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很少听见顾黎这么低沉的声音，“怎么了？顾黎。”什么病将人打击成这样了。
顾黎依旧看着天花板，“情感障碍，是叫这个名吧，你可不能说我骗你啊，我真的是忘了才没和你说得，你不能因为.......”
江旭察觉出了顾黎的不安，“不会，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你有事？”
顾黎偏头看向江旭，眼中带着细小的期待和不安，“真的？”
江旭，“嗯，一点也没。“
顾黎，“我就说嘛，”他语气上扬了一分，随即又去看天花板了，“可我真的有这个病。”刚好一点又落下去了。
江旭直接按着顾黎的肩膀将人架着面向自己，“我不比那天花板好看，看我一眼看它那么多眼的。”
顾黎没想到江旭的动作更没想到江旭会这么说，他又下意识的去看天花板。
江旭，“又看了，我知道了，”他带着恍然大悟开口，“故意的是吧？”
顾黎看向江旭，果断否认道，“我没有。”
江旭，“那是为什么？”
顾黎没想好说什么，正思考着感觉脸被人捧住了，江旭和人额头相抵着，“那一定是要我哄哄你吧，黎哥。”他声音低低地，确实带着股哄人的意味。
顾黎没来由脸一红，但没挣扎，他就这么看着和自己很近的江旭，“是啊，需要你。”
江旭，“好，“他用轻轻揉揉顾黎的脸，“之后看着我说好吗？这样我能听清楚些，也能看清楚些。”听出和看出你是不是在背着我偷偷难过。
顾黎拉着江旭的手腕，将人的手带离自己的脸，他伸手很快地也摸了一下江旭的脸，然后收手直接和江旭的手握在一起，“当然好。”
“那就讲讲我之前说的那一年吧，”顾黎想了想开口，“上次我用了一年才出来，这次才一周，我考考你啊，这说明了什么？”
江旭，“顾老师请说。”
顾黎，“看在你好学的份上，我就直接告诉你答案吧，说明我变强了，而他更菜了。”他停顿了一下决定强调一下，“我那上了年纪的老父亲啊，手段也老了哦。”
江旭，“是啊，越来越厉害了，”他真想刮刮顾黎的鼻子，他实在太爱看这人嘚瑟的小样子了，但有些问题他得问问，“上次你没说，这次能说说具体是些什么手段了吗？”
顾黎的手下意识握紧了一下，江旭感受到了，他安抚性地用大拇指划了划顾黎的手背，“我们下次.......”
顾黎的手放松了些，“不用，我想一次和你说清楚，不把这点糟心事留到下次了，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说得简单明白点，我现在想好了。”
“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专家和医生，从一开始的和缓治疗到后来的激进治疗，我吃过各种各样的药，针到是偶尔才来上那么一次，但每一次都挺刺激，还有就是，”顾黎的声音断了，停顿了半天才再次开口，“催眠。”
江旭的眉头越听皱的越紧，直到听到最后，“催眠。”他的声音一下子加大，“为什么？”
顾黎，“找点他们觉得不正常的东西吧，我怀疑他们专业不咋样，什么都看不出来，只知道说一句‘我很严重，需要药物治疗，否则会有所危害’。”
江旭，“什么危害，我看他们挺有危害。”
顾黎，“这么向着我呢，都不听听危害的吗？”
江旭，“我不向着我对象，向着他们吗？”
“对，”顾黎眼尾上扬，“就该向着我，之后也都向着我啊。”
江旭，“嗯，都向着你。”
顾黎，“我也都向着你，所以我得和你说说他们认为的危害，其实我也算说过吧，我收拾了当年的那些欺负我哥的人。”他回忆着，“以一种见血的，让他们在医院都躺不安稳，得好好记得自己错误的手段，是拍成电视剧都没法播出的那种画面吧。”
江旭看着顾黎低垂的眉眼，听出了顾黎看似云淡风轻的语气，“以暴制暴哦，酷啊我的哥。”
顾黎一下子被拉出回忆了，他看出江旭是想调动自己的情绪，他确实能调动自己的情绪，“你是我的哥。”他笑着回着江旭。
江旭，“哎，弟弟乖。”
顾黎，“这便宜是让你占上了，”他装着后悔地叹气，“我当时的行为对那些人来说确实挺危害的哈，但是没办法，再来一次我还干。”
“嗯，”江旭目光很坚定地看着顾黎，“下次我陪你一起干。”
顾黎一下子凑近一点和江旭对了下鼻尖，“我说我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呢，真是我的大宝贝儿。”
江旭感受到鼻尖那残留的触碰感，“你可真能贫啊，大宝贝儿。”
顾黎，“还好还好，”他就这么看着江旭，“其实说来说去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又去那个地方待了一周，吃了点没什么用了的药，然后就飞来见你了。”
江旭，“飞太快了吧，给自己淋透了是吧，”他调侃完后认真开口，“什么药，你一直在吃？”
“没有，”顾黎笑着看向江旭，“我一年前离开的时候药物对我已经没什么用了，只是偶尔控制一下，而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顾黎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旭，“说出来可能挺偶像剧啊，但是，还真是因为你，”他的指尖点了下江旭的手，“你信不信？”
江旭，“别人说我指定信不了，但你的话我只能信了。”
顾黎，“这么勉强呢？”
江旭，“真诚发言没人信，我哭死。”
顾黎看着江旭，“你也挺能贫的。”他表情一变认真起来对江旭说，“你信了我的威胁还没用上呢。”
江旭，“什么威胁？”他话音一落就感觉握在一起的手开始挣扎，他放松了一点，顾黎也就挪出去一点然后不动了。
顾黎就这么看着人，“这样威胁的。”
江旭感觉手心一痒，然后一根手指抵着自己的手心，他低头想放开手看看，顾黎的声音再次响起，“别动，不然我开枪了哦。”
他话语里满是笑意，像是捧着玩具的小孩，找到了另一个玩伴，他相信对方一定会和他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