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大佬手撕渣女剧本[快穿]>第100章 当薄情女从良了11

  将那写满字迹的信件收好, 装回密函中。

  云姜对桌案下单膝下跪的飞鹰卫道:“此事已了,你退下吧。”

  浑身漆黑的飞鹰卫应一句是,转瞬消失在眼前。

  “惠素。”云姜递出密函:“你将这送到停凰...也罢, 朕亲自过去一趟。”

  左右今天无甚要事,与丞相约好的时间是在下午, 还能顺便在停凰宫吃顿饭。

  说动就动, 浩荡的仪仗便朝着停凰宫而去。

  女帝亲临停凰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说女帝不喜皇后,但整个后宫也只有她一人,连宠幸的宫女也不曾有。

  要是说女帝一心一意, 倒也没有, 常年独居凤翔宫。

  最后只能用她诚心守孝这个理由说服自己——是个人都知道这个理由究竟有多扯, 先帝跟陛下都是相杀父女,半夜蹲床头等对方死的那种。

  要不是在前朝时女帝一直重用陆帅, 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又对着皇后并无诸多束缚, 都以为她厌弃皇后。

  不过宫中对皇后的看法就是——迟早被厌弃, 不然也不至于让假陆五小姐在中宫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换做寻常皇后,对你下毒就下毒,连停凰宫都不一定出的去,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处罚自己的妻子。

  作为上位者,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

  也是西境路遥, 经过女帝的有意隐瞒, 陆帅还不甚清楚自己女儿前几年一直都被冷落。

  就算他知道,除了多问候几句, 总不能如其他泰山一般明目张胆去质问。

  身为臣子总不能将目光放在帝王的后宫中, 以免落下窥视后宫的罪名, 之后成为杀了他的刀。

  不过数日前帝后争吵,女帝主动求和就让不少人惊掉下巴。

  大多数人以为自己不是还没睡醒,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后宫上下更加迷惑。

  陛下亲临冷宫接皇后出来啦。

  陛下好像又跟娘娘吵架啦。

  陛下又去冷宫接...没接到,在冷宫里睡一晚啦。

  现在就是陛下又去皇后宫里找娘娘啦,真是情意绵绵,一刻见不着都不愿意。

  世界变化得太快,奴婢们真的有点赶不上陛下的进度。

  不知诸多宫人究竟在想什么,銮驾逐渐行到停凰宫门前,上下宫人已经在门前等待迎接。

  “臣妾/奴婢参见陛下——”

  “平身。”

  云姜一下车就托着陆沅的胳膊起来,齐步往停凰宫内走去。

  “下次见着我就别行礼了,我看着脖子累,站着等我就行。”云姜说。

  陆沅便跟着往里走:“怎能如此,臣妾身为中宫皇后,理应做表率,不可那样轻浮无礼。”

  云姜脚步一顿:“你今天怎么说话那么酸呢?”

  陆沅目光迷惑:“?”

  云姜凑到她耳边:“就那种天天之乎者也,长篇大论证明礼不可废的酸儒的那种酸。改回去,自称臣妾太疏远了,没把我冻掉牙了。”

  陆沅:“这是停凰宫...”

  云姜满不在乎道:“停凰宫又怎么了,它是你住的宫殿,又不是你的牢笼。”

  不给迂腐皇后一个反应过来的机会,云姜抽出袖中的密函放她手里:“这是关于陆五小姐身世的证据。”

  陆沅瞬间被转移注意力,低眼看见信封上还有撬开的封口火漆印,是火红猎鹰形状。

  展开信封,仔细读过上面内容,第一行就叫她笑意收敛。

  读罢,陆沅脸色沉沉,几乎要将纸张掐出痕来:“竟敢偷梁换柱,冒充忠烈遗孤,真是烂心烂肺可恨至极。”

  云姜挥退曦月等人,亲自倒茶推到陆沅手边:“放心,她不会有好下场...不如交给你处理吧。”

  陆沅惊讶道:“我?”

  云姜慢慢喝茶,放下茶杯才说:“毕竟冒充的是你陆家的人,按照景律不过是判流放。”

  陆沅一手包着茶杯,另一手还捏着信件:“她贪图富贵盗玉,不惜后背刺上胎记,让她一无所有地流放,吃尽苦头不是正好的事情吗?”

  毕竟流放之苦,非常人能忍,更何况是娇弱女子。

  云姜:“好,就按你说的办。”

  陆沅又问:“上面还说真正的五妹出逃后被一家农妇收养,她可安好,什么时候能抵达景都?”

  云姜说:“那农妇不是真正的农妇,是镇上的暗娼。她看中五小姐模样好,就强骗回去养养,打算做生意。”

  没想到还有这种内情,陆沅震惊:“那五妹没受欺负吧?”

  陆氏人骨子里都带着刚烈,总不愿轻易屈服的。

  好在云姜摇头,说道:“因为不愿屈从,受了些皮外伤,但是那暗娼老鸨和龟奴们都没好受。已经准备把人绑起来教训,刚好第二天,飞鹰卫就查到那处,救下了五小姐。”

  “竟是如此...”陆沅光是听着都揪心,说到底那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女。

  这些惊险过程上面都没写,当时飞鹰卫都忙着铲除拐卖妇孺的人拐子链去了,都是由飞鹰卫副统领口头上报。

  陆沅沉默一会,她又说:“我改变主意了,仅仅叫她流放太便宜,不如送去西境军营做苦工,处以墨刑,一世昭罪。”

  “听你的,就按你说的做。”云姜自无不可。

  当日下午,被关在清冷院落里的假陆五小姐话都来不及说全。

  假陆五小姐:“你们想干什么....呃!”

  就被打晕拖出去,塞上了前往西境的囚车。

  昏迷的人怎么也想不通,之前对她多有另待的女帝怎么突然之间就那么心狠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走出景都,行至荒郊。

  入眼荒凉,此时天色昏暗,隐约能听见山间狼嗷,越听越是悚然。

  不远处还有几个官兵正在商量在附近镇上住下,明日再继续出发。

  假陆五扒着囚车栏杆,她惊恐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是陆家五小姐,我父亲是威猛上将军,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押送囚犯的官兵嗤笑道:“还陆家五小姐,一个冒牌货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威猛上将军的女儿?他可没有你这种鸠占鹊巢的黑心女儿!”

  另一个官兵笑道:“你想见陛下可难了,不过你想见威猛上将军的长兄陆帅就容易。”

  “要不是嫌你走得慢,走到冬天才能走到西境,还不至于用囚车押送。”

  假陆五急急发问:“你什么意思?”

  几人笑道:“陛下已经下旨,将你流放至西境一世劳工,贬良籍为贱籍,还是代代贱籍。”

  假陆五如遭雷击,瘫软在囚车中,她这才明白是自己事情败露。

  西境陆帅?她见过那个大伯,周身血腥气让她瑟瑟发抖,勉强才稳住表情。

  据说他还杀人如麻,将乌蛮国人的头颅垒成京观,实在骇人听闻。

  不对,自己败露了,那王爷的大业该如何是好?

  早在假陆五小姐被当众拖走,昭罪处罚后,又一封告密信经过重重人手送到瑾王府上。

  瑾王陡然回到过去,又撞到脑袋,好好休息了一会,才体会到再世为人的欣喜。

  现在是景朝宝和二年,也就是他六姐登基的第三年,正正是天下太平的时候。

  谁能想到不过十年,还是歌舞升平的景都会哀鸿遍野,国破家亡。

  甚至是连自己也...

  瑾王心有余悸地摸摸还完好无损的脖子,被砍头之后的几息,他甚至还有意识。

  那种痛苦,他再也不想经受第二次了。

  “王爷,客栈来信了,是墨先生亲自送来的。”管家站在门外说道。

  瑾王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客栈来信指的是什么。

  十几年前的事情大概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瑾王说道:“请墨先生进来。”

  房内家仆见瑾王下床,连忙抖落衣裳往他肩膀上披,瑾王看了看眼前年轻的脸。

  他认识这个人,不光是在马车里喊醒他的人,还是前世为了他挡刀而死的忠仆。

  瑾王说:“本王记得你,今日下午护卫本王有功,看你人也机灵,你就去长史手下好好学学。”

  这可不就是要他也成为王府管家之一的意思么?!

  家仆喜出望外,连忙跪谢。

  墨先生也进来了,他是瑾王最信任的谋士,在未来还成为了他朝堂上的丞相。

  不过他也因为乌蛮人进攻京都,为了给他殿后战死了。

  都是他的忠义之士。

  “某见过王爷。”一身黯淡灰布衣的瘦高男子躬身行礼道。

  瑾王叫他起身,接过他手上信件,看过后才想起假陆五是谁。

  “五小姐竟然被女帝流放西境了?”瑾王眉毛微拧。

  一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就算死了也罢了。

  墨先生余光仔细打量瑾王的脸色,确认眼前的人已经按照他预想的那样产生变化。

  不枉他顶着此方天道意识的压力给这人灌输十年后的世界轨迹,若非他不能亲自动手,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劈碎,何必总是假借于人手。

  那人总是很快就能冲破封印,根本来不及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

  不过他也趁着大封薄弱时刻冲出千山大阵,这才得以人身降临到此界,不过也不能妄动。

  削薄的唇角微勾,墨先生刚想提议既然五小姐的事情败露,他可以先将这些事压在三王余孽头上。

  之后再用苦肉计继续博得三王余孽的信任,那些人里不乏能人异士,或许能在今年清明祭祀的时候刺杀女帝。

  虽然知道不一定能成功,但要的就是激化矛盾,闹得更凶再次恶化女帝名誉。

  让他们狗咬狗,瑾王坐收渔翁之利,而且还有“神医”的药作为最后的筹码。

  他已经算过了,女帝再吃几帖药,吃下他精心培养的蛊虫,就能彻底为他操控。

  只要死其中一个,陆沅的证心劫就算完,必然重伤难治。

  墨先生算得可美,开始畅想自己封印彻底破裂,他畅游天地的自由场景,

  就听瑾王说:“你说得对,将此事源头归于三王余孽即可,但是重用余孽,筹谋刺杀六姐就算了。”

  墨先生讶然:“那王爷的意思是...?”

  瑾王提起皇位就觉得膈应,他都没享受多少年就被抓走当俘虏,累死累活的功夫究竟有什么好揽的?

  瑾王说:“本王不打算篡位了,也不打算去筹谋大业了,本王要做个逍遥王好好享受。”

  等到十年后乌蛮国人侵犯,他就带着金银财宝离开景都,继续做他的逍遥富家翁。

  俘虏皇帝的苦,还是让云姜受去吧!

  墨先生:“?”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

  几日后,陆沅还没等到五妹归景都,却收到来自西境的一封信。

  这是过了明面的,并不算暗中勾结。

  可不算是明面嘛!明晃晃地夹在奏折里,摆明了就是希望陛下转交。

  云姜都被直肠子的陆帅气笑了,说他狡猾,他却将家信夹在奏折里,说他憨直,他却将家信夹在奏折里。

  倒是叫她挑不出错处来,也没打算挑错。

  于是陛下再次化身信使,兢兢业业给皇后送信了。

  现在的宫人们见陛下一天往停凰宫里跑几回已经见怪不怪了,见着陛下来了,还会自动退出留下独处空间。

  一是看着实在黏糊地发慌,二是她们两都不喜欢有人在眼前走来走去。

  陆沅展开信件,上面第一行就是还算正经的:展信佳,吾女可还安好。

  下面的就是用大型狗爬字书写信件。

  云姜无意扫一眼,顿时被震撼了一下。

  陛下鉴赏书法大家常有,朝臣们的字都是一个比一个写得好,真是好久都没看见那么丑的字。

  她敢说,自己五岁刚学写字都写不出那么丑的字。

  云姜真诚夸道:“如此看来,沅沅的字实在鹤立鸡群。”

  陆沅哭笑不得,她好歹是在宫里长大的,这里的女先生可比外边的严厉得多。

  再往下看,就是掺杂着各种形状不一的狗爬字,大概意思都是差不多的。

  问候平安,问候妻妻感情,问候过得开不开心,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昨天烤了只羊吃都写了上去。

  看着像是没话找话讲,其实是什么都想跟对方讲一讲。

  陆沅一一分辨,认出写得最丑的是父亲写的,还算端正的是大哥写的,总是糊成一团的是二哥写的。

  其中六妹的字迹细而飘,但很神奇的是,有一种墨水想要戳破纸张的感觉在。

  所谓...力透纸背?

  一大家子,拼拼凑凑写了封家书。

  云姜莫名想到一个场景,好几个只会去舞刀弄枪的武夫凑在桌前,一人一杆笔,抓耳挠腮地写出这封家书。

  “他们写给你的家书可长,写给我的也就几百字,这还是不是陆帅亲自写的。”云姜从另一只袖子里摸出奏折。

  陆沅展开去看,还真是这样。

  到云姜面前的折子的措辞就正经很多,字迹端正清晰,一看就不是本人能写写出来水平。

  最后说乌蛮国人退避三百里数年,微臣想回京述职。

  只是没想到消息还是被有心之人传到西境,传进了陆帅的耳里。

  陆沅犹豫道:“父亲...总是嫌弃景都能把让人骨头都酥掉,不是很愿意回来。”

  云姜凑过去,从背后抱住陆沅,下巴搁在肩膀上说:“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他给你的家书中几次提起你娘,还说夫妇当如是,有人告诉陆帅你我感情不和。”

  陆沅眨眨眼,好像还真是这样,甚至还想回京述职。

  本意应该是看看陆沅是否真的安好。

  她奇怪道:“那不都是以前的事情吗?”

  云姜的姿势从下巴放在肩膀上换成额头抵着,余光还能看见后颈上残存的牙印。

  以往都是用高高的衣领挡住,看得不太分明,今天低头阅读,可不就把后颈上的咬痕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指尖轻轻碰了碰即将痊愈的牙印,感受到指尖下肌肤瑟缩一下,想要加深咬痕的欲望油然而生。

  她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

  变长的犬牙叼住散发着柑橘香的腺体,往里注入冰凉沉重的新雪覆木信素。

  语气含糊道:“那就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或者是想趁着陆帅离开西境的时候做些什么。”

  “那岂不是...”

  刚想说些什么,陆沅就被微微的刺痛酥得腰身一软。

  “嗯...”

  湿润的嘴唇微张,人往后仰着,彻底没了力气。

  双眼迷离的人感受到那温软而湿热的唇从后颈挪来,一点一吻亲到耳下,叼着凉凉耳垂不愿放手。

  托着下巴侧过脸,两唇相接,接了一个黏糊湿漉的吻。

  好不容易平息这场胡闹,什么折子什么信件都散落一地,连身上的衣服也不复来时的齐整。

  不是外袍被脱下了,就是衣领被扯歪了,发钗与步摇跌落裙摆,玄色裙摆与绾色裙摆交叠揉皱,靡乱慵懒。

  云姜第一怀疑人选就是最近变得格外阴阳怪气的瑾王,总是对她脖子发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问到他办案办的怎么样了,他便说:“臣弟办事不力,不如陛下派人协助一二。”

  云姜当时都想问他,究竟是谁自告奋勇说要查案的。

  连云姜都觉得奇怪,其他大臣更加觉得奇怪,以前的瑾王看着还有些君子风度,温和有礼。

  现在的瑾王看着哪里都怪,还变懒了,看谁第一眼都要低低地笑一声。

  真是笑得好多朝臣毛骨悚然,白天撞鬼似的。

  还有几个朝臣在奏折写上:是不是瑾王太累了,希望陛下给瑾王放几天假,别把人用得太狠了,好像都用傻了。

  对此,云姜:“......”

  关我什么事?

  不过么...陆帅回京述职也是一个机会。

  想到那孔武有力,魁梧如熊的陆帅,还有两个各有风采的哥哥以及同是乾元,年纪轻轻就敢上战场立功的六小姐。

  全家上下,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偏偏就是这样的家庭出了一个皎然若仙的陆沅,真叫人稀奇。

  云姜说:“乌蛮国是马背上的国家,不善耕种,秋季更是屡屡犯边抢粮食和盐回去过年,西境根本离不开陆帅。”

  牵起陆沅手放在掌心把玩,柔弱无骨的触感总叫她爱不释手。

  “但这几年乌蛮国还需向我景朝进贡,那就让陆帅与乌蛮进贡的队伍同时进京,也能震慑宵小。等岁贡结束,再请陆帅留过几个月,顺便一起过个年,开春的时候再回去,你觉得如何。”

  自三年前一别,就再也没见过家人,陆沅说不意动都假。

  陆沅脑袋往后靠,她说:“我听说乌蛮新王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并不满足退守三百里,随时等待时机回到原来的领地。”

  云姜说:“你我之间本就是言行不拘的妻妻,不用跟我说客气话,只说想不想。”

  既然对方都计划好了,那就证明这事是可行的。

  望着她纵容的目光,陆沅从心说道:“我想。”

  云姜亲一下她侧脸,说道:“好,你想要的都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