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反派师尊他不可能这么可爱【主攻穿书】>第四十七章 师尊后台不得了

  叶迟瞳孔蓦然收缩,强烈的不详感自心底升腾而起,在那瞬间如风暴般袭来,他下意识后退,只见转眼间有一道漆黑浓雾袭来,重重击在他原先待着的位置上。

  还站在地洞前的少年一眨眼出现在了他面前,面容阴翳,看不清神色。

  “不知好歹的外来者,”他勾唇轻嗤,“我原以为你没这个胆量往深处靠,但既然你已经这么做了,我想你就应该为你的行为举止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掌心凝聚起一团紫黑的气息,带着强烈的恶意,面上笑容邪肆张狂:“叶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叶迟闪避不得,只得下意识反手凝聚起灵力,赤红光华在他身旁流转,分明薄弱得跟纸一样,却又轻而易举地挡掉了那如能噬人的魔气。少年神态微凝,随即咬牙嘀咕了什么,掌中魔气溢散,竟是不打了的姿态。

  “晦气,没想到你是这种体质。”

  没等叶迟放下心来,旁边那高大的男子突然开口了,嘶哑的声音掩饰不住恶意:“不用那么麻烦,把他丢给那女人就行了。”

  “反正这小子可没他师尊那么好运。”

  少年微微一顿,也笑了起来:“呵,还亏你聪明。”

  那个女人……这两人口中一直来回提及的女人,究竟是谁?

  叶迟不作停留,拔腿就跑,体育生腿长的优势便在此时发挥得那叫个淋漓尽致,一溜烟便钻入了黑暗中。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叶迟也没有记下来时路,他甚至没想过自己在找不到鸦非语前独自一人回去的可能性——一路狂奔着,也不知道目标,只是在跑,一味地跑。

  他跑了没多久,身后的追逐声慢慢变小,叶迟也有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不叫人发觉。

  步子也慢慢由跑变为快走,变为走,最后如灌千斤顶般,慢了下来,没走几步就不住倒下。

  他脸上全是汗水,抹一把衣袖全是湿的,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有多狼狈。

  他以前不是没跑过长跑,而是当真正有生命威胁的时候,跑完的你是会格外疲惫的。

  尤其少年的身体似乎还没承受过那么高强度的训练。

  叶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只双手撑着膝盖,狼狈地喘息。他已经跑不动了,每一步迈出就像踩在柔软的棉花上似的,而自己的双脚也变成了绵软的棉花,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低着头,走得一瘸一拐,眼前一片漆黑,他也就没注意眼前是否出现了什么东西。

  于是他一头撞到了一人身上。

  “靠。”他忍不住低骂一声,骂骂咧咧地嘀咕几句,刚一抬头,恰好对上一双碧蓝的眼眸,他微微一愣,心情更不美丽了:“维纳,你怎么在这里。”

  “我倒是想问,怎么就你一个在这里?”维纳四处张望着,叶迟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出了山洞,只因如今已是深夜,这周围又树林从生,他方才也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这才未能及时发现。

  维纳挑了挑眉:“你师尊呢?”

  “我师尊在哪里关你屁事。”叶迟现在心情格外不好,前脚刚得知鸦非语可能遭遇不测,后脚自己反被人追杀,他弱小得就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这般想着,他面容更是阴沉,面对鸦非语的追求者,他的语气更显得咄咄逼人,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同他人置气是没必要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和他一起找到鸦非语才对。

  这话语气很冲,维纳竟也不恼,淡定道:“你想救你师尊,我也想救我未来夫人,我们两个目标一致,怎么不能算和我有关系?”

  叶迟忍不住吼:“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我师尊?!你要不要脸!”

  “为何不能?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臭小子。”维纳竟也有些失态,“想着独占他的你,不也是和我一样的卑劣者么?你只是凭借身份才被他关注,我告诉你,我和你可不一样。”

  这话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叶迟一时半会失了声,乌云散去,月色落下,洒在他惨白的脸上。

  他嗫嚅半晌,最终只吐露出轻飘飘的几个字,整个人似乎连魂都不在身上了。

  “……好。”

  “你救你的夫人,我救我的师尊。”

  “我们扯平了。”

  ……

  显然,那女人在他睡着的时候也没想着让他好过,粗藤一开始是规规矩矩地垫在他身下,又把他包裹起来,本来是很有安全感的姿态,奈何那粗藤并不安生,趁着主人不注意,偷偷把人关在了里面。后来被发现到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恶趣味,女人并没有指使粗藤将他放开,而是任由藤蔓把他包裹得密不透风。反正修真者身强体健,也可以屏息好几个时辰,被闷一闷也不至于闷死吧。她心情愉悦地想着,随手摆弄着一根羽毛。

  那羽毛并不属于她,是根尾羽,尾端是如红火般炽烈的色彩,分外夺目。

  “小鸟儿涅槃的时候,羽毛会被业火炙烤,听说那种感觉,是格外生不如死的。”她瘪着嘴,指尖捻着羽毛,反复晃荡,“也不知道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天羽族一生最多也就涅槃一回,而你啊,我那可怜的小鸟儿。”

  她眉头微微蹙起,看似没心没肺的面容上肉眼可见地浮现些许心疼的情绪来。

  “你可是涅槃了三回。”

  她缓缓靠近了,步子略显沉重。

  “疼吗?疼吧。”

  她半蹲下来,双手捧上鸦非语的面颊,垂落长睫,喃喃道:“当时我不论怎么劝你,你还是那么执着,你怎么就那么傻,那么好骗?”

  “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却为了救活我,将自己的凤凰丹心生生剖出来,给了魔尊。”

  “姐姐活了,可你怎么……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静静地坐着,凝视着鸦非语那张与故人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

  凤凰丹心,是每一位天羽族族人都有的,就像是凡人修仙离不开金丹,魔修修魔也会结一个假金丹以储存魔气一样,凤凰丹心用于存储妖气,剖去凤凰丹心,即代表天羽族失去前世涅槃的所有记忆,且无法再涅槃重生,来世便会作为一个凡人活着。

  她叹息一声,终究还是舍不得把鸦非语闷上那么久。自己这个弟弟,从前世就不听话,固执得很,转世重生了,性子也是半分未变,尽管少了那几分骄纵与肆意,骨子里却还是那个人,灵魂尽管破碎不堪,却还是能看出故人的影子。

  她将鸦非语转移到那金蛹之中,略施灵力,便把他关在了里面。金蛹内部相当安全,外表看起来只是弱不禁风的一层半透明屏障,实际上却格外坚硬,至少她在里面沉睡了数百年都未曾苏醒过一次,足以证明这里的安稳。

  鸦非语在里头,安全些。

  这样想着,她面上展露出些许笑容。

  第一世,她还是天羽族公主的时候,当时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凤凰,误以为爱情是自己的一辈子,便义无反顾地跟随自己的爱人——当时的魔界第一尊主回了魔界,少年叛逆,她从此数百年未曾与天羽族联系。

  后来,她才发觉,自己似乎已经主动飞入了名为“爱情”的金丝笼中。

  天羽族长生不灭,因此需要控制生育数量,只有天羽族组长与其伴侣才拥有繁衍后代的能力,并且一代最多只可以生三颗蛋。她并不是天羽族族长,公主的身份随着她太久未曾与天羽族联络,慢慢变得淡了,当时的魔界,甚至将这个称呼当作嘲笑她的话柄。

  她的丈夫很爱她,这是无可否认的,尽管她无法生育。

  可时间一长,她慢慢感觉,这并非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作为天生无拘无束的鸟儿,比起被囚困在爱情的牢笼之中,她更适合翱翔在无边无际的天空,肆意飞翔、展翅,而不是在这暗无天日的炼狱之中,重复着自己日复一日的生活。

  她曾经以为,没了爱情,她便一无所有,可现在她才后悔,才发觉,爱情才是真正使得她一无所有的事物。

  她想要离开,可常年动荡的魔界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神魔战争,爆发了。

  她不喜战争,却又忍不住因战争的开始而暗自窃喜——这代表魔界并不安稳,她或许可以趁乱离开,回到自己向往的一片天地之中。

  可她甚至来不及好好规划自己走后的生活。

  天降横祸,她死于乱箭之下。

  在自己死后,魔尊几欲疯狂,那场战役最终以神魔两界都死伤惨重作为结果,勉强结束,可有些人却回不来了。

  魔尊日日以泪洗面,研究古时禁术,试图复活她,却是无用,他的身体反倒在日复一日的试验之下慢慢变得虚弱,眼看着下属个个起了造反的心思,他却是无暇顾及。

  就在此时,一声凤鸣从魔宫之外响起。

  魔尊抬头,认出了来者。

  天羽族当今族长,鸦非语。

  也是他亡妻的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