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达娱乐的员工们都在自己的工位上瑟瑟发抖, 身后的总经理办公室传来叫骂和物品的打砸声，不难想象里面发生的是怎样一场暴力。
文员小唐问一旁的刘秘书，“刘秘, 这什么情况啊, 你说赵老师他怎么就……这么多年, 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事儿。”
一旁的刘秘书将办公桌上放着的贵重护肤品放进了自己的包中, 闻言抬起头，“别说你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啊。”
“那现在该怎么办？”小唐茫然地道。
刘秘书打开抽屉，把自己的首饰盒拿出来清点了一下，也放进包里，“没事儿，你专心工作就好。”
小唐沉默地看了刘秘书一会儿, 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总经理办公室中，原本整整齐齐摆着的东西被丢了一地, 章发跪在地面上, 脸都被打肿了。
“我叫你行事小心, 什么叫小心你听得懂吗！”章达气得咬牙切齿，指着面前的人, 恨不得打死这个愚蠢的弟弟，“都说了公司现在在风口浪尖上, 看着表面平静，背地里盯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才告诫过你上面派来的调查组就在这儿还没走，你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
章发肿着跟猪头一样的脸, 满嘴是血，含糊不清地道：“哥, 我也不知道那赵辛瀚突然发什么疯啊，他一直以来都最支持公司的决定的，自己也走到了高层，他，他没必要啊……”
他说着，突然激动地抬起头，“我们，我们可以找「大师」，他说不定有办法！”
章达都快被这个白痴弟弟气死了，偷税漏税、强迫艺人做三陪，这样的事情，那个老神棍能做什么？
可章发不管不顾，拿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可拨了几次，手机里都是那个令人绝望的忙音。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正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章达皱着眉走出去想要看看状况，迎面就碰上一队穿着制服的警察。
“章达是吗？”为首的警察出示了警官证，“我们收到举报，你旗下的发达娱乐有限公司涉及偷税漏税以及黄·色产业交易，请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怎么会呢警察先生。”章达想要辩解，可警察却直接将他给铐上了，他也在这时看到了人群后方同样被铐起来的企业财务，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们公司的账簿根本经不起查，何况财务都被铐了，他是知道公司最多财务秘密的人啊。
“你弟弟章发呢？”警察问道。
章达下意识地用余光往后看了一眼，此时，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原本跪在地上的章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章达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朝警察扯了扯嘴角，“他不在这儿，我，我前两天派他出差去了。”
警察看着他章达幅支支吾吾的样子，也不多和他废话，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即刻封锁本市所有交通路口，密切监控章发的机票和火车票，务必要将人抓住！”
章达和财务一起被铐走了，公司里的其他员工也是该抓的抓，其他没被抓的都跑了，而等发达娱乐人去楼空后，总经理办公室的办公桌底下，鼻青脸肿的章发悄悄地爬了出来。
他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血、泪水还是汗水，顺着脸侧流下来也无心去擦，他咬着牙又给那位大师打了个电话，可回应他的，永远是无尽的忙音。
章发呆坐了一会儿，眼底逐渐被疯狂所侵占。
他拿起手机，给大师的手机号发了条信息。
[五百万，我不用你救任何人，我只要陶知爻死！]
放下手机，章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
赵辛瀚好好的怎么就把王老板给打了，怎么就疯了呢？而且偏偏曝光的是他们公司的税务问题，这么久以来，也只有陶知爻一个人曾经捅破过这层纸，赵辛瀚怎么也走上了这条路！
对，一定是陶知爻。
此时，陶·还真是我·知爻正躺在沙发上刷微博。
赵辛瀚的微博直播已经断了，因为微博的服务器实在是太烂，烂得堪比某绿色小说软件，根本撑不住猹潮般的吃瓜群众，直接就被挤爆下线了。
网友打开了胃口却只吃到了瓜皮，气得纷纷去微博直播小助手底下声讨他们的破烂服务器，敦促程序员加紧维修，相关词条的广场也已经被举报了，各种各样分享录屏的、相信或不相信的、还有赵辛瀚的脑残粉在吵架的。
悄然间，一条微博引起了大家的讨论，上了广场热门。
[乐子人：说起来，我想起一个前两天上过热搜的小糊咖，叫陶知爻……当初他是不是也曝光过类似的东西，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震惊】感觉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联系]
[何止啊，从那之后陶知爻就被全网黑了，细思极恐]
[所以陶知爻是不想被潜规则所以才离开发达娱乐的？我听说发达每年都会签一些糊咖和素人，是不是就是因为好控制啊……
[你们说的这个小哥哥有什么作品不]
[好像没有，太糊了……]
[卧槽，卧槽，卧槽，你们快看《舞九天》微博，官宣了！【微博链接】]
陶知爻顺着微博链接点进去，就见发博的正是《舞九天》的官博，徐厉行也转发了。
[@《舞九天》电视剧v：因为个人原因及身体情况，@徐厉行老师不得不与我们告别，后续的角色戏份将由@陶知爻出演，在此献上一份定妆照以表歉意，同时也感谢两位老师的辛勤付出！【图片】]
[@徐厉行v：感谢剧组，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们小陶@陶知爻哦，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演员【开心】]
陶知爻也转发了官博，感谢了观众和官方的支持，与此同时，陶知爻就看到自己的名字以一种坐火箭的速度开始冲上热搜榜，最终停在了第三的位置。
陶知爻：？
另一边，《舞九天》的剧组微信群已经热闹起来了。
[秦家有欧皇：哈哈哈哈太损了太损了，这宣发热度蹭的好啊]
[Dr.吴：咳咳]
[秦家有欧皇：吴导真是高瞻远瞩啊，天降的热度不要白不要嘛！【点赞】【玫瑰】【抱拳】]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了讨论，大家表现得都喜气洋洋的。
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都在一个圈子里混的，大伙儿或多或少都知道发达娱乐是个什么德行，只不过都是普普通通打工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是发达娱乐的企业“文化”，注定了他们那出来的艺人大部分都趾高气昂，拜高踩低，赵辛瀚就是个最典型的模子，因此平日在圈子里得罪的人也不少，现在他们翻车了，谁心里不说一句痛快！
隔壁房间里。
[Snow：热搜第三了【图片】]
[Snow：其实不用买这个热搜，热度也够的，这事儿实在太大了，感觉再过会儿就热一了]
[X：嗯]
林雪看萧闻斋一副“有钱难买我乐意”的态度，也不多说了。
萧闻斋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抬起手时，手心里还拿着陶知爻送给他的奶瓶。
上面的小狐狸正悠闲地趴着，大尾巴圈在身体周围，两只尖尖的耳朵微微折着，好似在抖动一般。
静静地看了片刻，萧闻斋好看的手指按上了那狐狸图案的耳朵，轻轻蹭了两下。
赵辛瀚的事闹得很大，第二天他人就被警方上门带走了。
被铐走的时候，赵辛瀚又哭又笑的，还不断地重复着“解脱了”、“他们应得的”之类的话，显然是真的疯了。
“郑导身上的鬼曼童带来的迷魂效果已经基本解除了。”早饭时间，陶知爻低声和萧闻斋说道。
郑导对萧闻斋而言亦师亦友，陶知爻觉得有必要告诉他。
萧闻斋点了点头，同时也注意到陶知爻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算太开心的事情。
“在想玉泉院的事？”萧闻斋问。
陶知爻一愣，没想到萧闻斋会问这个，他摇了摇头，“没，是别的事情。”
早饭后，陶知爻找了个由头拿到了酒店的万能房卡，去了赵辛瀚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久违清洁的怪味，陶知爻捂着鼻子将门窗打开通风，绕过满地的垃圾和衣物，走进了卧室里。
房内安安静静，同样也是乱的无处下脚，而房间右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只木质的，长相有些丑陋的娃娃。
陶知爻伸手把娃娃摘了下来。
鬼曼童身上的木头已经褪色了，连外壳都已经干枯了不少。
陶知爻刚拿下来，它弱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你来了……”
陶知爻轻轻嗯了一声。
鬼曼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两声，“我要走了哦。”
明明只是孩童的嗓音，可此时鬼曼童的语气，却和早已在人世间活了半生须臾，将一切都看开了的年迈老翁一般。
这段时间，鬼曼童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为的只是报复。
它斗不赢制作它的大师，但利用大师的禁制，逼迫它去做了无数坏事，还受尽禁咒枷锁折磨的赵辛瀚，鬼曼童绝不会放过。
如今大仇得报，它的力量也干涸了。原本只是一缕游魂，现在也到了该散的时候了。
陶知爻又嗯了一声，他顿了顿，“你是木头，死了应该不想被火化吧？”
鬼曼童：“……那倒是。”他想了想，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些，“不如你把我葬在有花的地方吧！”
“好啊。”陶知爻脸上浮现出笑意，应的爽快，“就在华山吧，春天有山桃，夏天有瑞圣花，秋天有枫叶，冬日有山雪……”
“听起来很不错，就是华山太高了，感觉很难爬呢。”鬼曼童咯咯地笑。
“不会啊，现在的路修得很好，不走偏僻小路就好了。”陶知爻和鬼曼童聊着，就好像两个人真的在商量要结伴出发，去一览华山盛景似的。
屋内的气氛陡然沉默下来，陶知爻拿着鬼曼童，一人一木人对视片刻，相顾无言。
“那，我走了？”
“……嗯。”
手心泛起一阵凉意，触感不甚明显，甚至可以说如同水流淌过一般转瞬即逝，小木人从外观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陶知爻却非常清楚地知道，鬼曼童已经走了。
“再见啦。”陶知爻轻声对小木人道，“我会按照约定，把你葬在华山上的。”
陶知爻出了房门，意外地发现萧闻斋靠在走廊上。
萧闻斋低下头，看了一眼陶知爻手里的小木人。
他眼睫轻轻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在半空中又顿了一下，最终也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上山观光车五点截止，现在过去刚好能赶上。”
陶知爻仰起脸，对上了萧闻斋如同黑曜一般幽深却并不冷的双瞳，相反的，他从那一向淡定且温和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藏得极深的暖意。
如同三月桃花花瓣一般漂亮的眸子在这一刻因笑意而弯了起来，眼底的灿烂映得萧闻斋有些分不清现在的时节到底是否真的入了秋。
陶知爻将小木人放进口袋里。
“好啊，那萧老师和我一块儿去吧！”
陶知爻按照约定，将鬼曼童埋在了华山上一片风水最好，到了春夏开花最旺盛的地方，虽然不抱希望，但他还是浇了点水。
旁边还有个树桩，陶知爻在那树桩上又坐了一会儿，意外发现这里能看到玉泉院的后院，距离还挺近。
陶知爻自顾自地说了几句话，才和萧闻斋一起离开。
《瓷卷》剧组的工作又恢复到了正常，郑导紧急面试，招了个新演员将赵辛瀚的戏份顶上。
郑导私底下还来找过陶知爻，询问了一下自己之前对赵辛瀚诡异的“特别欣赏”的事儿，陶知爻虽然没有明说，但郑导也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为此，郑导特别认真地和陶知爻要了个奶瓶，还特地问了问能不能给陶知爻的“五显”捐点香油钱，希望能保佑自己以后不要再碰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结果推据红包时还被几个工作人员看到，弄的陶知爻非常尴尬。
陶知爻总觉得这几天剧组里有人在嚼舌根，说导演在贿赂演员。
气得郑导直吹胡子，拍着桌子义正言辞地道：“香油钱不能算贿赂……香油！……拜神的事情，能算贿赂么！”
此外，陆洺虽然也是发达娱乐的人，但他的言行举止一向都不出格，听说已经有人替他拉关系，帮忙找新的娱乐公司了，所以总体上也没多大影响。
“听说章发到现在都还没抓到，那家伙还真是滑头。”一天拍完早戏，秦相珉拿着盒饭在陶知爻身边坐下，边把饭菜都拿出来拆开，边和众人讨论道。
谢默然正拿着手机，给自己的面团小黑猫拍照，打算给粉丝分享下自己的宝贝，闻言也抬起头，道：“说起来，我感觉赵辛瀚直播的时候特别恐怖，感觉像疯了一样。”
“我感觉发达娱乐里除了陆洺就没个正常人，章发一天不抓住，我都担心他会报复。”杜岚澜说完这句话，伸手拆一次性筷子的动作就僵了一下。
大家先是看了她一眼，而后又齐齐转移目光，看向陶知爻。
陶知爻慢半拍地抬起头，和众人对视了一圈，一脸意外地举起手机，“诶你们也刷到这个话题啦？说起来，萧老师你有偶像包袱么？”
陶知爻的屏幕上，是一个娱乐圈大V博主发布的新话题，叫做#你觉得哪个明星最没有偶像包袱#，底下的评论已经破万了，不少人都在热烈地讨论着。
众人对视了一眼，虽然陶知爻这有强行转移话题的嫌疑，但大伙儿看他好像真的完全不担心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言了。
今晚排了个大夜戏，萧闻斋饰演的男主景枭要潜入敌国之中偷出一件和“瓷卷古书”的去向有关的传世地图，作为男主的伙伴，陶知爻饰演的小狸要负责调虎离山，把敌军的主力吸引出城，便于男主行动。
这期间涉及多重反转和打斗，因此需要萧闻斋有充足的精力应付，所以下午没有萧闻斋的排戏，郑导给他放了半天的短假，让他好好睡一觉，晚上好好发挥。
萧闻斋在房间里闭目养神了许久，却一点困意也无，他脑袋里全是杜岚澜无心说出来的那句“章发会报复”，同时也有些无奈。
明明林雪已经把证据提交给了有关部门，希望这次能把发达娱乐这个毒瘤一网打尽，但没想到让章发钻空子给逃了。
萧闻斋起身·下床，想要喝杯牛奶什么的助眠，等他下了楼，就见有一辆货车正停在厨房侧门处，几个工人在往下卸货。
清点货物的正式面点刘和他的徒弟小刘，面点刘认出了萧闻斋，立刻上前打了个招呼。
“那个……小陶大师呢？”面点刘问。
萧闻斋道：“他下午有戏份，在剧组。”
“哦，这样！”面点刘点了点头。
萧闻斋问面点刘要了一瓶牛奶，酒店里这些东西都有储备，面点刘进厨房去给他拿了。
另一边，小刘正拿着清单一笔一笔地核对货车上卸下来的东西，旁边还站着个带黄色鸭舌帽的男子，挺着个肥肥大大的肚子，低着头和小刘一块儿清点。
小刘似乎清点完了，在单子上签了个字，递给那人，“今天换你来了？之前送货那个老张呢，怎么不见他？”
鸭舌帽男子咳嗽了几声，嗓音有些嘶哑，“哦，那个，他生病了，我临时顶班的。”
萧闻斋看了那边一眼，恰好此时面点刘拿着一瓶牛奶回来了，他伸手接过道了谢，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萧闻斋想了想，带着面点刘往旁边走远了些，“你上次说，那个面人娃娃会活动，是一个黑衣人的手笔？”
“诶对”。面点刘一听，急忙点头，“是小陶大师让您来问的吗？”
萧闻斋沉吟片刻，又问道：“那个黑衣人有没有让你给他做什么，或者拿出什么条件和你交换？”
“交换条件。”面点刘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去年的时候，唔……哦对了！”
他一拍手，道：“他让我教他捏面人来着。”
捏面人？萧闻斋心中有些许疑惑，“捏面人的功夫，应该不是一时半刻能学会的吧，难道他在你这学习过？”
“不算吧，他就学了两三天，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捏面花只学怎么捏出个人形就算了的。”面点刘说着自己也犯嘀咕。
萧闻斋追问下，才知道那个黑衣人在面点刘这里学捏面人的时候，只学会怎么勉强把面团捏成个有手有脚的人形后，就突然走了。
“幸好我没让他拜师，否则岂不是师门不幸。”面点刘摇了摇头。
面点刘说完就和小刘一块儿去整理货品了，萧闻斋拿着牛奶回了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诶，萧老师您来这么早，您的戏晚上九点才开始呢。”
知爻正在补妆，手里拿着剧本，坐在一张椅子上，方便化妆师操作。
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他抬起头，就见萧闻斋朝自己走了过来。
“不是补觉去了吗，现在不睡，晚上熬得住吗？”陶知爻笑吟吟地问了一句。
“还行，不是很困。”萧闻斋上前，伸手给陶知爻头顶上的狐狸耳朵顺了顺劈出来的毛。
化妆师看了两人一眼，和陶知爻说已经补好了，便带着东西走到了不远处。
萧闻斋在陶知爻身边坐下，将刚刚在厨房那儿发生的事情说了。
陶知爻听他讲完，也陷入了思索，“唔，学习捏面人然后半途而废了么……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两人说话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啊，有老鼠！”
紧接着又是个男人的声音，“妈呀，有蛇！”
“啊啊啊蟑螂啊！诶这么小，哦这不是粤省……”
剧组突然变成了动物园，陶知爻和萧闻斋对视了一眼，带着疑惑出了门。
《舞九天》剧组选择的拍摄区域并不是闹市，离华山景区又很近，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原生态的，所以此时一出门，就见外面果真如刚刚那些人所叫喊的一般，飞禽走兽之类的遍地跑，胆子大的工作人员倒还好，胆子小的就开始边跳边叫了。
陶知爻面前窜过去一只大老鼠，一旁的秦相珉立刻就嗷一声蹦了起来，疯狂往陶知爻和萧闻斋身后躲。
陶知爻则是盯着那老鼠落荒而逃的背影，“唔，怎么它嘴里还叼着只小老鼠？”
陶知爻这句话让萧闻斋脑海中灵光一闪，不过还没等他想起什么来，地面就突然微微晃动起来。
秦相珉和陶知爻异口同声，“地震了！”
他们小时候上语文课就被课文教导过，地震前的飞禽走兽会表现得十分异常，就好像刚刚看到的，大老鼠叼着小老鼠跑，还有就是鸟不归巢，游鱼出塘之类的。
华山位于秦省，在整个华夏版块偏西北的地方，位于藏区地震带，华北地震带和华南地震带的三带交汇处，并非地震带的核心部位，但仍然位于边缘上，所以地震这事儿常有，但并不特别严重。
因此，地震对于游客来说可能比较紧张，但当地人对小震会稍微淡定些。
这次也是如此，剧组附近不远处的村民们感受到震感后也拖家带口地跑了出来，但等震动消失了，也就淡定地回屋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儿了。
萧闻斋转头去看陶知爻，而后瞳孔一缩，“小心！”
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谁知道陶知爻的反应比他更快，几乎是在萧闻斋开口的一瞬间，陶知爻就动作敏捷地抬起了手。
杜岚澜闻声望了过来，在看清陶知爻手上抓的东西后，忍不住捂着嘴惊呼了一声。
那是一条蛇。
陶知爻的手里，一条筷子粗细大小的蛇正疯狂扭动着，可这条蛇虽然很小，但在场看清它的人都变了脸色。
蛇的脑袋呈现出三角形，头顶处有螺旋一般的花纹，蛇的身体则是呈现出翡翠一般的碧绿色，颜色鲜艳刺目得有些吓人。此时这青碧色的花斑小蛇正在陶知爻手里挣扎着露出了锐利的毒牙，若不是陶知爻死死地捏着它的七寸，真不知它这一口咬下去会是什么下场。
萧闻斋离陶知爻最近，也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看得最清楚的人，此时他冷汗都出来了。
他都不敢想，万一这条蛇真咬在陶知爻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萧闻斋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死死地抓着陶知爻的肩膀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具体是怎么样子，但他知道一定很不好看。
陶知爻回头看了萧闻斋一眼，出乎萧闻斋意料的，他不仅一点儿也不紧张，反而很淡定地伸出手，在那小绿蛇脑袋上弹了一下。
“小心点！”萧闻斋下意识地道。
陶知爻眯着眼看那被弹过后十分生气，要来咬自己的小绿蛇，就好似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看到了什么玩具一般，不仅不怕，玩得反而更开心了。
萧闻斋就听陶知爻似笑非笑，低声轻叹了一句。
“也不知这是谁的手法啊，把这小东西养这么好……过去没少害人吧？”
萧闻斋此时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脑海里思考着陶知爻刚刚说的话。
这小绿蛇是人养的？难道袭击陶知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纷纷好奇地围了过来，但陶知爻抓蛇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惊悚，大伙儿都没敢靠太近。
这时，陶知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陶知爻眨眨眼，想要伸手去拿，但他一只手抓着那小绿蛇的七寸，手机放在另一边的口袋里，不太好去够着。
于是他就冲着萧闻斋晃了晃腰。
“萧老师，帮个忙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