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岑打了个哈欠,话瘾却还没过,“我又要照顾林子渊,又要工作,分身乏术,他明知道自己有胃病,还总是不省心的要喝酒,真是添乱。但照顾他这件事,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太喜欢他了,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与他相处。那两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会离开我,于是越发疯狂的工作,企图做一个配的上他的人,但没多久,楚珩出现了。”
说到此处,夏岑拍了拍沙发,让林子渊坐过来。
“楚珩和我不一样,楚珩可以帮他,我却不能。我只能矜矜业业做着公司的小职员,可即使在他眼里一文不值的工作,也是我用尽全力努力争取来的。离职的那天,我安慰自己等孩子出生后就可以立即回来工作,这一等就是......”
身旁凹陷下去,夏岑轻轻笑道,“算了,说这些做什么,总是翻老黄历,没意思。”
他确实醉了,语无伦次,甚至不知自己究竟在对着谁讲。身旁熟悉的气息令他心安,于是便愈来愈困,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直到听见平稳的呼吸声,一言不发的林子渊才将夏岑拢进怀中。
有多久没有肢体接触了,林子渊垂着头看怀里的夏岑。他知道二人都不愿提及过往,却没想到对方竟会在意到这般程度。他想,夏岑或许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
这样想着,怀中的人突然咂了咂嘴,和房间里睡着的小姑娘如出一辙,他不得不感慨基因的神奇,承认自己无数次透过女儿的脸去看夏岑。
明明就在身边,他却很想他。
他的脸泛着潮红,知道他有多不能喝酒,就像酒吧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醉的连话都说不明白。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有点烫,林子渊皱紧眉头,手掌沿着瘦削的下颌捧着他的侧脸,“醒醒,在这里睡会着凉。”
夏岑睫毛颤了颤,眼角还有点湿润,朦胧地睁开眼睛,眉眼间流露出伤感,却突然凑近,在他的唇上轻点了一下。
林子渊气息刹那乱了。
一下还不够,夏岑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吻在他的耳后,随即意识模糊地低下头,脑袋缓缓靠上他的肩膀,亲密接触间,林子渊的鼻翼满是未散的酒气。
“你......”林子渊还未出声,夏岑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嘘。”他听见夏岑这样说。
多年相处的默契令他们心照不宣地回到卧室,很快便触碰到彼此的肌肤。即便他做足前戏进入夏岑的身体,对方却仍疼到闷哼出声。
林子渊犹豫了,尝试退出去,他不想再给夏岑带来任何伤害,无论身或心。
“别走。”夏岑轻轻说,他睁开眼睛,与林子渊对视。窗外风雨交加,昏暗的房间里,他们对视了似乎有半生那么久,而后,是林子渊率先移开目光,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与克制的爱意。
于是,密密麻麻的吻便如雨水般落下,潮湿与冰冷,唇齿相碰,鼻息相缠,似乎永不停歇。
林子渊以为夏岑会哭,这些年里,他总会在这样的场合里落泪,但这一次,夏岑没有,反倒是他格外难过,他们之间的鸿沟太深,他变了,夏岑也变了。
所以,在浴室清理干净后,他抱着疲惫不堪的夏岑回到卧室,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与他道了声晚安后,又去了隔壁房间将皎皎蹬掉的被子同样盖好,悄无声息离开夏岑的家。
在楼下的车里坐了一夜,直到天微微亮,雨停歇后,他给钟铭打了个电话,登上了清晨最早的航班。
自那日天晴之后,雨再没下过,天气越发温暖,小区附近新修了个公园,夏岑会趁周末带皎皎去玩,教她走路,教她说话,教她识花认草。
她学的很快,美中不足的是,偶尔还会听见她喊自己一声妈妈。
他不自觉会将这个错误怪罪到林子渊头上,即便对方曾经澄清过。
转眼间,盛夏随着热浪的翻篇步入了尾声,炎热的气温散去,B市的秋天到来,却又在顷刻间,凉意袭来,人们渐渐开始穿上厚重的冬装。
终于,林子渊在视频电话里对皎皎说,他要回国了。
“要我带女儿去接机吗?”夏岑在一旁问,他将手机放在皎皎怀里,自己没有入镜。
“都可以,看你方便。”林子渊说。
“我看看有没有时间,嗯......可以的,你把落地时间告诉我,我开车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