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舟白日里的喧嚣,终于被黑夜所吞噬。

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在一片黑暗中上下跳跃。

这二人正是杨青易和姜焕。

二人在许员外大宅中一番探查。

锁定了一个还亮着灯的房间。

正是许员外的书房。

许员外的书房中挂着各种字画。

此时,房中有两个人的说话声传出。

二人趴在房顶,揭了瓦片朝书房中看去。

书房中的两人分别是许员外和他新过门不久的小妾。

许员外的年纪,看起来可以做这个小妾的爹。

所谓书房,其实只是一个称呼。

这间书房中,书并没有存在多少。

大部分是许员外收集到的一些字画。

此时桌子上正有一幅画展开。

“老爷,都什么时辰了,还不休息。”小妾噘着嘴对许员外撒娇。

“先别着急啊。”许员外嘿嘿笑着,“我们再看看这画。”

“哼,老爷就知道看画,莫非这画还能生出银子来?”小妾娇嗔道。

“你算说对了,画还真能生出银子来,不过不是我这一幅画。”许员外笑着捏了捏小妾的脸。

“老不正经。”小妾笑着拍了一下许员外的手,“老爷说的是价值两万两的那一幅画?”

“是啊,那一幅画简直栩栩如生。”许员外想到那一幅画就两眼放光。

小妾一下就被勾起了好奇心:“老爷,可否将那幅画作拿出来给我观赏一番?”

“看不得,看不得。”许员外摆摆手道。

“哼。”小妾一转头,装作不理他的样子,“我就知道,在老爷心中,还是大夫人最重要,我连一幅画都看不得。”

“哎呀,别生气呀,不是我不想给你看。”许员外一把将小妾拉到他的腿上坐下。

小妾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好啦,别生气啦,那画不是我们家的,现在没在我们家。”许员外耐心解释道。

“哼,老爷拿这种谎话来糊弄我。”小妾剜了他一眼。

“真的没有糊弄你,那画本来就是胡大全的,前几日只是为了从如意典当行骗银子,才拿到我们家放几日,现在早就送回到胡大全家里了。”许员外笑呵呵解释道。

“真的?”小妾脸色缓和道。

“那还有假,你可是我的宝贝嘎达,我怎么会唬你。”许员外肉麻道。

“你什么时候去赎当?”小妾笑着问道。

“后日一早我便去。”许员外咧着嘴笑道。

同时他的双手在小妾身上不断游走。

“这次老爷能从中赚取多少银子?”小妾提到银子就双目放光。

“你个小财迷。”许员外嘿嘿笑着捏了小妾一把,“一万两。”

小妾长吁了一口气。

“不是一共有两万两吗?”小妾问道。

“那一万两是胡大全的。”许员外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滑腻。

“事都是老爷办的,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出了一幅画,就轻松拿走一万两,这银子他未免赚的太容易了。”小妾愤愤不平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件事主要是胡大全和他儿子胡金全盘计划的。他们对如意典当行做了透彻的分析,选定了一个小伙计让我威逼利诱,又拿出画来做诱饵。

老爷我只是出了一些力,就赚了一万两,你说这买卖值不值?”

许员外得意道。

“老爷就是厉害。”小妾笑盈盈的双臂环住许员外。

原来是胡大全和胡金这对父子。

杨青易没想到许员外背后居然还有人。

“走,去胡家。”杨青易低声说道。

刚要转身,他又回过头来,拿了一块瓦片顺着房顶的窟窿直直的向下砸去。

许员外此时情到浓时,正打算宽衣解带,就地探索。

咣~

杨青易的瓦片正中他的面门,瞬间他便血流满面。

吓的小妾一声惨叫。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许员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顿时大惊失色。

胆战心惊道:“谁?谁?”

喵~

喵~

喵~

杨青易学了几声猫叫后和姜焕翻出了许家宅院。

小妾抬头看了看破洞的房顶:“老爷,是野猫把房顶蹬漏了。”

……

杨青易和姜焕很快来到了胡家宅院。

各处寻找了一番,一无所获。

此时其他房间都已熄灯。

只有一间房中灯火明亮。

杨青易凑近一看。

胡金和胡大全父子二人正坐在一桌子菜前对饮。

二人看起来心情都非常好。

“胡家宅子有些大,不如我们听一阵他们谈话再去找,说不定有什么线索。”杨青易低声对姜焕说道。

姜焕点头答应。

二人趴在房顶,和在许员外家中一样,在房顶揭出了一个窟窿。

趴在那看胡家父子喝酒闲话。

“儿啊,这次我们家能搬倒如意典当行,你厥功甚伟。”胡大全大笑道。

“爹,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胡金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态。

胡大全再次哈哈大笑:“我儿现在学会谦虚,若不是那姓许的草包,昨日我们便看到如意典当行名声扫地了。”

“不急,这些年我们都等过来了,不差这最后两日。”胡金说道。

“是啊,这些年来,无论我怎样经营,始终都弄不过杨家。”胡大全愤懑道:“主要是那赵管事,没了赵管事,他杨家不足为惧,迟早被我踩在脚下。那杨复礼草包一个,走了什么狗屎运,找到这样一个厉害管事。”

胡金眯起眼睛,想起了他被杨青易当众侮辱的羞耻记忆,恨恨道:“这姓许的后日再去赎当可别像昨日一样草包,后日我一定要看到如意典当行声名狼藉。”

“后日当期已到,杨家还拿什么理由搪塞?放心吧,杨家拿不出来真画,他就得赔钱,而且信誉全无,以后潜舟谁还会信任他们?”

“哈哈哈。”胡金大笑三声,心中畅快无比:“爹,姓许的把真画送还回来了吗?他可别到时候被杨家收买了。”

“放心吧,画早就收回来了,就藏在你娘和我床头的暗格里,儿啊,你就等着看杨青易哭吧。”

胡金在脑海中幻想着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不禁笑出了声。

“怎么笑的像个煞笔似的。”杨青易看着胡金低声嘀咕道。

“走,取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