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一段时间, 慕清姿并不习惯这样安静平和的日子,她时常在半夜莫名其妙地惊醒,在听到声响时下意识抚过腰间, 自然摸了个空。
楚逸这时会默默地走出去,过一会儿又回来, 告诉她“窗子没关紧”、或是“邻居出门买菜了”, 她不会质疑, 不会责怪, 她会将她所有的紧张不安全盘兜底。
“那就好。”慕清姿松了口气, 紧绷的背垮塌下来, 倒向身后的人。
楚逸放下情侣马克杯,半搂着她的肩, “明天, 我们去那个新开的商场逛逛吧。”
杯壁上小金鱼吐出的泡泡, 好像飘了起来,晃晃悠悠穿过另一只水杯,轻轻落在慕清姿的侧脸, 一枚湿热的吻同时落下。
“好呀。”慕清姿勾了勾她的小手指。
头两三个月, 慕清姿缺乏安全感到了几乎病态的程度,对她特别依赖,每晚要死死缠住她才能安然入睡。
那天,慕清姿累得昏昏欲睡,酸痛的手臂从枕边人的腰间滑落,楚逸小心翼翼地抓起手臂搭在自己腰上, 一次次滑落, 又一次次抓起,直到她再也装睡不下去了, 睁开眼,她看到楚逸泛红的眼眶,以及那些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疯狂。
“怎么还没睡呀?”慕清姿搂着她的腰,将柔软的身体化为一潭春水,温柔而坚定地嵌进她的怀中。
楚逸或许感觉到什么,垂下眼,眉眼柔和了许多,她抚摸着慕清姿的头发,轻声说:“你不抱着我,我就睡不着。”
慕清姿将她搂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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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在联盟新设立的机构谋得了一份职务——和小队进入原来的任务世界,彻底切断墨菲斯的能量来源,阻止其死灰复燃。
慕清姿则找了好几份兼职,她脱离了窒息的任务世界,于是什么都想尝试,今天带着一身机油污渍回来,明天也许穿着艳丽长裙在哪个舞台大放光彩。
这一天,她又去了艺术馆体验人生,带着一身微醺的红酒香味回来,倒进了楚逸怀里。
楚逸爱她身上的每一种味道,爱她激动时脸上晕开的红晕,爱她的一切。她指尖抚上慕清姿削玉般的肩,单薄脊背中央隆起的骨,是连绵起伏的峦,腰窝是塌陷聚拢的泉。
慕清姿在掌下细微地颤栗着,纤细的四肢舒展着,宛若美丽而脆弱的蝶。可她不是蝶,她暂时收敛了芒刺,也随时做好蛰你一口的准备。
呼出的热气,氤氲成乳白色的雾,她提起沾满赤色颜料的笔,在楚逸身上随意点画,晕开的颜料覆盖在淤痕上,星星点点,深深浅浅,每点一处就要亲上一口,亲到最后,她水润的唇瓣变得嫣红无比。
“我喜欢这样的你。”慕清姿抱着她絮絮耳语,楚逸则以一吻作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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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静悄悄地过去了,某次演出后,楚逸去剧场接人。
慕清姿一袭红裙,像小鸟一样轻盈地跃下台阶,欢快地奔向来人。她举起藏在身后的花束,香水百合配玫瑰,香得根本藏不住。
楚逸用外套裹住她,秋日飒爽的晚风中,她们相拥着朝外走,用彼此能听到的声音交谈着。
“今天把那些人带出来费了不少时间。”
“我的演出顺利结束了……”
月光灿烂地撒在街道上,动人的音乐从两侧的商店里倾泻而出,她们走走停停,懒洋洋地随着人群向前移动。
“你看,好像是流星。”
一道美丽夺目的弧线从天空划过,路人纷纷停下来,拍照的拍照,惊呼的惊呼。
流星转瞬即逝,慕清姿连忙合十双掌,在月色下虔诚地许愿,“我希望以后每一次日出和月升,我都能陪在你身边,直至永远。”
楚逸在一旁说:“我愿意。”
永远这个期限太过沉重,可如果对象是她,她心甘情愿一头栽进去。
“你干什么呀。”慕清姿笑得狡黠,她弯了弯眉眼,“我可没向你求婚。”
下一秒,她从那束鲜花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戴在楚逸的无名指上。
“这次是真的了,虽然仓促了点,但是——”慕清姿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下蹁跹,带着期待和一丝势在必得,毫不掩饰地直视对方的双眼,“你愿意和我共度一辈子,永不分离吗?”
楚逸不假思索:“愿意。”
人声鼎沸,似乎盖住了她的声音,她又高声说了一遍,猛地抱起慕清姿转了几圈,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她们手拉手笑着飞快地跑远了,又在一个无人的拐角停下,接吻。
酒红色长发挂住了青丝,纠缠、追逐,难舍难分,月亮羞涩地躲在云背后,朦胧而多情,于是这一刻化为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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