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挣扎,白亦然往对方身上压去,俩人一起倒在床上。

  他跪在男人的两腿之间,膝盖顶着腿根。

  想起身远离,却被周易寒强劲的手掌抓住大腿,硬是给抬到了周易寒的腰上跨坐着。

  白亦然双手抵住周易寒的胸膛,小脸通红,“我好心给你送药,你恩将仇报啊,别闹了。”

  身子一热,室内空气也变得潮闷暧昧起来。

  周易寒直视他的双眼,慢动作抚上白亦然的手背,借助他的两只手,扒开自己的浴袍。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发烧么?”

  房间里只有他们彼此两个人,周易寒毫不掩饰自己卑劣的另一面。

  “昨晚很想你,想得发疯。”

  “所以我一边念叨你的名字,想象着你的脸庞,在浴室冲了很久的冷水澡。记忆太模糊,我都忘了在幻想中弄脏过你多少次。”

  “在义正言辞说要跟你当朋友之后,仍然对你抱有龌龊的想法,我是不是很该死?”

  白亦然冷声道,“先放开我的手。”

  周易寒不依不挠,借着发烧说胡话,“你就说实话吧,然然,说我很该死,说你讨厌我!”

  手腕被攥得太紧,掌心仿佛粘在周易寒的胸肌上一样,根本拿不开。

  白亦然急得皱起眉头。

  这几天周易寒有意跟他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还陪他一块弹琴聊天。

  因为表现得很正常,都把他给迷惑了。

  狗东西,早知道就不来送药,让你发烧烧死算了。

  面对这个固执又死心眼的男人,白亦然忍不住叹息,“我并不讨厌你,只是不喜欢而已。”

  “你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能死在我家,不然我就成犯罪嫌疑人了。”

  周易寒被他的铁面无情给伤到了心。

  他第一次体会到,比放弃梦想还令人心碎的感觉。

  “那陆震呢?”他目光灼灼,“你爱他吗?”

  爱个锤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搞攀比心呢。

  白亦然认真回答,“我跟陆叔叔认识了十年,如果是作为长辈或朋友的话,我很敬爱他。”

  作为恋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三个都是一丘之貉,败类中的败类。

  由于整夜低烧,周易寒的脑子很混乱。

  “只有敬爱么……”周易寒失神呢喃着,粲然一笑,“你这样直白,陆震听了会发疯的。”

  白亦然心底吐槽,我管他怎么想,反正陆震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

  这些年他不允许我私自交朋友,时刻监视我的行踪,一点小事都要刨根问底,还总爱冲我发火。

  假如他真的足够体贴,足够温柔,我又怎么会害怕他?

  得到心中一直以来困惑的答案,周易寒松开白亦然的腕部。

  从周易寒身上爬起来以后,白亦然揉捏手腕。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胶囊,看向无精打采的男人,“你记得把药吃了,我下次还要找你弹钢琴呢。”

  “虽然你人不咋样,但是你的才华我还是很欣赏的。”

  毕竟白亦然从小拜访名师,放眼整个国内,没有几个作曲家大师能在艺术造诣上超越周易寒。

  “易寒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加油~”

  他这句喊加油的表情,笑得很假。

  纵使白亦然是个清纯可爱的微笑天使,听了这番话,周易寒实在高兴不起来。

  敢情这小子今天来看望他,只是看重他那点艺术天赋的价值?

  “知道了,待会儿就吃药。”

  这个小没良心的,亏他还为此感动了几分钟,合着他是白白浪费感情了。

  38.8摄氏度的体温有点危险,必须尽快把热度控制住。

  白亦然仍是不放心,态度决绝,“不行,不能等,现在就吃。”

  “小屁孩,怎么比我妈还啰嗦。”嘴上略有不满地回怼一句,周易寒从一整板药里面抠出两个胶囊。

  高仰起头颅,周易寒张开嘴。

  忽然他起了坏心,故意将手臂放在身前遮挡,胶囊顺着浴袍的袖口滑落进去。

  “咕咚……”

  假装弄出吞咽的声音,周易寒慢悠悠地垂下脖子,充满欲望的眼神幽暗深邃,直勾勾望着白亦然。

  他摊开五指展示给对方看,“呐,吃了。”

  白亦然斜撇着小嘴,一副静静看你装的样子,从鼻孔里哼一口气。

  他面无表情地靠近,拽开周易寒的浴袍,从袖子中间掏出被掩藏起来的两粒药囊。

  也不管干不干净,直接扳开男人的嘴巴往里塞。

  周易寒咽下去后,他还戳进去一根手指按住舌头检查,确认全部吞咽了才心满意足地笑笑。

  沾着口水的食指往周易寒浴袍上擦了擦,白亦然无视对方阴沉的脸色,轻拍他的脸蛋。

  “乖乖休息,明天的药也要全部吃光哦。”

  为了哄一下精神萎靡又生着闷气的周易寒,白亦然思考片刻,主动吻了一口对方的嘴唇。

  “木啊,这是给好孩子的奖励。”

  他“嗖”地一下抽身远离,背对着摆摆手,完全不给周易寒反应的时间,“晚安,明天见。”

  窗外的风飒飒作响。

  周易寒抚摸自己的唇瓣,不自觉紧抿了下。

  紧接着他心脏狂跳,被逗笑了,“搞什么啊,把我当成小孩子哄吗?真幼稚。”

  然而即便是这么幼稚的手法,都能把他给哄开心了。

  周易寒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既可笑,又心酸。

  完成喂药的任务,白亦然哼着歌返回自己的卧室。

  却在房间门口瞧见了怀里抱着黑猫、坐在地上静等小主人回来的傅成渊。

  “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儿啊?”白亦然很是疑惑。

  傅成渊神情冷淡没吭声,以为是在关心自己。哪成想白亦然这个没良心的小子,眼里只有他的猫。

  白亦然把猫抱起来,嘘寒问暖,“mo mo,外面冷,我们回屋睡吧。”

  “喂!”傅成渊不耐烦地喊住他,“你看不到我吗?”

  白亦然拧开门把手,让猫咪先进屋。

  随后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颇为不解,“傅先生,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别像上次那样,一声不吭堵在门口,请你进屋你也不说话。”

  他叉着腰,有些气恼,“你真的很奇怪。”

  沉默一会儿,傅成渊磕磕绊绊地说道,“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呆在一起。你有我就可以了,我会照顾好你的。”

  彼时的傅成渊还捉摸不透,自己这种心梗又迷茫的感觉,叫做嫉妒。

  还没摸清傅成渊的脾气,白亦然也不敢打他。

  他好声好气地回应,“地上凉,你坐久了容易生病的嘛。听话,快回去睡觉。”

  傅成渊满不开心地仰起头看他,手一抬,拽着白亦然的衣服一把将人捞怀里。

  “亲一下。”

  说罢,傅成渊按住白亦然的两只手臂,把自己冰凉的嘴唇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