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Erotica>第11章 11 Red Day

  “Brats(臭小子),”女人们癫狂地笑着,满意地看着温森目瞪口呆的模样,“Death is a charming art,isn’t it(死亡是种迷人的艺术,不是么)?”

  温森一身冷汗地看着女人们绑在腹部的炸弹,上面赫然写着——Trinitrotoluene(三硝基甲苯)。精炼的三硝基甲苯稳定性十分之高,摩擦和震动都对它很难产生影响,甚至被枪击都不容易爆炸。为了启动它,往往需要用到雷管。当然,威力也不是可以小看的。

  “I'm sorry,I'd rather survive(真抱歉,我更向往生存).”温森强硬的口吻让人听不出他心中的呼救。他知道硬碰硬导致的最终结果是炸弹爆炸,将通道炸没完全不成问题,或许还会殃及到尚未逃出这里的言陌,可是,如果不放手一搏,女人们也会用其他狠毒的招式将他蹂躏至死。

  女人们似是揪到了温森的小辫子,奸诈地笑着,那些刺耳得令人发指的笑声,引得温森不禁嗤抵。“Such a good atmosphere is really suitable for playing sex games(这么好的气氛,真适合玩性爱游戏).”她们从外套中取出一条条长长的黑色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地上,“啪啪”作响。

  温森闪开那带刺的鞭子,他清楚地看到黑漆漆的皮鞭上带着无数根尖锐的刺针。他骂道:“I never thought bitches had such hardcore quirks(我还真没想到婊子们也有这么重口味的怪癖).”

  女人们上瘾地抽打着鞭子,十多条鞭子噼里啪啦地响着,那狠样明明就在昭示着非把温森抽得皮伤肉绽不可。“Don’t worry,this is also a harmonious game(不用担心呢,这也是一个和谐的游戏呢).”皮鞭抽得更欢了,那狂妄的笑声与鞭打声冲击着,令人生畏着。

  “操。”温森已经气得飙出脏话,完全不记得她们根本听不懂。那些皮鞭如触手般不断地在空中蠕动着,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它们抓到然后紧紧抱住缠上,最后成为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再这样子下去迟早会被打败的,然后她们高傲地从我身上踩过去追杀陌。啧。温森暗暗思量着。

  他迅速从箭筒里拿出一支箭,以极快的速度向女人们射去。她们毫不迟疑地同时舞起了长鞭,一扬下,那支箭便软乎乎地被绑走,显得温森的射击如此蹩脚。

  “People always need to be self-aware(人总是要有自知之明的),”绑住温森的箭的那女人狡诈地不自然地努着嘴,似乎极其受不了口中的不明异物而在试图吐出来,“Even as a brat,I can't accept such stupidity.(就算是臭屁孩,我也无法接受这种无知的蠢事).”

  女人们晃着皮鞭,不断地向温森抽打过去。温森左闪右躲,他想要往后退以离她们远些,可那长满刺的鞭条总会不怀好意地在他身后落下。那打在地面上的清脆响声,打消了他想后退的念头。

  “Move your ass out of here. Maybe you can keep a whole body(滚开。或许你还能留个全尸).”女人警告道,配上皮鞭的数声抽打。

  “No one can tear my ass(没人可以把我屁股掰开).”温森虽然躲得吃力,却仍不忘回击。他又尝试着射了几箭,试图分散她们的攻击。可是他动作再快也比不上那十几条不眨眼的皮鞭的挥舞。

  女人们开始从不同方向向温森逼近,直逼他身后的门口。

  温森一边摸索着皮鞭的动向,一边偷偷用余光瞄着身后,计量着如何才能为言陌的逃走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可是一心二用毕竟抵不过焰得正烈的怒气,温森的肩膀不慎被刺带到了一下,他便听到肉绽的声音。白色衬衣迅速染成了鲜红,温森咬紧牙捂着伤口继续躲着攻击。可是这下他连反击的机会也没了。

  “Your time has come(你的死期将至).”温森扶着肩头,看着那十条的皮鞭从四面八方暴戾地向他迎来。他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虚伪的女人们,”中厅瞬时起了大风,陈旧的大厅被飓风搜刮着,烟土铺满了所有人的脸,细屑形成一个小旋风,充斥着中厅的各个角落,蜘蛛网被暴风搜刮得断断缺缺的,“总有人来惩罚你们的,例如说,我。”

  在那个旋风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男生,一个穿着卡斯蒂利红的大斗篷的男生,卡斯蒂利红的斗篷被大风撩得高高的,红色带来的紧迫感瞬间搭上搜刮着的风,侵略着中厅的每一处,如履薄冰,让人胆战心惊。黑发即便被套着红彤彤的斗篷,也丝毫没被影响它那黝黑的亮度,密长的刘海被风刮起,却纹丝不乱,一双极慑人心的眸子得以露出。他的瞳仁是难以一见的淡鲑红色,如一层血雾笼罩着,显得此番不幸,却又那么惑人心智。直挺的鼻子下是腥红色的双唇,那火焰的颜色的双唇,在那张白得或许照相都会整个反光的脸上显得极其的不协调,也许人们看到都会认为那唇灼热得可以将他们的骨头熔掉。瘦尖的瓜子脸,仿若为了承受这鬼斧神工的五官,这张脸紧绷得似乎地心引力与他无关,他的脸没有一丝的下垂。他那目测足有一米八五高的身子飘浮在半空中,踮着脚,处在那飓风的中央,细长的右手握着一把上升楔形的铁棍。那把锈红色的铁棍——或许并非铁棍,只是那红得生锈的模样让人产生这种错觉罢了——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是上升楔形的,一种极其少出现在武器中的图形,却奇异地出现在这少年手中。铁棍像一个急剧上升的过山车突然滑降而又斜着冲上云霄再而猛冲下来,如此不知疲倦地循环着。

  他的不请自来令在场所有人吃惊得忘记原本还在进行着一场恶战,都只把自己所有的目光全部聚成一道齐齐射向那少年,若眼神可以杀人,或许少年已不知被杀害多少次了。

  只见他右手抬起,左手同时握住那把楔形铁棍,轻轻说道:“Papé Sàtin,papé Sàtin aleppe. #989(啊哎,你们将失去地球的承载)【‘Papé Sàtin,papé Sàtin aleppe’选自意大利诗人阿利盖利·但丁(Dante Alighieri)《神曲(Commedia)》中的第七首第一句。‘papé’为希腊文的表惊讶的感叹词,‘aleppe’基本一致认为是希伯来文的痛苦的感叹。近代注释家认为是‘魔鬼语言’,无任何意义,但丁之子彼特罗译成‘啊撒旦,啊撒旦,魔鬼之首和魔鬼之王,我们看见的是什么啊’】(‘#989’为发动能力时所选择发动招式的代号,为‘部分人或物不与地球自转同时运动’).”

  少年只是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话,甚至看不到嘴有多大动作,但是,令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

  女人们突然失控般迅速往后退,一头栽在墙壁上。

  “唔——”痛苦的呻吟从她们嘴中溢出。用力撞上墙产生的晕眩感在她们脑中迟迟无法散去。她们活动着指关节,试图施力使自己从墙上脱离,可是她们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死死摁在了墙上,而这股力量丝毫不因时间的流逝以及她们胸腔中肋骨的脆裂声有丝毫减弱,残忍得将女人们推向另一个世界。

  “啊啊啊——”女人们惨叫着,她们口中已说不出更多的词汇,就连惨叫声也断断续续无法清楚得表达完她们正遭受着的非人的痛苦。

  墙壁上的瓦块不断破碎掉下,她们的身体也被逐渐撕裂,她们在墙壁中越陷越深,她们似乎快将要墙壁打通——当然,在她们打通之前已经死了,从墙壁上淌出来的血河便可得知。

  女人们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就连是站在一旁的温森听了身体都会有猛烈的疼痛感。他缄默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温森对那个仍待在半空中的少年指着已惨死在墙中的女人们,质问道。

  少年不屑回答地离开了,如他出现时那样迅速而难以预料,又刮起了小旋风,消失在那飕飕的风中,就像要掩饰他来过的痕迹,可是怎么也掩饰不了那群死尸,那群葬身在墙壁中的十几个黑衣女人,那十几个已经被撞墙撞到身体骨架破裂碎得满地都是肢件的黑衣女人,她们构成了一幅令人生恶的十八禁画面。

  温森不禁打了一下寒颤。

  他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那个首领。她还在那不断咳血,指尖不断地挠抓着,似乎是想使力站起,可是一切都是枉然的。

  “咻——”温森丝毫不眨眼地射穿首领的心脏。“让你死个痛快吧。”

  他冲进了通道。

  蓝若不顾手已被粗糙的地面磨得破皮流血,继续两手紧握着,不断地靠着手的余力拖带着下半身。他哪还有时间去担心自己的手会不会就这样残废,哪还有时间去思考言陌还有没有救,哪还有时间去害怕自己是不是也会葬身于此,他只知道,他只知道言陌就倒在他前面,他完了,言陌也一定完了。

  “呜……”蓝若不禁泣不成声,他不爱哭,他不爱为了自己身体上的伤残而哭,他不爱为了自己的愤懑而哭,他不爱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哭,他甚至没为自己哭过,可是他为了言陌哭了多少次,他连算也算不清了。

  是什么时候让这个小男生住进了自己的心里,是从小开始玩在一起就住进了,还是突然闯进并扎根于此;是什么情况下让这个小男生住进了自己的心里,是他毫无防备而让他得逞的,还是自己乐颠颠地请着别人住进来的;是为了什么把这个小男生看得比自己还重,是因为像他说的只是自己人太好,还是因为,还是因为,他叫言陌?

  神啊,我一向跟陌一样,从来不相信你的存在,可是,可是啊,你就让他活下来吧,就算为此我要去死也好。不是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是陌的生命更是我生命中所需要去珍惜的,如果我连我自己想要珍惜的东西也珍惜不了,那么,我又谈何珍惜自己的生命?宁可玉碎,不能瓦全。或许这着实很偏激,但人不就如此么,总是由一步步的偏执而走过的,不然,哪算是人生,纵使有些人确实那样子平平静静地过了一辈子,可他们,真的活过么?这至少,不是我能苟同的。

  我不能说出《圣经》里面其中的任何一篇幅,一段话,一小句,甚至一个字。这一定会让虔诚的信徒们唾弃我,神你也一定不会宽恕我。但我无所谓,我愿意接受你给我的任何惩罚。但我只求,只求你救赎陌,只消你轻轻的一个念头就行。他与我不同,他尽管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却能将任何一个大宗教的所有经书背得滚瓜烂熟,哪怕他研读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他并不输给任何一个大教的虔诚的信徒。或许这很荒唐,就连从我口中说出都觉得那么荒唐,但,如果可以拯救他,再荒唐又有何不可。

  蓝若无力地全身贴在地上,恸哭着,哭得那么不连续而持久。他侧脸贴在冰冷的地上,浸泡在自己的泪水中,指甲抓着粗糙的泥沙,抠得指缝里都是硬梆梆的厚土。

  “神啊,你如此针对我们是何苦呢?或许我们并不信奉你,但你也绝不能因此而毁灭我们不是么?那是对你神圣的威严的亵渎啊,为何你却不知道?”蓝若已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