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狩茫然接过,只见那项坠有半掌大,金底上镶嵌一颗血玉,仔细看去,竟有无数精妙咒文若隐若现。

帝台眼中划过无尽怀念,“不必感激本神君啦!我也只有一个请求,要是可能,以‘丞’字给他命名……”

紫狩悚然一惊,似有所觉,“这是‘他’的……”

“大魔王,虽然你没有本神君风流倜傥,可也算是桃花遍地开了,怎么千年后才终于有孩子呢?”帝台打断他,满脸欠扁地促狭笑意,“你不会是……不行吧?”

4

纵然心情烦闷,紫狩也想拿酒缸砸他。

送走紫狩,帝台临窗而立。

仙界没有日出日落,更没有银盘当空,与人间相比,自然另有一般景象。

现在正是清晨,彩霞当空漫舞。休与山灵气浓郁,奇葩招展,仙禽鸣啭,轻雾盈盈,幽香阵阵。

帝台低叹一声,这美景,却再无人陪自己欣赏了。

他转过身去,又看到他。

他静静地坐在椅上,不见如何作态,便有无尽的雍容。

他手持杯,黑木将修长的手映出一种透明的白。

他对他轻笑,笑如漫天冰雪间的佳酿熏风。

于是他醉,面对他,他总是醉着的。

他伸出手,想要将那文弱身躯拥入怀,挤入骨,渗入血,铭入心。

但,他在他手中破碎,破碎成点点紫光,盈盈绕绕,若蝶舞葬歌。

那一日——那一日!

“帝台帝台,神魔人鬼尽可拿我命去,惟你不能!惟你——我决不能容!”

帝台怀抱虚空,低声惨咳不断,直至牵动暗伤,一口血喷上棋盘落入黑白子间,直显触目惊心。

他惨然一笑,自知命不长久,袍袖翻飞,又恢复洁净模样。

你——可会等我?

黄泉海边,望乡台上,奈何桥旁,我又以怎样面目待你?

你总说我自觉无所不能,可杀了你的我,又怎能是那少年青衫志得意满的天神帝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