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大佬手撕渣女剧本[快穿]>第36章 当家暴女从良了11

  陆沅不说话是正常事, 连厉蓝都不说话就有点奇怪了。

  氛围更加沉默僵硬。

  那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眉头皱得更深,也无法给出正确答案:“我也不知道,非法实验室被捣毁后, 明秘书长以严重危害联盟安全罪名处死,为了不造成社会恐慌, 没有公布罪名。那么多失踪的哨兵向导们都被瞒得严实, 还能藏了许多年的实验室就证明背后的人不简单,明秘书长也不是最后的主谋。”

  “至于真相终于大白,举报者应该是光芒万丈的英雄,但对方却是匿名检举证据, 不愿意展现人前。”

  “之后隐约传出过消息, 说超级进化试剂被盗, 全部资料被永久性毁灭,主要研究人员都被杀, 他们偷鸡摸狗藏了那么多年的全都不剩, 见义勇为者却踪迹不明。没过多久, 明薇也跟着失踪, 闹得风风雨雨的。”

  云姜想了想,明薇失踪那会自己也就十岁,发着高烧趴窗台上看着她走,刚好自己也是她走后两个月开始觉醒。

  这一系列的巧合结合在一起,在云擎眼里就是证据+1, 看云姜的眼神就是古时代故事里仙丹偷偷飞升的小偷。

  他怎能不气?简直要气疯了。

  但还是得忍。

  这边, 厉蓝还沉浸在回忆里,将自己知道的内情娓娓道来。

  “云擎派了大量人手, 整个星系都翻遍了, 愣是没找到人,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那她应该是还活着的。反正因为这事,奚冉跟云擎翻了脸,双方的交锋就没断过。”

  “云家那边肯定没少在你眼前上眼药,说奚冉是想插手第三军团军务才对你好。”厉蓝嘲讽笑笑。

  “就没理过。”云姜看着无谓无求,我行我素惯了。

  手中的大毛尾巴忽然不晃了,猫猫安静了下来,睁着蓝眼睛往外望去。

  云姜也跟着看去,窗边站着一道身影正望向远处的雕像。

  每一个踏入药剂学院的学生都能看见这座雕像,标杆一样站在此地,见证岁月流逝。

  比记忆中年轻十几岁的脸在阳光下微微笑着,手捧着厚重的书籍,另一手微抬捧着星光,高大石雕的衣摆营造出被风吹动的弧度。

  身前的名牌写着——研究院十三代院长,路有琴。

  只有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才会被人们久久怀念,路院长也是头一份,还活着的时候就立了雕像供人瞻仰。

  如果在夜晚经过这里就能看见雕像的头顶是烂漫的星河,深邃如她渊博的智慧,源远流长无穷无尽。

  站在窗边的人眺望,侧脸线条明晰,怔怔地出神。

  双眼深邃,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自从来到首都星后她总是满肚心事的样子。

  身后,云姜对厉蓝提问道:“所以你们怀疑是我妈偷走了试剂,然后我妈把试剂打我身上,人自己跑了?”

  云姜心说:不会吧,明薇这个不靠谱的妈到底给自己吃了什么。

  厉蓝没否认这个猜测。

  云姜说:“该不会……这些人还怀疑我的精神力等级是靠那药才有那么高的?”

  厉蓝双手一摊,表示无奈:“你刚出生那几年身体都不怎么好,总是营养舱里待着,你忘了?”

  十岁之前的云姜身体素质确实一般,她是由通过基因筛选结合的胚胎发育而成,精密的仪器照料,成熟的流程培养。

  培育箱里出生的孩子都不会有不健康的情况发生,就出了个云姜,放到哪里都是特例一样的存在。

  云姜不屑,还没说什么。

  平板无波的声音传来,含着讥讽的意味,陆沅说:“又没有规定小时候身体弱的人一定无法觉醒精神力,或者是终其一生成为体弱多病的普通人。也存在着身体越弱的人在觉醒精神力的时候越发强大的案例,因为他们的体弱是由于过强的精神力影响造成的。”

  “不是每个人都会认真研究案例,更相信自己获得的消息。”厉蓝本也对他们的狂热表示不解,后来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脑子。

  一个个都成了被萝卜吊着走的驴,被蔬菜的清香引诱,只看得见萝卜看不见路。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会产生错误的引导,把暗中窥视的人都骗过去了。

  陆沅收回视线,说:“所以他们觉得你很特别,那么多个人里面,以为只剩下你成功了,所以好多人嫉妒你。”

  云姜:“?”

  这种死去活来才能进步一点,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一具尸体才换来身体有什么好嫉妒的。

  这不还给那个破试剂拖累,打没打自己身上都没认真查清楚,只会一根筋认为就在她身体里,因为一己私利就让她几乎成了废人,全等着她“死了”拖去解剖。

  现在还得自己想办法恢复精神网,换个人来,早躺在手术台上给抽干了血。

  她甚至还怀疑在原本的发展中陆沅所谓的踩到瓶子摔死就是因为她得知事实,想要灭口。

  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结契是深层次精神链接,双方都能大致感应对方的情绪,就跟两个半圆合成一颗心一样,活活切了半颗心,那伤害实在难以计量。

  感情深厚的哨兵向导因为一方的死亡精神力大损,悲痛难已,缺少另一方的精神力而崩溃,跟着一起死的也不在少数。

  向导死了,哨兵受的伤可不跟小感冒比较,所以也就能顺理成章的让云姜社会性死亡。

  实在用心险恶,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被当实验室小白鼠一样观察,事无巨细都被呈上桌案供人分析,就倍加恶心。

  厌恶憎恨的情绪溢于言表,倒也正常,得知这种真相后谁还能保持镇定,早跳起来炸毛了。

  也就云姜还能坐得住,显然是早有预料。

  陆沅难得夸人:“就是因为你总能有惊无险度过难关,所以他们才会嫉妒你,外在的成功总比旁观的苦难更让观众容易记住。”

  云姜抱着猫继续摸摸,都想翻白眼:“这福气给他们要不要。”

  这样一想,跟自己调查结果的差不多,半点伤心都没有。

  难怪云擎从小就这样对她,感情是压根没把自己当人看,全把自己当小白鼠养着,随时等着上手术台。

  可云姜是谁啊,她自认在哪都是天骄,放哪都亮眼,少了她必然会被寻找。

  就算是扔仓鼠笼子里也是最能跑滚轮,牙齿啃笼子出逃的小白鼠,随时随地都能折腾出事来,烦又烦死人,抓也抓不着。

  也是够张扬的性格让云擎一直投鼠忌器,想尽办法打压都摁不住。

  跟陆沅脑电波对得上这件事让她一下子忘了更重要的问题。

  陆沅的声音还悠悠说着:“他们就是不敢要,才会盯着你,想要获得一个完美的实验体,曾经是双S级的哨兵实验体。”

  这个说法就跟云姜在复健室里自嘲的那句更希望她是躺着的不谋而合。

  在那时候,她已经察觉到阴谋的雏形。

  如果云姜的检验单被传出去,那他们就会惊奇的发现,本来应该跌破B+精神力阈值的云姜,数值反而靠近A-。

  真的只要人活着,就能继续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没有穆连夏明里暗里下的药,云姜根本沦落不到半疯的境地。

  云姜忽然觉得不对,侧脸反问:“不提懦夫不敢自己上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你外婆告诉你的?”

  “你没受什么伤害吧?”她上下打量陆沅,还想上手摸摸,也不管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被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厉蓝也有这个疑问,她知道的了解的太多了,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可是路有琴根本不可能会参与非法实验项目,也没有机会去了解这些事情,她的生活是近乎纯粹的。

  而明薇则是因为窥见这个肮脏事实,深感自己的理想被亵渎,毅然选择退出研究院。

  她认为自己不配继续在神圣的研究院里待下去了,好不容易逃离龙潭,又落入虎穴。

  敬崇的父亲竟然也为了更高的地位和等级知情不告,疯狂质问女儿凭什么他是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凭什么都升任首席秘书长也永远与最高位置没有关系,凭什么自己的后代也能觉醒。

  与她结契的丈夫也在明里暗里支持这一切,一切事情都连接成蜘蛛网,她自己也成了蛛网上的小虫。

  她却毫无证据,毫无反抗能力,要么成为蜘蛛的禁脔,要么成为蜘蛛的食物。

  明薇选择了第三条路,她要逃。

  可能连明薇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事件仍在继续,甚至将路有琴也被牵连。

  当年路有琴院长月引咎辞职的官方原因是——因为由她研发精神力修复剂一代竟然具有成瘾性,以及说明书上没有的一系列副作用,发生好几例死亡案例后舆论爆发。

  作为领头人不得不为此付出代价,才让一位德高望众的研究院院长当众宣布退位,搁置手上的一切研究项目,永远地离开研究院。

  逼走了路有琴,却没能用她被迫留下的研究资料研究出所以然来,反而开始无限期的搁置。

  可笑的是,待路有琴退位之后,却被澄清修复剂一代并没有什么副作用。

  那几个死亡的案例都是因为自己用药不当,与精神力修复剂一代产生药物反应而死亡。

  联盟内也继续售卖修复剂,甚至星盗那边都需要走私或劫掠商船来获得,除此之外,每年正常交易带来的利润难以计量。

  综上所述,云姜只有一个想法——搞学术的就别跟搞政治的斗,敏感度远远不如他们只有被当枪使的命,压根就拼不过。

  “我怎么知道的?”陆沅眸色一暗。

  细长白皙的手指不快不慢地把长袖卷到肘弯,布料之下藏着从不被人知道的编码,于今日展露在两人的眼前。

  厉蓝霍然起身,双目紧盯白皙手腕上的那一串数字。

  “因为我就是逃跑的实验器材,最有可能成功的实验品,从星盗的实验室。”

  “?!”

  在两双震惊的视线中,陆沅唇角翘起,无情嘲讽窥视者的愚蠢:“他们全都猜错了,我才是那个实验成功的案例。”

  厉蓝被这反转反转有反转的故事搞得一愣,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看见云姜脸色一沉。

  她放下猫,双手托着陆沅的脸,万分认真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

  这段时间陆沅不再过着饱一顿饿一顿,全靠寡淡无味的营养剂活着,脸上养出血气来,被托在掌心的脸像是雪娃娃。

  陆沅红唇微嘟,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厉蓝寻思的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实验室里的人都这样形容她,不是叫她材料,就是叫她编号,人权都没有更别提名字。

  每个正常人都会有名字,她也要有。

  连她的名字就是看路牌凑出来的,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正常人,结果还是失败了,好像大家拥有她理解不了的感知能力,离她远远的。

  云姜:“我不允许你这样形容自己,你是我的宝贝啊,怎么可能会是实验器材?”

  陆沅微怔,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头弥漫。

  对上珍视疼惜的目光,又犯了想逃避对方视线的毛病。

  被云姜这样对待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就这一次感觉承受不住。

  明明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还能这样积极乐观呢?

  云姜有耐心去撬开紧闭的心门,该果断的时候也绝不会拖拉,意识到陆沅还有犹疑,就应该下狠招。

  不会让她轻易躲过,托着脸的双手放在肩膀上,把人掰正,微烫的掌心紧贴着薄薄的布料向下传达温度,掌心下的锁骨微凸。

  “抬头,看着我。”

  含着命令语气的声音落在耳边,让人不由自主去服从,去与其对视。

  翻涌的蓝海撞进凛冽的冰原。

  “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想做,但不敢告诉我。”

  “……”陆沅心头惊触,在震惊对方的敏锐。

  “我不知道你对婚姻是怎么理解的,我也是个新手,日子还长着,大不了一起学。”

  “……”她确实不懂婚姻是什么,在遇到云姜之前她每天考虑的就是如何让自己吃饱和做研究。

  “我所设想的婚姻就是相知相守,不互相欺瞒,不三心二意,被琐碎的日常占据大部分时光,到老回忆起来的时候还能露出笑容。”

  “到老?”陆沅轻轻重复,语气有些晦涩。

  这是我能拥有的事情?

  云姜的手一紧,目露厉色:“你敢抛下我跑了?”

  一辈子太长,被寄托希望的陆沅本能地感到恐慌。

  生理反应却恶劣地给出真实反应,眼眶直泛酸,眼前有些模糊。

  很难否认自己会被这样的人吸引目光,总能轻易完成外人目光中极其困难的事,太阳一样明媚。

  她也曾在广告牌下久久仰望笑容傲然的征兵广告,看得专注认真,鞋面和裤脚都被灰尘弄脏也没迈腿离开,把对方的名字和样子刻进了脑海里。

  病房里,年轻的商人满脸忧愁地说:“我的妹妹实在不愿意和不相爱的人在一起,哭着闹着要自杀……但是云家家大业大必然不会亏待你,你也能过上三餐温饱,不用担心生命安全问题,怕随时会被异兽和星盗侵害。况且云姜她本身也不差,就是因为受伤需要一位向导替她梳理……”

  沉默的女人就想到那张脸,直勾勾的眼睛动了动,终于开口:“你说她叫什么?”

  商人愣了一下,再说一遍名字:“云姜。”

  怕陆沅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他重复补充:“云朵的云,生姜的姜。”

  心念一动,无边的向往从这两个字疯长般生出。

  “好,我答应你。”

  商人满脸笑容,谈条件的声音都拔高了:“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女人没有理会他的欢欣,垂下眼看着手边干瘦苍老的手背,再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己不过是路边的野草,是生是死都是无所谓的,陆沅自己都没想过平安两个字会跟自己有关联。

  之前还有点可惜没能看见如广告牌上一样的笑容,现在经常看见了,偶尔会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我、我不值得你那么……”陆沅有些害怕,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云姜直接打断她,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不喜欢这个词。”

  抗拒的动作顿时一僵,陆沅的手掌搭在对方小臂上,大气都不敢喘。

  “你知道吗?你说这种话的时候就是糟蹋我的心意和贬低你自己,连我也一起贬低了,你说你不值得,那是不是说我的感情毫不值钱?”

  陆沅下意识反驳:“我没……”

  “无心之失造成的伤害终究还是伤害,我现在很难过。”

  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有点生气,陆沅更加不知所措了。

  可自己本就是个嘴笨呆闷的人,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开始痛恨自己的嘴笨。

  樱桃口张了又合,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人都要急哭了,揪着对方的衣摆拼命组织语言。

  被扔在地上的布偶猫着急得乱窜,竖起大尾巴去蹭云姜的小腿,躺在地上翻肚皮,发出软乎乎的喵叫声都没能让她动容,只看着陆沅不动。

  “难道你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在一块?”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云姜声音还是那样的好听:“还是说你觉得我总是参与你的生活太碍事了?”

  没有,从没有这样觉得过。

  “因……因为、因为我……”

  陆沅越想反驳,就越说不出话,忽然成了哑巴。

  突然很想不管不顾就把所有说出。

  眼看对方眼神越来越失望,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有放松的趋势,陆沅蓦地心头一空。

  恐慌到双手颤抖搂住身前的腰,把脸埋在对方怀里,听见那依旧平稳的心跳才安心不少。

  多少年没有安心的感觉了,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安心的感觉。

  云姜故作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对着人,说话终于顺畅多了:“没有,是喜欢的。”

  云姜眼里闪过得逞,沉沉地:“嗯?”了一声。

  环在她腰身上的手臂收紧,很用力。

  “我说,我喜欢你。”

  温软的身体伏在自己怀里,也是十足的猫科动物收敛了野性和神秘,甘为家猫。

  而她就是冰原里走出来的白狼,耐心捕猎自己的猎物,因为怕吓着精致小巧的小猫,还特地装出温和的样子,就等着小猫自己走入以温柔编织的陷阱中。

  “乖。”

  轻柔的力道放在纤细的背上,从微隆的蝴蝶骨往下落,再返回,轻轻地拍拍。

  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会对那双占有欲十足的眼睛产生退避感,为此感到心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天生强势的哨兵就是改不了独占霸道的本性。

  但是被引入温柔陷阱的人看不见,努力从患得患失的情绪中抽离。

  “砰…砰…砰……”

  心跳声的主人又说:“是真的喜欢,不是被我步步紧逼才说喜欢的?”

  陆沅抬起脸,极为认真道:“没人能逼我做不愿意的事情,我是真心喜欢你。”

  用拇指揩掉她眼角挂着的泪珠,并不离开,眷恋似的在眼下处摩挲。

  云姜腰身微弯,怜爱的在她泛红的眼角落下一吻。

  陆沅眼睫一颤,水汪汪的深蓝双瞳向上看去,分外娇怯。

  云姜呼吸一窒,手捏捏她的脸:“千万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别人,看我就可以。”

  “……嗯。”虽然不知道自己眼神有什么问题,还是乖乖答应。

  云姜得寸进尺道:“那以后好会说让我们都不高兴的话吗?”

  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陆沅摇头。

  “是吧。”云姜满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总会这样想肯定是因为我们没有彻底结契,婚姻登记都还没做。反正人已经到了首都星,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就有登记所,走,这就去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