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诗弦走出城堡, 门口已然停了辆车,她脚步顿住,过了两秒钟打开车门坐到后座。

  驾驶座上不是钟秘书, 而是女仆团中的一位,跟其他女仆不一样的是, 她是女仆团中唯一一位黑发女仆。

  “您好夏小姐,总裁和执行官都不在, 今天暂时由我当您的司机。”女仆说着一口标准普通话, 夏诗弦听的十分亲切, 当下语气都柔和了几分,“嗐别这么叫我,我去这个公墓,麻烦您了。”

  每个人都叫她夏小姐夏女士, 她都快听麻了, 她还是喜欢别人叫她小夏, 感觉还亲切些。

  这么想着, 她把手机递过去给女仆看了一眼,女仆侧头再三确认无误, 点了点头发动汽车,载着夏诗弦去公墓。

  夏诗弦坐回去靠到后座上,她狠话说完就出门了, 没注意看夫人的表情, 她估摸着话说的这么难听,夫人估计脸色应该很难看吧。

  文思月那么好的性格,怎么母亲反而难以接触……夏诗弦心里直嘀咕, 她转念一想, 文思月一直跟老人生活在县城里, 没有在双亲身边长大,一个人的性格跟成长环境关系很大,跟夫人的底层逻辑思维都不一样,性格不同倒是可以解释得通。

  随后她又好奇起来,文思月跟老人长大,家世这么显赫怎么把女儿和老人都扔在小县城里不管不问,直到有了紊乱症才想起来把文思月接回来。

  怎么想都觉得里面有蹊跷。

  不过她再好奇也不会去问,人家不跟她说,她主动去问,是在打破两人之间原有的距离感。

  夏诗弦有时也会有种荒诞感,明明交换信息素是她们所能做的最亲密的事,然而大多数时刻身体的负距离接触,却并未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

  她有点头痛,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尽管只要她主动说出口,文思月一定会思考并想办法改正这一点。

  哎算了先这样吧,夏诗弦捋了捋头发,决定暂时先放一放,等文思月回国,她应该就想好了吧……

  甩了甩头,夏诗弦强迫自己把思绪从文思月身上收回来,转而去想师傅的事。

  哪怕嘴上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但夏诗弦心里总有块地方沉甸甸的,还夹杂着些许迷茫。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夏诗弦随意往车窗外一瞥,她们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夏小姐,马上到了。”女仆适时说道。

  夏诗弦嗯了声,有些心不在焉。

  没过多久,车停了,夏诗弦回过神来,在女仆略带疑惑的眼神中下了车,公墓建在一片树林中,旁边满是郁郁葱葱的松树,想想也是,冬天大概也只有松树能活下来。

  打开车门,她顺着钟秘书给她的地址往里走,女仆想要跟上,被她制止了。

  “我一个人去就好,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会。”她这么说着,紧了紧手中的花束。

  不知道鲜花是文思月还是钟秘书准备的,她一边走一边低头打量着花束,里面除了菊花还有好几种花,她抿唇,嘴角有一丝笑意。

  不管是谁准备的,总归是文思月想到的,她心里像吃了块糖似的甜腻腻的,下一秒她收起笑容,伸出一只手捂着嘴咳嗽两声,暗想自己怎能如此不争气,一束花居然就让她有点飘飘然。

  更何况这花压根不是给她的。

  早晨的公墓基本没什么人,一片寂静,除了偶尔路过的野猫,夏诗弦顺着路标边走边看,终于在边缘角落处找到了师傅的墓碑。

  师傅的墓边上有些已经枯萎的杂草,夏诗弦静静站了十多分钟,才慢慢蹲下把花放到墓碑前,接着起身把周边的杂草拔掉,让师傅的墓看起来不那么凌乱。

  “师傅你真的孤家寡人啊,都没人来看你给你扫墓的……”夏诗弦低低笑了两声,夹杂着些许苦涩。

  “南星蘅这么狼心狗肺,常年在伦敦待着也不说看看你……不过她都能做出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受折磨的事,来看你反而蹊跷。”

  夏诗弦像个上年纪的老人似的,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说南星蘅也要被送进精神病院,说自己的设计作品上了时装周,说自己曾经想念的人现在回到了她身边。

  说了大约半小时,她蹲累了,索性盘腿坐下,公墓还是一如往常的安静,没有人回应她。

  她抬起头望着深蓝色的天空,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又要开始下雨,而此刻天空万里无云。

  “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师傅我虽然没说过,不过我觉得你肯定猜到了,我来伦敦不只是想当裁缝实现梦想,更是……”她顿了顿,单手拄着大腿,撑着下巴,接着说:“听来这边留学的高中同学说曾经在伦敦见到过她,于是我就来了……”

  她盯着花束,有些怔然,“没想到她真的在,只是被关起来了而已,我们曾经离那么近,师傅的店距离她被关着的地方只有几站路,结果就这样错过了……”

  说着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师傅说了好久啦,我该走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对了,我打算等有了自己的品牌,把总部设在师傅的店里面,这么大的店面一直荒废也不好,至少我不希望它就这么破败下去。”

  夏诗弦说完打算离开,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眼墓碑,她不知道师傅在生前的最后时刻都经历了些什么,一般墓碑上都会有亡者生前的照片,可师傅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一串名字。

  看了最后一眼,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管她此刻有多怅然,都必须往前走。

  回到城堡时还不到中午,老总裁和夫人都不在,女仆们也不知所踪,给夏诗弦当临时司机的那位黑发女仆,在把车停到停车场后也消失了踪影。

  夏诗弦慢吞吞的上楼,鬼使神差地,她没去二楼的卧室,而是往三楼走去,自从前几天蜻蜓点水般的欣赏了下,她就总惦记着想再看看,可惜文思月一直没再提起,而她也没那么多时间,毕竟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比她前半辈子加起来都要精彩。

  来到让人倍感压力的门前,夏诗弦使劲推了推,门意外的没有锁,就这么被她给推开了。

  夏诗弦瞅着被推开一条缝的门,表情顿时有些贼眉鼠眼,她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返回到楼梯口四处张望,确认没有人后,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钻进去。

  关门的时候夏诗弦还窃笑两声,她打算去展示柜里好好欣赏欣赏文思月雕刻的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上次还没看过瘾就被文思月不动声色的给拿回去放起来了,时候她回过味来,总有些不甘心在里面。

  她琢磨她的提议也不错啊,让文思月把自己的一些艺术作品做成印花印到T恤上,就算不对外销售,她也想做几件自己留着穿啊!

  可惜文思月当时没有立刻同意,以夏诗弦对她的了解,估计没戏。

  她美滋滋的关好门转身打算往里面走,往陈列柜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觉得不对劲,她往回退了两步,差点一声尖叫。

  “你你你……你怎么在啊……!”夏诗弦结结巴巴的,指着文思月,手指都在颤抖。

  文思月坐在角落里的高脚椅上,身上还穿着黑色西装,看样子是刚从集团总部回来不久。

  “这是我的工作室,我在很正常,可是老婆为什么也在呢?”文思月歪着头,一条腿踩在地上,一条腿随意地蹬着椅子腿,长腿的优势尽显无疑。

  夏诗弦干笑两声,往门边靠,“我就是……就是……想来看看。”

  她总不能说她走错了吧……要是没来过还能糊弄过去,可这么显眼的门她实在没办法糊弄过去。

  文思月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她所在的方向走,阴影逐渐将夏诗弦笼罩,夏诗弦咽了口唾沫,感觉到异常的压迫感。

  “来看看……”文思月拉长语调,“想看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为什么要趁我不在的时候看?”

  夏诗弦有点迟钝,没有马上领会文思月的意思。

  “呃……对不起,下次我会告诉你的,你别……别摆出这么吓人的样子啦!”夏诗弦秒怂,不是她怂的快,而是文思月实在太吓人了。

  表情紧绷着,眉眼也有些沉郁,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文思月听到她的话后摇了摇头,“我是说,诗弦可以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不应该有这样的距离感。”

  夏诗弦一怔,早晨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压根没想过文思月可能早就注意到她们之间的问题,并一直忍耐到现在。

  她哑口无言,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准确的用语言表达想法。

  文思月继续往她这边走,短短几步距离,她走了很久很久,高跟鞋的鞋跟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夏诗弦却觉得这个声音仿佛昭示着什么。

  “诗弦明天就要乘飞机离开伦敦,我还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文思月轻声说,高跟鞋发出的声音甚至压过了她的说话声。

  “伦敦对诗弦来讲不是有美好回忆的地方,所以连同想法也被封闭了吗?我感觉我们之间正被什么阻隔着。”文思月低垂着眼睫,声音越来越轻。

  “你是在怪我吗?怪我让你有了这么多不好的回忆?”

  夏诗弦一听急眼了,她往前走了两步,语速飞快,“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文思月静静地看着她。

  夏诗弦从来都羞于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她总觉得直抒胸臆是件特别羞耻的事情,尤其是对重视的人敞开心扉的时候,羞耻感甚至能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张了张嘴,脑袋里拼命思考要怎么对文思月讲。

  她一张脸憋得通红,说话磕磕绊绊,“我不是有意要保持距离,哎怎么说呢,就是每次交换信息素的时候,虽然很舒服很快乐,可每次完事我都觉得很可怕。”

  “可怕?”文思月低声重复。

  一旦开了头,夏诗弦发现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启齿,她理了理思路,接着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就是……交换信息素我觉得自己不受控制,就像……就像失去了理智似的,我害怕这样失控的感觉,很恐惧。”

  越是交换信息素,她越是对交换时失控的感觉感到恐惧。

  她清楚地明白文思月不会对她怎样,只会让她感受到快乐,她确实感受到了,但食髓知味后,她发现自己变了。

  她开始渴望这种事情来,甚至迷恋上了失控的感觉。

  她对自己的改变感到恐惧,她怕自己成为只被信息素所吸引的人。

  “我知道我这样挺拧巴的……所以我想着回国看医生,然后再试图改善这点。”夏诗弦也低下头,看着有些沮丧。

  文思月没出声,夏诗弦不敢抬头看,惴惴不安的。

  “是这样吗……?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约莫五分钟后,文思月出声,不经意间她已然走到夏诗弦身边,轻轻撩起夏诗弦脸颊边的发,动作轻柔到像羽毛轻抚脸颊的触感。

  夏诗弦顺着力道抬起头,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文思月见状,手指不受控制的抽搐两下,“我记得看到过一篇论文,是讲临时标记与永久标记的,看来我们临时标记的次数太多了,你的身体开始习惯,并且想要更多了。”

  夏诗弦没想到还能这样,她想了想,“那不是应该更……更加的欲求不满吗?为什么我会产生这种情绪?逻辑不通啊!”

  文思月收回手,把衣领拢好,“谈恋爱本就没逻辑可言,你在不需要理性与逻辑的地方强调它们,自然会感觉害怕。”

  “害怕自己变成只知道追逐信息素的动物,害怕自己失去属于人类的理性。”文思月三言两语说破了夏诗弦的心思。

  夏诗弦没了开始的局促,反问道:“那你不害怕吗?”

  文思月笑了,“不怕,我有路标,每次迷失的时候只要想一想,感觉理智就回来了。”

  夏诗弦有点懂了,“你说的路标不会是……”

  文思月没说话,但眼神不言而喻,夏诗弦别过头,嘟囔着,“那……我要怎么办才能克服?”

  文思月歪着头思索了下,“你可以尝试着接纳,在我们的关系中,诗弦不是被动的那个,我们跟别人不一样,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你到完全走出来的那天。”

  夏诗弦说不出话来,一般来说A是永远都占据主动位的,O的指责就是被动承受A的一切,但文思月不在乎,她只在意夏诗弦的感受。

  “嗯……我尽量……”夏诗弦哼唧两声,主动跑到文思月身边,抱着她把头埋起来。

  文思月短促的笑了笑,“所以你想看什么?我带你看看?”

  夏诗弦觉得自己过于黏糊了,可她又不想放开,于是窝在文思月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就是想拍几张照片,让钟秘书制作成印花T恤,我自己穿,不对外销售。”

  她特别喜欢文思月做的小兔子,白白胖胖的,像个棉花糖。

  文思月抚着她的腰,瞥了眼展示柜,“我当初说过,这些都是你的,你说了算。”

  夏诗弦锤她肩膀一下,“你好恋爱脑哦。”

  “我承认。”文思月爽快地承认了,“跟老婆谈恋爱的优先度要放在所有事情前面,我只是顺从本心而已。”

  夏诗弦从她怀里退出来,她小时候幻想过自己以后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她认为自己在恋爱关系中会很冷静很理智很酷,永远都是摆事实讲道理的那个。

  原来她不是,她也挺恋爱脑的,跟文思月半斤八两。

  “你就说吧,还有什么是我的?我马上要回国了,回国前让我开开眼。”夏诗弦挥手,这次不再一味拒绝,她开始尝试接受文思月的好意。

  文思月心情看着好了不少,眉眼间的沉郁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一抹笑意,说话的语调都跟着上扬,“真的想知道?不拒绝了?”

  夏诗弦使劲摇头,“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以前我好傻,现在想通了,等等,你不会在框我吧?”

  对方只是扬起唇角轻轻笑了一声,转而推开三楼的门,“跟我来。”

  说着往楼下走,夏诗弦有点懵,但还是跟在文思月身后,来到一楼后,文思月带她到厨房,厨房很大,另一边还有一扇门,她推门进去,示意夏诗弦跟上。

  夏诗弦乖乖跟在后面,城堡大多结构复杂,房间套房间,基本跟迷宫没两样,得亏文思月喜欢开阔的房间,不然每次回卧室都跟走迷宫一样。

  走进一扇门,还有一扇门,这扇门跟城堡里所有门都不一样,充满科技感,解锁也是独特的声纹解锁。

  进了门,夏诗弦明白为什么要搞得这么严密了,地下室完全变成了跟博物馆似的藏宝库,一进门就是几个硕大的珠宝展示柜,里面的手势差点闪瞎夏诗弦的眼。

  “我靠……这就是富婆之力?”她太过惊讶,一不注意冒出两句脏话。

  文思月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禁笑出声,“富婆之力?那我还有很多力气没处使。”

  然后牵着夏诗弦的手往里走,里面除了珠宝还有手表,各种高定成衣,什么收藏品都有,总之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夏诗弦看得直咂舌,估计地下室的这些东西加起来的话,价值肯定超过城堡了。

  最夸张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个酒窖,里面全是数不清的红酒,夏诗弦这次简直开了大眼,对文思月有了新的认识。

  看来被关起来的十年她真的很无聊,不然哪来这么多收藏品?

  “啧,我真是傍上粗大腿了,有点饿了,中午吃饭吗?”夏诗弦感叹一番,转而问了个贴近生活的问题。

  眼前的收藏品都是虚的,只有吃饭才是真的,夏诗弦想。

  “想吃什么直接告诉秘书,秘书会安排。”

  啧啧,万恶的有钱人,简直饭来张口,夏诗弦暗搓搓的吐槽。

  参观完属于她的收藏品,夏诗弦想文思月没说错,之前那个小首饰盒跟这么大的地下收藏室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

  次日,钟秘书把她送上飞机,乘坐的仍然是来时的那架私人飞机,只是这次人不一样,来的时候有钟秘书和文思月,此刻飞机上除了工作人员,还有法务和兰泽。

  “兰小姐你也在啊!”夏诗弦快步走过去,边握手边打招呼。

  兰泽瞥了眼在机舱门口随时准备下机的钟秘书,笑了笑,“夏小姐,正好遇到文总,文总说你今天回国,我就厚着脸皮蹭了个座位。”

  夏诗弦摆手,“兰小姐看样子收获满满啊!”说着指着角落的手提袋们。

  两人寒暄几句,期间法务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言不发,目光盯着窗外看,似乎是在发呆。

  夏诗弦见她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便不去打扰她,来到后面的隔间,轻车熟路的把椅子调整成最舒服的状态。

  飞行期间她几乎一直都在睡觉,只有工作人员来送餐的时候清醒了一段时间,吃完又接着睡,直到回到A市。

  从飞机上下来,她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A市空气湿润,带着湿冷气息的空气吸到肺里凉嗖嗖的,但也很舒服,凉意让她终于有了回来的实感。

  虽然下一秒就开始想念文思月。

  “夏小姐,真是抱歉,在飞机上没跟您打招呼,当时我在发呆,没注意到您,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刚出飞机,法务从后面追上来给她道歉。

  夏诗弦压根没放在心上,“没事没事,那有辆摆渡车,我先走了啊。”

  说着便要追摆渡车,法务赶紧抓她胳膊,“夏小姐先别急,我们走私人通道,您现在在国内多少有点知名度,算是网红了,被注意到的话,多少都得脱层皮。”

  夏诗弦立马想起自己还直播过呢,对于不了解内情的人说,她是毁了华人之光的罪魁祸首,直播炫富加上莫须有的罪名,估计不少人看她不顺眼。

  于是她欣然接受法务的意见,三人从私人通道离开,出了机场还惆怅怎么回家时,门口停了辆她熟悉的迈巴赫,夏诗弦凑过去,果不其然是文思月的那辆。

  打开副驾驶,严婧涵坐在驾驶位,还跟她打了个招呼,“嘿!姐妹!”

  夏诗弦嫌丢人,赶紧坐进去关上车门,她疑惑的问:“怎么是你来接我?”

  严婧涵打了个响指,“钟秘书的指令,本来我不想加班,可一听说是来接你,我就立马过来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我从伦敦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嘛?”

  夏诗弦一言难尽,只说回去再说,她现在想休息,睡了一路还是想睡觉。

  可惜她眼睛都没来及闭上,驾驶位上的严婧涵笑嘻嘻的告诉她一个重磅消息。

  “我比你早回来几天,最近国内也发生了不少事,诗弦我跟你说,你可别有太大压力,总监之前不是蹲监狱了吗,昨天我看法制频道,说是总监越狱逃跑了!”

  夏诗弦心里一咯噔,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