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淮气鼓鼓的，眼睛睁的老大，看起来圆溜溜的。
顾允知忽然道：“世子今年几岁了？”
九皇子抢先回答：“锦安今年已经十六了，我比锦安大一岁，已经十七了。”
虞淮知道这是九皇子在暗暗提醒，他们年纪不小了，都到了出宫立府的年纪。
可是皇帝久久未提，仿佛忘记了他还有个不受宠的儿子。
顾允知刚打了胜仗回来，当年又是受了迫害远走，皇帝心中本就有所愧疚。
加上这次论功行赏，肯定要赏个大的。
只要顾允知在旁边提一提他们，他们就可以出宫了！
没有封号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兄弟俩就没想过皇帝会给他们起封号，只要能赐他们一座宅子就可以了。
到时候简单的挂一个“九王府”和“程府”就行，他们不嫌磕碜。
顾允知点点头：“都大了，不小了，可以出宫立府了。”
复又问：“父皇难道未曾提过这件事？”
“父皇说六哥尚未封王，做弟弟的不好越过哥哥去，这次六哥回来了，想必我也能借六哥的东风出宫立府吧。”
“倒是我耽搁你了。”
“没有没有，六哥别这样说。”九皇子挠头，“我本就不受宠，父皇心里没我，自然就不会替我考虑，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顾允知用干净的那只手拍了拍九皇子：“再不受宠也是皇子，皇子该有的体面都要有，祖制在那里摆着，拖久了惹人笑话。明天我和父皇提一提，你们随我一起受封吧。”
九皇子欣喜道：“谢谢六哥！”
虞淮也跟着道：“谢谢六皇子。”
顾允知看着虞淮：“我听说世子前不久才闹了失踪……可是因这儿事？”
“啊，六皇子也知道了啊。”虞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来顾允知虽然离京多年，但宫中必有眼线。
“世子一路向西，可是想去生母故乡？”
程锦安的生母并不是京城的大家闺秀，而是当年并肩王西去征战的时候，途中救了一女子，将其带进京城，女子病好后与并肩王两情相悦，嫁与并肩王，而后生下一子，便是程锦安。
原主确实是这样想的，虞淮点头承认：“嗯，我不记得我娘长什么样子，但是我可以去她出生的地方看一看。”
“以后带你去。”
“多谢六皇子。”
“你喊允祯九哥，为何喊我就是六皇子？”
“我和九皇子相识多年，他在称呼上不计较，我便这样喊他了。可是六皇子您身份尊贵，我喊您六哥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啊。”
“虚礼而已，不必在意，你以后也和允祯一样喊我六哥吧。”
“好的六哥。”
……
顾允知看着冷面严肃，加上眉间的疤痕更添了几分戾气，在旁人看来，极不好惹。
可是他和九皇子还有程锦安聊天却显得很温和，有问有答，还会向他们描述关外的景色和犬戎的风俗。
直到傍晚夕阳下山，三人才收了东西往回走。
“六哥今晚住哪儿呢？”九皇子问。
“从前住的寝宫。”
“啊，那都多少年没有住人了，现在还能住吗？要不去我那住一晚吧。”
顾允知拒绝：“不了，先前派人去打扫，现在应该可以住人了，天色已经晚了，你们快回去吧，不要让底下人着急。”
虞淮嘟囔：“根本没人在意我们，哪会着急。”
顾允知闻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六哥着急。”
“行叭……”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因为虞淮又要化身暗夜侠客，替辰王解决陷阱。
嘉贵妃等人一计不成，又想一计。
刚刚狗蛋告诉他，嘉贵妃派了心腹大太监出了宫外，请人做了一个诅咒小人，要藏在辰王曾经的寝宫内，以此陷害。
诅咒小人的身份是大皇子，上面写了一个红艳无比的“死”字。
其实这些手段都略显刻意，但是抵不住最后加在一起，实在百口莫辩。
虞淮穿上太监服，从后门悄悄溜出去。
途经六皇子住所时，虞淮偏头看了一下。
嗯，不错。
曾经落灰的小院容光焕发，已经变得光鲜亮丽了。
果然功臣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镇西府手握兵权，皇帝自然不会冷待。
就在虞淮途经的时候，已经躺下休息的顾允知略有所觉，起身看向屋外。
他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顾允知穿上夜行衣，紧随其后。
“宿主，好像有人跟着我们。”狗蛋提醒。
虞淮一惊：“你不是说替我收敛气息和声响吗？怎么还会被人发现？”
狗蛋纠结：“或许不是跟着我们，而是和我们同一目的呢？”
狗蛋对自已挺有自信的，它对虞淮使用了“身轻如燕”和“视若无睹”技能。
顾名思义，“身轻如燕”就是隐匿气息和声响，让人无法察觉，类似于轻功。
“视若无睹”就是不被人注意，哪怕不小心被人看到了，往往也会忽视，事后回想不起来。
不可能有人在它能量的包裹之下发现虞淮。
所以狗蛋认为来人或许不是发现他们，也不是跟随他们，而是和他们同一个目的地，也就是二皇子曾经的寝宫。
虞淮接受了这个说法，感叹道：“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辰王也太惨了，那么多人惦记着想算计他，恨不得他去死，能活到今天也是不容易啊。”
毕竟一个“嫡”字，一个“辰”字，让他成为了所有皇子警惕的首要目标。
别的都可以暂时不管，但是辰王是一定要除去的。
“不管了，总不能和我一样都是去偷同一件东西的吧？”
那么多的东西，他们不一定撞上。
各走各的吧。
虞淮快速溜进宫殿，悄无声息的关上门。
顾允知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下思量。
没想到程锦安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不显山不露水，武功竟然如此高强，白天的时候他根本没看出来。
他更好奇程锦安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只不过程锦安半夜来到辰王的寝宫干什么呢？
顾允知屏息凝神，继续跟上。
“那人还跟着我们吗？”
“他在房顶，好像在看着我们。”
虞淮皱起眉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难不成有人知道了嘉贵妃的阴谋，同样派了人来化解危机？
或者是嘉贵妃一方害怕出错，所以让人盯着？
“狗蛋你能感觉到那人有杀气没有？”
“没有，很平静。”
顾允知看程锦安走到床边，开始在床上摸索。
床下有东西不成？
果然，程锦安翻开被褥，从床板下掏出一样东西。
今晚虽有月光，但是并不明亮，屋子里又黑，顾允知隐隐约约看不清楚，不知道程锦安拿到了什么东西。
看着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