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陶知爻抱着一个孩子, 和萧闻斋,哦对,还有去找人的赵教授, 三个人一同出现时, 剧组里的人大脑是宕机的。
哪来的孩子?
众人的目光落在陶知爻的身上。
陶知爻也想问:是啊, 这**哪来的孩子?!!
萧闻斋则是认真地在想, 为什么这孩子叫他家小陶叫妈妈?
赵教授心里天人交战。
叫妈妈!叫妈妈!!!
我都说了:他!们!能!生!娃!
陶知爻一阵无语,心说这恐怕是解释不清了。
不过……他掂了掂怀里那个沉甸甸的, 和真人在重量和外表上没什么差别,但低到有些冻手,明明白白昭示着绝非活人的体温的婴孩,心知这应该是个什么鬼婴。
诸如此类的东西。
但为什么会找上他呢?
面对着四周或是震撼,或是八卦, 或是发光的眼神,陶知爻清了清嗓子。
“那个, 这个娃娃是我们捡到的。”
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 让在场的人都冷静了不少。
刚把[家人们我们的研究又有新进展了, 课题不要终止]连带着一连串感叹号和@所有人发到群里的赵教授猛地扭过头,张大了嘴。
“捡的?”
陶知爻点头, 深知他的想法,十分坚决地斩断了这位科研到走火入魔的教授的念想。
“是啊, 我是男人,生不了孩子的。”
赵教授:……
努力把“你要不试试呢”咽回肚子里的赵教授,艰难地转回了头,在一片问号之中, 默默地撤回了自己刚刚发出去的消息。
因为这个鬼婴意外的出现,陶知爻肯定是去不了那个聚餐的了。
鬼婴在这, 鬼母大概也在附近,陶知爻心想,这孩子看上去倒是挺乖,不像是有什么危害性的样子,要不找他亲妈商量商量?
正想着,就见鬼婴在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看不到的方向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口尖锐的獠牙。
陶知爻:……
得,更得找了。
免得拍戏拍到一半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陶知爻转头,看向萧闻斋:“我去找找这孩子的父母,要不你……”
话没说完,鬼婴就伸手一把抓住了萧闻斋的衣袖。
然后十分磕巴地喊道:“叭,叭爸——”
人类的语言很生疏。
但喊的是爸爸没错。
陶知爻尴尬地朝表情统一变成[O。O]的众人笑了笑,“哈,哈哈,小孩子见到人就乱叫,很正常的啦!”
就在这时,导演十分善解人意地出来救场,道:“咱们先去吃饭吧,那个小陶,闻斋啊,你们找到这孩子的父母后,就赶紧来吃饭啊。”
陶知爻应了一声,心里长吁一口气,暗自说导演实在是明白人。
结果刚一抬头,就见导演边搭着恋恋不舍的赵教授往外走,边回头给他俩递了个眼色。
那意思:我最多帮你们瞒到这儿了啊,加油!
陶知爻:…………
“哎呀这几天真是忙死了,又是拍摄又是补道具,还要找人抓狗仔防止泄露物料,给我累得不行……”
不动声色地“救人于水火”,导演带着其他人走远了,声音也渐渐变小。
陶知爻将那鬼婴抱高了一些,似乎是感知到其他人离去了,那鬼婴也不抱陶知爻那么紧了。
原本人类婴孩的身体也缓缓浮现出黑紫色如同尸斑一样的色块。
色块的范围越来越大,最终将身体全部覆盖,白白净净的人类小孩,转眼间就成了通体黑紫色的鬼婴。
陶知爻看着倒也不怕。
“你还会伪装,还挺厉害。”
鬼婴仿佛听懂了他的夸奖一般,笑嘻嘻地蹭了蹭陶知爻的胳膊。
陶知爻和萧闻斋一起,带着鬼婴往外走。
“今天早上小张和我说,北医附三院这地方本来是要拆掉的,但被导演留着拍戏了,而医院这种地方,其实聚集的游魂小鬼不比什么乱葬岗少……”
这鬼婴应该是和鬼母走丢分开了,所以才和小蝌蚪找妈妈似地,抱着他就喊娘。
老旧大楼虽然经过翻新,但那些拍摄需求不多的区域,还是比较破败的。
在翻新过的一层走了一圈,陶知爻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就和萧闻斋一起,踏着笃笃笃的空旷回响声,走进了泛着消毒水味的电梯。
电梯厢很深,陶知爻抱着闹了一路的鬼婴,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这地方都长得能放一张床了。”
说完他才意识到,这是医院,经常会有床在电梯里进进出出的。
这时,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的鬼婴再一次张口。
“妈妈!”
陶知爻无奈扶额,第三十五次说道:“我不是你妈妈。”
但话说完,他却发现鬼婴似乎并不是对着他说的,而是盯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电梯厢门。
下意识抬起头,陶知爻意外地发现,电梯液晶屏上显示的,并不是他所按下的楼层。
而是[-1F]
转头望向一旁电梯厢上挂着的指引牌。
-1F 太平间。
电梯门缓缓打开,厢内昏暗冷调的灯光顺着门缝倾斜了出去。
一个顶着一头海藻一般湿漉漉的长发,肚皮大得像袋鼠,浑身皮肤黑紫斑驳的鬼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看到陶知爻怀里的鬼婴,那女鬼愣了一下,双眼血流如注。
随即张开一口尖锐的獠牙,朝电梯厢内的两人扑了过来。
……
十分钟后。
陶知爻按下开关,太平间被灯光照亮。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角落摆着几张用坏了脚轮的担架床。
陶知爻看着被水丝困成了一个粽子,还要死死地捂着装有鬼婴的“肚袋”的鬼母,一挑眉道:“说吧,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话音未落,鬼婴从鬼母的肚袋里钻了个脑袋出来,它张大嘴哭道:
“妈妈,妈妈不要欺负妈妈……”
陶知爻&鬼母:“我(他)不是你妈妈!”
陶知爻第三十六次纠正鬼婴的错误称呼,只觉得头疼,这孩子怎么就认死理呢。
但鬼母却意外地朝陶知爻看了过来。
“你不是来抢我的孩子的?”
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回响,像是那种灌了砂砾的拨浪鼓,摇起来沙沙响。
陶知爻:“当然!”
鬼母张了张嘴,“那,那你和那个家伙不是一伙的?”
陶知爻给她闹了个一头雾水,“哪个家伙?”
鬼母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出陶知爻对鬼婴没有抢夺的想法,还是察觉到对方似乎并不想伤害自己,身体缓缓放松了一些。
她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这鬼母本身是这北医附三院旧院的病人,五十年前意外难产死在了这里,而她那个丈夫是来自某个东南沿海小城市的生意人,听说将死去妻子的灵魂困住,可以永保一生的荣华富贵。
所以,她的好丈夫就以“感谢医院这段时间照顾他的妻子,并且在危难关头仍然不放弃救治,大家都是医者仁心”为理由,请了个道士来做法,把她镇在了这里。
北医附三院的选址,也算是风水宝地,再经过她丈夫请大师来开光放置镇物,所以一开始这鬼母确实被镇压得死死的。
但年份一久,镇物破损,人气稀薄后,她渐渐挣脱了镇物,而肚子里一直未出生的孩子,也成了鬼婴,被她生了下来。
虽说如此,鬼母也无法离开这医院太远,她的脖子上还有一道像是锁链的黑气枷,将她控制在这附近的一定范围之内。
在北医附三院正式搬走之前,有个年轻女孩意外流产,生下一个成了形的死胎。
而鬼母就在死胎未被处理之前,让自己的孩子,也就是鬼婴钻了进去,相当于是占用了一副未有魂主的身体。
“然后我就被那个坏人盯上了。”鬼母说的不知道是谁,但挺来气,“不就是个没人要的身体吗,给我们普通鬼用用怎么了,我听说东岳那边的地府官人行走人间的时候,都共享肉·体了,轮换着用无主的躯体呢!”
陶知爻嘴角抽了抽,共享经济的风都吹到地府去了吗。
但鬼母说的事情,他略知一二,也情有可原。
天下玄术道复杂而多分支,每一脉传承都有着自己的认知想法和使命,或许某一道就专门是管无主尸体的事情的,鬼母让鬼婴侵占了那死胎的□□,是有可能被一些散修盯上的。
“你不曾害过人吗?”陶知爻说道。
鬼母悻悻地撇了撇嘴,“别人害我还差不多。”
想起她的遭遇,陶知爻哑然,而后说道:“那,我帮你和那个人谈一谈?”
鬼母惊喜得一口的獠牙都亮了出来,而后赶紧捂嘴,怕吓到陶知爻二人,但她的眼睛还是亮闪闪的,“真的?!”
陶知爻点了点头,虽说人鬼殊途,但他觉得有时候改变下观念也未尝不可。
这鬼母身上阴气浓重,但却并没有感受到血煞之气,手里应该没沾过人命,而且虽然她双目血流如注甚是吓人,却也能看出鬼母的神智清晰,即使是刚刚为了抢回陶知爻怀里的小鬼婴,她更多的也只是恐吓,而不是冲着取陶知爻性命去的。
鬼婴感受到鬼母放松了对自己的桎梏,手脚并用地从鬼母的育儿袋里爬了出来。
它蹭蹭蹭几下顺着陶知爻的裤管往上爬,直到爬进人怀里,抱着陶知爻的脖子,表情很是亲近。
鬼婴身上的黑斑也随着它的动作而淡化,最终再一次化作了普通婴孩的模样。
在鬼母的带领下,一行人再次返回了电梯,上到了1层。
在太平间那个环境还不觉得,但一回到一层,陶知爻就感觉到了点不同。
现在天气还没转冷,剧组里已经人去楼空,空调也关掉了,他怀里的鬼婴身上凉冰冰的,像是抱了个移动空调。
将孩子交给陶知爻,鬼母看上去似乎也放心了些,她拖动着像是一大块绸布的身体,在四周逡巡了一阵,似是在寻找她口中那个“道士”的踪影。
正当鬼母纳闷平日里那跟背后灵似的道士怎么今晚突然不见了的时候,只听陶知爻身后的密林之中传来一声爆喝。
“喝,休要再逃!”
鬼母捧脸尖叫。
只见一道黄纸符凌空掠来,虽然速度很快,但纸符并未受到风的影响而晃动,划出一道十分平稳的弧线,直奔陶知爻怀里的鬼婴而去。
鬼婴抱着陶知爻直叫唤,陶知爻拍了拍他的后背以作安慰,抬手甩出一道水丝。
水丝贯穿符纸的那一刻,那从密林之中跳出来的人变了变脸色,他一个拧身纵跃到一旁的平地之上,正要开口质问为何陶知爻一个人类,要帮助妖鬼作恶。
孰料陶知爻“咦”了一声,“施邢?!”
那道士抬手扔符的动作也一顿,他伸长了脖子,借着月光看清了面前的人。
“小陶?”
片刻之后,众人围坐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下。
陶知爻很意外,而询问了一番之后,才知道原来鬼母所说的那个“追杀不休”的道士,就是施邢。
这事儿,还是个乌龙。
施邢师承湘西赶尸人那一脉,本是不管什么鬼神之事的,这也是玄术界的潜·规则。
毕竟这世界上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灵异事件,如果桩桩件件都要管,那必然是管不过来的,到底是非如何,公正与否,下了地府自有阎王判官去做定夺。
但鬼母爱子心切,想要给鬼婴寻个肉·体躯壳,减少孩儿修炼之苦,却犯了施邢他们的大忌讳。
凡是妖鬼精怪,想要夺人尸首的,在施邢他们祖上看来,都是想要借此混入人间为非作歹,害人性命的,所以施邢这才不管不顾地追杀了半个月,缠得鬼母都头疼无比。
追杀多了几次,施邢发现鬼母无法离开这片医院太远——想来还是镇物的缘故——就投了件白大褂假装成医生混了进来。
就是他现在身上穿的那件。
萧闻斋突然在旁边道:“前几日有人问导演是否还有医院的医生没撤场……”
“啊?”陶知爻张了张嘴。
施邢纳闷地看了过来,“撤场?”
“呃……”陶知爻尴尬地眨了眨眼,抬起一根指头,指了指萧闻斋,“他们在拍戏。”
施邢张大了嘴。
施邢的眼神,落在了趴在他怀里不停蹭,不停撒娇的鬼婴身上。
“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吗?”陶知爻问道。
施邢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只听他解释道:“我们只管尸体之事,只要他从尸体里面出来。”施邢指了指陶知爻怀里的鬼婴,意思是这具死去婴孩的躯壳,“那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陶知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就好像他们五显一脉,管和水相关的事情也会比较多一些,比如害人的水鬼是一定会去抓的。
话已至此,相当于是各退一步。
陶知爻看向鬼母,后者虽然对这具来之不易的躯壳有些不舍,但也深知再这么耗下去,她和鬼婴肯定是打不过施邢的。
于是唯一的回应,就只能是点了点头。
陶知爻抱着鬼婴站起身。
他掂了掂怀里的小肉墩墩,鬼婴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看他。
“妈咪……”
陶知爻戳了戳他凉丝丝的脸蛋,“都说了……”
话到了最后,他叹了口气,心说算了。
一阵淡淡的黑气,从怀里婴孩的身上飘了出来,不一会儿,陶知爻几人就看到鬼母的怀里多了一个尖嘴獠牙的婴孩。
那孩子看起来的确吓人,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陶知爻。
陶知爻却也不怕似的,朝它笑了笑。
鬼婴感受到陶知爻的笑意,嘴巴咧得更大了些。
这时,就听鬼母“咦”了一声。
陶知爻和施邢望过去,就见从方才开始一直从医院底下冒出来的,锁在鬼母脖子上的黑气枷消失了。
鬼母道:“我,我自由了?”
一股强大的怨念,从她的眼底爆发了出来。
她看着陶知爻和施邢,认真地道:“两位大师,我听你们说你们不管其他的闲事,那我可否去杀了那负心汉?”
被丈夫长埋于此地,魂魄永世不得轮回,还要被镇物压制的滋味,她已经尝了数十年。
说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
施邢闻言微微一顿。
妖物有害人之意,按理来说,不论是哪一脉的传承,都应该管。
但刚刚陶知爻也把鬼母经历的事情和施邢说了,说真的,施邢也觉得那个为了一己私利,居然忍心把妻子镇压在此处的男人该死。
就当他想要和陶知爻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的时候,却不料后者开口,看向萧闻斋。
“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就好像鬼母的话,他完全没听到一般。
施邢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猛地明白了陶知爻的意思。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语一转,变成了:“诶,你们也没吃饭吗,我也没吃。”
一旁的鬼母看着两人的反应,翘起了嘴角,她认真地弯下腰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而后带着哐哐用爪子磨牙,准备去找亲爹的鬼婴化作一道黑风,消失在了北医附三院旧院的上空之中。
说话声渐渐小了下来。
施邢还是没忍住抬头望了一眼,“真的没事吗?”
话音未落,地上掀起一阵黑风阴气,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中飘了出来。
是来自地府的勾魂使者,黑白无常。
陶知爻曾和谢必安还有范无救在东岳有一面之缘,但今日所见,却并非那两位。
是了,黑白无常只是官名,只不过名气最大和地位最高的是谢必安和范无救而已,但其实每个城市甚至一些大城市的城区,都有各司其职的黑白无常。
陶知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他的手腕上还有谢必安和范无救给的一条黑气凝结成的手链,之前用过一次后,就没什么威力了,但手链还挂在他手上。
这动作,吸引了那边黑白无常的注意。
他俩赶紧上前,朝陶知爻一礼。
这可是谢大人和范大人的气息啊!
陶知爻朝他们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双方客套了几句。
就听黑无常道:“敢为这位小哥,刚刚在这附近,是否可有看到一个女子生魂,应当还带着一个婴孩小魂。”
陶知爻听黑无常这般说法,明白他所说的应该就是鬼母和鬼婴了。
先前鬼母和鬼婴被镇压在北医附三院之中,那镇物和阵法能将它们身上的气息掩盖住,因此虽然已经死去,但并不会被黑白无常所感知到,就更毋论勾魂往生了。
而此时镇物的束缚解除,负责这片区域的黑白无常自然也能感知到,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死去了好几十年的魂魄,急急忙忙赶来,为的就是弥补过往的错漏。
毕竟这大小也算他们的失责的。
施邢正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陶知爻不动声色地拦了一下。
他就见陶知爻一脸纯良地拉着黑白无常问了许多问题,有的还有点意义,比如他们要找的那生魂大概死了多久,有没有什么特点。
但有的问题就十分怪异了,比如魂魄叫什么,家住何方,家有几人……就差田里几亩地,地里几头牛了,这种问题问了根本没有意义。
不过很快,施邢就明白过来:陶知爻在拖时间。
虽然黑白无常也很焦急,但鉴于陶知爻和谢必安范无救相识,他们也不好催促什么,只得听陶知爻一直“热情”地询问各种事情,说个不停。
直到陶知爻估计着,这时间应该够鬼母和鬼婴把那个恶心的负心汉干掉了,才一抚掌。
“哦!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了,她朝那边去了。”
陶知爻说着,抬手指向鬼母离去的方向。
虽然,他对鬼母报复生人的事情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鬼魂心里有怨,再杀人见血,很容易变成失去理智的厉鬼,这时候就可能会误伤无辜者,而现在给黑白无常指引方向,算起来时间应该刚刚好。
望着离去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陶知爻叹了口气。
施邢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
萧闻斋上前将人搂住,手掌轻轻摸了摸陶知爻的后脑勺。
施邢一挑眉,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掌,又看了看那边亲亲我我的两人,眉毛挑的又更高了一点。
这发展,够快的啊。
“哦对。”
陶知爻被怀里冰得回过了神,他看向施邢。
“这个孩子,怎么处理?”
没有了鬼婴附身的婴孩躯壳,说得正经一点就是一具尸首,而且速度极快地开始了僵硬化的过程。
施邢伸出手:“给我吧,我将他好好安葬。”
这孩子也是无辜,早夭就算了,还被占据了身体。
陶知爻点头,将那婴孩的尸首交给了施邢,看着一身白大褂还抱着个孩子的对方,陶知爻忍不住笑道:“你还真像个妇产科医生。”
施邢无语,这衣服还不是因为得混进来才换的。
鬼母和鬼婴的事情解决,施邢也没在这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四周很快就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此时唯有轻微的风声与宁静,不再似方才那般带着一股隐隐的阴寒之气了。
“走吧,回家?”陶知爻说道。
萧闻斋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往外走去,只是刚出了北医附三院的大门,两人口袋里的手机,就同时响了起来。
双方对视一眼。
不知怎么的,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萧闻斋的电话是石磊森打来的。
陶知爻的手机屏幕上是林雪的名字。
一接通,两人就不约而同地打开了免提。
“喂小陶,闻斋在你旁边吗?”
“喂萧老师,小陶在你那不?”
听见对方的声音同时从耳旁和手机里传来,一齐顶着黑眼圈坐在沙发上薅头发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最终还是林雪先挂了电话。
石磊森十分简短地丢下一句:“快看热搜。”
萧闻斋保持着手机通话和扩音,陶知爻则打开了微博。
热搜榜上赫然挂着他和萧闻斋的名字。
点进去一看,陶知爻顿了一下,然后一阵无语。
热门微博是一张十分模糊的照片,但照片上的人却可以清晰地辨别出五官和身材,就是他和萧闻斋无疑。
而照片拍的,是陶知爻和萧闻斋肩并着肩,陶知爻的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两人对面站着一个看不清脸的身影,但身上的白大褂昭示着这人的身份,是医生 。
[@娱记八卦站:#萧闻斋陶知爻带娃去医院# 近日,疑似有人拍到影帝萧闻斋与先前风波不断的实力派小生陶知爻带着孩子共同去医院,过往的辟谣似乎是假的?究竟真相……]
陶知爻还没来得及眼前一黑呢,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弹出一个通话框。
他下意识地接了,萧老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喂小陶啊,是我,闻斋在你身边吗,我打他电话没接。”
“有什么委屈可千万别忍着,别让那小子欺负了。”
“什么时候,你们一家子回来团聚团聚啊?”
陶知爻转头。
…………
萧闻斋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