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匹配结果出来了，100%。
完美到让人惊叹的数字，甚至让伊莲忍不住心生嫉妒。
就算是她和艾莉，alpha和Omega的匹配度，也只不过才97%。
事实上，能够达到90%以上，就已经算是天作之合了。
她将这个结果告诉了赫伯特，并很有先见之明的提醒，最好先别让尤特斯知道这件事。
根据她的理解，这个寻常让人惊喜的结果，只会让尤特斯愤怒不已。
然而，根本不需要这个消息，敏锐的alpha已经从不同寻常的交合中嗅到了一切。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了解在信息素包裹中沉沦而欢愉的肉体，还有那无力反抗的精神上的痛苦。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也明白这其中的无法自拔和信息素刺激分化，意味着什么。
这些已经够他褪下优雅冷静的外衣，成为暴躁的猛兽。
病房里能被砸的东西都被砸了，前来阻止的士兵被打断肋骨，玫瑰花香混杂着木兰花的香气，一直肆虐到走廊。
整个医院五层都被封锁，信息素警报器响个不停。
医生和护士都不敢近身，手中的镇定剂也没了用武之地。
直到赫伯特赶来，整个场面混乱不已。
当时尤特斯正企图从窗户上跳下去，他当然不是想自杀，而是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只是他的腰间还挂着一个哪怕承受了数次肘击、引以为傲的大鼻子鲜血淋漓都死不松手的忠心副官——莱欧。
就在两人一个要跑、一个不让跑的极致拉扯中，淡淡的烟草味传来，夹杂着略微沙哑的、听不出什么感情的声音：“莱欧，放开他。”
察觉到救星来到，莱欧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整个病房里已经没有其他人。
他立刻识趣的离开，让病房只剩下两个人，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尤特斯在桎梏松开的一瞬间，立刻手撑在窗户上要翻出去，可惜身子在半空时就被一股大力揪住领子，猛地拽了回去。
他握紧拳头，在身体马上要贴近的那一刻，转身一拳挥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膝击迅猛而至。
已经接住拳头的赫伯特没想到尤特斯还有力气做诱敌的假动作，即便常年保持战斗的身体做了闪避反应，腹部还是受了不大不小的撞击，被迫往后退了几步。
两个人就这么在本就不大的空间打了起来，最后以赫伯特用膝盖抵着后背，把人按在地上告终。
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使用信息素攻击，否则尤特斯连和他交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100%的匹配度，只要稍稍提高平时释放的信息素浓度，就足以诱发易感期。
赫伯特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先在武力上碾压有着极高自尊心和好胜心的alpha，告诉他即便是赤手空拳也无法战胜自己。
他抽出腰间的皮带，把人反捆在地上，又搬来仅剩的一把完好的椅子，坐在落败者面前，叩响打火机，点烟。
尤特斯有些狼狈，他克制的微微喘气，企图以此保全自己的最后一点体面。
他忍着腿上的疼痛用力，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合身的病号服随着动作被抬起，露出雪白修长的半条小腿，上面既有牙印和咬痕，又有刚才打架留下的深紫淤痕，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凌虐欲。
赫伯特呼出一口烟雾，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挣扎，不轻不重的踢了半曲在地的左腿一脚：“跪好。”
坚硬的皮靴尖磕在腿骨上，酸麻的疼痛让尤特斯身形晃了两下，可他这次不想再听话了。
生理上无法控制也就罢了，他不想在精神上还要继续失去自己的尊严。
赫伯特微微皱眉：“腿不想要了？”
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之前两次的伤痛已经造成了肌肉反应。
左腿慢慢弯下，脚尖滑过地面，和右腿并紧，一同贴在有些冰冷的地面上。
“过来。”
赫伯特言简意赅，像是训狗一样发出指令。
有些瘦弱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头深深的低下去，小幅度地挪了过去，一直到肩膀贴到墨青色的军装包裹的膝盖处，才停了下来。
大手掐住下巴让他抬头：“闹够了吗？”
金色的眼眸中写满倔强，还有满满的、不加掩饰的恨意：“别给我机会，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心里微微一痛，很快便消失了。
赫伯特冷笑，他曾经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训鹰，也曾亲自去审讯过不肯吐露秘密的“硬骨头”。
比这样更加恶毒的恨意他都见过，可是到最后，那些人还是在自己手中低头屈服。
他不曾奢望过尤特斯的爱，他只要让人听话、不敢离开他就够了。
快要燃尽的烟头毫不留情地碾灭在柔软的肩头，就在旁边那深褐色的烟疤旁边。
尤特斯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再发出一点声音，他害怕一开口就是破碎的痛喊和求饶。
那是被征服者示弱的声音，也是征服者胜利的宣召。
他忍了太久，如今终于爆发出来，绝不会再如此轻易就成为任人摆布的弱者。
即便控制不住的眼泪在他的眼眶中打转，他也强忍着不肯落下来。
倔强而又隐忍，坚强而又脆弱。
他不知道，这副样子的他，是多么诱人，引人采撷摧残。
就连赫伯特都有些被蛊惑了，扔了手中已经熄灭的烟头，轻轻搂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安慰似的额头吻。
皮带松垮滑下，袖中滑出的尖刀闪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进心脏。
赫伯特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低头看着眼角还带着泪花的脸，上面重新扬起了胜券在握的笑。
“我说过，别给我机会。”
血顺着刀尖滑下，刀是一直放在水果盘上的水果刀。
他原本还担心尤特斯会忽然拿起这把刀自残或是以自杀相逼，试探几次发现是自己多心后，才允许留下这把水果刀。
没想到是用来杀自己的。
果然，他的殿下，怎么会像他想的那么脆弱。
不论是在什么样的逆境，他都会适应并承受可能发生的一切。
赫伯特也笑了。
不顾胸口的疼痛，他低头，亲口在殿下的耳边如此说道：
“真厉害呢，可是殿下，你难道没有调查过，我的心脏并不长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