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眠把聊天记录往上拉，皱眉。
他怨气很大吗？
没有吧？
这不是正常聊天？
虽然这么想，但存骨那句话，怎么看怎么……有点道理。
有些东西不能细想，不然就像发芽的种子，胡思乱想是它的养分，不小心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耳尖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直到整个耳朵红的像西红柿，连脸颊都染上了一些。
淡定，程眠你要淡定。
不过是好朋友间的互相关心，大家只是爱调侃，逗着玩。
幸好平时被闹的比较多，心理承受能力早就锻炼出来，只羞耻了一会儿就恢复正常。
程眠发了几个表情包，把对话刷过去。
云程风眠：我对大家都很关心。
云程风眠：你们也要注意身体OVO
存骨：掩耳盗铃。
云程风眠：……
还能不能沟通了。
云程风眠：行吧，那我给大家准备的高阶小药就挂商会了，现在舍利子快6000了吧，十颗能赚好多呢。
存骨：？？？
存骨：小眠，眠哥，爸爸！！！
云程风眠：我其实也没有很关心大家OVO
存骨：你心慈面善善解人意，对我们无微不至爱如己出，刚才你当我说的都是P话！
程眠一句话，存骨瞬间顾不上调侃人了，一个劲儿说好话。
存骨：我仓库和背包已经腾好了，什么时候交易[狗头]
云程风眠：我换仓库号。
约定好地点，程眠把早准备的东西交易给他。
除了高阶小药，还有给装备增加防御和伤害的各类符。
数量不少，交易了三回才结束。
存骨：……你这是不打算赚钱了吗？
云程风眠：赚的，老板号挖的材料他们不要，我都自己留着了。
存骨：菩萨[磕头]
存骨：以后有事你叫我，保证随叫随到，哪怕就是半夜睡成猪，我都给自己两耳光给打醒了。
云程风眠：……倒也不必如此。
平时大家帮助程眠很多，开荒他不会，便想在其他地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云程风眠：正式服冲榜好好打，不要对不起我的小药！
存骨：我懂，我懂。
存骨：放心，这个首杀我保证带你老公杀回来[狗头]
我看你是一点没懂。
程眠原本想说，大家快点学习，如果乘风有机会开团，希望能教教他。
至于非纵的队伍……他是真的不想再挨训了。
打本不易，小眠叹气。
云程风眠：你再乱说就把小药还给我。
存骨：晚了，已经进兜里了[嘻嘻]
-
程眠给老板升级完采药技能，揉揉发痛的脖子。
有一段时间没有出去锻炼，微信步数好久没更新，身体好像有点受不住。
晚上陪奶奶出去散散步吧，顺便透透气，最近天气逐渐炎热，昨晚又下了场雨，屋子有点闷闷的。
边这么想着，边拿起手机看微信运动。
由于列表人数太多，前十的步数都没有低于一万的，程眠挨个点赞。
翻到第一名，看见是非纵，步数足足有五万步。
程眠愣了下，再重新把步数看了两步，并且认真数了数，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腿上长了个人吗？
之前看非纵的朋友圈，对方应该是做IT和互联网方面，每天需要这么多步数吗？
想到什么，他特意去找了下奚想事成的步数。
步数76，排名68。
程眠：“……”
这俩真的是兄弟？
不过看看自己，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
程眠给非纵点了个赞，刚退出去，手机一震。
非纵：？
云程风眠：？
非纵：不睡觉？
云程风眠：现在才十点，不到睡觉的时间。
非纵：嗯，没忙？
云程风眠：没有呢，怎么啦？
非纵：没事。
程眠换了个坐姿，在键盘打字。
非纵：看你发的消息少了。
程眠没想到非纵会注意到这个事情。
云程风眠：看你最近很忙，所以没有打扰。
云程风眠：不是故意不理你。
裴纵之看了眼高楼外漆黑的天空，苍穹下霓虹闪烁。
一天的疲惫散了不少。
非纵：看猫猫？
程眠抿唇，回了个好。
然后不等对面发消息，率先把自己相册里的存货一股脑儿发了过去。
应该是是囤了很久的存货，有几张背景天气不一样。
这是憋了多久？
裴纵之握着手机，笑了。
云程风眠：傻傻呢？
过了半分钟，对面发来一个短视频。
非纵起身去了客厅，录像的视角只能看见对方黑色的裤脚和白色休闲拖鞋，踩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没发出什么声音。
没一会儿，感觉到男人应该是蹲下来了，画面顿时变得开阔。
多了些背景，淡灰色的墙面和褐色的窗帘，中间晃了一瞬，恍惚看见非纵曾经坐过的沙发。
非常冷硬风格的装修。
虽然上次在奚想事成朋友圈看见过一点对方的生活环境，但是这样大面积的画面，远比那一角带来的视觉冲击要强的多。
非纵蹲在猫窝前，先勾了勾橘猫的下巴，再揉揉脑袋，把正在困觉的橘猫吵醒。
“傻猪，起来。”
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慢慢睁开眼，乌黑的眼睛透着迷茫。
紧接着下意识歪头蹭蹭主人的食指，再舔一舔。
等它玩够，非纵食指顺势刮了下橘猫的额头。
程眠目光全程放在视频主人的手上面，好半天才低头回消息。
云程风眠：你干嘛把它弄醒。
非纵：吃了我这么多猫粮，该起来上班了。
云程风眠：傻傻：万恶的铲屎官！
下一秒，手机上又多个视频，不长，只有几秒。
非纵捏着傻傻的小爪子，上下摇了摇，用橘猫的视角说话：“我长大了，要学会自己挣口粮。”
然后左右晃了晃——“喵。”
喵。
喵！！！
非纵他在喵！！！在喵啊！！！
程眠捂住心脏，遭受了一万点暴击。
脚趾忍不住扣紧，手上的力道仿佛要将手机捏碎。
手忙脚乱拿过桌上的杯子，吨吨吨，猛喝几口凉水。
非纵：我觉得它说的对。
非纵：你觉得呢？
程眠脑子混沌，根本说不出反对的话。
云程风眠：……对。
裴纵之微微挑眉，怎么感觉对面回消息的速度慢了好多。
窗口弹出一条日历提醒，他看了眼，站起身子。
非纵：空了再给你看，我去开会。
这个点了，还在加班吗？
程眠皱眉，聊天框里的字打了又删，来来回回好几遍。
最后。
云程风眠：那下次聊。
非纵：好。
结束对话，程眠没退出去。
他抿唇，翻到上面的聊天记录，长按视频，保存。
然后打开相册，再看了一遍。
-
新副本体服下线的第二天，正式服更新。
晚上八点整，副本准时开启。
各大队伍摩拳擦掌，七点半的时候就守在副本接引人面前。
隔壁杨柳依依主团甚至开了直播，坦克、奶妈、输出和指挥均有视角，副本还没开启，几个直播间观看人数均有一万了。
“他们能开我们也能开！”存骨不服输：“老非上，你一个人就能把他们观众抢完了！”
非纵：“不开。”
[队伍]存骨：［心碎］
裴奚道：“我来我来，前两天刚下单了一套直播设备，正好让我试试水。”
存骨乐了：“行，就你吧，标题记得放上你哥的名字。”
裴奚很失望：“啊？‘山高水长第一橙武天问’这个噱头我觉得也很吸引人。”
存骨由衷劝他：“相信我，你就算在标题上就算只写‘非纵’两个字，人气都比你这个高。”
裴奚：“……”
裴纵之听着他们聊天，时不时低头看眼手机。
抢首杀就要开始，世界和喇叭各大队伍的亲友团都在喊话，虽然不乏恶搞和故意看笑话，但看得出来是放在心上，非常热闹。
裴纵之刷新了几次，小神木的聊天框依旧空空，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不应该。
开荒时都有问候，昨晚上还悄悄给他单独邮了两份小药，留言加油。
现在离正式服冲榜还有十分钟，云程风眠还是没有给他发消息。
裴纵之皱眉。
在忙吗？
“谢谢非纵手中剑的小星星，谢谢大神干掉杨柳依依的应援棒，谢谢非纵请加油的金币存钱罐……”裴奚正学着其他主播念礼物单上的名字，越念越不对劲：“怎么都是给我哥加油的，我的呢？”
存骨吐槽：“有了人气要什么自行车，大家来看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裴奚梗了一瞬，嘟囔：“我好歹也是山高水长第一天问，技术主播懂不懂。”
……
程眠回到家，还没坐稳，手指就摁在开机键上。
晚饭后陪奶奶去散步，碰到以前的高中班主任。
班主任是个非常和蔼的小老太太，去年刚刚退休，程眠上学时没少受她照顾，当然得陪着好好说话。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无外乎问了他近来生活的问题。
听到程眠在做游戏代练，也没叹气，笑眯眯地，说羡慕程奶奶好福气，孙辈在身边。
最后又陪着在河边转了圈儿，等道了别，时间已经耽搁不少。
手机一直放在家里充电，程眠拿过来摁了两下，半分钟后才开机。
他看见裴奚给他发的消息，分享了直播链接，让帮忙冲冲人气。
程眠游戏都来不及登，先打开官方网页。
他原本是打算副本快开始时给非纵送祝福，这已经是开新本的传统了，有实力的去开荒，没实力的给亲友打气，主打一个输人不输阵。
他连喇叭都买了五个呢！
程眠抿唇，焦急等待。
幸好换过新电脑，速度非常快，要是以前的老电脑，怕是卡到爆炸。
程眠找到《九天传》的分类，一眼就看见了标着“非纵”的直播间，十万人气，刚上到直播网站的“人气飙升榜”。
看见主播ID是奚想事成，他没有犹豫，点了进去。
裴奚刚跟存骨贫完，看见新来的观众，乐了，在YY跟他哥说：“小眠来我直播间了。”
裴纵之：“嗯。”
他看了眼空荡荡的聊天界面，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面。
有空去别人的直播间，也不空给他发消息。
很好。
其实没什么好生气，发不发消息是他人的自由。
不值得在意。
八点，副本准时开启，一瞬间，所有人冲进副本里。
奚想事成早已将游戏实况投到直播间里。
山高水长的玩家们猛刷弹幕，给自己服务器加油打气。
还有人留言，希望大神表个态。
随便说点什么都好。
【人家杨柳依依还有口号。】
【我们不要口号，打个1都行，让隔壁知道我们大神也是开播的！】
【奚神，你让大神说句话呀！】
裴奚被“奚神”两个字冲昏了头脑：“哥，他们想你在直播间说话。”
裴纵之：“没什么好说的。”
裴奚又看了眼弹幕：“小眠也留言了，给我们加油呢。”
裴纵之：“……”
有空在直播间发弹幕，也不空给他发消息。
嗯，非常好。
裴纵之抿唇，不发一言。
下一秒。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见队伍频道一闪，多了一句话——
[队伍]非纵：欢迎云程风眠进入直播间。
观众：……
？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要不你来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