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聚会,恰好天野这周也正在阿根廷,自然名正言顺地被及川拉去了与“宿敌”和“不可爱的小学弟”之间的聚会。

  然后一杯倒。

  岩泉无奈扶了扶额头,内心感慨着垃圾川运气真不错,还能遇上一个能够理解他的女友,换他早晚要把及川这不着调的家伙揍个七荤八素。

  高中时候看着他那个不开窍的轻浮样子,岩泉一度以为他是要孤独终老的。

  既然及川已经安全送达,岩泉也不便多留,谢过天野的水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熟悉的小提琴曲从岩泉的口袋里响起,他顿住脚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架着及川离开的时候顺手将他的手机放在了自己兜里。

  “差点忘了。给。”他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天野,又嘟囔了一句,“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在用这个铃声。”

  天野眼神一凝,疑惑抬头,“这么多年?”

  岩泉不明所以,挠着脑袋回想了下,“是啊,高中到现在了吧。第一次听他用这个铃声,好像是……啊,是高三学园祭之后。”

  他脑海中灵光骤现,“高三学园祭的开幕式上,我记得有人演奏过这个曲子,那个人……”岩泉一的目光落在了客厅沙发上的小提琴包,目光里含了几分震惊的恍然,“是天野你?”

  20.

  [2013,宫城县,日本]

  “小岩,如果我这个时候喜欢上一个女生,该不该去告白?”春日的早樱不知不觉已经开满校园正门两侧,走出校门的及川彻双手慵懒地搭在脑后,随口问着身侧的竹马。

  “哈?”岩泉一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他。

  “假设,假设啦!”及川看着岩泉默默握紧的拳头,条件反射般跳开半步。

  “垃圾川,你不是早就已经确定下来毕业后要去阿根廷了吗?这个时候去招惹女生!”岩泉一没有控制住,一个拳头怼向嬉皮笑脸的及川彻,“你个人渣!”

  “小岩!禁止暴力!”

  第4章 逐光(四)

  21.

  [2017,布宜诺斯艾利斯,阿根廷]

  岩泉一自认为他向来没有什么艺术天赋,中学时代少有的一点才能大概也都点在了排球上。

  学园祭开幕式他每次都会睡过去大半,高三那一次也仅仅因为听到了很振奋人心的曲子而和周围的人一起清醒了片刻。

  至于曲子是谁演奏的,他大概也就左耳进右耳出地听旁边春心萌动的少年们嘀咕了几句,后来依稀只记得似乎是自己的同班。

  不过学园祭开幕式上惊艳的小提琴曲让天野一时间在学校名声大噪,去找老师要了学园祭开幕式录像带那一段偷偷拷贝回家的少年少女们不在少数。

  比起算得上一板一眼的他,好友及川彻倒称得上是颇有情趣,闲暇的时候还会听听音乐看看美术展,和他展示最新款的潮流外套。

  他原以为及川新换上的手机铃声也不过是如同以往的跟随学校潮流而已,并没有过多关注。只记得及川换了新铃声后似乎还在他面前显摆过几次。

  电花火石之间,他忽然串联起了几段原本在他这里毫不相关的记忆。

  他想起了学园祭开幕式他睡得半梦半醒间被激昂的小提琴曲唤醒时,抬眼看到身侧竹马专注望着舞台的眼神。

  还有毕业前在校门口樱花树下的对话。

  “难道……”岩泉一神色复杂地喃喃自语,但再被天野绿疑惑追问时,岩泉一却守口如瓶了起来。

  她不是刨根究底的人,也不过多为难岩泉,送他到大门离开。

  “非常抱歉。”走出两步的岩泉一回身朝她鞠了一躬,又在天野的一头雾水里快步离开。

  或许,他当时无意间阻止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岩泉一想。

  屋内,天野绿思索着什么,缓步走进洗手间打湿了及川彻洗脸的毛巾,又回到卧室半坐在床头,轻轻擦拭着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庞。

  感受到了舒适的温度,及川凑上前来,下意识地蹭着她的手,轻轻呢喃:“小绿……”

  床头的手机亮起,是及川在CA圣胡安俱乐部的队长发来的信息,询问两人是否已经安全到家。

  天野将毛巾暂放到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回复队长的消息,余光看到及川因为她撤回的手而微撅起的嘴时清浅一笑。

  想了想,在回复完“已安全到家”后,她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Amano Midori:15年初在西雅图的比赛,彻原本就会去吗?」

  「Captain:诶,好问题,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Captain:你这么一问我回想起来,当时同期有两场比赛,原本是安排Tooru去巴西配合一号队比赛的。不过他二月情人节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申请和替补队的二传替换,选择去了西雅图那场比赛,还额外申请了赛前两天的假期。因为情人节日子特殊,我还好奇他那天是受了什么刺激呢。」

  天野放下手机,俯身看着及川彻放松的睡颜,笑意从眼底漾开。

  她凑上前,摩挲着他的侧脸,又轻轻在他唇上印上一个吻,“晚安,彻。”

  15年的2月14日。

  是她在西雅图白色情人节的演出官宣的那天。

  22.

  [2017,布宜诺斯艾利斯,阿根廷]

  “头疼。”宿醉醒来的及川彻半坐起身,抱着天野绿的腰哼哼唧唧。

  天野从床头柜拿过刚从厨房到来的温水,递到及川彻面前。

  及川凑过头去,半眯着眼睛,手根本没有半分抬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