,看样子是要在车上让他死一死。

  “等会儿!”裴疏槐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忘记那晚视频时他放的豪言壮语,“这里是什么地方?饭馆外边儿!来回有人,你不要脸的吗?”

  “车|震玩的不就是这个刺激吗?何况我要什么脸?你都敢背着我偷腥了,我还有脸吗?”祁暮亭和裴疏槐反抗的俩爪子斗智斗勇,斗了一会儿,嫌烦,索性扯过那根围巾将它们绑了起来。

  裴疏槐被扯到祁暮亭身上坐着,裤腰绳玩脱了,休闲裤连带薄秋裤都被扒了下去,小半屁股蛋子露出来,就贴在祁暮亭的掌心。

  完他妈蛋,裴疏槐心慌慌,一下就怂了,“我骗你的,我没偷腥,我很老实!”

  祁暮亭指尖蜷缩,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说:“骗人也有罪。”

  “那我是用嘴巴骗人的。”裴疏槐小声嘟囔,“你要问罪也得找准对象啊。”

  “知不知道有个词儿叫连坐?”祁暮亭用鼻尖蹭他下巴,轻声说,“想我亲你啊?”

  裴疏槐“啊”了一声,就要去咬他的唇,被躲开了,那秀气的眉毛就拧起,“你干嘛啊。”

  “不乖还想挨亲,”祁暮亭掐他一下,又温柔地安抚,揉着,“没那么好的事情。”

  裴疏槐揪着祁暮亭的衣领,声音和肢体一起放软,软磨硬泡的,“亲一下嘛,好不好?”他找准机会要偷袭,没成功,挨了一巴掌,脑袋倒在祁暮亭肩上,恨声道,“你说了见面就要亲我的!这已经推迟了!”

  “只有乖宝宝才能挨亲。”祁暮亭问他,“你是吗?”

  “我是啊。”裴疏槐说,“我最乖了,你看不出来吗?”

  祁暮亭捏着裴疏槐的下巴,拇指按住那微微张开的唇,凑近了亲吻,却只触碰自己的指尖。裴疏槐要闹,他就使了点力,以作警告,“看不太出来,你要证明给我看。”

  裴疏槐说:“二哥。”

  祁暮亭挑眉,“嗯。”

  “祁暮亭。”裴疏槐笑起来,“哥哥。”他被绑起来的手在祁暮亭心口敲了两下,“亲一个嘛。”

  祁暮亭的手在捏面团,很不老实,嘴上却要故作正经,“你还没有证明,我不能亲你。”

  裴疏槐说:“我都叫你了!”

  “你平时也这么叫我。”祁暮亭哄他,“沅沅,拿出点诚意来。”

  裴疏槐抬手套住祁暮亭的后颈,把祁暮亭的脑袋困在自己的双臂间,蛮横地凑上去,可惜强|制这一套在祁暮亭那里行不通,这下他的嘴也被扼住了。

  祁暮亭的虎口有股甜味儿,裴疏槐分辨出这是他之前偷偷塞进祁暮亭行李箱的宝宝霜,他嘟嘴,很艰难地亲一下祁暮亭的虎口,含糊地说:“松开。”

  “不。”祁暮亭挑衅,“你可以把我的手咬烂。”

  裴疏槐盯着他,红润的舌尖探出来,轻轻碰了一下,说:“你松开,我证明给你看。”

  祁暮亭松了手,正要说话,裴疏槐猛地凑上来,一口咬住他的下唇,报复似的用齿尖碾两下,随后急躁地亲吻起来。他困在裴疏槐的双臂间,仰头承受了,被乖宝宝亲了个透。

  结束了,裴疏槐喘声说:“我亲到了。”

  祁暮亭舌|尖是麻的,笑着发狠,“你真厉害。”

  臀|肉被揉得发烫,裴疏槐抿了抿唇,小声说:“你掐疼我了。”

  祁暮亭舔开他的齿|关,含糊道:“受着。”

  他们交换了一个很长的深吻,结束后裴疏槐微张着嘴,祁暮亭把他唇角的津液擦掉了,夸他好乖。

  裴疏槐倒在他肩上,喘匀了气,又安静地枕了一会儿,才说:“哥,别把那傻逼的话放在心上。”

  “不会。”祁暮亭揉着他的腰,“你别放在心上才是。沅沅,我和祁润不一样。”

  裴疏槐用指头戳他脸,说:“说什么废话呢。”

  “那不说了。”祁暮亭笑着颠了他一下,“饿不饿?”

  裴疏槐没多饿,说:“不饿,但我想吃点什么,小吃之类的。你饿不饿,刚才我看你们那桌都没动筷。”

  祁暮亭帮他把裤子提起来,说:“我不饿,你慢慢想。”

  “要不回公寓那边儿吧,我在楼下买只鸡肉榴莲汉堡。”裴疏槐把舌头嗦几下,蛇精似的,“好吃!”

  “可以。”祁暮亭帮他解了围巾,拍拍屁股蛋,“下去,坐副驾驶。”

  裴疏槐不悦,“你自己把我拽上来的,现在用完了就丢,渣!”

  “纯属污蔑。”祁暮亭揉他头发,“我用了吗?用哪儿了?”

  裴疏槐撅着个嘴,“用它了。”

  “骗人。”祁暮亭说,“我衣饰整齐,你怎么用的嘴?”

  “我……”裴疏槐总算反应过来,俊脸一红,用脸蹭着祁暮亭的脸,一通瞎蹭,“搞黄是吧?嗯嗯嗯?”

  祁暮亭任他瞎闹腾,等裴疏槐自己蹭累了,才笑道:“不着急,晚上让你用。”

  “滚蛋!”裴疏槐从他腿上下来,打开车门出去呼吸一口寒冷的空气清醒清醒,然后钻进副驾驶。过了会儿,祁暮亭上了车,他轻哼一声,一副高冷不理人的小样儿。

  祁暮亭系上安全带,说:“裴疏槐。”

  “干嘛!”

  祁暮亭不说话,驱车离开,过了会儿又说:“裴疏槐。”

  “喊你爹干嘛!”

  又过了一会儿,祁暮亭说:“裴、疏、槐。”

  裴疏槐憋不住,笑了,转头瞪圆了眼,“干、嘛!”

  “叫叫你。”祁暮亭学着裴疏槐的语气,“不愿意听就自己捂住耳朵啊。”

  裴疏槐说:“要你管。”

  祁暮亭笑了下,没有再说话了。

  驱车到达目的地,祁暮亭去停车,裴疏槐去买汉堡,加一份大薯,趁着祁暮亭不在,还买了支冰淇淋,躲在店里哼哧哼哧,吃完感觉没牙了。

  干完坏事,裴疏槐拎着包装袋去和祁暮亭汇合。

  两人回了公寓,密码一按,门一开,阮鹭在客厅探出颗脑袋,打招呼:“祁总好。”

  “你好。”祁暮亭在玄关处换了鞋,先去洗漱。

  裴疏槐慢悠悠地进屋关门,被阮鹭一把拽住,“今晚我还可以留下吗?”

  “可以啊。”裴疏槐说,“我和二哥说了你在。”

  阮鹭叩谢大恩,很懂事地说:“你们尽兴就好,不必顾忌我,我待会儿拿了外卖就回客卧,今晚到明早都不踏出一步。”

  “没什么顾忌的。”裴疏槐装逼,“你愿意的话,可以围观。”

  阮鹭直呼变态,穿着毛拖鞋跑了。

  裴疏槐笑了下,溜达进主卧,关了房门,打开电视机挑了个动漫,大剌剌地坐在床尾的沙发上吃东西。

  祁暮亭洗完澡出来,正好听见一声娇媚的“嗯”,那声调,说是三路十八弯都婉转了。他走到裴疏槐身边一看,屏幕上的女角色一身超低胸开叉长裙,“这是什么?”

  “你什么眼神,正经动漫,就是角色衣服不好看,男女都是袒胸露腹的。”裴疏槐喂一根薯条给他,“咖喱甘梅味的,好吃不?”

  祁暮亭吃了,“还可以。”

  他在裴疏槐身边落座,看这小子吃得很香,忍不住说:“宝贝,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啥……”裴疏槐眨巴眨巴眼,“你说你不吃,我就没给你买。”他把手里的薯条塞嘴里,特无辜,“大不了剩下几根薯条都给你。”

  祁暮亭挑眉,你再装。

  裴疏槐装不了几秒,嘿嘿一笑,先把薯条吃完,再去浴室洗个手擦干净,接着在衣柜里一翻,最后捏着信封走到祁暮亭跟前,伸手一递,还怪羞涩的。

  “给你。”

  祁暮亭看这紫黄色的信封,还玫瑰鸢尾,整得挺浪漫。他说:“我要看检讨书。”

  裴疏槐说:“这就是啊。”

  “坐这儿。”祁暮亭指指旁边的沙发,“念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