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陈如花笑颜一冷,肃然道:“住口!你亦知吾非神非魔,如此一来谁也别想阻拦吾欲为之事。你现在自身难保,也请别管太多。”

暗暗咬住下唇,紫丞克制住从灵魂最深处传来的虚弱疼痛感,如若可能他真想再度扯开一道空间隧道穿行离去,可体内翻腾的魔气告诉他再无余力。被他拦腰携住的腾蛇此时调息完毕恢复了少许精力,挣脱开来与他一同且战且逃。

眼角忽划过一道熟悉的耀目金芒,紫丞心中一紧,知天帝再度出手,而对象竟是正与颛顼拼招的腾蛇。自负性神明被封魔界以来,魔族人才凋敝,若腾蛇战死神魔之间势力定然更加悬殊,此人他不能不保!

紫丞将体内三成浊气陡然释出,将如附骨之蛆般的少昊炎帝伏羲击得急退十丈,而后旋身挡在腾蛇身前。纯清之气所成利刃已然近在咫尺,他暗叹一声知再无花巧招式应对,虽明知天帝本意便是逼他如此,却还是只得平推双掌,准备丝毫不留余力地硬接此招。

一道熟悉的身形激射而来,笔锋挥洒,同样耀眼的金芒平推而出。两股纯清之气相击,轰然作响,崩发出耀得人近乎失明的强光。

帝台也不管拼招结果如何,只向后伸出手来,漫天金光映出他俊挺的剪影。

“喂,弹琴的,还说什么不会冒险,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叫本大爷如何信你?”

紫丞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紧紧握住帝台伸来的手,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只觉天上地下,有他相伴,便无所不能。

另一边陡然传来一声大喝,却是紫狩挥刀斩下颛顼的攻击。他拍了拍腾蛇肩膀,微微一笑,又横刀而立,喝道:“紫狩在此,谁人敢再伤吾族分毫!”

这一声巨喝饱含魔气,竟划开两股纯清之气相击引起的金芒,一道紫光直上云霄,只震得在场众神战意大减。

腾蛇心下这才安然,却又不自觉地向勾陈望去,见他依旧制掣着黄帝,与自己对视一眼,美目中满是讥讽地笑意,于是心间竟又有些不安起来。

光芒散尽,天帝与帝台相互打量,皆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诡异之感。天帝心下了然,强压下翻腾的气血,笑道:“想来这位便是纯清之气的传承者了,修为果然了得,不减当日纯仙之士丝毫分彩。”

帝台也恍然而悟眼前之人便是当日幻象中所见天帝的本体,虽不解他为何会出现在此,确只微一低首以作行礼,道:“本大爷天神帝台,天帝修行倒似是大退了。”他适才见天帝向紫丞出手,不免对其毫不客气。

天帝失笑道:“帝台眼神犀利,确是如此。”又看向帝紫二人紧握的双手,转向紫丞叹息道:“紫丞公子,这是命么?”

至清至浊,世代纠缠,生死不诀。

紫丞摇首笑道:“不是命,我紫丞亦决不信命,这只是运。”

帝台茫然不知他们所叹为何,却将紫丞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紫狩丝毫不顾依旧伺机而发的四帝,插入三人之间,笑道:“天帝大人千年不见,你可还安好?”

天帝苦笑道:“紫狩你好!魔帝应识得我现在不过剑灵之身,朝不保夕,哪来安好可谈。”

紫狩耸肩道:“我本想报当日被封入魔界之仇,现在实是没有了兴致。只是我来的路上碰到勾芒,他告诉我盘古之心里忽然多了十万仙军。我听得有趣,就与帝台又折去那儿另外布置了一些阵法。那边的能量可杂乱得很,天帝还不快去救人。你我各退一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