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捡到一条龙之后>第10章 10.

  沈遇目瞪口呆地看了眼小熙进去的地方,又看了看齐兆:“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虽然是在质疑,但小熙的状态看上去确实很不好,他嘴里叼着竹签子,眉头紧锁:“那要不要报警啊,又不确定她会发生什么事,报假警会被抓的吧……”

  齐兆:“你打算救她?”

  “当然了!”沈遇理所当然地说:“怎么能见死不救。”

  齐兆想了想,把手里的东西塞给沈遇,扯了张快递的订单纸出来,十指灵巧地穿梭其中,三下五除二折出纸鹤,又在上面画了个符文后,吹了一口气,纸鹤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饶是最近见多了齐兆“大显神通”,作为一个被唯物主义浸润了二十多年的高学历人群,沈遇还是会为这些小把戏给震惊到。

  齐兆解释说:“这个纸鹤会悄悄跟着她,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马上就能知道,放心吧。”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沈遇冲了杯咖啡,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只是他心里藏着事,翻了好几页都心不在焉的。

  虽说帮人就是下意识的决定,但这种介入他人命运的决定真的好吗?……不多管闲事向来是沈遇的处事原则,但再怎么说也是一条鲜活年轻的生命啊,他不能坐视不理。

  主要是齐兆说的也太吓人了,什么“瘟神”,“死期”的……反正他的世界观已经炸裂了不止一次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吧。

  沈遇这边内心惊涛骇浪,齐兆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抱着个鲨鱼公仔打瞌睡,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般垂着,时不时随着主人的呼吸颤动几下,投着淡淡的阴影。

  这龙的皮肤吹弹可破,柔嫩得跟新生婴儿似的,鼻梁又高挺,线条并不锋利,也不阴柔,达到了巧妙的平衡,无论是乍一看还是仔细看,都是优越的长相。

  看着看着就入了迷,沈遇自己也很好看,肌肤随了出身吴越的爷爷,牛奶一般白皙,眼角还有颗泪痣,睨着人时总有些说不出的风情。但他不太愿意叫人过多地留意自己的长相,小时候就因为这个吃过苦头。

  不像齐兆,漂亮归漂亮,眉目如星,正多了几分让人中意的英气。

  齐兆倏然睁开了眼,将沈遇明目张胆的偷窥行为捉了个正着。沈遇这下连遮掩都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了,红霞慢慢爬上了他的腮边。

  “小姑娘那边有情况,她出门了,好像要朝北边去……你怎么了?”

  齐兆是感应到了纸鹤传回来的讯息,正站起身,就看见沈遇羞愤欲死,恨不得要把自己塞进沙发缝里。

  这时已经凌晨1点了,年轻人熬到这个时候很正常,可小熙出门干什么?

  深秋的夜风寒冷刺骨,倒把沈遇的瞌睡都给吹没了,他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三号楼单元门的声控灯亮了一下,随后走出来一个女孩。

  齐兆也看见了,他的纸鹤正停在小熙的肩头。

  “怎么说?”齐兆偏过头,低声问。

  “跟上去看看。”

  深夜尾随这种事多少有点猥琐,但沈遇实在担心她,于是悄悄地跟着她出了小区。

  居民区背面有一条河,白日里来这儿遛狗散步的人不在少数,沈遇记得她家里养着一只金毛,常在这里碰见她清晨时出来遛狗。

  小熙生活拮据,自己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却把狗养得极好。金毛毛靓盘顺的,站立起来跟主人几乎一般高,亲人又听话,会热情地摇着尾巴过来让沈遇摸它,从不乱叫也不会乱跑。

  想到这儿,沈遇这才意识到,他从几个月前开始便早出晚归,已经很久没见过小熙和她的狗了,联想到这些,又看她半夜来了河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河水流淌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鲜明。女孩儿失魂落魄地在河畔站了会儿,像是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脱掉脚上的靴子就向河床走去。

  “等一等!”沈遇再看不下去了,他从树后走出来,喊住她,紧张地看着。

  小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着了,夜里看不清长相,只能听出来是个男声。

  “小熙,别跳。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说行吗?别做傻事。”沈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温声劝着她。

  女儿听他叫着自己的名字,看了过来,半晌才说:“沈遇……哥哥?”

  见她认出了自己,沈遇也松了口气,连忙说:“是我,是我。小熙你听我说,现在河水冷得很,跟哥哥回去,哥哥给你煮碗粥喝。”

  小熙听见这些话,鼻子一酸,大哭出声:“你别管我了,真的别管我了,多比丢了,我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找到它,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主人,是我没有看好它……”

  沈遇:“我帮你一起找,好吗?多比还在等你接它回去呢!”

  小熙声泪俱下:“晚了,都晚了……”

  沈遇心里咯噔一声,如果只是走丢,以她对小狗的在乎程度,不可能找到一半就心灰意冷地来自杀,他觉得她可能已经确定狗没了。

  想到这里,沈遇心急如焚,他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他人,早知道就报警再来了,现在生怕说错了话再刺激到她。

  “齐兆,怎么办啊?”沈遇现在是黔驴技穷,小熙半个身子已经泡在水里了,他只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齐兆。

  齐兆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交给我吧。”

  说着,他朝女孩儿伸出手,一股无形的气流席卷过去,小熙身边的河水形成一处漩涡,卷着她的身体回到岸边,并托着她缓缓放到了柔软的草地上。

  沈遇赶忙跑过去,见她双眼紧闭,一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齐兆过来检查了一下,说:“无妨,只是昏过去了。”

  沈遇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都在问对方:“现在怎么办?”

  “先叫救护车吧。”沈遇头痛地说。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把小熙送去了急诊室,沈遇刷了自己的医保卡,跟齐兆坐在大厅外等着。

  好在小熙只是被冻坏了,医生检查后才发现她这一个月里几乎都没有好好进食睡觉,营养不良又低血糖。

  “患者需要输液,你们来签一下字。”医生问:“你俩是她什么人?”

  沈遇:“……邻居。”

  医生没有废话,只让他签字了事,但医院里的护士警惕地看着沈遇和齐兆,觉得他们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送一个自杀女孩儿来医院,总有点不安好心的嫌疑,坚持要报警,沈遇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报就报吧。

  小熙还在医院里昏迷着打吊瓶,民警也对他俩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河边这个问题盘问了很久。

  “在这里登记一下证件,你们俩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沈遇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谎言,只能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避重就轻,双手在两人中间画了个圈:“我们是……嗯,警察叔叔,你懂的。”

  年轻的民警在俩人中间打量了一下,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合上文件夹,嘟囔道:“大冷天的跑河边找刺激,你俩也不怕冻着了。”

  齐兆:“?”

  沈遇:“……”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女民警回来了,说:“林哥,我给她在南省的家里人打电话,听到她的名字后,对面说不认识,就挂了。”

  姓林的警官沉默了,显然这种事他们见得太多了。

  小熙的老家在西南的某个省某个边缘市镇里,那儿重男轻女相当严重,九十年代的时候就算背着巨额罚款、放弃城市的工作躲进山沟沟里也要拼了命地生出个男孩来,家里好几个女孩一个男孩的情形比比皆是,男女比例比贫富差距失调得都厉害。

  沈遇在派出所里的电脑上看过了她的曾用名,叫“招娣”,不理解怎么这个年龄段的女孩还会拥有这么屈辱的名字,熙字是她读大学以后自己改的,想必是给自己的鼓励和希望。

  “那我们能回去了吗?我拿了小熙的钥匙,给她找点衣服和日用品送到医院去。”沈遇说。

  他现在只想赶紧跑路,要不然如果被发现齐兆留的身份证号是假的,他就是浑身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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