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大佬手撕渣女剧本[快穿]>第103章 当薄情女从良了14

  女帝被当街刺杀这事根本瞒不住, 朝臣们还在半路上就收到了消息,俱是眼前一黑。

  但是都没能晕成,仔细思量才明白女帝的用意, 当然是抱着不赞同的态度。

  ——千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

  反正老大臣们已经开始打腹稿, 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写奏折劝谏陛下, 要是不肯就去宫门口跪着。

  御林军的铁蹄朝着景都的方向出发,尚未踏入景都城门,那再次刺杀失败的消息就传进了瑾王府中。

  墨先生听罢,霍然起身, 眉宇间满是不赞成。

  此事他并不知情, 而是瑾王自发而为, 真是活生生把把柄云姜手里塞。

  他推门而出,大步跨向大门:“备马, 我要出城去寻王爷。”

  王府仆从则回报道:“王爷刚到府门前, 墨先生可要去亲迎?”

  不等他说完话, 看着文弱的墨先生已经没了影子。

  “瑾王你到底在干什么!”

  书房内, 墨先生冷声问道。

  瑾王神情郁郁,他摊手道:“墨先生不是说六姐对本王有所怀疑吗?那本王就打消六姐的怀疑,让他们窝里斗去!”

  他是叫云姜去死,不是叫瑾王去送菜!

  “所以你让他们倾巢而出,全都去刺杀女帝了?”

  墨先生已经不想生气了, 他还不至于总是为这种蠢货动怒, 只会显得自己掉价。

  他算是明白了,当时的瑾王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所以他之后的命运都是必然的。

  瑾王点头:“是, 本王答应他们会里应外合, 回景都联系部署进行宫变。”

  好一番话下来,那些人才勉强答应,但瑾王并不打算去宫变,更加没有去里应外合。

  人死过一次,总是会性情大变一遭,看功名利禄都成过眼云烟。

  墨先生看着他随时就能把自己剃秃然后找个山头出家的表情,觉得还不如别重生,先机都学不会抢占。

  怎么会有人得到重来一次的机会而不去改变命运,而是毫无斗志,成了一摊烂泥?

  现在可好,全部一网打尽,可给女帝省心不少。

  你可真是她的好弟弟啊。

  这瑾王竟还不如上一世的计梓姝有奋斗心,白费这身份,活该一辈子被压在底下。

  不过也是,瑾王就从不是个有骨头的人,也不会等到云姜死后才真正地起来,还险些压不住群臣。

  墨先生问:“那瑾王打算之后如何行事?”

  瑾王故作高深莫测:“静观其变。”

  墨先生定定看了瑾王几眼,忽然伸手让他后颈处敲了一下。

  “你...!”瑾王瞬间软倒下去,趴伏在桌上不省人事。

  “再听你一句话,我都白活这些年。”

  书房内落下最后一句话,黑影一闪而过,顷刻变得空荡。

  “王爷,墨先生,奴婢前来伺候茶水。”

  有奉茶侍女敲门而入,却惊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那桌上的两只茶杯还冒着袅袅热气。

  *

  夜色浓稠,火把擦亮了昏暗大街,如璀璨火龙般游入瑾王府。

  “陛下圣旨,命御林军捉拿瑾王,抗旨必诛!”

  等抄家的御林军踢开瑾王府的大门,迎接他们的竟只有上下乱成一锅粥的瑾王家眷。

  “我等奉命捉拿瑾王,他人在何处?”

  “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家王爷失踪了!快帮忙找找!”

  御林军:“......”

  王府长史:“......”

  双方愣了好一会,才明白对方究竟在说什么,不由都大惊失色。

  “堇弟失踪了?”云姜说道,放下手中奏折。

  “启禀陛下,是的。根据王府长史的供词,案犯云庶人于傍晚到达王府,与府中谋士墨先生商谈一盏茶时间后,由奉茶侍女发现两人失踪,现场并无挣扎打斗痕迹,跟凭空消失似的。”

  “而且那一同失踪的谋士只是一介书生,三年前被瑾王带回府中,对他甚是看重,并无听说又那么大本事。”

  复命的御林军与大理寺卿满头大汗,由大理寺卿陈情现场。

  “书房都搜过了?”云姜问。

  御林军回道:“王府上下已经搜查过了,尘封的密道也没有打开的痕迹,落满了灰。”

  那就稀奇了,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倒是在书房暗格内发现不少有关瑾王勾结朝臣,与三王余孽私交甚密的往来信件,在宫中安插眼线的证据,府库内盈财千万两,俱有账本记录在册...而且还有...”这是大理寺卿说的。

  见大理寺卿神色犹豫,云姜叫她直言。

  大理寺卿便直言了:“还有乌蛮沙力王寄给瑾王的亲笔书,但只有一封。”

  那真是坐实了通敌叛国的证据。

  加上勾结朝臣,与屡屡刺杀的三王余孽关系密切,还窥视帝踪,收受的贿赂将近一年国库,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

  座上常服女帝沉默,纤长手指点点桌面,死一样的安静在宽大的房中蔓延。

  房内气氛更加沉冷,窒闷得难以呼吸。

  云姜大概能知道瑾王是什么想法,叫他真的去联系又不敢,就这么切断联系又觉得可惜,就留下备着或许会派上用场。

  好一会后,云姜发话:“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传朕旨意,瑾王刺杀君主,不孝不悌,其心可诛,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那就是只用刺杀的名义去找,暂不掀起更大的风浪,能找回来就行,不论死活。

  两人低头应是,便躬身退下。

  人退下后,云姜坐在原地,手撑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瑾王会失踪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连飞鹰卫趴屋顶都没能捉住的人,那得是怎样的本事?

  在烦恼的时候,连窗外的清脆鸟鸣都是觉得扰人清静的,全无刚来时那份轻松心境。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云姜眼睫微动,没睁眼。

  那脚步声缓缓靠近,落座在自己身边,一双温热的手放在云姜太阳穴上轻轻按压。

  甜香中夹着些许微涩的柑橘香随着对方的靠近逐渐弥漫开,反平常而行之,将云姜整个人都包围起来。

  不经意微皱的眉头在那按压下舒展开,云姜握住那只手,微微挪动就将自己埋在对方怀里。

  把脸埋在对方腰腹处,双手环抱掌下细腰,用得力道有点大。

  好像这就是她最舍不得舍弃的珍宝了,一点点都不给人碰。

  陆沅被抓住了一只手,就无法按压头部了,只好伸手抽掉鬓边一对步摇,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但手也没闲着,一下一下轻拍着后背,舒缓对方的情绪。

  这是陆沅母亲还在世时安慰她做的动作,后来母亲重病离世,她就被接进宫中教养。

  高处不胜寒,还有谁能用这种姿势去抚慰躁动的乾元女帝。

  只有陆沅才能办到。

  好一会后,云姜才把脸转过来,以仰躺的姿势说:“堇弟失踪了,没得玩了。”

  本还打算在这边多玩几天,届时凑个热闹去放个风筝,跟镇上居民比一比高低。

  现在好了,瑾王跑了,什么都干不成。

  陆沅惊讶:“瑾王失踪了?怎么可能?”

  是啊,可就是跑了。

  云姜把玩着覆在自己心口处的手掌,进而十指相扣放在自己腹部处,看着不太高兴。

  陆沅便说:“日子长着呢,今日不成,总还有下回。”

  想了想,陆沅又说:“难不成是他早收到消息,才设计离开了?”

  “堇弟要是早有这聪慧,不至于今日才能爆发,多半是那谋士主谋。”云姜懒懒道。

  说起那谋士,云姜觉得怪异感更加严重了。

  有这样本事的人,何至于蛰伏三年而毫无动静,也就是最近开始才有比较明显的动作。

  根据飞鹰卫的回馈,那墨先生三年前入王府,也就是瑾王刚封王的时候就出现了,府中谋士不少,起码都能认个脸。

  但是府中上下对他的印象不深,连他究竟长什么样都说不清楚。

  甚至连王府女主人的瑾王妃也说之前不常见到此人,鲜少听王爷提过,也是这一个月才经常见他出现在人前。

  神神秘秘,装神弄鬼,活像个作乱的精怪。

  陆沅听罢,她说:“这样的能人异士,陛下是起了招揽之心?”

  “不。”云姜吻过她手背,声音微冷:“我只想杀了他,直觉告诉我,这人决不能留。”

  少见云姜这样直白的要一个人死,陆沅也是下意识对这人产生厌恶感。

  *

  次日就打算启程回宫,当夜只能早早入寝,明天才能早起赶路。

  洗漱完躺床上,云姜又在默默戳瑾王小人,唉声叹气这个弟弟害得她不能轻松几天,还不能夜夜笙歌。

  本来陆沅还是有一点可怜这个繁忙的君主的,从小都没闲过几分,好不容易偷到闲暇时光,就被要事占了去。

  听到后面那句,顿时不想可怜她了。

  转过身,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云姜今天想的事有点多,还真不怎么睡得着,一转头,就看见了背对着她的背影。

  被手指戳戳腰,腰有点痒,忍住不动。

  云姜小声问:“睡了么?”

  陆沅:“......”

  要不是打呼噜不雅,她高低给云姜打一串小呼噜,表示她睡得可香了。

  戳腰的手好像收了回去,没有再作怪。

  好一会过后,陆沅都没能感受到下一步动作,正要放下心来。

  就听身后传来一句窃喜的声音道:“睡了正好,那就为所欲为了。”

  陆沅:“......”

  窸窸窣窣一阵响,目标明确,掐住了红心。

  陆沅倏地睁眼,摁手:“陛下!”

  要克制!不然会被大臣们跪宫门痛哭一整夜的!

  云姜将人转了过脸,一脸我可抓住你的小尾巴的表情说:“你果然没睡,还装睡骗我!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理?”

  陆沅一脸你好幼稚,语气楚楚可怜:“陛下饶命啊,别杀臣妾嘤嘤嘤。”

  “我们皇后原来喜欢这种,爱好还挺别致,我尽量配合。”云姜神情是一本正经,只是动作总不是正经的。

  “我没...唔!”

  后面的辩解都被吞了回去,凑过来的双唇堵住了张合的嘴,勾着舌尖共舞。

  夜深时刻,行宫上下了一场靡靡之雨,连成一片飘渺的白,淅淅沥沥的声音将会是沉睡者最好的催眠剂。

  可是房中的两人谁都没有睡,听不见雨声。

  情愫与潮气一起蒸腾。

  雨雾飘摇,凉风习习。

  庭中远望,便能看见雨水打在庭院叶上,因为不承其重,将叶片压得很弯,那一滴滴雨水便从从叶尖滴落。

  雨下了大半夜,方到天边鱼肚白才停歇。

  待到细雨初歇,万籁俱静,那天地也才彻底安静下来。

  *

  (这里是叛逃被骂)瑾王出逃还是引起了不少轰动,当日早朝直接炸锅,痛斥瑾王三百遍。

  直骂忘恩负义,狼子野心之徒,请陛下严惩。

  云姜顺势剥夺瑾王爵位,贬为云庶人,勒令大理寺务必将人寻到,押回景都治罪。

  消息传得很快,不出半个月,全国上下都知道瑾王是狼子野心之徒,先前不利于陛下的谣言都是由他一手炮制。

  言论一再扭转,市井之中不再传出暴君之声。

  明明连年风调雨顺,陛下杀的都是为祸乡里,圈地占田的世族,之后也是还田于民,鼓励耕种。

  这样的人怎么能说她是暴君?

  她既没有效仿前朝建造天乐苑收罗天下美人,各种珍奇异兽,奢侈享乐,也没有不思朝政,近小人远贤臣,无论都与暴君沾不上一点边。

  人都是有眼睛看的,至于死于谋反的三个皇子,跟百姓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完全不在乎,更在乎晚上吃什么。

  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云姜便开始着手处理与瑾王私交甚密的朝臣。

  那严实保管还用密语写成的账本就是最好的证据。

  飞鹰卫用三天时间解读全部账本,将名单一一还原,密密麻麻全是人名。

  上到六部官员,下到外放地方官,都赫然在册。

  有罪治罪,或是抄家流放,或是全族充军,就算无罪,也会被发配至偏远地区为官,终生不会得到重用。

  但更多的,都是免去官职,白身还乡。

  景朝只能有一个君主,拎不清的,有二心的人不值得继续留在朝中为官。

  无论是什么原因,从他们开始亲近瑾王的开始,就是个错误。

  不仅前朝上下肃清,风气为之一正,留下来的都是忠心耿耿的肱股之臣。

  其实云姜早就想要清算一番,只是刚登基没几年就动手清理朝堂,未免落人口实,造成帝位不稳。

  现在就是很好的机会,不枉她忍了瑾王这段时日,得到的好处也不算少。

  比如充实不少的国库也是其中之一。

  后宫埋的眼线也该全部清除,将大权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宝和二年,四月春。

  女帝下旨,言宫中人员冗杂,只二主不须数千人侍奉,便令二十五岁以上女子放归出宫。

  数不清的年轻女子拿着宫里给的银钱,迈出了重重宫门,不用一世苦守深宫。

  偌大的瑾王府,贴上了重重封条,拆者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