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林总开完会了,您现在可以上去了。”画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前台放下电话,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小跑着殷切地告诉在此处等待了四十分钟楚珩。
楚珩食指划走微信对话框,用着熟练的假笑回应:“好的,谢谢。”
最近他常来,以致于公司的很多人认识他。他用余光瞥见远处有人在打量他,不需要思考也知道是在揣测他和林子渊的关系,楚珩只要想到他们如何编排自己与林子渊,就很愉悦。
“子渊。”他象征性地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就推门而进。
林子渊的办公室选在这栋二十层高的大楼的中上部,采光极好,十点以后阳光就会笼罩住大半个房间,楚珩很喜欢。
林子渊知道来人是谁,头也没抬继续浏览秘书送来的文件。
“林总。”楚珩故意这样称呼,“您能百忙之中抽空来看看我新拟的合同吗?”嘴里说着,已经把合同从包里拿出放在桌子上,“赏个脸吧。”
林子渊停下手里的工作,略过楚珩的揶揄,修长的手指翻阅了数十分钟,才开口说道:“还有别的要求吗?”
“有啊。”楚珩抱着双臂,“我给谈了这么大的项目,就没有什么奖励吗?”
“公......”林子渊才张嘴,立刻被楚珩打断,“公是公,私是私,所以我说的也是公事。”
林子渊不语,静静地看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楚希冬是楚珩的弟弟,你知道吗?”郑思齐在夏岑不解的眼神下继续说,“同父异母吧好像。”
“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不过楚希冬和楚珩的关系不好,楚珩是私生子。前几年楚珩一直在国外,多少也有避嫌的意思,少见面少接触,楚希冬才能少找点他麻烦。”
夏岑没想到楚珩的身世竟是这样,私生子......他想起去世多年的母亲,曾经坚决地告诉他并非是私生子,但绝口不提父亲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如果他没有和林子渊结婚,他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私生子,那么会不会有一天这个孩子也会遇到同样的困惑,如果林子渊和别人结婚生子,他的孩子会不会也落得和楚珩一样的境地。
“楚珩回国了。”夏岑不敢再任由那些想法继续发展,哪怕这只是孕期敏感的神经牵扯着他胡思乱想,他看见郑思齐的表情僵住,“什么?”
“那......那你和子渊还在一起吗?”郑思齐问的小心翼翼,眼神还飘忽到他的肚子上。
“算是吧。”夏岑回答的模棱两可,鲜有地在人前露出苦笑,“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郑思齐和夏岑并没有熟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也许是因为和楚珩关系更为亲近,很难不觉得尴尬,他试图换个话题:“我以为子渊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有宝宝了。”
“很意外。”夏岑笑的很浅,但提到孩子时眼尾满是温柔,“但我很感谢它的到来。”
“因为是你和子渊的孩子吗?”
“是,也不全是。我很爱子渊,很高兴和他有一个共同的孩子。”电梯到了一楼,门口有几个人在等电梯,夏岑没有继续说下去,和郑思齐一同走出电梯。
但这个孩子,夏岑一只手不觉地护住它,也是他在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家人。
“夏岑。”郑思齐还没走出公司大门,他的声音突然慌乱,“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夏岑看见他低头在手机对话框里迅速打了几个字,又迅速抬起头四处张望,心神不宁的样子和刚才仿若两个人。
“咱们公司有后门吗?”郑思齐突然问道。
“有,不过不一定开门了,我带你去看看?”
“好,去看看。”郑思齐连忙点头,跟着夏岑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郑思齐!”响亮又夹杂了怒意的回荡在公司大厅,人来人往的嘈杂声音也没能将它掩盖,一个高大的男人快步向他们走来,准确说,是向郑思齐走来。
郑思齐紧闭着唇,不悦与紧张昭然体现在脸上。他在看见乔泽的那一瞬间,几年来所有的故作成熟全线崩溃,他想逃,可又能逃去哪里。
夏岑虽然不了解具体发生过什么,但多少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看见远处走来的乔泽,好心地问道:“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郑思齐叹了口气,摇头说:“不用了,你快回家吧。”
总得面对,但他不会屈服,郑思齐在心里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