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反派师尊他不可能这么可爱【主攻穿书】>第四十五章 师尊的贞操危机(?)

  金色的光辉时隐时现,如一道丝线牵引着他的步伐,鸦非语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傻傻追随鱼钩的鱼,自以为能夺得好处,最终等待自己的却是凄惨的命运,一念之差的抉择能将他瞬间推入炼狱,但比起这些,他更在乎自己冒险能得来的真相。

  死?早已死过一回,又有什么值得他恐惧?

  他追随着光,迈入逼仄的通道。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回头看去时,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似乎已经走了很远,这座山洞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许多,若是没有金光照明,四周就是纯粹的黑,将所有的光芒与色彩尽数吞噬,伸手不见五指。

  换成别人,就算身边跟了好几个大能,也不一定敢深入这里,纵观天下,目前为止也就鸦非语有这般胆量了。

  就在此时,金光从他指缝间流过,它不再移动了。鸦非语步子微顿,正是因为这周围相当黑,他也才得以看见眼前的场景——墙上有着数不清的金色光点,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就像群居的萤火虫,却比萤火虫要更耀眼几分。原先是略显分散的,越往里走,光点越是密集,直到它们聚集起来的光足以照亮眼前的空间。

  顺着金光,穿过一处极狭窄的通道,眼前的画面叫人心头一颤。

  这是个极开阔的空间,唯一的通道就是鸦非语进来的那处洞口,格外狭窄还不好找,如果没有金光指引,恐怕是找也找不到的。这个空间像是被人为刻意开凿而成的,墙面光滑,没有一丝凹凸,空间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金色蛹状物体,但那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蛹。

  金蛹上有着一道粗壮的脉络,连接着天花板与地面,将半透明的金蛹包裹在其中,蛹是半透明的,里头住着的也不是昆虫或魔兽,而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女人。

  鸦非语下意识召剑,这处空间却仿佛能察觉到他的杀意,乍看之下无害的脉络猛然一动,天地随之一颤,深绿的粗藤一拥而上,抓住他的脚踝,又顺着缠绕上他的大腿,天上也降下几道藤蔓,缠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的骨头生生掐碎才甘心。鸦非语指尖微颤,握不住剑,丹青便落到了地上,化作金光消失了。

  这藤蔓多少有些古怪,外表上看只是普通的粗藤,却有限制灵力的功用。鸦非语一路来都用灵力压制自己体内的血玉魔珠,如今灵力被桎梏,一点也用不出来,血玉魔珠又开始躁动了。鸦非语咬咬牙,凭意识将心魔压下。

  只限制灵力,却不限制魔气……

  他心底警觉更高,奈何现在的他用不出灵力,意识到有危险也没用。

  想掉头也晚了,哪怕他已经将剑给收回,那粗藤却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就在此时,金蛹里的人似乎动了。女人眼睫微颤,缓缓睁眼——是银色的眸子,长着洁净的耳羽,身后也有一对收起的翅膀,羽毛是纯粹的白,眉间有着繁杂的花纹,微微闪烁着淡蓝的光。

  “唔……?!”太阳穴处猛然袭来一阵剧痛,仿佛在那瞬间被一柄剑深深穿透般。

  “嗯……?”女人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发出一声困惑的音节,她抬手一挥,包裹着金蛹的脉络便乖顺散去,她迈出步子,半透明的金蛹困不住她,来到更为广阔的地方,她便展开了纯白的羽翼,几乎遮天蔽日,无端有股压迫感。

  “我居然……无法读你的心。”女人清冷的容颜缓缓靠近,居高临下地掐住鸦非语的下颌,逼迫他带头,在瞥见那双银眸时,目光却是微微一怔:“……银色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对自己做什么,但她似乎并没有太多恶意。这样想着,鸦非语暂时安定下来,只一双眸子警惕地盯着她。

  “这个年代,居然还有天羽族的族人留存在世么?”

  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却能清晰传入鸦非语耳中。后者闻言一愣,随即道:“不,我不是天羽族人。”

  “怎么可能不是?”女人轻嗤一声,“你有银色的眼睛,有和我一样的额头花纹,我没法读你的心,你怎么可能不是天羽族人?”

  鸦非语凝眉望她,他以人类的身份活了两辈子,从小到大都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人类,而不是什么天羽族人,两辈子的自我认知岂有这么好改,更何况这只是各种细枝末节的证据,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若只是因为三言两语就想动摇他,还真是太小看他了。鸦非语声音微微发冷,他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一字一顿道:“只是巧合。”

  “是吗?呵呵……”女人却反而不咄咄逼人了,她一挥手,示意粗藤将他放下。四肢重新恢复灵活,鸦非语一闪身退开,与那来历不明的女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后者见状忍不住笑起来,“确实,你的表现并不像是个真正的妖族。”

  她凭空变出个小凳子,坐在半空中,轻佻道:“你身上的灵力气息太浓郁了,我不喜欢。”

  “你是渡劫期的强者?”

  鸦非语心底不爽,但他没有要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强行对上的意愿,闻言只一点头。

  女人鼻尖微动,面上表情有瞬间失神,道:“啊……这个世界上的灵力居然如此枯竭?”

  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鸦非语眸光一暗,面上却不动声色,低低念了两个字:“前辈……”

  女人展颜一笑:“不错,很聪明。”

  “你究竟是谁。”鸦非语眼中有如冰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和天羽族又是什么关联?”

  “嘘——”

  女人将食指抵在唇前,戏谑地勾着唇,从鸦非语的角度看过去,她可谓是相当恶劣了,“女人就是要适当地保持一些神秘感才好嘛,什么都问的话会显得有些不解风情哦,天雪峰主。”

  她又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鸦非语瞪大双眼望过去,女人却在无声无息间靠近了他,食指轻点在他额间,淡蓝的印记控制不住地展现出来,女人唇角笑意加深,另一只手桎梏住了他的肩头,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控制他的一举一动,叫鸦非语几乎无处反制。

  “嘘,小鸟儿。”她低低道,“睡一觉。”

  话音刚落的瞬间,凛冽的银眸当真涣散起来,鸦非语试图抵抗,却是无用功。

  他向后倒,整个人落在了不知何时盘踞起来的粗藤中,被粗壮的藤蔓紧紧包裹着,仿佛蟒蛇绞杀猎物的举动,仔细一看,却是不带杀意与敌意的,这是出于保护而做出的行为。

  “可怜的小鸟。”她眉头微微蹙起,怜悯地看着粗藤中央昏睡的鸦非语,“灵脉如此滞涩,心魔入体,还有个魔珠在身体里,你还真是倔强啊……”

  “我平常可是不救人的,不过看在你是小鸟儿的份上,就帮你一把吧。”

  她心情似乎很不错,晃荡着手指,在周身形成银白的结界领域,将二人都笼罩了进去。

  ……

  远在天边的海宫皇城内。

  魔气终于蔓延开来,疾病在一夜之间肆虐了整座繁华的海上城。

  死伤惨重,熙熙攘攘的主城也变为了荒芜的无人境,唯独防备森严的皇宫内,还有人活动的生机。

  情况却也不容乐观。

  劳埃德这段时日常年处于疲劳状态,已经连着好几个月未能睡上一个好觉了,此时鬓发花白,维纳是小王子,处理政务还不熟练,哪怕有不少副手愿意在他身侧帮忙,还有维纳分担部分公务,这些事务还是多得几乎能将他压垮。

  “父皇,”维纳站在他身旁,“很晚了,该睡了。”

  “不。”劳埃德苍老的声音坚定道,“不能睡。”

  “我要是睡了,那这个城市也就该闭眼了。”

  维纳眉头微蹙,无言地看着他,长睫降下,这段时间他们每个人都很累,都很绝望,却从未有人敢说一句怨言。他的父亲连续通宵了两天,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早已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劳埃德这根擎天柱要是倒下了,那海宫就真的倒塌了。

  因此,劳埃德更不敢歇。

  完全就是个恶性循环。

  他劝了两天,两天都没效果,维纳也知道劳埃德这固执的性子,沉默许久,还是转身离去了。

  很多事情,只要劳埃德想,旁人就绝对无法动摇他的意志,他无法劝解他的父亲,只能尽快想出解决方法,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要是父亲倒下了,除了他,还能有谁接手海宫呢……

  想到这里,碧蓝的眼眸染上了水光,眼眶微红。父亲和他说漏嘴过,鸦非语和叶迟似乎有办法,可是……

  这两个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不论是劳埃德还是他,或者是叶迟和鸦非语,他们其实都心知肚明——

  金莲树的枯萎,无法逆转,无法改变。

  这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