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你忘记你这些天装疯卖傻的屈辱,是为了什么吗?”

“难道胡亥一顿饭,就把你给收买了?”

赢成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子婴会如此行事。

子婴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冷冽之色。

“当今陛下,是奉始皇帝遗诏,登基的二世皇帝,请尊称他为陛下。”

“下次再对陛下无礼,就不要怪我向陛下打禀报,或者我亲自教你一下,什么是礼节!”

赢成觉得有一点心烦意乱,但是现在他还不想彻底和子婴撕破脸。

赢成语气缓和下来,说道:“可是我们之前不是都已经谈判好了吗,我们宗室用尽所有的力量,等待机会,也要将你扶上王位,登基秦三世。”

“而相应的,你登基之后,将朝中一些官职交给我们宗室的人担任。”

“这样我们将再次,把这个国家的权力,牢牢掌握在我们宗室的手里,你要知道我们可是一家人,我们的权利就是你有权利。”

赢成的语气虽然缓和下来,但是眼中的怒火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本可以不用如此,来找子婴寻求合作,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要怪当年的商鞅。

自从他实行变法之后,大秦开始实行功劳封赏:军功制。

几代秦王也总是广纳全国各地的人,并且把朝廷上的官职交给他们,准备逐渐将宗室的人淡出朝堂舞台。

最后秦孝公死后,大秦宗室带领一帮勋贵,愤怒的将商鞅五马分尸。

后来历代秦王看到宗室反应如此之大,也是有所退让。

将朝中的一部分权利和利益,还是会跟宗室的人进行一番划分。

如今胡亥不论是在登基之前,还是在将赵高处死之后,朝廷之上空出大量的官位,胡亥也没有任何想要让他们宗室的人,来分一杯羹的想法。

自己这边的人想要见他一面,都是难如登天。

所以在赵高死后,他们依然决定,继续执行扶持子婴登基的计划。

子婴停下了手中的碗筷,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了笑说道:“不错,我确实之前答应过你们的计划。”

“但是你们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一个人要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去做一些决定,必然与这个时间点的的需求有关,才能去寻求最优的解决办法,你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天时地利人和”。”

“在当时的情况,陛下被赵高所蒙蔽,不理朝政,成天沉迷女色,荒淫无道。”

“而赵高则趁机在朝堂之上,一个宦官独揽大权。不仅如此,还打击有才干,忠心于大秦的忠臣,甚至还将他们迫害。而原因竟然只是和赵高唱反调,不愿意去迎合赵高。”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阉人,竟然能在大秦奋六世之余烈的朝堂之上,嚣张至极,将王权踩在脚下。”

赢成急忙说道:“既然如此,你更应该选择我们宗室的力量,我们也相信你的实力,将你扶上王位之后,你绝对会让我们大秦振兴起来。”

“绝对不会像…当今…陛下那个昏庸无道之人,也不会让赵高这种人在朝堂之上出现。”

子婴神色平静,并不在意刚刚赢成打断他说话而生气。

子婴知道嬴成的心已经开始乱了,因为他不想承认一个事实,但是自己还是要说。

毕竟自己也身为宗室里面的一份子,有时候看到他们的危险就在眼前,还是要拉一把的。

“赵高将朝中的很多官职,包括一些核心的权利,都想要牢牢的把握在他的手中,并且逐渐蚕食之后,替换上他的心腹。”

“可他的心腹都是什么人呀?某一个地区的地痞!或是杀猪的屠狗的!”

“在当时大秦郡县之中已经开始起义,就算把赵高扳倒之后,可朝廷之上会出现很多官职空缺,想要快速的招纳人才,将这些空缺补充完毕,短时间内是无法做到的。”

“可在这种时候,最缺的就是时间,和赵高手下那些蠢货比起来,你们还算好一点,而且人又多,就想着凑合凑合,总比没有的强!”

子婴看见赢成因为自己说他愚蠢,而气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更头青筋暴起,眼中的怒火仿佛要溢出来一样。

子婴有一些无语,用的着这么大反应吗,自己说的可是事实!

要知道当始皇帝嬴政,可是被这些宗室的人给搞的心烦。

恰好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导火索。

秦王政三年,嬴政派蒙骜攻打韩国。

韩国当然不可能平白无故受一顿打,心里很憋屈,于是为了报复,派郑国来坑秦国。

当时韩国那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借着修郑国渠为理由,暗自在这上面做文章,用这个郑国渠虚耗秦国国力。

可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发现,秦国的宗亲死咬着这个事情不放,疯狂的散布六国来秦者,皆是敌国奸细,都居心叵测想要祸害秦国的言论。

还天天上奏要求嬴政驱逐他们,把空出来的官职,交给宗室,自己人绝对放心。

嬴政做事情是绝对的霸道,雷厉风行,如果做,就要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好。

他当时和李斯商量之后,第二天当即下令将朝堂之上所有六国之人全部驱逐出秦。

并让宗室之人,来接替他们手头中的工作。

可是还未到两天,大秦的运行就出现了问题。

因为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无法胜任这些工作,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不愿将手中的权力交出来。

嬴政软的已经来过了,现在可不管这些,直接将他们臭骂了一顿之后,把不能胜任官职的人全部撸了下来。

就在此时,李斯的谏逐客书出现,嬴政借机将之前遣散的六国人才,再次迎回朝代,这一场宗室与皇权较量的风波才渐渐平息。

而如今看自己大哥嬴政去世,竟生出再次夺权的想法。

自己当时要是有更好的选择,会和你们合作吗?

连自己的是什么样都认不清,真是愚蠢!

反观赢成,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略微有些急促急促。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刺入手掌之中的疼痛也并未觉察。

赢成如此愤怒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子婴说他们愚蠢,更重要的是他们将希望寄托在子婴身上,现在看来可以说是前功尽弃。

当时宗室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培养他的哥哥嬴政,还有子婴,可是他们两个却完全没有一点回报的想法,简直就是两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