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 现实和想象是存在很大差距的。

  闻溪进来洗手间时的害羞是装出来的,他思想挺开放,没觉得穿这种情.趣内衣有什么不好意思, 反正是面对自己老公, 又不是外人。

  可脱下上衣后, 往身上比划了番,他羞耻症就犯了。

  这布料少得可怜, 该遮住的地方故意不遮, 也太涩情了,他穿上不得被C翻?

  不行不行, 他搞不来。

  像拿着烫手山芋,闻溪连忙给放回盒子里,这次是真脸红了。

  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想法又动摇了。

  这种衣服不趁年轻的时候穿,那要等到何时?如今的身材应该是人生中最好的阶段了。

  短暂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闻溪一咬牙,干就完了!

  一门之隔的外面, 霍清越点了香薰。

  这当然不是他买的, 这种富有情调的小资生活他没过过一天。

  闻溪买来一直放在床头当装饰品, 他心血来潮也想制造氛围感就给点上了。

  卧室里逐渐弥漫起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是类似于栀子花的那种味道。

  闻溪出来就闻见了, 这种舒缓神经的馨香顷刻间令他放松许多。

  看见霍清越背对着他站在窗边,闻溪双臂抱紧,轻轻喊了声“学长”。

  他很怕里面走光, 用白大褂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

  霍清越一回眸便撞上他慌如小鹿般的眼睛, 白皙的脸蛋浮着可疑的绯红。

  唇角微扬,他忽然想到, 原来婚姻是如此有趣的一件事。

  上前两步,他握住了小男生的手腕,“跟我来。”

  闻溪被他带到了健身房,这里各种各样的器材都有,可谓一应俱全。

  但此情此景之下,他们进来这里,目的自然显得不纯洁。

  闻溪故作迷茫,疑惑问他,“学长,你怎么带我来这儿了?”

  霍清越没有解释,抱起他将他放在了一个臂弯伸展器上。

  此时,闻溪还不知道霍清越所购买的这些器材全是定制的,和他以前在健身房接触的不一样。

  他尝试过肯定会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懒,以前怎么没想着进来锻炼一下,这样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坐好,抓住两边。”

  说话间,霍清越已经握住闻溪左右两侧的胳膊,想试图分开,让他别抱自己抱得那么紧。

  闻溪并不配合。

  这白大褂仅有一颗扣子,他一旦松了手,整个就会散开,映入霍清越的眼帘。

  虽然早晚都是要被他看见的,可他就是想多卖一会儿关子。

  他目光很深邃,也很专注,像是马上要进行一项重要的学术研究。

  难道工科生都是这样的吗?做什么都表现出一种极致的狂热?

  闻溪话都没来得及说,忽然感觉臀下开始震动,吓得他本能抓住了两边的拉伸器。

  这一松手,白大褂立即松散开来,雪白的胸膛在透明布料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殷.红色的那两点缀在上面,宛若冬日盛放的寒梅。

  “闻溪。”霍清越俯下身,温柔的语气满是蛊惑,“你真好看。”

  这是发自内心的一句话。

  所有的风景都是如一幅尘埃落定的画,摊开在霍清越的面前。

  他的手紧跟着落到他的腿上。

  指尖仿佛跳跃在琴键上,轻巧而灵动。

  来自于健身器材和霍清越的双重攻势,绝非人能承受住的。

  闻溪的脑海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世间因果,皆是一报还一报。

  漫画里不顾底线,随心所欲地画,哪能想到有天自己也会被这般对待。

  所谓的体型差,根本就是一方不动,你别想动。

  在霍清越的禁锢中,任凭他如何反抗也无法得逞。

  渔网袜应声而碎。

  男人的力道凶猛异常。

  全身颤.栗一下,闻溪反射性抱住他的头。

  “学长……”

  “我现在是你的患者。”霍清越勾着唇,眼中有一抹戏谑浮动,“我的病只有你能治好,要帮我看看吗?”

  这种时刻讲这种话,无异于dirty talk.

  体内的每根神经都被撩拨着,随他而动。

  只是,短暂的刺激过后,闻溪忽然觉得霍清越讲的那话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模糊的记忆冲进脑海,伴随着持续不断的震动,闻溪的大脑发出轰鸣。

  这不是他两年前创作的那本漫画里的台词吗?

  怎么会从霍清越的口中说出来?

  他……他难道看过?

  当意识到这个可能,闻溪很想给自己上一台呼吸器。

  快来人,给朕吸氧。

  他越思考越觉得很蹊跷,心下忐忑不安,好似千百只虫子在啃噬,便更加感觉坐不住了,又慌又窘迫的感觉瞬间涌上来。

  “霍清越,你刚才说什么?”闻溪向他确认。

  “你不是医生吗?”霍清越很坦然反问。

  应该……只是巧合吧。

  毕竟这种话网上也有挺多的,他当时也有所借鉴。

  霍清越的攻势让闻溪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很快他被他捉住了手腕,带领着往下走。

  “我这里很不舒服,帮我看看。”

  他看着他的眼睛,蛊惑性低语。

  安静的空气中交织着彼此越发急促的呼吸。

  闻溪完全陷进去了。

  再正经的人沦落到这种场景里,也会把控不住自己。

  ……

  月朗星稀,他们来到窗前时已是深夜。

  白大褂安静的躺在地板上,再昏暗的环境也不难看出它上面满是褶皱。

  兴奋过后,闻溪的理智占了上风。

  他明天下午还要乘坐飞机去外地,即便这会儿睡觉也休息不过来了。

  不光是睡眠问题,更重要的是他的体力,完全不够恢复。

  “霍清越……”抓着他的胳膊,闻溪颤.抖的声音近似于祈求,“我们去睡觉吧,好不好?”

  以往,霍清越都会吃这一套的,但今晚却不知怎么了。

  “才凌晨一点。”

  注意到他的措辞,闻溪无奈又好笑。

  “已经第二天了啊!”他郑重强调,“你很厉害了。”

  霍清越的下巴抵在他肩头,汗水顺着他的鬓角一直在流,眼尾都接近于赤红。

  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问:“你会……会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告诉我吗?”

  他停顿的那一下,闻溪以为他是要问他会不会想他,果然霍清越是不可能问出这么感性的问题。

  “你是不是怕我在外面受委屈,偷偷闷在心里啊?”

  “嗯。”霍清越箍紧他的腰,即使聊天也不耽误他干什么。

  闻溪皱了下眉,等待那一阵缓过去,才慢慢吐出口气。

  “其实我挺愿意和人分享的,只是一直没找到那个能把他当成自己的人,以前我遇到难处,的确不会说,连父母也不会告诉,但现在不同了,我们既然结了婚就是一个整体……”

  “对,我们现在就是一个整体。”霍清越接上这句话,以示存在感往前贴了贴。

  闻溪回过头亲了下他的下巴,“那我愿意永远和你保持这样。”

  他现在对霍清越讲话是越来越大胆了,因为知道学长也很喜欢这种直接的方式。

  这个吻,又像唤醒了霍清越的开关,他从后面把他抱起,转而放在了书桌上。

  “再过十分钟睡觉。”

  这次,他对他做了保证。

  闻溪倒下去,手扶额头。

  居然还要十分钟,他还是人类吗?

  -

  虽然不能送闻溪去往目的地,但霍清越亲自开车送他去了机场。

  当然在这之前,闻溪还是先去了趟父母家里,跟他们正式告个别。

  孟娇只在家里强势,闻溪结了婚,她的脾气也只能发泄到自己丈夫身上,面对儿子的态度软和了许多。

  也许是知道闻溪会来,她从冰箱里拿出一袋袋真空包装的食物,有她亲手腌的酱菜,有本地特产的腊肠,有闻溪最爱吃的花生炸辣椒。

  一如闻溪当初出国留学的场景,她也是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嘴上责怪他任性不听话,背地里却在担心他吃不饱,睡不好,在异国他乡受冷落。

  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闻溪在那个时候并没什么强烈的感受,只一心想要逃离父母,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如今结了婚,从这个家里跳脱出去,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待,有了不一样的见解。

  当然,如果让他继续处在这个压抑的环境中,他永远都不会察觉。

  和父母还是保持相对距离,亲情才能更浓厚。

  闻溪看他妈将一袋袋的东西往包里装,想说他在国内,这些东西都能买得到,想吃的时候再寄也不迟,但话没出口就听见霍清越说:“妈想得真周到。”

  被他这样一夸,孟娇明明喜笑颜开,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摆摆手,“哪个当妈的不这样,应该的。”

  霍清越轻扬下眉梢,给闻溪传递了个他看不懂的眼神。

  等到了车上,闻溪才知他当时想说的其实是:“我妈就不这样。”

  聊起这个,霍清越不无感慨地说:“我爸还没去世的时候,我妈就不怎么管我,除了工作,空闲时间就是去打麻将,约人跳舞,她不会做饭,属于炒鸡蛋都能炒糊的那种,所以我爸从不让她下厨,怕她把我们家厨房给烧了。”

  听到这儿,闻溪忍不住笑出声,附和一句:“妈看起来就像不太会做饭的那种人。”

  “是吗?她还自我感觉良好,说她是懒得学。”霍清越淡淡一笑,接着说:“但我爸工作也忙,会做也没时间给我们做,就让我们俩去邻居家蹭饭,他买菜送到他家,我看着邻居家的阿姨给她孩子烧一桌的好菜,在他们写作业的时候在旁边叮嘱,出门玩也会提醒他们穿好衣服,小心摔倒,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心里却特别向往,总是在想要是我妈也这样就好了,对我们多点关心,哪怕啰嗦点也没关系。”

  简单的一番交流,闻溪却领悟到未曾发现的道理。

  原来你努力想挣脱束缚的人生,是会有人羡慕的。

  多数人都在仰望别人的生活,能有几个正视自己的人生?

  他厌烦母亲的唠叨,总觉得她的许多关心没必要,对于缺失家庭温暖的孩子,又是渴求的。

  或许这正是霍清越同他讲那段话的意义,他想告诉他,其实他的人生是很幸福的。

  这一刻,闻溪忽然觉得年长他几岁的霍清越像盏指路的明灯,为他拨开了眼前的迷雾,解开了他人生的困顿。

  “学长,谢谢你。”

  忽然听到他的感谢,霍清越转过头,“以后只在床上的时候叫我学长吧。”

  这么严肃正经的时刻,他跟他聊这个?

  失笑扶额,闻溪看向窗外的风景,远处车流拥挤的高架桥、道路两旁繁茂的梧桐树、熙熙攘攘的音乐广场,一切都好似浮光掠影。

  才回来这座城市不久,又要和它告别了呢。

  心下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涌,闻溪偷偷拿出手机,想趁霍清越不注意,拍张他们两人的合影。

  镜头对准正在开车的某人,闻溪飞快地按下快门……

  就在定格的瞬间,他看见霍清越目视前方,举起胳膊比了个剪刀手。

  原来,他发现了。

  不经意间抓拍的照片永远都是最特别的,指尖拂过屏幕,闻溪情不自禁笑起来。

  他知道,这段记忆将会在他的大脑持久封存,永不褪色。

  -

  离别的情绪在闻溪要踏进安检口的那一刻发酵到最浓,在车上的时候他们谈笑风生。

  酸涩的情绪顷刻之间涌上心头,闻溪以为他能表现得很洒脱,事实上却颠覆他的想象。

  对霍清越的不舍,他无法剖析出是各种心理,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过得太开心太自由,他过于享受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光,才会这样。

  往前迈了几步,实在受不了,闻溪松开紧紧抓着行李箱的手,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霍清越像早有预感,在那一瞬恰好张开了胳膊,在路过的人眼中,倒像是他猛然将闻溪揽进怀中。

  贴在他的胸口,闻溪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

  “别哭鼻子了。”霍清越声音低沉,是情人之间的呢喃私语。

  他揉揉闻溪的头发,在他耳边保证,“我有空就飞过去看你。”

  “那你要一直没空怎么办?”

  “我们可以打视频电话。”霍清越叹了口气,更加用力把他往怀里抱了抱,“好了,进去吧。”

  闻溪迟疑地松开手,他的眼睛牢牢盯着霍清越,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一丝异样,但是都没有。

  像他这样情绪不外露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发现。

  还好他能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他的不舍,否则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没任何感觉。

  “我走了……”

  闻溪挥一挥手,见身后有一大波人走来,索性横下心,头也不回地转身进去了。

  外面,天空广阔,任鸟高歌展翅。

  霍清越看着闻溪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折身而返。

  他们都不知,这一别再见又是何时。

  -

  前往安江县要先落地在它所属的城市。

  飞机历经四个小时抵达,走出机场,有五星级酒店的人来接闻溪,是霍清越特地安排的,说明天还会送他前往目的地。

  在来之前,闻溪并没听霍清越说起这事儿,他潜意识里是不想搞这种特殊的,既然来自然是完完整整体验一遍比较好。

  来到酒店后,这里的工作人员贴心询问他是想去大厅用餐还是送去房间,闻溪选择了后者。

  霍清越为他订的也是顶层的总统套,这座城市的GDP虽然低,比不上岚城,但装修得也是十分“奢华”,有种中世纪欧洲皇室的感觉。

  闻溪放开行李箱,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眼,灯光已经亮起来了,红彤彤的一排灯笼还挺好看。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边,也只有市中心发展得比较好,越靠近大山的地方越落后。

  下飞机时,闻溪已经给霍清越报备了声,告诉他已经平安抵达。

  直到这会儿,闻溪才收到他的语音回复:“我准备动身去欧洲了。”

  他直接给他拨去电话,“这么突然?不是说下周?”

  “项目临时有变动。”

  “最近我可能没太多时间和你聊天。”

  “没关系,你忙你的,不用惦记我这边。”

  “好,先挂了。”

  看起来霍清越是真的争分夺秒,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闻溪拿着手机,有几分惆怅从心底升起来,很快又被他压下去。

  算了,不如出去走走。

  -

  翌日下午两点,经过九转十八弯的车程,闻溪总算历经万险抵达了安江县,从一望无涯的山谷里望见了房屋。

  当然,这还不是最终的目的地,去往千溪镇的路更陡峭,车开得慢,司机师傅看他晕车厉害,决定在这边休息会儿。

  这一路,闻溪的胃翻江倒海,前所未有得难受,他吐了两次也没好转,头晕晕的,也实在撑不住了。

  各种各样的情景都想象过,唯独没想过自己会晕车,落入如此窘迫的困境。

  学校那边也联系过他,关心地询问他行程,要派人来接他,被闻溪婉拒了。

  他庆幸不是学校的人来接,不然更丢人。

  这一休息就是两小时,胃总算舒服点了,但脸还是煞白。

  司机师傅不放心地问他要不要在这边找个地方休息一晚,闻溪犹豫了番,想到学校那边在等他报道,还是坚持前往。

  好在,这一段路程并没有太远,一路看着风景,远处的山峰、错落有致的房屋,不知不觉就抵达了。

  这里的民风一定很淳朴,不远处的房子圈着篱笆状的院墙,蒙在洁白朦胧的轻纱薄绡里,显得飘渺、神秘而绮丽。

  快到镇口的时候,就没有马路了,只能步行走过去,司机师傅将闻溪放下,看他拎着个大行李箱,热心地想要帮他扛去学校,没想到有粗鲁的男人骂骂咧咧走来,用当地拗口的方言说:“这边不让停车,赶紧把车开走。”

  闻溪一扭头就看见对方凶神恶煞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活剥了似的,看得人心惊胆战。

  司机师傅怕是地头蛇,也不敢惹,递给闻溪一个抱歉的眼神,赶紧把车开走了。

  只剩下闻溪一个人,他的心中紧张得直敲鼓,担心对方找他麻烦。

  拉着行李箱,闻溪打算默默走人,谁料浑厚的声音在背后叫住他,“你来做啥?”

  “我、我是来希望小学支教的老师。”闻溪一下化身成了小怂包。

  在说完这话之后,皮肤黝黑的男人突然阔步走到他面前,将行李箱夺了过去。

  不是吧?

  大白天的正大光明抢劫?这里的强盗这么嚣张的吗?

  还陷在错愕的情绪里,闻溪看见这个男人把他是行李箱扛在了肩上。

  他前面说了一大堆,闻溪没懂,但最后几个字,他听明白了。

  “我帮你送过去,老师。”

  对方即便这么说,闻溪还是半信半疑的,直到看见了希望小学红旗飘飘的大门。

  那位大哥已经累得满头是汗。

  如果不是他帮他扛着,就这崎岖的满是石子的山路,他行李箱的轮子只怕要报废了。

  闻溪的心里是又感激又过意不去,明明这么热心肠,他却把人想得那么坏。

  可惜,包里只有一瓶喝过的水,闻溪说完“谢谢”想拿纸巾给大哥擦擦汗,人家干脆地摆摆手,直接走人了。

  踌躇站在原地,闻溪还是觉得这经历很魔幻,他望着大哥雄壮的背影,突然get到,这不就是糙汉文的原型吗?

  很好,下本有灵感了!

  拉着行李箱,闻溪正要进校门,从里面走出一位清逸有型的男人,白衬衫配卡其色长裤,身高目测有一米八几。

  在闻溪看向对方时,他已经阔步走来,率先作起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负责教五、六年级数学的许译文。”

  闻溪愣在那里,为自己又听见好听的声音小小震撼了一把。

  这希望小学招老师还要看颜值的吗?

  心底刚冒出这个念头,闻溪连忙清除。

  他差点忘了,自己已经结婚了,是有夫之夫了,外面的草再鲜艳也跟你无关了。

  何况,还没他家那根草长得好看。

  微微正色,闻溪客气一笑道:“你好许老师,我叫闻溪。”

  许译文想得挺周到,大概是专门过来迎接闻溪,还带了瓶矿泉水,给他递了过去。

  之后笑着说:“我看过你资料了,也是岚城人,这边的小学和我们家乡是对口帮扶。”

  许译文所说,闻溪自然有所了解,他知道这边的老师里会有岚城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碰到了。

  “那太好了。“下意识感慨了这么句,闻溪这个i人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对于初次见面的人,他总是不善言谈。

  见气氛尬住,才生硬补充:“那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希望许老师可以多多指教。”

  闻溪刚说完这话,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这是他为霍清越设的特别提示,只有他发来消息才会震。

  “闻老师不必客气。我来帮你拿行李,先带你去宿舍看看。”许译文态度温和,说完就要接过行李箱。

  看得出,他是个为人处世拿捏到位的性格,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受了冷落。

  “不是应该先报道吗?”闻溪边拿出手机边问。

  “不急这一时,带着行李箱挺不方便的。”

  “倒也是。”

  闻溪飞快地瞄了眼手机屏幕,霍清越从百忙之中给他发来一张早餐的照片。

  好家伙,除了水煮蛋,全是青菜。

  没顾上想太多,闻溪亦步亦趋跟着许译文,修长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戳。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凭借本能敲出一句,看也没看就发了过去:“你怎么吃得这么绿?是有什么心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