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声入人心同人)路过人间>第41章 chapter41

  正义的本质就是最好与最坏的折衷——所谓的最好,就是干了坏事而不受罚;所谓的最坏,就是受了罪而没法报复。

  ——柏拉图 《理想国》

  

  仝卓和郑云龙都是酒桶子,无酒不欢还酒量大,代玮倒是喝一点儿就上头,白净的脸分分钟就成了蒸熟的虾。时针走到凌晨两点,三个人有讲不完的话。这段时间跟禁足似的,可把仝卓憋坏了。

  “龙哥,你跟我透个底,到底啥时候能把案子查完啊?”

  “问他们侦查的去呗,我一个体制外人员什么也不知道。”郑云龙把酒拿开,“行了行了别喝了,弄得醉醺醺的万一突然让你们做笔录我就玩球了。”

  代玮低下了头,拨弄着面前的筷子,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的焦灼和害怕,都顺着经脉传到指尖,微微颤抖着。仝卓一把抓起他的手:“别怕,等案子结束了我带你出去玩儿,这论玩我可比谁都厉害。”

  郑云龙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他俩一出庭那身份必然是瞒不住,难保有人追着报复。

  “走吧,躲得远远的。”郑云龙摆摆手,“自个儿收拾东西,我先回去了。”

  两人一句“慢走”还没说出口,郑云龙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却蓦地僵住。

  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啪!”灯突然全灭了。

  ……

  阿云嘎在凌晨四点准时到了警队,王晰连夜给他签了批捕令,全体警员集结,监控也对准了中心酒吧,张局的住宅,以及警局大楼。

  圣权带检察院的人趁着夜色赶往市局外围,所有部署都在黑夜里蛰伏,等待着破晓的一刻。

  “刑警队,这里是市级检察院,”王晰用公用电话拨通了刑警队的专用线。他穿上了完整一套的检察官制服,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眼前一片黑暗。

  “本次行动所有监控和执法录像直播已经全部连接至省公安厅,我代表检察院对你部进行监督。检察官,王晰。”

  “收到。”阿云嘎已经准备好了全副的武装,最后一次调整了身上的记录仪设备。

  “平安归来。”

  ……

  郑云龙被黑暗击得头晕脑胀,对幽闭的恐惧又一次袭来,他几乎站不住地跪倒在门前。身后两个孩子慌了神,忙上前来扶他。

  “别管我,堵住门,快!”

  门外已经传来了撞击的声音,仝卓搬了椅子来也抵挡不住多久。

  “代玮,拿酒瓶给我!”郑云龙努力睁大眼睛,颤抖着手点开手电筒,照亮了门口一小片区域。

  “妈的,刑警队都出内鬼了。”郑云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只手攥紧了酒瓶,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黑暗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被他幻想出无数撕扯着自己的怪物。

  “哥你没事儿吧?”仝卓一边堵着门,腾出一只手去抓他。郑云龙趁自己冷静的间隙,抓过代玮塞到仝卓手里,“冲你们俩来的,要你们没了证据链就断了。等会儿你撤开,听着就一两个人,趁他们刚进来我拦住人你们快跑。”

  “那你……”

  “刑警队今晚在集结,他们写字楼离这儿不远,快点跑去找阿云嘎。跑隐蔽点,别乱了他们的行动。”

  情况已经来不及他们再做什么考虑,外面的两个人破门而入,甚至还穿着警服,郑云龙往其中一个头上砸上去,仝卓见势拉起代玮就跑。郑云龙毕竟个子高,翻身把两个人堵在门里,任凭他们怎么拳打脚踢也不松手。

  黑,无尽的黑暗,他的手机在混乱里被踩碎,最后一点光亮也没有了。幼年的记忆又撕心裂肺地向他扑来,尖叫着,混着身体上真实的疼痛。他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那两个人仿佛放弃了追赶,卸了力把已经瘫软的他拎起来,摔在方桌边,又支撑不住地瘫坐在地上。

  郑云龙的腰被撞得生疼,他一瞬间想起了阿云嘎那次腰上挨的一刀,估计比这疼千百倍,毕竟人都快晕过去了。

  阿云嘎……阿云嘎。

  在他发病的时候把他抱出黑暗的手臂,环住他的胸膛,任他依靠的怀抱。

  像一道闪电撕开他眼前的魑魅魍魉。

  郑云龙总算在大脑嗡嗡的模糊里挣脱出来,他的听觉和视觉都逐渐恢复,没有开灯,他还是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是能肯定是刑警队里的队员。按照身形筛选了一遍,不是阿云嘎比较信任的能接触核心案件的那几个,甚至腰间没有配枪,看样子不参与今天的行动,他心才放下一些。

  其中一个捂着被砸的脑袋骂着娘,另一个打着电话,似乎在和对面商量着什么。

  “怎么?这就坐不住了?狗急跳墙了?”郑云龙嗤笑一声。

  “郑律师是吧?”那人挂了电话,“本来是过两天才要找你的,既然你自投罗网,那咱们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啊?你俩枪都没有,俩小孩都跑不过,还跟我谈条件,脸这么大呢?”

  两人被这种战略上藐视敌人的嘴贱法子搞得蒙了一头,要不是黑着看不见表情,估计郑云龙还能欣赏到气急败坏的脸。

  “龚子棋的案子你不要再插手,现在写了解除委托书,签字按手印,我俩就放你走。不然你可以继续待这儿试试。”

  “我还什么都没查到呢,你俩这给我送人头来了?”郑云龙压根懒得理,头一扭干脆闭目养神。

  他心里头在打鼓,既然是来解决代玮的,身上不可能没有杀人工具。他们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解除委托,或者死。只是现在,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没事儿,你们杀呗,反正我好几个律师朋友都能打这个官司,你们一个个杀,不急。”

  那人沉默一会儿,也没有掏出什么凶器,转而对另一个:“打电话给阿云嘎。”

  “!”郑云龙立马扑上来要抢手机,被他一脚踢倒在地。

  这个时候要是因为自己打乱了计划,可能所有的收网部署就全乱了。

  阿云嘎接到电话的时候,仝卓正好带着代玮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王晰在监控室里听到通过阿云嘎对讲传过来的声音,心都凉了半截。

  第一批抓捕队已经出发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阿云嘎挂了电话,咬了咬牙,几乎将手机捏碎。剩下待命的队员沉默着看着他,南枫担忧地开口:“哥……”

  “别管。”阿云嘎把手机关了机,屏幕黑了的一瞬间宛若有千斤重的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一阵黑几乎要抓着他下坠。

  “第二分队,立刻出发控制中心酒吧负责人。剩下的人,围堵嫌疑人,不能让他跑了。”

  这是他的选择,必然也是郑云龙希望的选择。

  王晰松了一口气,随即心又悬了起来。郑云龙那边生死未卜,不知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可现在实在不能分出人去救人。

  “哥,交给我。”高杨拍了拍王晰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高杨这扭头一走,王晰更是把整个人绷成了一根弦。挚友,恋人,全部被困在这根摇摇欲坠的藤上,不知道谁会突然掉下去。

  检察长叹了口气,怕他扛不住,开口想把他换下来:“小晰……”

  “圣权,收紧监察圈。”王晰拿起对讲器打断了检察长的劝说。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一个人都不能乱。

  高杨出门打了张车,趁着车程拨通了周深的电话。

  周深看着来电显示,心里一怵,回忆了一下似乎最近没有怎么得罪这位小阎王,犹豫着接了电话:“喂?”

  “哥我错了。”

  周深:“????”

  “你干嘛?”

  “哥我以前干了什么错事我道歉,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你说?”

  “让你所有认识的媒体,不管所有大的小的都赶紧去公安局监视居住的指定位置,说那儿有大新闻,就说是绑架案,说得越凶越好。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就算周深再怎么脑袋灵光也一时想不通:“你要干嘛?”

  “救人。”

  ……

  那两人打了电话出去,也不知道威胁有没有用,打算拎着郑云龙转移个地方,好歹手里捏个人质。没想到往楼下一探,不知什么时候密密麻麻来了好多记者,架着三脚架扛着摄像机。媒体这阵仗吸引了一大群围观群众,几乎是把居住楼围得水泄不通。

  高杨举着从办公室顺来的检察官证件,书记员的制服长得也和检察官差不多,连记者也没分清,主动让了路让他进去。楼上的两人都懵了,连郑云龙都不知这是什么阵仗。

  高杨来的时候还跟治安队打了招呼,虽然没有配枪管不了什么用,但在这儿唬一唬人还是有用的。高杨上了楼,虽然知道他不是正式检察官,但两个人都知道他是王晰身边的,不禁心里没了底。

  “刑警队早就料到了,现在外面可是有重兵,你们掂量着点。”

  郑云龙心下了然,感情这小孩儿搁这儿演空城计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重重给了高杨一拳,高杨顺势倒下,放那两人跑出去了。

  “两个没头脑,刑警队要是来了会是只有我上楼吗?”高杨抹了一把唇角被打出来的血丝,看了一眼楼下。两个人还穿着警服,往外头逃跑。记者不知道,还以为是在追逃犯,面面相觑也不敢继续跟。

  周深对着乌泱泱的人群,叹了口气,暗骂高杨一声:“小狼崽子,我商业信誉都要被毁没了。”然后又认命地向记者群大喊:“大家都回去吧!别阻碍查案!”

  “龙哥,走吧。”高杨向他伸出手,却发现眼前的人早已经伤痕累累,腿歪成了一个不自然的形状,胳膊动不了,好好一张漂亮的脸也青一块紫一块。

  “愣着干嘛?好歹给我叫个救护车,你背我吗……”郑云龙无语地看着他,声音已经是气若游丝,嘴里的话还是这么欠扁。

  高杨赶紧打了120,等待的期间四处翻找有没有什么止血的医药包。

  “没有,别找了,他们警队穷成什么样了还配医药包。”

  高杨坐在他面前,戳了戳他的胳膊,郑云龙条件反射地弹开,疼得龇牙咧嘴:“干嘛呢小兔崽子!”

  “这么做值得吗?”高杨抿着嘴问他。

  郑云龙笑了:“你当年不是比我疼千百倍?”

  高杨愣了。

  耳畔传来救护车急促的响铃,天边也终于破晓,绽开新年的第一道阳光。

  “走吧。”

  ……

  刑警队的行动很快,趁着夜色抓捕了所有的目标,无一漏网之鱼。包围圈步步缩小,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

  令阿云嘎和王晰没想到的是,警局最外围、高速公路和国道的所有封锁都没有起作用。张局就安然地坐在办公室里,即使看到了楼下紧缩的包围,也丝毫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刑警队员全副武装地顺着楼梯靠近,到了办公室门口,却突然被张局喝住。

  “我不跑。嘎子先进来,我有些话跟你说。”

  阿云嘎作势就要上前。南枫赶忙拉住他:“队长,危险。”

  “没事。”

  阿云嘎拨开南枫的手,拍拍他的背,让他放心,自已一个人进了办公室。

  全副武装的阿云嘎和只穿着制服的张局显得对比有些鲜明,一个正是风华正茂,另一个已经略显老态龙钟。张局的身形有些佝偻,抬起头来看看这个一手带大的孩子,心头不由得感慨万千。

  “门带上。”

  “要说什么直说吧,我身上有监控仪呢,您说什么别人都能听见。”

  张局也没被他说动,依旧摆了摆手:“带上吧。”

  阿云嘎还是顺从地把门关上,不顾门外南枫焦急的目光。

  他没什么好怕的,就算张局敢枪杀了自己,他也逃不脱。他唯一怕的,是张局自杀。

  “你们查的所有事儿,我都认。”张局缓缓地坐下,靠在椅背上,“大龙还在弄龚子棋那个案子是吧?我也认。君仕公司我也有股份,只不过是挂了别人的名,都是我干的。”

  监控室里所有检察官面面相觑,下来视察的领导豁地站了起来。王晰唇都绷成了一条线,手里的通讯器被他握得沾上了一层薄汗。

  “我知道不是,你背后还有更大……”

  “可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你们也做不到。”张局笑了,还是熟悉的慈眉善目,慈祥得宛若在和徒弟谈心,“我都认,不仅这个案子,大龙的案子也可以解决,这是你们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所以你不跑?”阿云嘎握起了拳,紧咬着后槽牙,“就是为了做一个替罪羊?”

  “都是我做的,不用再查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句话,显然是说给透过仪器那头监控的人说的。

  他怎么可能没有机会跑?今天凌晨偷袭代玮他们的人明显就是不想让这个案子坐实,是他自己不愿意再逃了。

  或许是为了赎自己的罪,或许是想保护这群后辈,或许是人性最后一点良知,又或许是累了,不想再逃了。

  “张局,你后悔吗?”阿云嘎问他。

  他仰头望天,长叹一声:“由不得我后悔。我出身就是那样,命运就是那样,由不得我选。”

  “你只是不想选一个平凡的人生。你宁愿选择富足的但一直在犯罪的人生也不愿意接受贫穷的生活。”阿云嘎摇了摇头,“你看那个举报的孩子,他和你一样,但是他作出了选择,您不是没得选!”

  张局悲凉地笑了笑,点点头:“是啊,所以他后半辈子就要居无定所,就要逃亡。”

  “嘎子,正义是什么?他真的存在吗?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让自己过得苟延残喘狼狈不堪,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值得吗?”

  “你还记得我师父吗?”阿云嘎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们是同窗,战友。你们一起上过战场出过前线。他破了无数大案,捉了无数罪犯。他还培养了我们,做像他一样的事。”

  “这就是正义,各司其职各负其责,不逾矩不越界,这就是正义。”

  “多难啊!”张局叹道,“嘎子,等你再大些,你会发现……”

  “我不会。”他斩钉截铁地否定,“我不信你们说的任何人事无常,那只是你们坚守不住的借口。”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张局伸出了双手,“拷上吧。”

  阿云嘎深吸着气,闭了闭眼:“张局,我很失望。”

  他摇摇头,苦涩地一笑,已然是老泪纵横:“是啊,让后辈失望了。”

  冰冷的镣铐待在他沟壑纵横的手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王晰望着屏幕,身后的领导们已经开始官话寒暄,屏幕上的内容渐渐归于平静,一切都结束了。

  ……

  阿云嘎把讯问的活交给了南枫,自己卸下了装备就直奔医院。郑云龙伤得有些重,小腿骨折,胳膊脱臼,身上的淤青遍布全身,索性没伤到什么致命的部位,伤筋动骨休养就好。

  高杨和周深一路都守在旁边,郑云龙也累了,昏睡不醒,胳膊上还吊着吊瓶,乍一看是吓人得紧。

  阿云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见郑云龙伤成这个样子,本来就虚脱了的身子一下就瘫软下来,扑在床边。

  “嘎子哥,没事儿的,皮外伤。”高杨拍拍他的肩膀,想扶他起来。

  “让我看看他……让我好好看看他……”

  阿云嘎说着说着就开始落泪,握着郑云龙的手掌,不断在自己脸颊上摩挲,宛若他们分别的前夜。

  王晰后一步才来,高杨的目光就立刻落在他身上,上下扫视着像扫描仪一样检查着有没有哪里伤着。

  “干嘛呢?我待在监控室里还能自己摔一跤啊?”王晰走到他跟前,张开双手任他检查让他放心。

  他扭头,发现周深一直看着他们,在他扭头的时候又把头别开。

  “深深。”

  “啊?”周深装作才注意到似的扭回头。

  “谢谢。”

  周深抿了抿唇,抬起头冲他笑:“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个。晰哥。”

  ……

  一个月后,郑云龙好得差不多了,杵着拐也坐不住,非要来不染酒馆凑热闹。不过今天也确实热闹,陆宇鹏恢复得挺不错,药物用量已经减半,表情和肢体活动也正常了不少。李文豹领着他来给简弘亦打下手。高天鹤没案子,就围着简弘亦瞎转悠。王凯也离职了,跟着周深才采访完就往这边赶。马佳还在和高天鹤打打闹闹,这回又是为了一个鸡腿。张超忙着跟圣权讨论最近的案子,讨论着讨论着谈不拢了差点打起来。简弘亦拿着抹布就作势要往他俩头上扔:“干嘛呢?除夕夜你俩这是要在我这儿斗殴啊?公安就在这儿,现场给你俩带走?”

  “哎哟晰哥怎么还不来啊?我都快饿死了。”贾凡趴桌子上蔫头耷脑,“简大哥!有小蛋糕吗?”

  “有有有,巧克力味的。”简弘亦推了块蛋糕在他跟前,贾凡立马双眼放光。

  王晰来的时候菜都上齐了,老狐狸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昏昏欲睡,高杨不动声色地把他脑袋往自己肩膀上按了按。这一伸脖子,皮肤上的痕迹就挡不住。阿云嘎当年还不知道是什么,现在一瞟就红了脸,尴尬地咳两声,别开了头。

  “咳咳!”王晰被这全场整齐划一的咳嗽吓醒了,抖了抖狐狸毛,尴尬地竖起了衣领。

  “来,代代他们寄回来的明信片。”简弘亦递给他们一个信封,打开是满满的北欧风景照。冰川、海峡、破碎的海岸,碧草田园。

  仝卓代玮在法庭上作了证之后,就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出国旅游了。按仝卓那个乐天派的说法:“躲两年再回来,就没人记得了。”

  “什么躲两年啊,压根就是去泡人家代代了。”高天鹤咬牙切齿地咬着从马佳手里抢到的鸡腿。

  “什么叫泡啊?那叫追求!”马佳给了他脑袋一记打。

  “诶?书剑呢?”郑云龙张望了一圈,“我还有事儿找他呢。”

  “给龚子棋作证是吧?他答应了。”简弘亦把同意书递给郑云龙,“给,签好了。”

  “他人呢?”

  “回音乐学院了。”周深抢答道,“那孩子当初是个憨憨,退学和休学也搞不清楚。蔡蔡发现了,回来把他领回去了。”

  “蔡蔡?”郑云龙惊讶道。

  “我劝的。”周深笑出一排白牙,“是不是要谢谢我啊龙哥~”

  “我谢谢你!”郑云龙闹着要去掐周深脖子,被阿云嘎拽回来。

  “你老实点,胳膊还没好全呢。”

  郑云龙吐吐舌头,夹了一块红烧肉喂嘴里:“嗯?换厨师了?”

  “小陆做的。”贾凡骄傲地拍着陆宇鹏的肩膀,“我们小陆已经差不多可以停药了,慢慢就能恢复了。”

  “可以啊小陆!”郑云龙惊叹道,“比老简做的好多了。”

  简弘亦冲着他脑袋就给了一巴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简弘亦顿了一会儿,开口问他:“龚子棋的案子你真的还要亲自去啊?”

  “那不然呢?”郑云龙理所当然道。

  简弘亦点点头:“嗯,是,给个好结局,挺不错的。年后书剑就要汇报演出了,希望是给他个礼物。”

  “不错,杵拐开庭第一人。你又要被记住了。”王晰斜着眼睛怼他。

  “杵拐怎么了?杵拐跟辩护又没关系。”阿云嘎回呛。

  “哎哟我这眼睛怎么就被你俩闪得这么瞎呢?”

  “你俩也差不多!”

  “行了行了行了,两对新人。”周深拉住他们,歪歪脑袋笑笑,举起酒杯,“来来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