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道:“要说什么?敢不敢进去说?”
“那我倒是请你去我那边说, 你敢去不敢去?”
跟在鄂后边的一个年轻男人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另一个女人则面露不屑,心中暗道, 你不敢来就是不敢来, 废什么话?
鄂哈哈大笑,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她倒要听听解榆的要事是什么,听完之后再把她收服。
“你带这么多人来这里, 想必驻地那边留的人不多了吧?”
鄂并没有回答她,“我劝你还是管好现在的情况,少在这找事。”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两人身后的人同时站出,怼着敌方的身体, 脸都要贴在一起了,特别是琏, 快把人挤到对方的驻扎地前了。
解榆让她回来, 又对鄂冷声呵斥, “无脑小儿!也敢在这嚣张?我劝你一句, 已经有百人在往你驻地去的路上,要是不想回去的时候连驻地都没了,我劝你最好是撤回去, 免得两个部落相争, 到头来谁也讨不着好。”
无脑小儿!
这四个字对鄂的的杀伤力极大,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骂过她。
当即她扯下嘴角, 一张脸也带了杀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在你驻地前边, 你就那么大胆敢调走一百人?”
“就算我没了一百人,我还剩下三百,你拿什么和我打?”解榆句句谎话,却说得大言不惭,“我是看在是冬天的份上,不忍心让族人出来受罪,你以为我怕了你了?”
当下解榆让砾吹响骨哨,砾深吸一口气,吹响了握在手中已久的骨哨。
清脆又尖锐的哨声登时响彻云霄,加之砾吹得足够久,这下哨声隐隐约约一直传到了影部落驻地的后边的一座山上。
继而爆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如雷般的鼓声,虽然远,也能听到一二。
这个距离和角度,看得不太清楚,鄂穷尽目力,也只看到了一队队像蚂蚁大小的人正在下山,行动得异常迅速。
“你看好了,他们马上就要往你驻地去,你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
鄂的心猛然一缩,她以为这人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还真派人去攻打他们的驻地。
“以为我是开玩笑的?”解榆摇头轻笑,“还有,你们的食物,应该也吃了一小半吧?大包来大包走的,到时候你们带着这么多东西,估计也很难赶上我们的速度。”
“首领,让我们先去看看,他们究竟是有多少人。”鄂身后的人冷眼相对,不肯相信解榆的话。
可影部落赶路的速度不慢,一追一赶的,到时候他们探查清楚有多少人,再回来,一共也得花上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倘若影部落毫不顾忌地攻打他们,估计也够呛。
鄂在心中纠结,若不走,驻地那边留的人的确不够,到时在这边没拿到什么,那边又被人占了,他们岂不成了丧家之犬。
可若走了,倘若是计,又怎么办,那她真成了一个笑话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到时候你既可以占的了我们的驻地,又可以把我们在这里的人都给俘虏,这样不是更好吗?”
琏叱道,“我们首领刚刚说了,不想在冬天的时候开战,这样对两个部落都不好。”
“我们的队伍出发已经一天了,我吩咐他们尽快往你们那边去,所以最多再过三天,他们就会到你们驻地边上,你们好好考虑吧。”
鄂的脸色阴晴不定,她知道接榆的话没有错,影部落的人看方向是绕路了,所以要比正常走长上几分钟,只要他们现在赶回去,一切还是来得及的。
部落那边只剩下六十来人了,而且还不算特别强,到时他们打过去,不知道能不能扛下来,虽然自己的部落也有学着影部落制弓,可箭术实在太差,这个诡计多端的部落,肯定还有其他幺蛾子要整。
“言尽于此,你们快做决定吧,再不走,你们也来不及了。”解榆拍怕手,周围顿时又传来一阵阵鼓声,把鳄部落戒备的人吓了一跳,迅速集结队伍开始防御。
那鼓声愈演愈烈,越发大声,震耳欲聋。鄂深知此人是在立威,又看了一眼远山,转身对部落众人道,“往后退,我们走。”
鳄部落的人训练有度,整合得十分迅速,没几下便将东西收拾好,两百来号人规规整整地站在后边等着鄂接下来的指示。
“现在跟我回去。”鄂也管不得什么丢脸不丢脸,众人给她让开一条道。她走到列阵最前头,领着人往回赶。
解榆站在原地,眼见他们人一会儿就消失了,心知鄂此时着急,又叫琏和砾去把周围的那几头畜生解下来,免得再敲,惹鄂起疑。
方才鄂所听到的在周边发出的雷鸣般的鼓声,并非是人所敲击的。周围两侧的密林里被绑了好几只羊和几匹马,解榆让人把他们找准时机倒挂绑起,又把鼓放在它们前腿边上。
兽受惊,击打得鼓声猛烈,故而才有许多人将他们包围起来的假象。只要刚刚鄂命人去查看一二,她就会发现这一处异样。
两人点头,一左一右往里边跑去,不多时羊和马被解开绳子,鼓声也小了下来,藏在周围的几人连忙安抚它们后将其带回部落。
解榆并未松懈下来,往鳄部落离开的方向赶去,没有靠得太近。
鄂自从带人离开驻扎地,走出三百多米后,停了下来。
目前有两条路可以走,她没有傻到会完全地相信解榆的话,可刚刚山上那些人,她亲眼见到了,人数着实不少。
其余人见首领的脸色阴沉,不知要做什么,一人上前问道,“首领,继续往回走?”
“你带着八十人先回驻地,一定要快,能多快就跑多快。”鄂凝眸看着那座山,山上的人已经尽数消失,估计已经下山了。
“我带人去那边,看看究竟是什么。”鄂划给她八十人,自己则领着剩下的百二十人重新列阵,头也不回地往那边赶。
剩下的人对她此举心情颇为复杂,首领虽不亏待他们,有时候却想到一出是一出,弄得他们很不是滋味,而且当时说好的,来救下被俘虏的三十人,现在什么交代也没有,就让他们回去了。
这儿不是在耍他们吗?而且那三十个俘虏,平日里和他们的关系都很不错,怎么说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结果救也没救成,现在还被人赶了回去。
一群人心思各异,可鄂好歹也是首领,说的话还是十分有威慑力的,他们的内心依旧十分尊崇她。
鄂身后跟着百二十人,浩浩荡荡地往解榆给她指的那个方向赶去。
人少了将近一半,赶起路来快了不知多少倍,她心里琢磨着解榆的话,越发觉得此人心计深沉,居然趁她驻地防守虚弱不惜派人绕路去攻打,让她进退两难。
倘若解榆愿意成为她的手下,她也不会放心的,这种人怎么会安安分分地做一个下属?
近日的天气,正如祭司告诉她的一样,天朗气清,感觉不到太冷了。等她赶上那群人,一定要叫他们好看。
驻地里有祭司,还有一群幼崽和物资,而且有他们这几十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当,断不可被人轻易夺去。
解榆见到雪地上留下来的一串串脚印,到了一段路后分为两队,继续往那脚印较少的一边走去。
她手上提着长矛,矛头随着她的步伐在雪地上留下一条极长的划痕,雪将泛着冷光的矛面侵染得更发冰凉,彷佛只有用滚烫的血浇灌才能让它解封。
影部落的驻地留下的族人,包括幼崽们只有二十来个,几个成年族人全都紧张兮兮地守在驻地前,剩下的勇士才站在哨塔上绷紧了弓。
其余的三十个成年族人,一部分等在了那八十人的必经之路上,另一部分则在远山上收拾草人,估计好时间后准备退回部落。
鳄部落的小头目牢记鄂的指令,急匆匆地带着人往回赶,尽管其余族人不清楚首领这么做的原因,她还是清楚的。
柯带人埋伏的地方,是之前那两个探子精心挑选的,最适合埋伏突袭。
大路周围,再走几步,被皑皑白雪覆盖之处,倘若头目再仔细一点,不难看出其中有几个脑袋。
等琏和砾将放马回部落的命令吩咐完后,他们也赶到了解榆身边。解榆没有让人备好马骑来,大多是担心那几匹好马被野蛮有力的原始人砍伤。
她料想柯在那边埋伏,放箭能射杀的人也不少了,到时趁他们慌乱再冲出去,也能击杀不少。
果然,等解榆出现在柯的视线中,柯立即下令放箭,箭密密麻麻地像雨一般从天而降。鳄部落的人只觉得头上忽然有了一层阴影,慌忙抬头间,箭已刺入了他们的皮肉里。
当下□□。
有幸运者躲过第一次,却难躲第二次。特别是柯所射,她用劲之大,令人瞠目结舌,何况她的弓比起其他人好上不少,第一箭就射中了那个小头目的一只眼。
血溅当场,头目疼痛难忍,捂着脸这才反应发生了什么,见同伴一个个倒下,没受伤的人寥寥无几,当下发出暴喝一声,忍痛单手拔出刺入眼中的箭,眯着一只眼想看清站在不远处的解榆。
此人是祸乱的罪魁祸首!
其余人急着逃命,纷纷往没人阻拦的方向跑,只有她奔向解榆,气势暴涨,饶是解榆也不禁感叹一句铁骨铮铮。
琏和砾想要去拦下她,被解榆呵开,他俩只好退开,对此人心中抛去部落纷争惹出的偏见,留一句褒奖。
两人清楚死在首领手下,是部落给予她的最高荣誉,也不再拦着,退开送她一场酣畅淋漓的死亡。
解榆挑开朝她猛刺而来的长矛,找准发力点后四两拨千斤,将其太过满溢的力气卸去。
那人杀心不死,腿出阴招,一脚扫向解榆,将其逼退半步。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开,解榆趁机用矛侧身打向她的脖子,见她来挡,转而左手握成拳头,两指关节突出,打向她的太阳穴。
一招得逞,那人已经脑袋发昏了,可人在困境之中爆发的潜力远远不止如此。
她脑袋一甩,又来厮杀。
两人打了有好一会儿,最后被解榆捅穿了上身,那人没了呼吸之前还冷笑朝解榆呸了一声。解榆也不恼,甚感好笑。
在不久前,已经有个别逃走了,砾和琏快步赶上,将人拦下砍杀。等人死伤了约有一大半,柯才在上边高声道,“不想死的人在原地蹲下!”
话音未落,早已丧失斗志的人立刻缩下身体蹲了下来。一场混乱无比的厮杀就此停止,几人清点一番后,发现剩下三十来人,比起他们原来估量的要多几个。
俘虏列好队,跟在琏的身后回到影部落的驻地里,驻地里如今还没几个人,得赶快回去。
解榆挑眉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心中倒没多同情,只觉生死果然是一瞬间的事,叫下几个人简单处理这些尸体后,也转身回了部落。
她出来时是早晨,回去时也不过黄昏。
另一边的鄂仍在赶路,往解榆口中百来人方向去,为了追上他们,一群人休息的时间十分少。
在路边草草休息的时候,鄂的心中没由头地一阵心慌,忽然想起当时解榆让手下吹响骨哨,山那边的人立刻敲响了鼓?要真想去偷袭他们驻地,定不会如此暴露他们的行踪。
她此时发觉或许是中计了,当即派两个人立刻赶到另一队人的路上看看情况。
那两人回到时,正发现影部落的几人在收尸,说是收尸,实则不止收尸,他们还找些值钱的东西或者捡起鳄部落的人的武器带回部落。
这些东西也很有用,在解榆的教导下,他们是不会浪费那么一丁点的。
两人心下骇然,又不敢发出声音,只好原路返回。
鄂在原地心急如焚地等着消息,他们走了不少的路,现在中途又折回去族人心中定然愈发不满。
直到那两人回来上报之后,得知八十族人或许全军覆没消息的鄂愤然至极,看着那座山咬紧了牙,或许那上边的人也是骗她的。可她到如今也不确定解榆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她也赌不起了,现在最保险的选择便是回到驻地里去,免得再添意外。
“回去!”鄂命人调头,不再想着去绞杀那百人。
看着自己这边出来一趟,又少了八十人,这下部落只剩了不到两百人,前几任首领好不容易壮大的部落在自己手上居然一日之间缩减至此。
耻辱、愤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缠绕在她心头,令鄂愈发郁闷,一张脸沉得让人心惊,部落里的亲信也没人敢去搭话。
特别是那个出谋划策的,眼下恨不得把人埋进雪里,最好谁也发现不了。她深知回去之后自己免不了一顿责罚,心中忐忑不安。
他们忙着赶路,解榆已然回到了部落。
族人见他们安全回来,也放下了心,将被打怕的俘虏们一一绑起来,领回驻地关押俘虏的地方守好。
解榆边看着奴隶们一个个被领走,边猜测鳄部落之后的动向。
鳄部落损兵折将三分之一,这个冬天想必已经不会再来了,这对他们来说定是一件好事。
但鄂在心中必然也给他们狠狠地记上了一笔,因此再也不能坐以待毙。否则等鄂想好办法,他们想要扳倒她肯定比现在还难上一层。
驻地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鳄部落现在走了,只给他们留下了三十来个奴隶,给不给这统共的六十个奴隶加入部落,解榆暂时还未想好,但总归不会这么快。
而且这些奴隶,品性各异。
部落里的奴隶越来越多也不是事,否则到时他们贼心不死一□□,他们管理起来也吃不消。
她记得云奈能强行给奴隶留下烙记,类似于精神烙印,不过之前的三十个奴隶并不多,她更希望奴隶们是真心归顺,所以云奈和她都没有想用这个办法。
但现在...解榆想了想自己干的事,心虚得很。今天她离开得比以往早了不止一点,云奈肯定已经发现了,部落里又多了三十个奴隶,想瞒也瞒不住。
说起来,云奈到现在也没来找她,连经常和云奈呆在一起的沅都知道自己回来了,云奈应该也知道。
她在外边胆大包天,单单到了云奈这里胆小如鼠,思绪乱糟糟的,决定找留守在部落的淜打听打听。
“淜,今天部落里发生了什么事?”解榆把手擦干净,佯装不在意问道。
“一切都很好,鳄部落的人回来找麻烦,带着草人出去的族人也安全回到了部落。”淜一板一眼,把事情细细说来。
解榆耐心地听着,等一一听完,又问道,“那祭司呢,她有没有来找我?”
“有的,祭司和沅一起来的。”淜道,“首领,祭司还夸了你。”
“哦?祭司夸我?夸我什么?”
“祭司夸你好样的。”
解榆觉得淜在一本正经地在憋笑,却又找不到证据,只好放她走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句好样的不太妙。
云奈呆在屋里生闷气,听到解榆安然无恙地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听说今天出去部落没一个族人受伤,她也不禁感叹解榆的想法之大胆高妙。
可欣赏是一回事,气恼是另一回事。生气使云奈跑到药房里,生气使云奈栓上了门,生气使云奈假装听不见外边解榆的喊话声。
“开门,开门,奈奈,我有话和你说。”解榆毫无形象地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云奈说了什么,她怀疑云奈在讲话,就是讲得太小声了,绝对不是不想理她。
以前两人偶有闹别扭的时候,云奈也从不会把门锁上,她这次估计是真生气了。
声音从里边传来,“你自己开,我不想动。”
解榆茫然地看着眼前被锁得死死的门,门是从里边叩上的,她从外边怎么打开。
“奈奈,你是不是忘了它已经被你锁上了,”解榆实话实说,“我从外边打不开。”
“是吗?”
解榆从云奈的语速、语气和用词以及略微上扬的尾音听出她的威胁,只好摇头道,“不是。”
“那你自己打开,打不开不许和我说话。”
要想打开门,其实不难,拆门的活简简单单。不过解榆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是把门拆了,那她也不能好过了。
她叹了口气,“好吧。”
云奈听了一小阵的敲门声,有半点不想理她,又有半点想见她,索性把开门这个难题丢给了解榆。
可等了好一会儿,敲门声真停了之后,解榆的声也没了。
云奈觉得她一点不重视自己,越想越恼,越恼越想。
等了一会,她见人还没来,估计是人已经走了。
居然走了,居然走了?居然走了!
真真是个混蛋。
她正想把门打开,不是想给解榆进来,只是觉得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可恶的人把自己锁在屋里。
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要闷死她了。
云奈刚走到门边,手刚抬起,这时外边门突然响起璘的声音,“祭司——你在里面吗?我刚刚摔跤了,膝盖好痛。”
按璘的身高,声音当从稍下一点的地方传来,云奈听到的却是眼睛的高度这块。
她清楚肯定是有人抱着她,还能有谁?
门被轻轻打开,解榆心中暗喜,果然方法总比困难多,她脸上的笑刚挂起又慌忙掩饰好,缓声道,“她刚刚摔跤了,叫我带过来找你。”
璘听着她颠倒黑白的话不知说些什么,分明是首领从半路逮到她抓过来还让她装作摔跤的样子。
“腿走不动了,所以要首领抱。”璘解释道。
“我来抱吧,首领今天累了,快回去休息。”
“她重得和小牛犊一样,你怎么抱得动呢?我来吧。”解榆巧妙地从云奈侧边把人抱进屋里,璘听见她的话一时间五味杂陈,什么叫重得和牛犊子一样,她就勉强当作首领在夸她长得结实吧。
璘夹在两人中间,听她俩讲话和以往不同,只好什么也不说地乖乖坐着,期间还不忘演得一出好戏,小声嘶嘶地喊疼。
解榆欣慰地看着小毛孩,长大了,脑子变聪明了,知道演戏要演全,平时也没白疼她。
片刻后,云奈一句“好了”落下,璘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深觉现在的气氛她不太适合呆在这里,道谢后找了个理由跑了出去。
她跑出屋后还不忘体贴地把门拉上。
云奈哼笑,“不是腿走不动吗?”
“肯定是你妙手回春吧?”解榆讪笑道,知道云奈该开口赶人,“我也摔跤了。”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能摔跤。”
“就是摔了。”
“摔疼了?”
“摔疼了。”
“疼就疼吧。”
一股酸直冲解榆脑门,她怎么还比不上一个小孩?
“噢…”
“把手伸过来。”
解榆以为她要揉揉,心下一喜,将手递过去。
结果一巴掌拍在了她手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啪的一声。
“该疼。”
紧接着被云奈顺势拉了过去,解榆抱着人,撇了撇嘴,“现在更疼了。”
“你回去吧,我自己想一会。”云奈偏头,免得看见她现在能挂个油瓶的嘴,她就想笑。
“这么晚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外边黄昏天,月亮已经出来了,这个时候是该用晚饭的时间。
“我今晚不回去了。”
“不回去?”解榆有些不安,连平时惯用的招术云奈也不想上当了。
“对,因为我生气了。”
“我不该瞒着你,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改的。”
“你不必事事与我说,有的事情你可以不告诉我,可有的事情不该瞒着我。”云奈不想再闹别扭,珍惜眼前人对她来说从不是一句空话,“这些危险的事,你不和我说,我从别人那里知道了,既担心还伤心。”
解榆乖巧认错,“我不会了,这种事以后再也不瞒着你。”
“真的?”
“真的。”
云奈去扒她衣服,细细地检查一番,又拉过手看得仔仔细细,“他们说你没受伤,是真的没受伤?”
“这也是真的。”解榆换了个姿势,让她更舒服些,“你不是说要我保护好自己,我有做到的,这次没有受伤。”
“你真大胆。”云奈去揪她脸蛋,“我被吓到了。”
......
一直到两天后,解榆才和云奈提起奴隶们的事。部落的奴隶越来越多,不能让他们信服,那就先让他们恐惧,两者需得其一,部落才能不混乱无序。
而鹤居然也开始对部落上了心,偶尔给解榆些许提点。解榆为她的反常惊奇,不过也不算件坏事,鹤也没有说为什么,只说是没上手管过这么多人想试试。
解榆对她的话保持半点不信的态度。
自打奴隶们被暂时性的强制加入后,部落的人手也抽出了许多,大多数奴隶并没有起反抗的心,偶尔几个有异常地也能迅速被暗中观察的族人发觉,三两下上报到解榆这边。
对于这些人,解榆都是让人处死,没有放在心上,她只要求奴隶安分守己,不要求心悦诚服,倘若连安安分分地呆在驻地都不肯,处死便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而个别,类似于玖这种人,部落倒不会像对普通奴隶一样对待她。虽然玖骗了他们,但只要她改过自新,弃暗投明,解榆表示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大多时候,她都在计划怎么对付鳄部落。鳄部落的实力被削减至此,虽然短时间内肯定恢复不回来,但鄂手下仍有近两百人是事实。
驻地这边的奴隶就占了人数的一半,他们不可能让奴隶们去打仗,倘若奴隶们阵前倒戈,解榆岂不是自讨苦吃。
影部落便加紧生产器具,像其他的一些杂活,大多是让奴隶们去做了。
时间晃然,两个月的时间过去,春至。
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水涓涓,雨绵绵,鸟啁啾。
解榆捧着一把粟,将几粒欢欢喜喜地播进早些天让人翻好的地里。只要小心照顾,这一批夏天收获后再播种一次,秋天又能收割一批。
奴隶们听着她的训诫,纷纷点头,在这里生活了两个月左右,他们几乎快要熟悉了这种生活,如今只求能安安稳稳地生存下去。
见他们的反抗之心渐渐被磨灭所剩无几,解榆没再把重心放在部落的管理上,将这些事情挪到了淜的手上。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去解决鳄部落这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