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没反应过来时，后脑勺猛地一疼，书页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后砸落在地上，“唔！”他捂着后脑勺，“谁砸我，想死......”他转过身声音一下子降下来了，“啊。”
王兵看出来江旭刚刚的意思了，这人看见顾黎来了。
顾黎平静看着他，“我手滑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他有口难言，他敢说顾黎想死，那可能是他自己想死了，在短短的停顿中王兵飞速思考着，“我说你手滑准头都这么好，有空一起打球啊。”
顾黎，“我不跟长得丑的打球。”
顾黎说完没看王兵脸色又补了一句，“那么矮打什么篮球，都怕看不见你的。”
顾黎说得算是夸张了，一点面子也没给人留。
王兵就算再想搭上顾黎，当下也有点气性了。
江旭就在这时笑出了声，男声清朗悦耳，如山涧清泉潺潺流过。
王兵扭头狠狠瞪着江旭，像是这一切都是对方的错。
江旭抬手挥了挥，青年手臂线条流畅，带动着人不自觉看着他的动作，“没事，想到点好玩的事，你们继续。”
顾黎感觉眉毛上细小的伤口莫名有些痒，鼓动着自己让他想伸手抓挠一下，但他只是抬起手点了点地上的书，“给我捡起来的。”
王兵此刻并不想顺着顾黎的话走，他拿起放下没多久的课本就要带着刘显去别的位置。
顾黎只是淡淡地开口，“姓王是吧。”
他只一句就让王兵全身发凉了一下，他不是那个有深厚底蕴的世家王，而只是赶巧沾点亲戚关系。
顾黎想弄垮他家简直轻而易举，对方甚至只需要吩咐那么一句，那么他安稳的生活就可能不复存在。
王兵僵了一下立马弯腰将地上的书捡起来，还拍了拍可能沾染上的灰尘，“那个，”他努力让声音平稳，“放在哪呢？”
“放他旁边。”顾黎指了指江旭，一步一步走过去。
教室里吃瓜的人津津有味地看着，讨论声尽量压低。
“顾黎帅是帅，可这脾气和传闻的好像啊，看着就不好相处。”
“人那是帮朋友，就许他们欺负人，不让人反抗一下？”
“可是总感觉怪怪的，你们记得江煦以前吗？”
“没什么印象，但变化挺大，我们看帅哥就好，想那么多做什么。”
顾黎坐在了江旭的身边，懒懒对着离开的王兵开口说下最后一句，“坐远点，别碍眼。”
王兵走动的脚步听完这话更快了，被人折磨的感觉越发厚重。
顾黎点了点书，“我手滑的怎么样？”
江旭语气含笑，“正中红心的。”
顾黎，“和你那空心球比呢？”
江旭，“平手平手。”
“我不接受平手。”顾黎说的斩钉截铁。
江旭试探般开口，“那我来接受？”
顾黎，“那你可真棒棒呢。”他说完拿过江旭那边的笔，笔在他的指尖灵活转动着，黑色的笔和白色的手指交织着格外鲜明，“约你打个球这么难呢？”
“我的荣幸，还谢谢夸我又高又帅的你。”江旭眨了下眼，说的一点不带脸红的。
顾黎，“客气了，你哪用我夸啊，自己就给自己夸完了的。”
江旭转了话题，“位置还行吗？”
顾黎，“行不行不说，位置挺熟悉。”
“那明天接着坐这？”江旭开玩笑般说着。
“之后的吧，明天有事来不了。”顾黎想了想开口，“你对这位置有感情？”
江旭，“也没，你进来看得见我，我也看得见你的。”
他话音刚落顾黎还没说什么前排的女生忽然嚎了一嗓子，“嗷！”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周围的谈话声不大不小的，这一嗓子把目光都吸了过来，江旭和顾黎也停了谈话。
女生不好意思地对着看过来的人笑笑，甚至还转过身对着江旭他们也点了点头。
江旭看着女生红着脸点头的样子也点了点头，对她表示不用在意。
等人转过去顾黎就问道，“她什么意思？”
江旭摇了摇头，“不知道。”
顾黎眼神奇异地看着江旭，“那你俩点什么头。”
江旭，“她点了我也就点了，反正没损失。”
顾黎没说话，没拿笔的那只手握成拳放在了桌上，从尾指开始以一根一根伸展开来。
全伸展开来后在江旭的面前晃了晃，然后一下子弯了四根手指头，就留下大拇指明晃晃挺立着。
江旭一下子笑了，“还以为弄什么厉害的呢？这是什么意思。”
顾黎重新握拳收回手，“认同你，赞许你，继续努力哟。”转动的笔掉落在桌上，砸响的声音和上课铃声同时响起。
江旭隐约听见顾黎含糊的声音，他说，“怪会糊弄人的。”
江旭想自己应该没听错，那声音如轻轻的羽毛落下，耳膜鼓动着切实地捕捉到了。
虽然对方正专心翻着书页，但他直觉自己没听错。
他笑了笑，在铃声彻底结束的时候对着顾黎说，“没糊弄你。”声音轻轻的如羽毛扫过耳廓，顾黎感觉痒了一下。
两根羽毛短短的交织了一下，下一刻老师洪亮的声音将知识灌了进来，羽毛被淹没。
这节课开头的介绍比真实的内容多了不少，老师“啪啪”一顿输出，下课铃悠悠响了起来。
声音将趴在桌上的顾黎叫醒，他抬起头看向前方，伸展了下有些压酸的胳膊，没等缓过神来就听见低低的笑声。
顾黎转头看过去，“？”
江旭，“你精致的头发丝，”他想了想该如何形容，“炸了。”最后说出的话直白而贴切。
顾黎伸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今天换人设了。”
江旭，“走狂野路线了？”
顾黎伸出食指摇了摇，“我这是潇洒不羁的酷帅风。”
江旭也摇了摇手指，“不，更像凌乱随意的学渣风。”
顾黎，“也不是不行。”
江旭，“那上课前翻书翻的那么认真，我当你要发奋图强了呢。”
顾黎自信开口，“我不用发奋就够强了，这是给别人留条路，不懂了吧。”
“天才竟在我身边。”江旭调侃着。
“嗯，偷着乐吧。”顾黎看了看江旭的书，那仍然保持在第一页“看来我身边是另一个天才。”
江旭，“我大方，你直接乐就行。”
两人对视一眼，都还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