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 文思月宅。

  钟秘书早早的过来跟文思月会合,她也跟着一块去。

  只不过,夏诗弦本来打算坐车去, 但文思月非要坐地铁,夏诗弦不明白, 为什么要坐地铁?

  开车不香吗?

  文思月:“早晨坐地铁人少,省钱, 还快。”

  夏诗弦一脸惊悚, 私人飞机飞一趟的钱不比开车去飞机场多多了, 大头都出了,还在乎小头?

  钟秘书很平静的接受了文思月的建议,少数服从多数,夏诗弦也只能跟着坐地铁。

  天刚蒙蒙亮, 三人一人背了个包出门了。

  地铁站离小区门口不远, 钟秘书和文思月并排走谁也不说话, 夏诗弦没走几步憋不住问:“钟秘书, 你怎么过来的?吃早饭了吗?”

  “坐地铁过来的,早餐还没吃。”钟秘书像个机器人, 问一句答一句。

  夏诗弦转而对文思月说,“文总,我们都没吃早饭。”

  意有所指。

  “上飞机吃, 先忍忍。”文思月轻轻用手指点了下夏诗弦的额头。

  夏诗弦除了第一次来文思月家, 早晨跑路时见过清晨的别墅区,这次是第二次,跟上次又不一样, 她那次走的很匆忙, 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而这次三个人慢悠悠地走,是不是还有晨跑的人路过她们身边。

  夏诗弦看着晨跑的人的背影,感叹,“我要是能像他们一样起这么早跑步就好了。”

  她惆怅地低头偷瞄自己平坦的腹部。

  她最近瘦了。

  饭量呈几何倍增长,体重却日渐下降,她怀疑再这样下去,她会变成饭桶的。

  早晨跑跑步,说不定累的就不想吃饭了。

  “其实我一直都有晨跑的习惯。”文思月瞥了眼夏诗弦,突然开口说。

  夏诗弦蛤了声,“你每天起床都比我晚,原来还有这个习惯的?”

  说完她还仔细回忆了下,确实是没见文思月早起跑步的。

  钟秘书插话,“总裁不但晨跑,还夜跑,回国后工作太忙,大约没时间运动了。”

  夏诗弦正想说点什么,眼尾瞅见文思月正看自己,眼神带着暧昧,夏诗弦嘴唇开开合合,最后压低声音说:“看来文总还是不够自律。”

  钟秘书沉默不语,文思月轻笑一声,“确实,自从遇到夏小姐,自律这两个字仿佛从我的世界消失了,每天无心工作,沉迷跟夏小姐在一起。”

  夏诗弦臊得慌,她是大大咧咧的,可文思月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再加上钟秘书就在旁边,她还是觉得……羞死了。

  夏诗弦侧过身走在文思月的另一边,掩耳盗铃般的用文思月遮挡住钟秘书的身形,觉得这样钟秘书就看不到她了。

  三人谁也没吭声,但同时都默默加快步伐。

  她们出来的早,地铁站人不是很多,夏诗弦拿着手机过地铁闸机口,刚进安检口,她怕文思月不知道怎么用地铁,正准备转身回头教文思月时,文思月已然站在她身边,见她转身抻着脖往后看,有点疑惑,“老婆你在看什么?”

  耳边突然想起文思月带着点哑的声音,夏诗弦吓得差点蹦起来,她蹭的回头,不可置信,“文总,你……会过地铁闸机口?”

  文思月表情僵了一瞬,“我看起来像智障?”

  夏诗弦连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哎,算了,赶紧乘扶梯下去吧,钟秘书在等我们了。”

  然后牵起文思月的手,拉着她往自动扶梯走。

  文思月没什么表情,任由她拉着,她今天穿了身休闲装,鼻梁上架着副眼镜,头发盘起,整个人看着跟地铁站格格不入。

  她俩乘扶梯下去后,钟秘书已经在等她们了。

  乘上地铁后,三人并排坐,文思月坐中间,时不时有路人向她们投去探究的目光,文思月和钟秘书两个人面无表情,宛若两台活体干冰制造机。

  夏诗弦的屁股蠢蠢欲动着想离她俩远一点。

  气氛太冷了,冷到她们这节人本就不多的车厢,只剩她们仨了。

  “emm……文总,如果说我们坐地铁到机场的话,应该怎么……坐上私人飞机?”夏诗弦受不了旁边冷着脸的这俩人,接着缓和气氛的机会,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她听说私人飞机都有专门的私人通道,如果坐车的话,直接把车开到固定地点就好,可是坐地铁……她有点蒙圈。

  钟秘书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不由把目光投向C位文思月。

  总裁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说:“问咨询台。”

  夏诗弦:……

  当文思月说出问咨询台这几个字,夏诗弦不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被掉包了,不然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很明显坐地铁是一时冲动决定的吧!

  她把希望的目光投向钟秘书,期望钟秘书能有预案。

  很遗憾,钟秘书理解她目光中的含义,摇了摇头,“抱歉夏小姐,我没能阻止总裁,也没有可供备选的预案。”

  言下之意,认命吧,别想了。

  夏诗弦垂着头坐回去,文思月简直打破了她对总裁的一切刻板印象,不过想想也是,哪有总裁会开观光车带员工回公司吃午饭的。

  坐到机场大约需要四十分钟,夏诗弦坐了会坐不住,于是打开手机准备上网冲个浪,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八卦。

  时尚圈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和狗血的爱恨情仇。

  然而看了热搜后,

  “哎呦,时尚圈后继无人了吗,怎么最近的大新闻只有怀孕之眼啊!”夏诗弦愤怒的放下手机,愤愤不平。

  钟秘书接话,“最近在球馆倒是遇见过这位风云人物,兰泽小姐似乎跟她也认识。”

  夏诗弦坐没坐相,翘着二郎腿,靠在文思月肩上,“啊,毕竟兰泽也是家财万贯的嘛,认识不奇怪,不过……你们去的什么球馆?”

  她莫名的,对球馆起了兴趣。

  钟秘书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在文思月的注视下递给夏诗弦,夏诗弦接过,翻过来看了两眼,“保龄球馆……好玩吗?”

  钟秘书差不多摸清夏诗弦的性格了,她看了眼文思月,点点头,“蛮好玩的,很解压,而且……”她顿了顿,观察夏诗弦的神色,见夏诗弦很有兴趣的样子后,接着说:“古早偶像剧的主角都喜欢打保龄球,保龄球可以说是一种十分带有浪漫色彩的运动了。”

  她一本正经的编瞎话。

  夏诗弦听完顿时产生神往,她见过别人打保龄球,但自己没有尝试过,看着就很解压,哪天一定要去和文思月一起试试。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半阖着眼,闭目养神的文思月。

  “可。”文思月闭着眼睛,嘴唇微张,吐出一个字来。

  钟秘书低头,看来总裁已经接收到她的意图了,夏诗弦看这两人跟演哑剧似的,心里一阵酸溜溜,说:“文总你说的可是可,还是渴?是可以,还是渴的不行要喝水?”

  她问的相当无厘头。

  文思月睁开一只眼,“可以,也口渴,你想亲我吗?”

  夏诗弦不明白了,口渴跟亲她有什么关系!

  “你口渴为什么要我亲你?我亲你就解渴?”文思月声音不大,可夏诗弦还是担心钟秘书听见,她压低声音,若有似无的掐住文思月的手,问她。

  “嗯,你亲我,解我的渴。”文思月这下两只眼睛全睁开了,“打保龄球……秘书倒是提醒我了,我们不能光交换信息素,偶尔也要让你看到我阳光开朗的一面。”

  夏诗弦听着牙都酸,除非文思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跳广场舞,不然她是无法从这张大部分时间都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阳光开朗四个大字的。

  她缓了缓情绪,拼命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尽量和声说:“文总,请您收敛一点,这里是公共场合,说信息素相关话题不太好,还有,您觉得阳光开朗跟您匹配吗?”

  文思月转过头来,她眼睛狭长,不笑的时候透着一股子阴鹜的气息,眼镜中和了她阴鹜的部分,夏诗弦恍然,她以前怎么没感觉到文思月原来是这么阴沉沉的?

  镜片后的眼尾上扬,透着一股舒适,“匹配,夏小姐喜欢阳光浪漫的,我觉得我很匹配。”

  夏诗弦语塞,搁这七十二变呢!

  “那我要是喜欢风骚型的呢?”她问。

  文思月面露惊讶,“难道我不骚吗?”

  夏诗弦哑口无言,大意了,文思月就是个骚A,论魅惑,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得上她。

  她晒干了沉默,低头坐在座位上,钟秘书趁她们说话的间隙,坐到对面座位,跟两人保持距离,然而还是有些话穿到她耳朵里,她发誓她真的不想听。

  没想到总裁竟然是这样的总裁,钟秘书也很想吐槽,总裁为什么会把自己认知成性格开朗的人?她真的不太明白。

  夏诗弦低着头,余光瞥到对面座位上钟秘书的腿,她愣愣抬头,跟钟秘书对视一眼,那一刻,她竟然从喜怒不形于色的钟秘书的眼里,看到了不解和震惊。

  她俩大眼瞪小眼长达几秒钟,最后是夏诗弦先移开眼神。

  正好车厢内响起机场到了的播报声,夏诗弦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离她最近的门,文思月紧跟她身后,钟秘书最后一个站起来,站位也在最后面。

  夏诗弦来过几次,从地铁出来后,她熟门熟路的把人带到其中一个航站楼,到达航站楼的时间约为早上八点左右,夏诗弦把人领到大厅摊手,“剩下的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文总,到你的回合了。”

  文思月嗯了声,勾勾手指,“秘书,交给你了。”

  钟秘书这下真的是被迫面无表情了,她点点头,先是去问询台问vip贵宾厅怎么走,后来索性直接说文思月要搭乘私人飞机,让机场赶紧想办法把人带过去。

  期间文思月安静的站在附近等着,夏诗弦站了会站不动,拉着文思月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等钟秘书回来。

  “总裁,机场方面说一会有人来接。”钟秘书一屁股坐下,形象也不要了,她心累。

  没多久,几个衣着考究的人疾步走了过来,钟秘书站起来迎接。

  一番寒暄后,她们被带到专门走私人飞机的航站楼,夏诗弦从没见过这阵仗,稀里糊涂的跟着走,巨大的落地窗通道内能看到停机坪停着几架飞机,她偷偷拽了下文思月的袖口,指着外面问:“文总,哪个是你的?”

  文思月眯着眼睛往外看,然后侧头看秘书,“哪架飞机是我的?”

  钟秘书无语了,她指着最近看着最低调的那架,“总裁,最近的那个。”

  文思月点头,回头对夏诗弦说:“最近的那个。”

  夏诗弦:“谢谢。”

  三人在机场人员的带领下登了机,一进机舱夏诗弦被眼前看到一切惊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她当年去伦敦基本都是坐廉航的红眼航班,一进机舱看到的只有密密麻麻的座位,座位之间相隔间距很小,十几个小时坐的腰酸背痛,体验十分不好。

  直到现在她坐飞机还是经济舱,头等舱商务舱什么的,笑死,活了二十几年,根本没见过。

  而眼前的机舱则不是这样,没有密密麻麻的座位,有的只是十分豪华且宽敞的空间,甚至连地上都铺着柔软的地毯。

  机舱里有专门的服务人士,还有厨师。

  夏诗弦目瞪口呆,她连脚都不敢迈进去,生怕踩到地毯上,把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地毯弄脏。

  文思月跟她并排站在门口,门被她俩挡的严严实实,钟秘书想进都进不去。

  “赶快进来,别再门口待着。”文思月捏住她的下巴,帮她把嘴合上,又轻轻推了她后背一把,夏诗弦顺着她的力道,被她推进机舱,脚结结实实踩在地毯上。

  文思月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无声地笑了下,说:“不要紧张,跟普通飞机差不多,只是我把里面改造了,你不是饿了吗?等起飞后,让厨师给你做个早茶。”

  说着把她按到座位上,夏诗弦还是愣愣的,臀部传来的触感告诉她,这个座位跟她平时坐的廉航截然不同。

  “这椅子有按摩功能,累了可以打开按摩,里面有床,也可以直接在床上睡。”文思月弯腰研究了下座椅。

  夏诗弦搭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抠住扶手,文思月见状,慢慢松开她的手,“还是紧张?”

  “没有……就是不适应……”夏诗弦吁了口气,把手放松。

  “总裁,您带着夏小姐去后面吧,我看下小姐脸色不太好需要休息,等厨师做好早餐,我给您和夏小姐送过去。”钟秘书开口说。

  夏诗弦饿得不行,再加上私人飞机给她的震撼太大,她此时嘴唇有点发白。

  “好,麻烦你了秘书。”文思月说完不顾夏诗弦的意思,直接把人从座椅上横抱起来,脚步稳当地抱着夏诗弦消失在门后。

  钟秘书目送她们的背影,等确认两人进入后面的机舱后,她舒了口气,示意可以起飞了。

  早点起飞,这样她们差不多下午两三点就能到达伦敦。

  安排好一切后,她坐到座椅上打开按摩功能,等待飞机起飞。

  ……

  文思月把夏诗弦带到另外一个房间,整个机舱被分成几个部分,除了前面有座椅的机舱外,还有厨房,浴室,和这个房间。

  房间里的座椅是可以放下来的,相当于一张小床了,并排的两个座椅还可以合到一起变成一张床,文思月把夏诗弦放到里面的座位上,脱掉她的外套鞋子,帮她盖上毛毯,“飞机差不多要起飞了,诗弦你先休息休息。”

  夏诗弦真个人缩在毯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文思月,“文总,你刚才……钟秘书都看到了。”

  文思月抱她的时候她的心蹦蹦直跳,都快要跳出来了,一想钟秘书说不定就在旁边看着,她就害羞的不行。

  以往她在人前的形象一直是大大咧咧强势最毒,也就文思月见过她……柔弱的一面,她不想再让别人看到。

  “她没看到,她当时在跟机舱里的人交代事情。”文思月找出两双拖鞋,把其中一双放到夏诗弦脚下,又把两人的外套和包挂好。

  机舱里有电视,还有网络,除了无法打电话,什么都不耽误。

  此时机舱内响起广播,告知所有人飞机要起飞了,请坐好系好安全带,文思月侧耳听完广播,顺势坐了下来。

  夏诗弦往边上挪了挪,把毛毯掀开一点,分给文思月,“给你,咱们一起盖。”

  “谢谢。”文思月礼貌地道谢,先是给夏诗弦掖了掖,然后才给自己盖上。

  听到文思月说谢谢两个字,夏诗弦心里别扭,“文总你太客气了……”

  她不是很想听到这两个字,她不是很喜欢她们之间说谢谢,这样会有距离感。

  她讨厌这样。

  文思月没察觉到她的小心思,说:“你把毛毯分给我一半,我很感动。”

  夏诗弦往里缩了缩,“那肯定啊……我又不是冷血,文总,飞机好像开始动了。”

  她看向窗外,她的感觉果然没错,飞机缓慢地移动着,正在往跑道上走,夏诗弦看了会,回头对着文思月的方向,猝不及防的看见文思月正在看她。

  她看着窗外,旁边的人看她。

  夏诗弦的心脏又开始蹦蹦狂跳,她悄悄伸手捂住胸口,企图让心跳平复下来。

  “诗弦,信息素露出来了。”文思月微低着头,鼻尖耸动。

  夏诗弦慌得脸都红了,“啊?谁的?我怎么没闻到?”

  文思月深深看她一眼,“是你的。”

  夏诗弦吸了口气,缩回毛毯里,飞机起步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盖着一张毛毯对视的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终于,在飞机上天的一刹那,文思月的唇贴到夏诗弦的唇上。

  巨大的轰鸣声遮住了两人发出的声音,文思月拿起身边的抱枕塞到夏诗弦怀里,两人分开,文思月捏住夏诗弦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亲了这么多次,还是喘的厉害,是我还不够努力吗?”

  她的手指不住摩挲着夏诗弦的嘴唇,低声问道。

  夏诗弦双眼无神,嘴微张着不住喘息,喃喃道:“你……是你太厉害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拼命的想吸入更多空气,起飞时的失重感被嘴唇上传来的触感分散,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了,信息素止不住的往外泄,她伸出手想捂住后颈,随即便被文思月捏住,并把她整条胳膊拧到后背。

  “我还想更厉害点。”文思月借着她的手在后背游走。

  夏诗弦甩头,想避开文思月的钳制,文思月没有放过她,反而趁机会一口咬到她后颈的腺体上。

  夏诗弦被咬到腺体,当场就失去力气倒在文思月怀里,挣脱的动作也变得半推半就。

  “老婆冷静点,信息素太多了。”文思月眼尾泛红。

  夏诗弦抖得厉害,被按到后背的胳膊软趴趴的,要不是文思月捏着她的手腕,她的胳膊早就垂下,她缓了缓,从失神状态中回复,“还不是……还不是你害的。”

  谁让文思月咬她,害她不受控制。

  文思月捏着下巴的手放下,为夏诗弦调整姿态,让她舒服点,“是你太经不起刺激,我们每晚每晚都在交换信息素,你还没有适应吗?”

  夏诗弦头埋在文思月怀里,耳朵红红的,半晌,她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没有,好难适应哦,我也想耐受力强一点,可是……”

  她还是那个毫无进步的二十秒真女人。

  夏诗弦自己都纳闷,哪怕跑一个月步都得有点进步,交换信息素也是有氧运动的一种,怎么就能快一个月一点长进都没有的?

  亲一次缺氧一次,交换一次浑身瘫软一次,还经常被做到失神。

  她往文思月怀里钻了钻,只觉得自己丢人。

  文思月见她一个劲往自己怀里钻的样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为数不多仅有的一点点感情全都给了怀里的这个人,她经常恼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情感细腻丰富的人,她的感情少又重,不安的情绪每刻都萦绕着她,她怕再次失去夏诗弦。

  “你抱的太紧,痛死了。”夏诗弦轻轻锤了她一下。

  文思月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用了很大力气把夏诗弦箍在怀里,还好之前塞了个抱枕,不然夏诗弦还要更痛。

  就当她想松劲的时候,夏诗弦嘟囔,“算了,反正我也不讨厌。”

  说着,她搂住文思月的后背,回抱她。

  跟文思月充满疼痛的拥抱不同,夏诗弦的很轻,就像轻飘飘的羽毛,落在地上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文思月阖眼,眼尾划过水痕,这是夏诗弦第一次回应她。

  夏诗弦缩在文思月怀里,毛毯被两人的体温捂得暖呼呼的,原本冰凉的手现在也热乎乎,文思月很用力的抱着她,几乎要把她勒死似的,夏诗弦被勒得浑身疼,可她却意外的不想放手。

  这个满是强烈痛感的拥抱让她感受到文思月的汹涌的感情。

  夏诗弦的心跳停了一拍,转而继续跳动,随着心脏的有力搏动,夏诗弦觉得自己快要沦陷在这个怀抱里了。

  哪怕痛死,她也不想离开。

  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很多,有跟文思月的曾经,有现在,还有一些是未来。

  她的头靠在文思月的胸口,她听得到对方逐渐加快的心跳,感受到对方逐渐用力的双臂,温暖的毛毯包裹着她,让她生出一种冲动,她想被标记,想被彻底打上文思月的烙印,让文思月成为她的所有物。

  这个念头升起来几乎瞬间击碎她的理智防线,她不得不捏住抱枕的一角,拼命克制这股冲动,好不容易把念头压下去,文思月似乎注意到她用了太大力气,慌张地想要松懈力道。

  夏诗弦莫名的拦下她,她无法将刚才的想法尽数说出口,所有的冲动化为简单的一句话,“算了,反正我也不讨厌。”

  她不想再抗拒了,她太需要文思月了,她渴了太久了,她不想再克制自己了。

  于是她主动抬起头,在这个充满了疼痛的拥抱下,送上了自己的唇。

  飞机飞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厨师终于把早茶做好了,钟秘书饿的前心贴后心,厨师把早茶用小推车端出来后,她几乎同步接过推车,推着小车三步两步走到后面机舱的舱门前,敲门前她犹豫了下,不确定文总和夏小姐是否睡着了。

  不然早茶好了总裁肯定会发信息让她送过来。

  然而并没有。

  钟秘书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底。

  肚子适时的咕噜了一声,钟秘书低头捂着饿到不行的肚子,咬牙,轻轻敲响舱门。

  没反应。

  她抿着唇,又敲了敲。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门开了,舱门刚被打开,信息素的味道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文思月把门了条缝,露出来的眼睛带着红,眼尾甚至还有明显的水迹。

  她的衣服整齐的套在身上,除了眼睛,其他并没有太多的异样。

  钟秘书不卑不亢的说:“总裁,早茶好了,请您和夏小姐趁热吃。”

  她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移动视线,仔细端详之下,她发现了不少端倪,总裁的口红被蹭掉不少,脖子上有隐隐若现的红痕,休闲装的领口被拽的乱七八糟,露出锁骨下的肌肤。

  文思月微仰着头思考了下,打开舱门,让出地方,示意她进来。

  钟秘书推着小车亦步亦趋的跟在文思月身后进到机舱里,等她进来后,文思月把舱门关上,指着另外一边的座位,“你先吃,诗弦她在睡。”

  钟秘书:“总裁您不吃?”

  文思月摇头,“你先吃,我等诗弦醒来。”

  机舱里信息素的味道更加浓郁,钟秘书试探着闻了闻,发现大部分都不是总裁信息素的味道,她目光一转,看向裹着毛毯躺着的夏诗弦。

  “秘书。”文思月突然叫她。

  钟秘书收回视线,把小推车里面的菜一一打开。

  “总裁。”她把推车里的菜摆好,恭敬地开口。

  文思月坐在座椅上,挡住夏诗弦,“少看,吃完离开。”

  秘书点点头,斯文的吃起早茶来。

  期间文思月安静的坐着,秘书偶尔抬头观察情况,总裁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她看得出来,总裁情绪不是很稳定,随时有可能失控。

  为什么?夏诗弦不是已经让她稳定了将近一个月吗?

  钟秘书沉下眼眸,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普通的交换信息素哪有这么大杀伤力。

  “总裁,将来如果您跟夏小姐确认关系,您不打算告诉夏小姐关于您的所有情况吗?”钟秘书把菜咽下去,问道。

  文思月眸色很沉,她原本整齐的盘发略显凌乱,几缕碎发落了下来,落在她的侧脸,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阴沉。

  “不打算。”她沉默很久,说出三个字。

  钟秘书皱眉,不太认同,“总裁,夏小姐肯定会接受您的,连同您不好的地方。”

  文思月把碎发撩到耳后,露出耳朵上明显的咬痕,“我知道。”

  钟秘书疑惑,“您既然知道,为什么……”

  文思月少有的打断她,“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糟糕的地方,我最近状态稳定,痊愈也是有可能的。”

  钟秘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最终她妥协似的说:“也许等您和夏小姐永久标记后……说不定会痊愈。”

  “嗯。”文思月不吭声了。

  钟秘书神情复杂,她已然看到文思月身上的痕迹,基本能猜出个大概来,她斟酌了下,还是决定冒着生命危险说出来,“总裁,您……让夏小姐……”吞吞吐吐说了几个字,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文思月明白她的意思,回道:“嗯,怎么了?”

  钟秘书表情更加纠结了,“一般来说不都是Alpha……主动吗?”

  文思月回头看了眼夏诗弦,夏诗弦整个人埋在毛毯里,只露了个头顶出来,头发被她睡得乱糟糟的,头顶还有一撮翘起来的呆毛。

  “她喜欢就行,我无所谓,再说……”文思月舔唇,“蛮舒服的。”

  钟秘书露出惊恐的表情。

  文思月看她吃的差不多了,往外撵人,“吃完了吗?”

  钟秘书低下头看各种各样丰盛的早茶,她哪里还有胃口,总裁说的话信息量太大,她需要好好消化。

  “吃完了,我先走了总裁。”钟秘书脚步虚浮的站起来离开机舱。

  哪怕意识混沌,她还是贴心的帮文思月关上了舱门。

  偌大的机舱里安静下来,又只剩她和夏诗弦两个人。

  她没有打扰夏诗弦,打算自己凑合躺会,她轻手轻脚的又拿了一条毛毯来,打算盖上睡一会。

  夏诗弦迷迷糊糊的从毛毯里伸出一只手来,空荡荡的胳膊四处摸索着,似是要找什么。

  她摸来摸去,摸到文思月的胳膊。

  “小月……陪我睡觉,毛毯里好暖和……”她的声音在毛毯里很是模糊。

  文思月眼神如水,“老婆好好睡,睡醒起来吃早茶。”

  夏诗弦胳膊不动了,不一会,她掀开毛毯,露出脑袋和半拉锁骨,“早茶?早茶好了?”

  她锁骨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愣着干嘛,把衣服给我,我要吃早饭!”夏诗弦拧眉,她睡着睡着肚子叽里咕噜的,本来睡得很香,硬是被饿醒了。

  文思月把衣服递给她,夏诗弦也不避讳了,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忿,“为什么你还穿的整整齐齐的?这不公平。”

  她两下穿好,掀开毛毯走到小推车边上,菜还热着,她喜笑颜开,坐下来就开始吃,吃了几口,招呼文思月过来,“赶紧过来吃呀,一会凉了。”

  文思月踱步过去,“你喂我,我刚才耗费了很多体力,手抬不起来。”

  夏诗弦炸毛了,“放屁啊你!我做你,你手疼的哪门子疼,我都没喊疼!”

  她主动,结果她衣无寸缕,被动的那方反而穿着衣服,像个体面人。

  难道她又刻板印象了?夏诗弦边吃边疑惑,时不时给文思月投喂两口。

  文思月细嚼慢咽,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说话,“但是你手软,需要勤加练习。”

  给了夏诗弦致命一击。

  吃完夏诗弦把小推车推出去还给厨房,钟秘书看见她跟看见鬼似的,眼神飘忽不定,夏诗弦莫名其妙的,不由摸了摸脸,“钟秘书,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不然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钟秘书调整好表情,摇摇头,“夏小姐脸上什么都没有,我只是碰巧,在想事情。”

  夏诗弦点点头,装作无意问道:“钟秘书,小……文总她母亲,你见过吗?”

  小文总是什么鬼,钟秘书疑惑,但还是回答道:“老总裁?见过,夏小姐是想询问关于老总裁的事情吗?”

  夏诗弦别过头,挠了挠脸,“也没有啦……就是听文总提过两次,有点好奇。”

  钟秘书心想,怕不只是好奇这么简单,估计是想从她这里打听消息,好攻略老总裁吧!

  她理了理思路,表情带了点微妙的和煦,“老总裁跟文总性格蛮像的,话少,社恐,问题不大。”

  夏诗弦满脸问号,社恐是什么意思?能当上总裁的居然还有社恐?总裁不应该是全员社牛?

  钟秘书说的每个字她都明白,可合到一块她就摸不着头脑了,于是她又问,“能具体点吗?”

  “具体点……”钟秘书沉吟一会,开口:“老总裁话少,性格难以琢磨,她很少跟特定人员以外的人接触,很多都是由身边的人代为传达,近两年可能是年龄大了,社恐缓和很多,偶尔也会参加董事会间歇性社牛一下。”

  “但要说她的性格……我觉得很难形容,因为她……变化太快?”

  钟秘书竟然也有词穷的时候,夏诗弦还是没搞明白老总裁的大致性格。

  吃饱喝足没多久她开始犯困,跟钟秘书聊着聊着眼皮直打架,钟秘书见状劝她赶快去休息,夏诗弦不情不愿的打开舱门回去了。

  她其实还想再知道一些关于老总裁的情报。

  回到机舱,她跟文思月抱在一起,一觉睡到了伦敦,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到伦敦正好是下午两点多。

  这里一如她离开的时候,总是阴雨绵绵。

  下飞机后,钟秘书临时接到消息,得知老总裁来接机,她看了眼已经走出机舱的夏诗弦,欲言又止。

  没打听出来关于老总裁更多消息的夏诗弦,还有文思月,压根不知道老总裁来接机了,因此当看到前来接机的老总裁时,夏诗弦压根没认出来,老总裁看到夏诗弦,挑起眉,主动迎上前走到夏诗弦对面。

  文思月悄悄告诉她,“这是我母亲。”

  夏诗弦立马抬头挺胸,文思月迎上前去,跟老总裁打招呼。

  “母亲,你怎么来了。”

  母女俩的面瘫脸如出一辙,老总裁也冷着一张脸,说话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蹦,“想见见你。”

  文思月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接着老总裁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夏诗弦,张嘴问道:“你……把我女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