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再冷的心肠也要因为这句话发不出一点脾气。
季肆风有些懊恼,他明明在学校里受了欺负,自己怎么能再凶他呢?
江语抿着唇,下唇瓣被他咬着颜色绯红,似晶莹剔透的果冻般软弹。
季肆风的视线从他的唇瓣上挪开,想到了昨夜吻这人的香甜,喉结不免干涩,不过很快隐了下去,耐心道:“我没有凶,只是...”
只是担心你,心疼你。
“只是什么呀?”江语声音软软的,人也贴过去,让季肆风的目光不得不停在他的身上。
季肆风揉揉他的脸,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只是爷爷当年让我照顾好你,所以不能出事,我担心对爷爷没有办法交代。”
在江家眼中,季肆风几乎是江老爷当亲孙子看待的孩子。
某些事,他隐藏在心,也不说出口。
alpha的声音好听,江语却看到他的睫毛有些不受控制的轻颤,余光明明还黏在自己的身上,却偏偏装成一副远距离的样子,真以为昨天他喝醉了就没有记忆了吗?
他仰着头将看着季肆风,瞧着他锋利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
自己上辈子到底为什么瞎了啊?
季肆风简直了,这不是绝美男人是什么?是alpha天花板啊。
二十五岁的男人事业有成,在少年和成熟取得中间值,温柔的内心却有萧冷的外表做掩饰,眉眼之间藏着商人的虎狼狠意,头发散下来和抓上去完全是不同类型,一八九的身高更是优越,可狼可奶,最重要的是,在心里把他一个人当小宝贝,还能提供花不完的钱...
江语的眼神太热,季肆风微微挑眉,却没有再看他。
不然自己真的忍不住,会想亲他。
昨天晚上的事,他应该是喝醉了,不记得了吧...
不然自己要怎么交代?
他一个大哥哥,竟然对他有这样的心思,被从小一起长大最亲近的人喜欢,他肯定会觉得很恶心。
季肆风的态度冷冷的,江语有些琢磨不透。
昨天亲的那么凶,今天穿上西装就变成正人君子啦?
“学校暂时不要去了。”
季肆风把他送到学校对面的公寓,让他下车的时候说。
说罢,就准备让司机开车离开,江语点头,但他不想让季肆风就这样走了...
“嘶——”江语向后退了一步,有些瘸。
“怎么了。”季肆风立刻从车里出来,眼中担心急切。
江语被他揽在怀里,身上的茉莉香都不自觉的散发出来:“不知道..腿有些疼。”
刚才他在学校摔倒的时候,大腿被切断的椅子铁皮划到,具体里面伤成什么样还不知道。
季肆风不放心带着他上楼,司机也只能在楼下等着。
本来还在收拾卫生的张妈也提前下班。
江语的裤子被卷大大腿边,就清楚的就看到肿起来的红痕。
季肆风严肃道:“脱了。”
转身找来酒精和纱布胶带,蹲在沙发边认真的给他消毒。
大腿内侧的肉最嫩,但伤口竟然有十公分左右,严重的地方渗血,男人的眉头紧皱,一直都没放松下来。
“学校的事我会处理,知道了么。”
江语的身体自从分化成omega后变得格外娇气,对于疼痛极其敏感,酒精触碰到皮肤的时候他更是浑身一颤,素白的小脸疼的有些发冷汗,哼唧一声让人听着心都揪起来。
“唔..”
“不疼不疼,我轻点。”季肆风竟然像哄孩子似得轻吹了吹。
江语的眼中掩饰不住的红意,明明只是小伤口,但在他的身上却像是受了极大的酷刑一样,有时候他都嫌弃自己是个omega,作为一个男孩子竟然这点疼都受不住...
“季肆风,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娇气呀...”
季肆风却很认真:“不,是我下手没有轻重,弄疼你了,对不起。”
“才不是呢...”
季肆风想的,永远都是给他的不够多,不够好。
爱江语一辈子的他,永远都不会觉得江语有半分好。
上好了药,季肆风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蹲在沙发前,面前的江语竟然只穿了内裤而已,雪白的大腿上红痕明显,如同雪中红梅惹眼,血珠似也混着芬芳。
这么大的男孩了,竟然还穿卡通款...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涌动,季肆风刚要起身,手腕却被江语抓住。
“还有什么事。”他问。
明明喉结发干,他只想赶紧离开,生怕自己再不是人。
江语小声问:“要去忙工作了嘛?”
他低着头,好像问出这句话有多不懂事一样,眼中竟然有几分留恋似得。
季肆风无奈靠回来:“嗯,这房子写的你名字,没事我不会来。”
“你怎么这样,”江语不开心的鼓鼓嘴。
季肆风缓着声音:“我怎么了。”
“你怎么占完便宜就不理人,真讨厌。”他吸了吸鼻尖,睫毛颤抖了几下,抱着一个抱枕就把自己的小脑袋插里,连耳廓都是哄红的,声音也异常委屈:“走吧走吧!”
季肆风的指尖僵了下。
他伸手安抚江语的脑袋。却被小猫爪用一个漂亮的弧线拍开,小娇气包生气了,委屈巴巴的才不许他靠近呢。
空气中泛出几分香甜。
茉莉信息素宛若水中忽出现的清泉,季肆风的眼眸暗了几分。
“你记得...”
他以为江语的酒量很差,甚至侥幸想着他不会记得昨天晚上的事,至少,在他的面前,以后自己还能装扮成那个冷漠的大哥哥。
可这层窗户纸捅破,意味着他们再也不可能像曾经...
“小语...”他坐在沙发上,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哄着人将脑袋抬起:“对不起,我以为你不记得。”
“难道不记得,你就要糊弄我,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吗?”江语的声音软糯糯,有几分娇蛮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季肆风的身体都僵直不敢动半分。
似心慌,似害怕。
在商场诡谲云涌的地方他能游刃有余,可面对着这个茉莉香的小omega,他却慌了神,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思龌龊,不堪,怕将自己心尖上的人越推越远。
空气中是一种诡异的寂静。
男人的耳尖甚至红起来。
江语猜测,他大约是在考虑怎么撒谎呢。
“小语,我不是故意...”季肆风的眉眼一跳,他的话没说完。
男人的腰间忽然被小茉莉紧紧抱住,脑袋更是直接靠在胸膛处,江语的脸颊也热乎乎的,江南软语唔哝说:“那你就不要负责了呀,难道我是白亲的嘛?”
季肆风的手下意识收紧,立刻反驳:“不,不是!”
他怎么可能不负责?
他做梦都想!
这是他做梦都想拥有的人。
曾经,他们一起在乡下长大,江语只是跟在他身后的小猫,走到哪里都牵着他的手,被村口的大黄狗吼哭,还要擦着眼泪对他哭诉,让他去给自己报仇的小东西。
后来,两人慢慢长大,江语在学校里长的漂亮,无论男女总是对他侧目,他娇的像是朵花,明亮的双眸如天上的星星漂亮,他们曾在田园中看萤火虫,一起爬到屋顶,这个小东西小时候追着他说;肆风哥哥,将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那时候,爷爷也笑着说:“肆风,永远是会保护你的。”
他也这样以为。直到江语分化成omega后,一切都变了,他闻过江语身上的香味,发现自己身体难以置信的反应,他甚至跪在爷爷面前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再也做不到把江语当普通人,他们从小长大,没有血缘,江语再叫他一声肆风哥哥都好像把他钉在了十字架上煎烤,江语只要靠近他,脑海里疯狂涌出想要占有的念头,他想要把江语弄哭,用最卑劣的手段欺负他。
在那个遥远的乡下,他甚至在某个深夜中,悄然用自己的信息素压晕江语,最后小心翼翼的亲在他的唇瓣上,夺走他的初吻...
从那之后,他脑海中的想法疯长,只要有人追江语,他甚至会跟在那些人的身后,趁着无人的夜去教训。
直到爷爷看到他的日记,最后给他一笔钱,让他滚出国。
爷爷对他养育之恩,而他,却只想占有老爷子唯一的孙子。
他太不是东西了。
后来回国,他藏着自己卑劣的心思,看着江语和另一个男人走近,悔恨到发抖,他甚至想要杀了何念琛。
但他舍不得江语难过啊...
在他的心里,江语还是跟在自己身后,拉着他手在夜晚里的小茉莉。
可此时此刻,江语竟然抱着他的腰,说要他负责...
藏匿多年的脏心忽然昭然在阳光下,他第一反应是心慌,怕江语只是捉弄他,而他,却在当真。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沉着嗓音,眸底有道隐忍的光芒划过,心脏也随着微微一缩。
江语眨眨眼,顶红着脸。
吧唧一声,又靠近了他的怀里。
啊啊啊啊,胸肌好舒服啊啊啊。
原来胸肌可软可硬是真的!季肆风在紧张,藏在肌肉后的心脏跳的小鹿乱撞。
江语闷闷的靠在他胸口:“嗯。”
一颗小脑袋在他的怀里钻来钻去,还尽力嗅着他的信息素味,和季肆风相识多年,竟然都不知道他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被西装隐藏着的烟草味醇厚,好像还混合着什么其他的松香清爽...
“小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吗?”
“知道的。”
“何念琛是你的男朋友。”季肆风抿唇:“你是要出轨么。”
“是呀,我想让肆风哥哥当我的劈腿对象呢,你同意嘛?”
江语笑嘻嘻,下巴抵在他的锁骨位置,手却不老实的戳着男人的腹肌。
季肆风的眼中闪过犹豫,他是真的在考虑了,心中更多的是激动!江语,真的喜欢自己吗?哪怕只有一点点,不是兄弟之间的情谊,而是和他一样,荒唐的,色情的,想法。
只要能和江语在一起,当小三他真的愿意。
大不了,悄然杀了何念琛,他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能让江语爱上自己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