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大佬手撕渣女剧本[快穿]>第70章 当学渣女从良了2

  医院的空气总是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让长期到来的病人本能的厌恶这种熟悉的味道。

  一对夫妇站在走廊上,身上还穿着进出职业场合的职业套装,看起来设计不错, 属于价格昂贵的着装。

  他们背对着一扇门,正在听身前医生的话。

  “按照云小姐之前的病例, 花生是她的过敏源之一, 有很多人也对花生过敏,但是情况都不如云小姐严重,可以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脱敏治疗。”

  “只是她的过敏程度比较严重,是属于千叮万嘱是绝对不能碰的食物。这次幸好抢救及时,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并不忌讳直言病情的严重性, 唯有说清楚了, 道明白了才能让病人和家属重视起来。

  果然,这对夫妇的脸色都白, 转而凝重几分。

  晋女士说:“自从找回女儿后, 我们一直都很注重这些事情, 家中别墅没有任何花生相关的食品,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

  医生刚结束对病人的抢救,正在翻看手上的病例:“而且她这次反应很大,喉咙有明显的肿胀,产生窒息感, 差点就过敏性休克。证明她吃的剂量比较大, 是谁给她吃了那么多的花生?”

  穿着火红套裙的女人终于冷了脸色,显然是想起了学校那边反馈的话。

  她说:“我会彻查这件事。”

  一直安静且高大的男人对妻子的话表示沉默的赞同:“学校方必须给个交代。”

  夫妻双方都是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人物, 失态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是越是平静, 那背后的怒火就叫人难以承受。

  “现在云小姐的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但是这几天都需要住院观察。”

  医生说着医嘱,夫妇两都事无巨细地听着,一一记下。

  人走了,周围一静,站在病房门外的夫妇回头望去,隔着病房上的玻璃朝里望去。

  病床的不远处拉着窗帘,朦胧日光阻隔在窗外,只留下影影绰绰的阴影。

  天蓝的被子堆里躺着命悬一线救回来的少女,双目紧闭,乌黑的头发散在同色系枕套上,越过秀挺的鼻梁,那形状姣好的双唇紧抿,微微泛着白。

  如果忽略那过敏未消的脸,还挺有恬静少女的意味,虽然她睁开眼睛后跟恬静两个字沾不了一点边。

  晋女士看着,眼眶蓦地红了,板正的腰背塌下:“要不,我还是先不上班吧。”

  *

  云姜是自然醒的,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乏力,刚想坐起身,感觉手上冰冰凉凉的。

  扭头,就看见了挂着点滴的输液架,估计还剩一点就挂完了。

  刚好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特地把脚上高跟鞋换成软底鞋的晋女士和丈夫走进来,正小声地说着什么。

  “我记得是快好了,要叫护士拔针。”

  男人答道:“等会你也跟着吃点,今早上紧急会议你一点都没吃。”

  “我哪有心情...”去吃。

  一抬头,她就看见睁着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这边的云姜。

  本来还带点愁意的脸瞬间挂上关切的笑容,连忙温声问道:“姜姜醒了?感觉好点没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穿着黑西装,宛若在逃.黑.道大佬的云爸已经按下了床头的传呼铃。

  他没说话,看向云姜的目光也是带着明显的担心,看长相就知道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云姜缓了缓心情,说:“醒了,好点了,就是有点没力。”

  嗓子还有点哑,吃了药,睡了一觉只觉得浑身虚乏无力。

  弯腰说话的晋女士一顿,眼睛又红了,竟是快哭出来了。

  云姜心一抖,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人有点懵。

  晋女士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细颤:“你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愿意理妈妈了。”

  “......”云姜。

  有熊孩子背后就一定有熊家长,眼前这对夫妇就是很好的熊家长预备役。

  再者,她想了想自己病发的原因,云姜并不觉得哪里受委屈了。

  云爸试图增加自己的存在感,说道:“敢给你吃花生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

  这话说得,非常对的起他那身黑西装,让人怀疑他肩膀跟胳膊上有没有过肩龙。

  晋女士收起了眼泪,拧起柳眉:“对,我已经通知过学校方你不能吃花生,竟然还有人往你奶茶里放那么多的花生粉,这分明是故意谋杀!”

  云姜已经把花生这两个字听到心颤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一定要报警,将这种害群之马绳之以法,我竟然都忘记报警了!”

  见人好了,晋女士才想起这件事,就往包包里掏手机。

  却被一人抬手人摁住,晋女士看向她:“怎么了?”

  云姜想起昏迷前看见的那个女孩子,被一众指责的目光看着,谨慎温顺,如误入狼圈的小羊羔。

  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含着担忧和泪水,被人隔开,顶到角落处站着,张皇无措。

  垂下的目光一凝,她问道:“他们说偷往我奶茶里放花生粉的人是谁?”

  夫妻俩异口同声:“陆沅啊!”

  握着晋女士的手更紧了,竟然还有点冰凉,云姜摇了摇头说:“绝对不是她。”

  “不是她,那是谁?”晋女士更加火大了,这学校竟然还有搞栽赃陷害这一套?

  身体里的药效还没过,还是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就算想爬起来澄清也没有力气。

  云姜简单地解释几句,暂时安抚住愤怒着急的夫妻两,就说要休息。

  好不容易得了女儿好脸的夫妻两当然是什么都说好,自然答应了她一切要求,等着她身体恢复了再去处理这件事。

  输液架上的药水被打完,护士刚好过来拔针了,习惯同进同出的夫妻俩又出去了。

  病房内窗明几净,飞鸟掠树梢,有几只麻雀蹲在树杈上互相斗嘴。

  云姜看着笑容甜美的护士姐姐提出要求:“你好,请问你能带我去神经科和神经内科做检查吗?”

  “?”

  护士姐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她问:“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帮你找张医生过来。”

  觉得自己贼智障,贼傻叉怎么就不算有问题?

  穿着宽大病号服的少女手指脑袋,对护士诚恳地说道:“我觉得我这里有问题。”

  甜美笑容的护士姐姐:“......?”

  *

  护士姐姐本来没有这个想法的,但是看着她指着自己脑袋的样子,还真有点意动了。

  还是过硬的专业素质让她不跟着病人一块胡闹,温声安慰完云姜后就转身出门,留下给她独处的空间。

  里面是樽大佛,圣康医院的股东之一姓云,很巧,她就是大股东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真千金。

  云姜躺在床上,整理着这庞大的记忆。

  这一世变成了真假千金里的暴躁真千金,手腕狠话不多,死得惨的那种。

  十几年前,在事业上小有成就的云氏夫妇前往另一座城市谈一笔生意,那一次去就不打算那么快回来,准备就在那个城市进行生产。

  那边城市的风景更好,还有一所颇为出名的月子中心,就坐落在风景宜人的山庄中,让产妇心情更加舒畅。

  怎料途中突然天降大雨,还有前方泥石流拦路,彻底过不去了。

  本来晋女士一个孕妇不应该这样长途奔波,奈何这桩承包项目是她全程完成,她也坚持要来,就和丈夫一起跟不少人困在了山村附近。

  奔波惊胎,破了羊水,无奈之下冒雨前往县中医院进行生产。

  于是本该没那么快生产的晋女士就在医疗设施不算完善的老医院中生下一个早产女婴,同病房的年轻女人也生下了一个早产女婴。

  或许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远处的市还发生了地震,余震影响了老医院,需要进行紧急撤离。

  双方都是早产儿,长得也差不多,护士们着急带着孩子出逃,连婴儿手上的手环都放错了,最终也就导致了两方人生错换。

  抱走原主的年轻夫妇是偷尝禁果的小情侣,一个十八岁,另一个十九岁,自己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更加没有抚养早产儿的能力。

  折腾了好几个月都没能把人治好,两个小情侣也丧失了对彼此的耐心,闹着要分手。

  说分手就分手,既然一拍两散就不能带着破拖油瓶,那会的管理还不严格,小小的襁褓就被随便丢在垃圾桶里,哭成传得很远。

  吵架的情侣负气离去,等到他们头脑冷静下来,才知道后怕返回来看看的时候,弃婴已经被收废品的老太太抱走。

  她无亲无故,家人全部死个精光,最后她用光积蓄救回了哭得很嘹亮女娃,她觉得一定能活。

  村里人嫌弃老太太命里带克,说她克死全家,都不愿意跟她来往,连她养的原主也成了移动倒霉体质,人人厌恶。

  老太太姓杨,她没文化,看见跟着婴儿一块捡回来的一大团发芽的姜,打算她也取名为姜。

  古怪的名字还有古怪的身世更加没人愿意跟她一块玩,她性格从小尖锐孤僻,防备心极强。

  小时候好歹还有一个小邻居愿意搭理她,小邻居被妈妈带走后她就又变成一个人,小狼一样野蛮成长。

  说原主前十几年的人生是应该有个大写的惨字是没错的。

  十五岁的时候,原主被亲生父母找到了,好像是迎来了不错的进展。

  起因还是云家那个被抱错的假千金主动提出来的,她从小被云氏夫妇养大,从习惯上会耳濡目染长辈习性,双方不会相差太多,看不出差别。

  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在样貌上或许会神似,但终究还是有一点不像。

  也就是这一点不像,总是被有心之人点出,并加以议论。

  假千金被云氏夫妇教的温善,不同于忙于工作的夫妇两,她面对闲话的时间更多,听得太多,越长大就越怀疑自己是否是父母血脉。

  云氏夫妇不了解那些闲话,又都是工作狂,都是直接骂回去,要么就是动用财力打压对方。

  他们每年都会有体检,假千金知道自己和云氏夫妇都是o型血,看外貌也都是双眼皮,虽不及夫妇两相貌精致出众,也是不差。

  她便抱着怀疑的态度去做鉴定,以云家的财力没什么做不到的,但是最终她还是选择把鉴定结果放在云氏夫妇的面前。

  她不是云家夫妇的血脉,而是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几经辗转,云氏夫妇才终于找到了打零工供自己读书,偶尔还要充当一波太妹□□的原主。

  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仅仅是隔着一个区,一个在热闹繁华的市中心,另一个则在逼仄潮湿的城中村,好似近在咫尺,实际上很少能有交际的距离。

  当时原主因为聚众斗殴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因为还是未成年,需要家长到场进行协商赔偿。

  少女冷白的脸上还溅上不知道是谁的血,被随便擦掉,在脸侧糊了一片模糊的红。

  自己的双手也好不到哪里去,指骨伤痕累累,遍布零散的小伤口。

  垂下的左手小臂被敲得泛青,青紫两色混合的伤痕趴在小臂上,占据冷白皮肤三分之二的位置,狰狞得扎人眼睛,大小都是个骨裂的伤。

  她就坐在那,往窗外瞥了一眼,用野狼一样的眼神。

  无关紧要地转回头,原主以为那是谁的家长要她赔钱来了,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看她只有一个人在场,就会大声嚷嚷叫她赔钱,好像自己的孩子没有动过手只会站着挨打一样。

  然后她对警察说:“我没家长,我奶奶去年病死了,有本事把我关了吧。”

  晋女士当时就哭了,哭花了妆,差点厥过去的那种。

  后续的认亲却被拒绝,少女非常不愿意合作。

  原主年岁不大,心已经冷得透透了,不要父母,不要家庭,不要温暖。

  过往的经历告诉原主不要再对这些事情产生任何的期望,那就不会有下一场失望。

  真假千金里的走向总会是一方光芒万丈,万千宠爱,另一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结局。

  真千金云姜最后是身败名裂了,但是光芒万丈的也不是假千金,而是今天看见的所谓班花计梓姝。

  计梓姝是原主以为的温柔白月光,哪成想温柔白月光剖开来是黑的。

  还没被云家认回去那会,经常放学后打零工的原主帮了她一把,一来二去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云端仙女一样的计梓姝不嫌身份地跟她交好,原主人心也不是石头长,加上以往的经历其实让她更加渴望感情给予,紧闭的心门愣是给撬开一条缝。

  在她的劝说下,暴力不合作的原主竟然点头愿意回去云家,连姓氏都愿意改了。

  云氏夫妇当然大喜过望,万分感谢能说服原主的人,几乎是计梓姝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回到家中,原主才发现双方是邻居,计梓姝就住在她家隔壁,还对她许下以后一起上下学的承诺。

  原主一听就迷糊了,忽略掉那些不明显的异样,瞬间忘掉所有,什么都说好,什么都答应。

  云氏夫妇一看两人感情好,那就放在同一个学校,让原主适应在云家的生活。

  本来砸了钱就该去最好的班级,一看计梓姝在平行班,原主屁股都没坐热就直接拎着书包往她班上跑,带着全班都欠我五百万的冷脸平行班待了一学期。

  这半年里,计梓姝始终没有考进重点班,只在班级内名列前茅。

  半年后的现在,然后就是一个月前,开学的时候转了一个插班生过来,名叫陆沅。

  她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就被原主认出那是当年因为不舍得走而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但是还是被妈妈连夜抱走的小邻居。

  小邻居就是等比例放大的长,从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变成粉雕玉琢的少女,几乎没什么变化。

  只要不瞎都能认得出来,她自我介绍说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提前转学到这所学校。

  说话的时候小青梅的脸上分明是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对过去的如释重负,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还是走上了上一个学校一样的道路。

  ——来得莫名其妙,但是铺天盖地的排挤。

  想到这里,云姜就开始迷糊了。

  这多好的青梅重逢怎么给闹成这样子,还搞出各种各样的流言,现在还变成了喂花生粉的嫌疑人。

  只是嘛......

  下花生粉的绝对不是陆沅,也不是计梓姝。

  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个疑问闯进了云姜的大脑,以前跟凝固住一样的思路畅通无阻。

  计梓姝是富人区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跑到城中村附近,还刚好在云姜下班回家的时候被小混混拦着非礼?

  巧合这种事情十有八.九看天意,剩下一二分就是故意。

  在药效的作用下,她又睡着了,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

  被遗忘的小青梅正战战兢兢地来到办公室,顶着一众异样的目光,强行忍住了把脸挡起来的动作。

  这更会让别人觉得她很怪,很懦弱,会人更加忍不住想欺负。

  像是那人告诉她的,时刻挺起胸膛,先把气势壮起来!就算无理也能变有理!

  陆沅果断挺起了胸膛,路过的女同学忍不住目光下滑,落在她胸口处。

  “嚯。”

  毫无所觉的陆沅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姿势走到办公室门前,越靠近,腰越弯,又变成了以前的弧度。

  云姜云姜云姜云姜,云朵的云,不是杨姜。

  在心中默念好几遍,咽了口唾沫,不要紧张。

  抬手,深吸一口气。

  敲开办公室的门,她细声细气地对老师说:“老师好,我想知道云姜同学她怎么样了。”

  说完,她差点想拍拍自己胸脯,差点就说成杨姜了。

  因为声音太小,班主任说:“什么?”

  陆沅:“......”

  心跳瞬间提到一百八十迈,背后一阵一阵惊触感在冒,像是被戳了触角的蜗牛,她又想跑了。

  想想自己的问题,她还是站住了,提了音量,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教室的监控出了点问题,经由同学指认,本来陆沅应该是很有嫌疑,她自己也承认那杯奶茶是她买给云姜的。

  但是受害者云姜都亲自让妈妈打电话过来给她洗清嫌疑,那就应该平常对待。

  班主任如实转告大致情况,但是实际情况她也不甚清楚。

  听完,陆沅又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眼睛不敢聚焦在老师脸上,就盯着桌面上的教案。

  班主任说:“还有什么事吗?”

  陆沅想问云姜在哪里住院,想过去看望她。

  没等她组织好语言,身后传来一声问:“请问,哪一个同学是陆沅?”

  双双回头,那个站在门边的少女确定了目标。

  “你就是陆沅吧?放学后要不要和我一块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