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棠满脸窘迫地把抱枕藏在身后, “你……不要上班吗清芜姐姐。”

  温清芜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替身”

  虞晚棠别过头,目光看向别处, “对呀,我何曾说错了,闷葫芦,还会天天跟我约会……我又没说是人……”虞晚棠的声音越来越小,呐如蚊蝇。

  温清芜眼睛一弯,嘴角勾起,空荡的卧室响起温清芜温润的笑声。

  虞晚棠的脸和耳朵都泛起红霞,她用抱枕盖住自己的脸,背对温清芜。

  等到笑声消失,虞晚棠才敢移开抱枕,她捏住自己的两只耳朵,头往床上一埋。

  真丢脸啊……

  这一整天,不是温清芜躲着虞晚棠,反而是虞晚棠躲着温清芜。

  到了晚上,一向好眠的虞晚棠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干脆开灯,穿着吊带睡衣,在冰箱里拿了一瓶依云喝。

  喝了几口,虞晚棠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站在暗处,手中紧握着一支半燃的香烟,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灭,温清芜的脸庞隐匿在升腾的烟雾后面,像是寺庙里被香火的烟雾笼罩的神像。

  虞晚棠五指收拢,眉头微蹙,温清芜竟然在抽烟。

  她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她从来没见过温清芜抽烟。

  温清芜也看见了虞晚棠,浑身僵住。

  两人目光相接。

  虞晚棠上前几步, “清芜姐姐,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清芜捻灭烟头,转身离开。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抽过了,只要看到虞晚棠,就没有瘾,看不到的话,瘾就会很重。

  有时候是可以克制住的。

  但是今晚没克制住。

  温清芜拾级而上,她想,也许不应该跟她住一起。

  瘾加重了。

  虞晚棠抱着温清芜的人形抱枕,心中思虑万千,为什么感觉清芜姐姐变得那么陌生。

  不,不对,不是陌生。

  因为那张被烟雾笼罩的脸,虞晚棠突然记起了幼年的往事。

  那时她十二岁,刚和汪婉莹一同逛街回来,看到温清芜独自一人坐在操场的台阶上,虞晚棠奔向她,就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温清芜在拿圆规捅自己的手。

  “清芜姐姐……”虞晚棠吓得瞳孔遽然收缩,声音发颤。

  温清芜的掌心冒出血珠,她用纸巾擦干这些血痕,然后把手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贴近虞晚棠, “不要怕我,晚棠。”

  虞晚棠面目微颤, “你为什么要捅自己的手,多疼啊!”

  昨天晚上,温清芜因为没有按照父亲的要求,在客人面前表演才艺,所以被罚跪在客厅。

  今天运动会,她本以为会看到虞晚棠,没想到没有,略一打听,才知道虞晚棠和汪婉莹没参加运动会,逛街去了。

  温清芜的手在背后握成拳, “不疼,你多跟我说话,就不疼了。”

  虞晚棠攥住温清芜衣衫的一角, “那你之后可以改掉你捅自己手的坏毛病吗”

  温清芜漆黑的眼眸望着虞晚棠, “可以。”

  虞晚棠侧过身子,把抱枕抱在怀里,满怀心事地睡去。

  睡梦中,虞晚棠看到了温清芜,她站在玫瑰花园里,采摘玫瑰,虞晚棠凑近她,刚想跟她说话,便看见温清芜的身子慢慢变得透明。

  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虞晚棠满头大汗地醒来。

  她的心跳得极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许多,虞晚棠忐忑地走下床。

  她四处张望,直到发现温清芜的身影,虞晚棠快步上前,抱住温清芜,头紧贴着温清芜胸口。

  温清芜没来得及挣脱虞晚棠,便听见她说: “清芜姐姐,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你突然就消失了,身子逐渐变得透明。”

  “你说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消失呢清芜姐姐,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你不会突然消失。”

  温清芜脸色煞白,她的手指嵌入掌心,问了虞晚棠一个问题, “你我从此不再相见,和我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这两个选择,你会选择哪一种”

  虞晚棠娇嗔道: “不要,我都不选。”

  “如果非要选呢”

  “如果非要选的话,我还是选你我从此不再相见吧!”虞晚棠皱了皱眉, “怎么会有这种选择!太可怕了,清芜姐姐肯定可以陪我到老,对吗”

  温清芜没有作声。

  虞晚棠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离开温清芜的怀抱,头微微抬起,看向她, “清芜姐姐,为什么不回答我”

  温清芜低头,指尖滑过虞晚棠的头顶, “晚棠,改天让叔叔阿姨从东南亚回来吧!”

  如果叔叔阿姨回来陪伴她,也许,她的离开就不会让她难过了。

  “好啊,不过我现在风评不太好,等什么时候,网上风评好一些,再让她们回来吧!”

  虞晚棠被温清芜带偏,不再注意那个古怪的问题。

  随后几天,虞晚棠发现温清芜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里了。

  她会在晚上听到门外传来的温清芜的脚步声,也能在玄关看到温清芜的鞋,在厨房看到温清芜为自己做的饭,可是却无法见到温清芜本人。

  她在躲她。

  虞晚棠无比确定。

  想到温清芜问的那个问题,一股凉意窜上虞晚棠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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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烧了,烧好之后写了个短小的一章,白天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