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绝世风华!

仅是惊鸿一现,便不知勾得多少男性春心萌动。

洪德痴痴注视着那风姿绰约的绝代丽人,直至那美人冰冷轻蔑地哼了一声,才将魂儿抓了回来。

他心中大喜,知道父亲此次终于有救,忙出巨资向褒家买下这美人,又打造锦车香鸾,载着美人儿回洛邑献礼。

而若干年后的仙凡乱世,也就在这车辙下缓缓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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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弹琴的,你果然不简单,现在就连本神君都感应不到美女姑娘身上的魔气了。不!连仙气都能为凡俗之气所掩,嘿,我陪你冒那一回险果然值得。”

帝台舒舒服服坐在云端,右手拿着酒坛猛灌,左手拾起一粒榛果扔到嘴里。

紫丞见他吃相堪称如狼似虎,小心翼翼将自己那碟干果往后挪了挪,笑道:“岂止是绯花修罗,为炼此丹,紫某连其兄长都得罪过。当然,和中央天帝相比,勾芒也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

帝台大为敬服,“黄帝你也敢惹?那老大着实是个狠角色呢。”

“呵,紫某也不过是趁其思人失神之机偷偷潜入帝苑而已,哪里敢与其过招?”但就算正面对决他也未必是我对手,紫丞在心中补上。

帝台显然吃了一惊,“思人?本神君还以为天帝都是冷面冷心的人,上次我不过想要私入凡世,竟被他罚了个面壁三年!”

紫丞似乎想起什么,眼中划过一道利芒,冷笑道:“天帝?若不断情绝义,谁坐得上那种高位?但那日我确听他喃喃‘风后凤曦’‘应龙女魃’之类,可见他对大将爱女也算是有份情意!”

“不过——”紫丞笑意忽而转向促狭,“私自下凡实乃重罪,楼兄居然只面壁三年,身份着实不简单啊。”

帝台脸上燥热,知他又在套问自己真实神位。可他见紫丞心机仙术皆是不俗,定然也不应似如今这般默默无闻。心中不平之下,也就打几个哈哈将此事揭过。


这般一路漫无边际地闲聊着,暗中保护洪德车队的日子也不算无趣。

这主意自然是紫丞出的。他心知此时有人暗中妨碍他大计,既已算出谶语,自不会让这倾国妖后安然进入都城。而路有仙士劫持远比山匪拦道来得高明,即使事未成功,也可给姬宫湦留下此女不祥天命难容的印象,定可防他专宠太甚。

于是帝台也只得按着性子陪紫丞远远坠着车队,努力将一切仙士袭击消泯于未然。

只是乘云远远快过车马千倍,这般缓缓行进当真是闷坏了他。幸而紫丞深知他贪杯,不知从哪儿找来个乾坤带,内有无尽美酒佳肴,帝台一通胡吃海喝,简直有几分“醉生梦死”之意,兼之与紫丞聊天很是有趣,也就忍了这十来天。

此时车队正路经山间,山岭天寒,虽已是初夏时节,却仍有红紫芳菲。

山风过,吹得落红成阵,别有一般美意。山间又有水,流水落花顺急湍飞驰,于山岭跌宕之处跌下,正似白虹吟涧,玉龙下山。

帝台也不管酒坛从天上落下是不是有点惊世骇俗,甩手就将坛子扔下,边伸懒腰边说:“弹琴的,眼见美女姑娘就要被送进洛邑了,你这次算错了吧。”

紫丞不以为意地笑笑:“楼兄有所不知,最接近成功之时反是人警惕心最弱的时候,你且看那些护卫——”

帝台凝眸看去,这才发现洪德雇佣的一干侍卫此时说说笑笑,完全没了初时严阵以待之势。

紫丞续道:“这次我们的对手应是个棘手人物。他能忍到此刻还未出手,显是心性修为甚佳,又对自己力量极为自信。而且临至洛邑美女遭劫,只怕更加惊世骇俗,逼得姬宫湦深感自危。届时再传出璎珞乃是妖人的消息,呵,他甚至可以闹得我这仙师都身败名裂。”

帝台本是聪慧之人,虽是赤子心性,经他这一提点,也已经恍然:“若是那人真有这种心机,也能算到你一定会暗中护卫。他顾虑这些,想来是要先做掉我们再对美女姑娘出手。难怪你每日都拿美酒出来,是想误导他认为你我对其极为轻视,以此引蛇出洞。而你也好趁机抓住他,顺藤摸瓜查出幕后黑手?”

紫丞赞道:“楼兄果然聪慧,可笑紫某今日方知,实乃惭愧。”

“那当然,本神君自然是聪明绝顶。咦——”帝台本是一脸得意,忽而面色一沉,揪住紫丞衣领,“弹琴的,你以前竟敢认为本大爷是笨蛋!我我我,我掐死你——”

紫丞笑颜依旧,淡淡道:“若是楼兄不欲知熏风酒所在之处,尽管随意。”

帝台自知论斗嘴自己远不是他敌手,此时颓然坐倒,又觉应设法挽回些颜面,皮笑肉不笑道:“嘿嘿,弹琴的,本大爷这回就饶你一命,不过熏风酒就都归我了!”

偏生紫丞不放过他,“呵,我可只答应与君共醉,可楼兄酒量似是不如在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