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远已经记不的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充盈和安定。
长久以来积攒的焦虑和烦躁,终于得到了抚慰。
他在黑夜中撕开了一道口子,从前那些偷来的快感,仿佛终于等到了救赎,争相而出。
顾司远呼吸变得粗重,一遍遍地撞击,让他身下的Omega眸光迷蒙,只为他而失神。
在耗尽辰年所有思考的精力后,他死死咬住这个Omega的后颈,将他所有可能外溢的信息素全都含在口中。
还是有。
他还是尝到了其他Alpha的味道。
但确实也如辰年所说,味道极淡,就好像已经被驯服的猛兽,被迫待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再也没有嚣张的资本。
这不但不会引起生理性的干呕,反而挑起Alpha占有的本能。
他控制不住,持续且急迫地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他的身体中,将标记,狠狠打在这个Omega的身体里。
这一刻,顾司远何止是想给自己的Omega做标记,他魔怔了,阴暗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他认命了,没有任何一个Omega能像辰年一样,填满他的空虚。
他离不开辰年。
难道这就是信息素匹配度高给Alpha带来的感官上的刺激吗?
但他对于辰年来说,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一想到也许所有Alpha,都能让辰年体会到这种无与伦比的欢愉,顾司远就嫉妒得发疯。
辰年会离开自己吗?怎么样才能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顾司远的手慢慢攀了辰年的脖子,轻轻抚摸着他的喉结。
杀了他,否则他永远不可能只属于自己。
Alpha信息素的注入,让辰年彻底沦为激素的奴隶,神志被冲击得碎了一地,他濒死一般,死死扣住顾司远,无助地在他身上乱抓。
然而Omega的敏感,让辰年准确地察觉到了顾司远的意图。
他笑了起来,破碎地在他耳边嘤咛。
“呃阿……用力……杀了我……。”
顾司远骤然回神,快感在这一刻爆发,同时,还伴随着无处遁形的羞耻和绝望。
他在干什么?
他怎么会有这样卑鄙的想法?
他怎么舍得,怎么可能承受再一次失去他的痛苦?
辰年涣散的意识,在顾司远慢慢收敛他的信息素后,重新聚拢。
他全身软绵绵地,提不起一丝力气,但是,他却能感受到自己周身流动的血液。
好温暖。
连指尖都是热的。
这是活着的感觉吧?
辰年闭上眼睛,回味着方才产生的很久没感受过的情绪。
期待,羞耻,渴望,痛苦,恐惧,兴奋……
这些正常人唾手可得的情感,编织了一道叫欲望的绳索,一圈圈地绕在他的脖子上。
绳子的一端在顾司远手上,另一端在他自己手上,只要他们都各自用力,他们就都解脱了。
可惜,可惜了……
辰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随手将地上的睡袍捡起,披在了身上。
还在平复情绪的顾司远察觉动静,犹如惊弓之鸟,立马弹射而起,慌张地抱住辰年,将头埋在他腰间,几乎是以跪坐的姿势哀求。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别离开我了。”
这样强烈的反应,也吓了辰年一跳,他轻轻拍打顾司远环绕的手臂,想让他好好坐起来,没想到,却让顾司远以为是在驱赶,反而搂得更紧。
“别……辰年,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贪心,我知道,你永远不可能只是我的,那让我是你的,好不好?我只求你,别走。”
顾司远是真的在害怕。
当一个Alpha明知他的信息素无法拴住他的Omega,除了哀求,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辰年只当是这是Alpha进行完标记行为后的筑巢行为,轻轻摸了摸腰间毛绒绒的脑袋。
顾司远的头发很软,甚至比孙韶栖的发质更好,他不由得多薅了两把。
“我不走,那你能不能帮我把恒温箱里的那只注射器给我拿来?”
“好,好的。”
顾司远终于肯松手,赤着脚,飞一般地跑向盥洗室,又急匆匆地跑回来,像献宝一样把注射器递到他眼前。
“远远,你帮我打针吧,就在腺体上。”
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辰年身上,腺体的透明的粉色在他白得吓人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顾司远方才咬下的齿印,还没有愈合,渗着丝丝血迹。
他有些心疼,凑上前来回舔舐。头发扫在辰年脖间,弄得他直发痒。
事后的Alpha,果然就没有不烦人的。
“远远,待会药的功效就没那么好了。”
顾司远“唔”了一声,从床头柜拿出消毒棉球,帮他打了一针。
一切都做完之后,顾司远看着注射器,后知后觉,“辰年,这是什么药,为什么待会药效就不好了?”
“腺体靶细胞特效修复剂。用来恢复我腺体细胞的活性。在腺体细胞活跃时,也就是在Omega高潮过后使用最好。”
话说出口,辰年敏锐地察觉到顾司远的情绪又开始不大对劲。
“怎么了?”
“你今晚过来,只是为了用药吧?”
辰年摇摇头,“顺便而已。”
顾司远明显不大相信,脸扭过一边,却还把辰年死死往怀中摁。
辰年顺势侧躺在他怀里,手滑入他的衣领,他这身衣服,从开始到现在都系得紧紧的,就算是再激烈的时刻,他也随时避免碰到腰带。
顾司远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挣扎着往后退了又退,但床就这么丁点儿大,再跑辰年也能把他一把捞回来。
“跑什么?”
刚才还乖顺的Omega,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辰年见他执拗,干脆坐在他身上,一把抓住了顾司远的手臂。
“痛吗?”他问。
“你在说什么?”顾司远撇过头。
辰年摊开手给他看,点点鲜红的血迹已经透过深色的衣服印在了掌心,“刚才我就注意到了。”
顾司远咬紧牙,使劲把手抽了出来。
“我看看。”
“别了,太丑了。你别担心,都是我自己咬的,等我养好了,随便你看。”
辰年猜到了。
存储器中的他被抽取信息素录像、满地的消毒棉签、地上的干涸的血迹、DIY的用品……
这些都显示着顾司远的痛苦和挣扎。
辰年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终究不能长久地陪伴,本意也不想把他们拖入泥潭,没想到,却让他觉得情绪最稳定的顾司远,掉入了深渊。
辰年不再勉强他展露他的伤痕,长叹一声,翻身而下,“远远,我想试着爱你,可以吗?”
顾司远坐了起来,愣愣看着他。
“但是,我可能没法保证能长久地供应你要的爱,也可能没办法像正常Omega那样和你相处。”
“因为应华吗?”顾司远反应很快,“你不会和他解除伴侣关系,对吗?”
辰年点头。
长久的沉默。
“我今晚发现你跟车,突然觉得有人惦记我的感觉也不错,就自顾自地跑来跟你说这些,”辰年笑了笑,“这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你若是不能接受,我们可以另外想办法,让你摆脱对我信息素的依赖……”
“好。”顾司远打断他,自嘲地笑了笑,“有什么不可以呢?地下情人而已。”
顾司远微凉的身躯又贴了上来,一下一下亲吻着辰年的耳侧,鬓角,眼睛,鼻子,嘴唇……
辰年偏开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情人应该怎么做?是不是在嫉妒得发狂的时候,也要做到不动声色?”顾司远的头顺势搁在他的肩膀上,“我不行,我好难过,你说你要试着爱我,那现在就要安慰我。”
这样的楚楚可怜语气,简直逆天。
辰年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怎么……怎么安慰?”
“给我解释你和应华之间的关系,任何细节,我都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