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的确是过分激动了, 几乎整个人都要扑跪到了地上。
但她也是情绪上头难自制了,试问一个母亲弄丢了自己的孩子,想尽了门路都找不到解决办法, 而此时一个人突然告诉她“孩子没离开过, 就在你旁边”, 该有多大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张太太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她牵着陶知爻的手不放。
“陶大师, 陶半仙,您刚刚说的可是真的?”说着, 她也不等陶知爻开口,立刻就跪在地上要开始拜神求仙,“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团团……”
陶知爻赶紧跳到萧闻斋身后躲开了张太太这一礼,伸长了胳膊,远远地晃啊晃, 意思是要把人扶起来。
“张阿姨您可千万别。”陶知爻半张脸藏在萧闻斋肩头后,让这位母亲先不要那么激动, “您先坐好, 我给您说说情况。”
张太太抹着泪被秦相珉和助理搀扶起来做好, 陶知爻见她似乎是稍微平静了一些,这才放心地重新坐下。
陶知爻问了一下张太太关于团团的情况, 只能说如他所料的,这位母亲知道的也不多, 只一直在重复她当天不应该疏忽,觉得酒店安保做的到位,就让团团一个小孩子自己回来拿玩具。
“小陶大师,您刚刚说团团就在我身边, 是,是真的吗?”张太太这几天找了太多太多的玄门大师, 他们都只会说团团是被人用邪术之类的东西抓走了,所以找不回来,监控也无法拍下来。
但一问到该怎么把团团找回来,怎么破了那个邪术,那些所谓的“高人异士”就都在摇头。
根本不能解决她最关心的事情。
陶知爻说的自然不是骗她的,他之所以一进门就顿了一下,然后摸眼睛,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一丝阴气的流动。
而开启阴阳眼后,他更是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小小身影在张太太旁边寸步不离地跟着,那小身影隐约能看出来一个小孩的人形,一只手攥着张太太的裤腿,怎么也不肯放手,像是很缺安全感似的。
“张阿姨,您有老寒腿吗,或者关节痛,之类的?”
众人闻言表情里逗留露出几分茫然来,尤其是秦相珉比之前更呆了,看着陶知爻一脸的懵圈。
老寒腿……和团团有什么关系?
倒是张太太的生活助理,是个十分机敏的小姑娘,虽不知道陶知爻缘何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立刻答道:“太太的膝盖确实怕冷,到了冬天会有些不舒服,但奇怪的是,这几天明明天气很热,在空调房里太太也穿长裤,可还是说膝关节难受。”
“这,这和团团……”张太太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膝盖。
很明显,她也想问:这和团团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陶知爻一笑,伸手指着张太太的膝盖旁边的一点位置,“团团就在那,一直没离开您。”
闻言,众人都下意识地望了过去,然后就看到张太太身边一阵空空荡荡。
秦相珉一缩脖子,背后升起一阵凉意。
小陶你别说这么吓人的话啊,那里根本没有人啊喂!!!
但张太太却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样子,立刻伸手像是抱孩子一般抱了过去,嘴里还喊着团团的名字。
张太太平日里也是个女强人,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助和失控,不得不说舐犊情深,关于孩子的事情,总会让一位母亲变得脆弱。
但张太太自然不可能抱到团团,她捞了几下,最终还是扑了个空,一脸茫然而又有些绝望地看向陶知爻。
秦相珉嘴角抽了抽。
若非他知晓陶知爻绝对不是那种江湖骗子,恐怕很难不把现在这个状况当成传·销现场。
陶知爻看向那助理小姑娘。
“麻烦准备一盆水。”
小姑娘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去了,临出门前,她又细心地询问道:“盆和水有什么要求吗?”
“随便找个盆,自来水就行。”陶知爻说道。
不多时,那小姑娘就捧着一盆水重新走了回来。
陶知爻示意众人让开些,让张太太坐在原地不要动。
他之所以有信心敢立刻这么做,是因为想起他师父留下的书里曾写过类似的事情,也是小孩子无故走失。
当然,不是普通的走丢,毕竟古代不比现在科技发达,小孩子走丢找不回来的情况太多。
书上记载的,是小孩子当着身旁家长的面,突然就消失了的情况。
仔细分析了一下,陶知爻觉得和团团的情况很像,这才想要尝试一下。
指尖轻点水面,层层水波泛起,陶知爻手指向上微微一抬,只听见水声沥沥,一道清澈透亮的水流如同灵蛇出潭一般自水面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
一面水镜出现在众人面前,镜面的水波徐徐摇晃,伴随着陶知爻抬手轻轻一挥,波纹平息。
水构成的镜子,映出了张太太的的脸。
以及她身旁一个白白胖胖的,约摸七到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团团!”
张太太一个惊呼就朝水镜扑了过去。
而镜子里,团团似乎也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泪眼汪汪地转过头,也朝镜子外跑了过来。
“妈妈,妈妈……”
但张太太的手臂穿过水镜就到了另一侧,即使捞了一手的水,衣袖都湿透了,却仍然没有把团团抱出来。
陶知爻上前两步。
“张太太。”他看向助理小姑娘,后者立刻上前,将情绪激动的张太太扶了起来,带到一旁坐下。
镜子里的团团见妈妈又离自己远去,又哭又喊起来。
陶知爻尝试安慰他两句,但团团不认识他,这段时间又天天被困在一个黑漆漆的空间里,直到现在终于见到妈妈了,哪里还管得了别的,不仅不理会陶知爻,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团团,别怕。”
这时,秦相珉突然上前,蹲在了水镜前。
团团的哭声顿了一下,似乎是认出了他的声音,转过头。
“相珉哥哥……”
“是啊,是我。”秦相珉笑眯眯地和团团招了招手,温声道,“你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这是你小陶哥哥,还有你萧闻斋哥哥,你不是最喜欢看他的电影了吗。”
团团攥着手,睁着圆圆的带着泪花的大眼睛,顺着秦相珉的眼神忘了过去,因为哭得太厉害,不时还打个嗝。
“一会儿你小陶哥哥就会把你救出来,那个时候你就能再回到妈妈身边了,很快的,不要怕。”秦相珉说着,举起一只手握了握拳,手臂上的肌肉鼓了起来,“不是说要当男子汉吗,胆子大点,哭哭啼啼的多不像话啊!”
陶知爻退开两步,让秦相珉给小朋友做思想工作,自己则压低声音和萧闻斋轻声说道:“弟弟还挺会哄孩子。”
萧闻斋看了那边一眼,轻笑。
“同龄人,聊得来。”
陶知爻忍笑。
等秦相珉退开,陶知爻和他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才重新走到水镜前。
团团的眼睛还红肿红肿的,但却真的没有哭了。
“团团,一会儿哥哥把你接出来的时候,可能有一段路会比较黑,但你不要害怕,一直往前走,在心里数数,数到100的时候,就出来了,好吗?”陶知爻温声细语地和团团说道。
萧闻斋在一旁看着陶知爻的神情,自己脸上也不由得一片柔和。
陶知爻说秦相珉会哄孩子,其实他自己更是善良又温柔的存在。
萧闻斋突然开始想,他总在网上看到说什么手控,肌肉控,身材控,颜控,智商控之类的。
他算什么?
陶知爻控吗?不然为什么会觉得陶知爻哪哪儿都好,哪儿都那么讨人喜欢?
是不是叫恋爱脑更合适一点?
正当他走神的时候,陶知爻已经把团团哄乖了,众人就见陶知爻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来一支笔。
秦相珉和萧闻斋都认得。
在东岳拍卖会买的那支八仙玉雕笔。
只见陶知爻将玉笔尖端的狼毫点入水中,也不知道他画了个什么图案,那盆中的水就渐渐浅了下去,就像是那支笔将水吸干了似的。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陶知爻在炼水精。
原本普通的从水龙头里接的水,渐渐变得有点“醇厚”的感觉,而装水的盆本身也是玉的材质,被水精一浸润,成色似乎更加晶莹剔透了些许。
张太太在一旁看着,下意识和身旁的助理对视了一眼,眼里除了惊讶以外,还有一层潜藏的安心。
毕竟陶知爻实在是太年轻了。
和刻板印象里的山羊胡道士一点都搭不上边。
但现在的诸多表现,都说明陶知爻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是真的有实力傍身的。
待水见了底,陶知爻用笔尖在自己的手背上写写画画了一阵,而后将笔收起。
下一步,他将手伸进了镜子里。
而这一次,他的手并没有像刚刚的张太太一样,从水镜的另一面出来。
像是伸进了另一个空间一般,被吞纳了进去。
张太太惊讶地张大了嘴,抬手掩着脸才没有叫出声来。
陶知爻的手出现在了水镜的另一侧,团团的面前。
“来,哥哥带你出来。”
团团按照陶知爻说的,拉住了他的手,向众人所在的方向走来。
只见团团靠近了一段距离后,突然消失在了水镜另一侧,张太太倒吸一口凉气,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水镜镜面上,陶知爻露出来的一截手臂。
哒哒哒……
轻盈的脚步声逐渐响起,而且越来越近,张太太一愣,随即立刻认出来。
这声音,是她之前给团团买的小皮鞋,踩在地面上就是这种清脆的哒哒声,她还和丈夫一起逗团团,说他穿着这个鞋子吓人都吓不到了,像个小铃铛似的。
水镜镜面上,出现了很大的一片波动。
而下一刻,一个留着锅盖头,穿着一身小西服小皮鞋,领口还绑了个黑色小蝴蝶结的小男孩,就从水镜当中走了出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团团!”
“妈妈——”
母子俩紧紧地抱在一起痛哭,分别多日的慌乱、压抑、痛苦和绝望在这一刻终于全数爆发了出来。
其余几人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没有人上前去打扰这对好不容易再次相聚的母子。
秦相珉在一旁看得直抽鼻子。
萧闻斋好奇地问道:“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邪术?”
那小助理耳朵很灵光,闻言也好奇地望了过来,恰好和陶知爻对视上,赶紧低下头。
陶知爻朝她笑笑,示意无妨,他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和萧闻斋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施咒者在团团身边弄了个类似于「空间折射」的东西,把他关进了另一个和现实不搭界的空间里,所以即使团团离我们再近,我们也碰不到他。”
萧闻斋立即明白了过来。
咒术是空间折射,而陶知爻加多了一面水镜,就相当于破坏了原有的折射结构,将团团隔离开这个世界的邪术就自然崩塌了,所以他才能将团团接回来。
陶知爻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那一头,张太太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了,她看着和自己一样眼睛都哭肿了的团团,心疼不已。
“小陶大师,这次真的多谢您了。”张太太起身,手还紧紧拉着团团的小手掌,“酬谢稍后会送到您那儿,请一定收下。”
陶知爻也没跟她客气,点了点头。
秦相珉道:“阿姨,您最近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做生意和哪家起冲突了吗,为什么那人把手都伸到团团身上了?”
张太太闻言,脸色也冷淡了下来,她想了想,道:“最近的生意情况比较平稳,倒是没有起什么争抢,按理来说,应该不会。”
“那幕后黑手是为了什么?”秦相珉不解,总得有个目的吧?
屋内陷入一片思索的沉默,陶知爻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也不知情,但他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这个咒,并不是冲着团团的性命去的。”
不为了命,那目的就只有一个了。
利益。
就像刚刚秦相珉说的,可能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想要以此为威胁,让张太太放弃一些生意项目的利润,诸如此类。
张太太想了想,还是摇头,这几天她都在为团团的事情着急上火,而前段时间则忙着为出游做准备,生意上的事情都先放到了一边,她手上也没有什么金额特别大的单子。
一头雾水。
正当这时,房门被从外面敲响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助理走了进来,脚步匆忙,在看到房间里还有陶知爻一行人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带着点询问看向了张太太。
但看到团团的时候,他脸上的疑问变成了震惊。
张太太皱眉道:“怎么了?有话就说,都是自己人。”
那男助理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犹豫,似乎是在斟酌措辞,开口道:“太太,外面新来了两个人,说有办法……能将团团接回来。”
他说着,看向仍然抱着张太太不肯撒手的团团。
但现在应该不用了吧?
男助理本想说他先去把人回绝了,可还没开口,那位助理小姑娘就先一步道:“那两人是谁介绍来的?”
男助理下意识地道:“好像是自己找上门的。”
张太太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当即反应过来。
“团团失踪的情况我们从未将细节大肆宣扬出去,来的那些大师也都是朋友亲戚邀请的,到了后才知晓团团失踪的具体情况。”
那两人怎么会知情?
张太太的脸色越来越差。
这种情况,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种。
那两个人就是将团团弄“失踪”的人,所以他们才知晓团团失踪的具体情况,看这酒店四周围了一大堆江湖术士,以为团团失踪的情况已经流传开了,才敢放心大胆地过来。
“哦对了。”陶知爻听完这话,想起来另一件事,“其实,如果团团还在那个空间里再困多一天,恐怕就很难再救回来了。”
说完,他就见张太太的脸色从冰冷变成了杀意。
这倒真不是陶知爻恶意补刀,他是刚在思考为什么那两人是现在过来,而非前几天就来,毕竟张太太为了救团团,阵仗还是蛮大的。
然后一思考,就想起来这件事。
那邪术相当于开辟了一个新的空间,就相当于一间临时住房,但毕竟是临时搭起来的,肯定不稳定,而时间一久了,可能就会和陶知爻他们所在的现实世界脱节。
那个时候,团团就再也回不来了。
张太太抽了张纸巾,替团团擦了擦眼泪后,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一个气质温和的男人就赶了过来,见到团团和张太太后,眼圈红红地将两人抱紧。
陶知爻听萧闻斋说了才知道,这是团团的爸爸,也就是张太太的老公,一家人都姓张。
目前是个全职家庭主夫,张太太……哦不,应该叫张女士,她在外操持大小事宜,而张先生则负责一家人的饮食起居等等。
张女士身上的气质,从刚才开始就发生了变化,此时更是变得凌厉而又果断,她让团团先跟着爸爸回了家。
陶知爻见这里也没有自己的事儿了,就先带着人告辞了。
他本来也只是负责将团团救回来,至于一会儿张太太要怎么套那两个人的话,要如何让他们付出代价,那跟陶知爻的关系也不大。
张太太起身将众人送走,歉意地说下次一定登门致谢,众人客套了一番,暂且别过。
秦相珉一路在好奇地问陶知爻有关刚刚团团失踪的事情,但问了没两句,就被陶知爻抬手示意先别说话。
陶知爻在秦相珉震惊的目光下,抱着萧闻斋的胳膊,整个人半边身子都靠在萧闻斋肩头。
他开口,声音都带了点软糯的鼻音,撒娇似地对萧闻斋道:“好困啊,这么早出去玩干嘛呀,昨晚折腾到半夜……”
秦相珉眼皮抽得都快要蹦迪了,目光从陶知爻身上挪到他哥身上。
然后就见他哥抬起手摸了摸陶知爻的脑袋。
“都中午了,先吃饭,困了就一会儿回来睡觉,下午再去玩儿。”
正说着,就听见耳旁一阵脚步声,秦相珉抬起头,就见到两个穿着打扮十分夸张的人走了过来。
一男,一女,两人头上顶着高高的灰色塔型帽,都留着长发披在肩头,帽子和身上的粗布长袍还画了太极图,手里拿着个拂尘。
秦相珉移开目光时,发现陶知爻虽然跟牛皮糖一样黏在他哥身上,但眼神其实是落在那两个人身上的。
陶知爻眯起眼睛。
进了电梯,安保替他们按了一层的电梯键,陶知爻的脑袋也从萧闻斋的肩头挪开了。
萧闻斋看了他一眼,陶知爻嘿嘿一笑,“演戏演全套么,人家张阿姨说要给重酬呢。”
秦相珉这才明白过来,陶知爻刚刚是为了装成这里的住客,以免引起那两个人的怀疑。
“不过……”陶知爻想了想,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纠结,他看了秦相珉一眼,道,“刚刚那两人身上挂着的东西,你看清了吗?”
秦相珉一愣,他回忆了一下,确如陶知爻所说,那两人胸前好像还挂着什么东西,亮晶晶的,像是玻璃镜片,但他也没仔细看,看得不太真切。
只听陶知爻嘟囔。
“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几人出了酒店,刚上车,秦相珉突然把手机递了过来。
“小陶,张阿姨说想请你帮忙,看看那两个人是不是真的是害团团的那个人。”
陶知爻想了想,伸手接过,就见秦相珉和张阿姨开着微信的视频通话,但视频的角度比较隐秘,不像是正常的拍摄角度。
他想了一下,猜测应该是刚刚那位很机灵的助理小姐姐拿着手机在角落偷偷给他们转播。
此时,张太太正满脸焦急地问着该如何把团团救回来,表情与刚刚面对陶知爻他们时几乎并无两样。
陶知爻看得直咋舌,转头和萧闻斋道:“阿姨很入戏啊。”
萧闻斋轻笑。
那边,那两个穿着假道袍,顶着两顶换个颜色就能cos黑白无常的帽子的假术士,拿着手里从小商品市场淘来的,毛都开叉了的拂尘,和张太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能将团团接回来,同时明里暗里地提出,需要“给他们的神明送去诚意”。
意思是要钱。
而张太太也十分配合地演戏,最终“火烧眉毛”地催促他们快点“施法”,把团团救回来。
陶知爻盯着那两人胸前的东西看。
那是一块玻璃似的镜片,菱形,被一根绳子串了起来,挂在这两个江湖骗子的脖子上。
到底是哪里见过?
陶知爻正想着,那边已经开始响起了毫无韵律和节奏,一听就是临场胡编乱造,让他们再唱都唱不出来第二遍的“古老咒语”。
但不论这两人的动作姿势再怎么可笑,陶知爻也不怀疑他们的确能把团团“救回来”。
这两人应该就是他们猜测的那样,先是用邪术将团团困在了那片空间里,等时间差不多了,家长到了最火烧眉毛的时候,再以一种济世高人的姿态出现,解除邪术,将孩子接回来,换取高额的报酬。
极其可恶。
一团只有陶知爻能看到的黑气,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黑气在房间的空气中盘旋了一圈,停顿了一下,又盘旋了一圈……
一无所获。
闭着眼睛念咒的两人在沉浸式地完成了自己的“仪式”后,猛地一睁开眼睛。
他们没有看到突然出现的团团。
而只有抱着胳膊,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杂耍”的团团他妈。
陶知爻: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