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当王储沦为指挥官的笼中雀>第六十六章 护好你的肚子

  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门被推开,惨白的灯光照射进来。

  赫伯特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溅了几滴血,皮质的黑手套上湿泞一片,似水光反射着灯光。

  他走过来,摘下手套,最底下的指骨红了一片。

  灼热擦过冰凉的脸颊,他轻声道:“抱歉,我有些太生气了。”

  抱什么歉?

  生的又是什么气?

  艾丁虽然黑心爱财,却到底是个受到波及的无辜可怜人,白白挨了一顿怒火。

  尤特斯睁着眼睛,感受着粗粝的手指抚摸过自己的鼻尖、眉骨,又顺着脸颊滑下,他扭不了头,也不敢扭头。

  他想,若不是他肚子里还有一个,恐怕这顿拳头,还不定落到睡得身上?

  功败垂成,他如此小心,可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懊恼,亦或是两者都有,他张了张嘴,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我可没让他把你的嘴也封了。”

  赫伯特随手拉过一个椅子坐下,铁制的椅子底座刮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手在脸上打够了圈,继续向下,扼住白皙的脖子,天鹅颈般柔软纤细,好像一个用力,就能扼断。

  尤特斯终于有了反应,他怔怔地盯着天花板,梦呓般喃喃:“有什么好说的?你赢了。”

  赫伯特忽然暴怒而起,他一脚踢开椅子,抓住尤特斯的肩膀让他坐起来看着自己:“二十多天的时间,你只有这句话对我说?”

  尤特斯被他抓得生疼,理智告诉他,他这时该说些软话,求个饶、卖个乖,让赫伯特不要这么生气,让他之后的时间也好过一点。

  可一股郁气冲上心头,说不清的烦躁感直达脑门,也不知是怎么生出一股力量,他忽然向前探头,一口咬在赫伯特的肩膀上。

  应该是刚才为了方便打人脱掉了外套,此时赫伯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薄衬衫,轻而易举就能咬到肩上的皮肉。

  他发了狠的咬,不管不顾,好像一定要咬下一块肉来。

  他前二十年多么肆意风光,集万千荣耀于一身,直到遇见了赫伯特,他的人生便跌落谷底,一塌糊涂。

  他抛下了以往光明磊落的自己,去做一个腹黑算计的小人,他忍着恶心应付慕比、拖着显怀的肚子东躲西藏、担惊受怕这么久,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就在这最后一刻告诉他,告诉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冰凉的液体流进嘴里,又苦又咸,混杂着温热的液体,像是铁锈上流经的雨水落入嘴中。

  这冲动只持续了一会儿就被药力稀释,牙齿也渐渐失去力气,尤特斯松开嘴,额头抵住赫伯特的胸口,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怎么很委屈,哭得很厉害,可他不该对着面前这个人哭,然而,他又能对着谁哭呢?

  除了赫伯特,没有人能给他不堪。

  除了赫伯特,没人见过他的不堪。

  鬼使神差的,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孩子不得不要生下来了。

  “你还有脸哭!”

  赫伯特压着火气,指腹的枪茧划过微微鼓胀的腺体,“留着你的眼泪,等会儿我让你哭个够。”

  由于刚刚的冲动,此刻尤特斯整个人跨坐在赫伯特的腿上,他闻言抬起头,水洗般的璀璨眼眸里是迟来的恐惧。

  他知道赫伯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而且,孕期三个月后已经可以同房了。

  之前赫伯特只能用一些小玩具折腾他,可到底,还是那真家伙更让人害怕。

  他鼻尖通红,用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可怜劲软声央求:“我肚子疼。”

  这一招好使也不好使,赫伯特掐着他的腺体,不顾他又痒又疼,冷声笑道: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疼算什么?就是疼上十倍,你也巴不得把孩子流掉呢!”

  尤特斯哑口无言,他身体的每一个感官都被放大,后颈腺体的折磨让他痒痛难忍,可他浑身绵软,根本没有力气阻止。

  “随便你吧。”

  尤特斯这些天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刚刚哭过一场,他头胀鼻塞,如今骤然得到结果,不管好坏,一颗心该放下也就放下、该死也就死了。

  他靠在赫伯特肩头,全然不加防备的姿态,伤口处的血沾上他的脸也不管。

  “事到如今,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难道还能说个不字吗?”

  他太累了,直接闭上了眼睛。

  总归,罚是逃不掉,可赫伯特还不会让他死就是了。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来到,甚至连腺体都没咬,赫伯特放开了玩弄他的手,把人稳稳抱了起来。

  耳边很安静,他听见莱欧小声请赫伯特登上飞船,接着,一件衣服盖在了他的头上。

  是熟悉的雪松薄荷的味道。

  这原本应该是他最讨厌的味道,可是在这熟悉到有些亲切的味道中,他终于在离开赫伯特之后,睡上了第一个安稳的好觉。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窗外是茫茫的宇宙。

  看来舰队已经返航了。

  赫伯特离开时应该走的是后门,他没有听到艾莉和玛莉的声音,赫伯特应该不会对他们出手。

  想必这个时候她们已经发现他不见了,希望她们不要太过担心。

  尤特斯坐起身,药效已经过了。

  这应该是能够提高身体敏感度的药,赫伯特一定存了在手术室就要教训自己一顿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除了蹂躏了一下自己的腺体,其余什么都没干。

  被子是新的,身上也洁净如新,连一件衣服都没有,脚上被绑上了电子锁链,一端连接在床头,长度……似乎不够自己上卫生间。

  尤特斯看着远处的玻璃砂门,头一次觉得这个距离如此遥远。

  锁链的长度甚至只够他坐在床头,手抱住腿双膝并拢,可是这样不一会儿肚子那里就会被抵得难受。

  这就是被抓住的“囚犯”的待遇吗?

  尤特斯苦笑一下,四肢大开躺倒在床上。

  他看着头顶毫不掩饰的摄像头,知道后面一定有一个人在看着。

  谁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呢?

  哈,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到。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摄像头。

  反正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在战舰上的这几天,赫伯特每天早、中、晚都会来看尤特斯,给他带来食物和水、营养剂和保胎药,抱他去上卫生间,晚上给他洗澡。

  晚上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赫伯特从背后搂着尤特斯入睡,他们两个人一个都没有开口,只有雪松薄荷的安抚信息素充溢着房间。

  颇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一回到王城,尤特斯看着面前打开的房间,即便他早有预料,此刻身体也忍不住发抖。

  那座笼子静静地矗立在房间中央,羽毛和干花铺满地面。

  赫伯特扔给他一条厚厚的毛毯:“进去。”

  尤特斯吞咽了一下口水,手指攥紧身上披的军用大衣——这是他唯一一件衣服,还是下舰时赫伯特用来把他包住防止暴露在人前。

  他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后领忽然被拉住,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就把衣服从他身上拽走了。

  尤特斯猝不及防,往前踉跄几步站稳,发现自己不找寸缕,冷空气抚过肌肤,激起无数鸡皮疙瘩。

  “赫伯特!”

  深蓝色的瞳孔平静无波,尤特斯刚与他对视便败下阵来,他声音越说越小,转身去捡地上的毛毯,这好歹也能裹住身体。

  他抱着毛毯走到笼口,那一脚却像是灌了铅,无论如何也迈不进去。

  “不喜欢这个房间?”

  赫伯特从身后抱住他,状态亲昵。

  尤特斯本能地想点头,脖子却僵硬无比。

  “那我们去第三个房间好不好?”

  明明是极温和的声音,尤特斯听在耳中,却像是毒舌吐芯,幽幽的带着不可名状的冷意。

  他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不用了,我不去。”

  若是去了第三个房间,恐怕连晚上睡觉的姿势都不是自己的了。

  耳后传来意味不明的冷笑,尤特斯连忙走进笼子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后颈一阵刺痛。

  大量的信息素被灌注进腺体中,身体迅速激起一阵热浪。

  尤特斯被放开,软倒在地,捂住后颈轻轻喘息着,多日的禁欲一旦被破坏,便会十倍返还到如今的身体中,如同释放的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身体的空虚感如浪潮般袭来,尤特斯脸颊通红,眼眶含泪,他浑身泛着软绵绵的痒,渴望被触碰。

  这次被诱发的易感期比以往来的都更加猛烈。

  “干嘛这时候……你不是还要去军部吗?”

  尤特斯以为起码要等到晚上,他极力遏制着自己的冲动,不让自己像一条狗见到肉骨头一样扑向赫伯特。

  “我是要去军部。”

  平静的声音不带感情,笼门关住的声音响起,赫伯特居高临下看着浑身蒸腾着氤氲粉色的尤特斯:

  “在我回来之前,护好你的肚子,不然我就送你的宝贝弟弟给我的孩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