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搅,全身的血液都因此而沸腾不已。
骨头像是被碾碎,渣子又扎进血肉,剧烈的疼痛从体内炸开,一圈一圈扩散到身体表面,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如火灼般焦渴、难受、紧绷、皲裂。
烫金色的眼眸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太阳,透露出朦胧的光彩,双眼失了焦距,湿漉漉地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耳朵也嗡鸣着,听不清身边的人说话。
身体软绵绵的飘起,又轻飘飘的落下,像是被人随意摆弄的洋娃娃,被弄坏了,破碎而颓败。
雪松薄荷的味道是那么浓郁,似乎无处不在,把他关进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里。
直到他没有丝毫反抗之力,才良心发现般,开始释放出安抚的信号,诱引着他去追寻、去靠近,来获得一点舒适和安稳。
尤特斯的身体颤了颤,疼痛逐渐消失,意识回笼,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坐在赫伯特的腿上,头贴紧他的胸膛。
他挣扎着想要下去,腰间的手却警告似地收紧,带来肋骨被挤压的疼痛。
“安分点,王储殿下,擅自撩拨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轻松调笑的语气,像在逗弄自己的宠物。
赤裸裸的轻视!
“我才没有撩拨你!”
沙哑的嗓音带着汗淋淋的水意,虽然凶巴巴,但是软绵绵,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尤特斯听在耳朵里,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大手摸上金色的头发,像是在安抚炸毛的猫咪,轻轻拍了拍,让他乖一点。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尤特斯听到了赫伯特和赫利的对话,知道赫伯特似乎是从新任国王手中要走了自己。
结合赫伯特从昨夜开始的表现,尤特斯再迟钝也明白,赫伯特对他有意思,最起码,对他的身体有兴趣。
可是根据Alpha的生理发育常识,Alpha应该最喜欢柔软的Omega,Beta有时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很少会喜欢干巴巴没事可能还会互相干一架的Alpha。
更何况这个Alpha还是自己的妹夫!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尤特斯愤愤的想。
“我想,你至少该对我心怀感激,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恐怕已经和你的父母一样的下场了。”
“父王和母后怎么了?!”
尤特斯猛地抬头,手指不自觉抓紧了赫伯特的军装。
他现在太迫切需要知道父母的消息了,还有……他的弟弟希尔。
对,希尔。
这场宫廷政变太过出人意料,悄无声息间就推翻了上一任国王。
希尔正在希斯利安军事学院上学,按照约理的手段,他不会放过希尔。
“还有希尔,你们把希尔怎么样了?!”
赫伯特深蓝色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仰头的王储,从他光洁的额头、灿烂的眼睛、精致的鼻梁,一直到那饱满嫣红的嘴唇,像是玫瑰花一样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深蓝蓝色的大海浮现出更加深沉的暗色。
赫伯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想知道吗?”
尤特斯浑身一僵,他明白这个动作的意思。
那些名流贵族就是这么使唤自己家的小宠,示意他们竭尽全力地去讨好自己。
不过,一个吻而已,比起父母和弟弟的安危,这也不算什么。
尤特斯闭上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抵触,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落在赫伯特的脸上,一触即分。
“可以吗?”
他迅速缩回来,却见赫伯特眼含戏谑,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竖起,指向自己的嘴唇。
浅淡颜色的薄唇。
如果索吻对象不是自己的话,尤特斯还可以吹一句口哨,评价一句性感。
可是现在,他无暇欣赏,只是像完成任务般、自暴自弃地抱住赫伯特的脖子,轻轻碰了一下那似乎也很软的嘴唇。
他没有看见赫伯特眼中酝酿的风暴,刚想分开就被大力扣住后脑勺,唇齿被撬开,舌头长驱直入,毫不留情地扫荡着口腔。
尤特斯头皮发麻,被迫接受这个让人窒息的吻,报复性地想要咬赫伯特的舌头。
只是牙齿还未关合,下颌就传来一阵剧痛。
赫伯特知道这位高贵的王储殿下不会轻易屈服,用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保持口腔打开的状态。
直到晶莹的泪水从眼眸喃楓中不受控制的流出,白皙的脸上浮现不自然的潮红,赫伯特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他,擦去他们身上落下的涎水。
“你最好别想着弄伤我,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打电话给军部第三直属监狱,让他们好好招待希尔殿下。”
尤特斯狼狈地低头咳喘,努力呼吸,听到希尔的名字后恶狠狠地瞪过来:“卑鄙!”
赫伯特素来不苟言笑,那样的他已经足够骇人;如今他笑起来,反而让尤特斯更觉得如坠冰窟。
“是吗?看来殿下并不想知道前陛下王后的下落。”
“他们在哪儿?!”
尤特斯激动地跳了起来,又迅速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缩回去。
飞行器的金属顶可真够硬的。
许是这样的动作取悦了赫伯特,他居然发出一声轻笑:“真可爱。”
我就说他是个变态!
尤特斯揉着脑袋,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等号。
“你放心,只要你肯乖乖听话,他们就不会有事。”
得到亲人都安全消息的尤特斯,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垂下头,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你怎么能这么肯定?约理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赫伯特揉捏着尤特斯的后脖颈,圆润的指甲看似无意地划过红肿的腺体,上面还有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牙印。
尤特斯因为这个动作身体不时像滑过一阵电流,战栗不已,却只能忍受着。
“您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吗?殿下?”
赫伯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尤特斯。
为了得到眼前这个人,他可是处心积虑、煞费苦心,尤特斯细微的心思根本逃不出他的眼睛。
本来想要试探的尤特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忍不住笑起来,目露讥讽:“我说约理那个混蛋怎么可能会上位,原来只是个傀儡国王。”
他看向赫伯特,心中满是愤恨:“而你,你就是个可耻的叛徒!你辜负了父王对你的信任!”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飞行器的空间内充满着让人胆寒的低沉气压。
尤特斯的脖子被猛然掐住,力道之大似乎要将他活活掐死。
在近乎窒息的痛苦中,他听到赫伯特贴在自己耳边沉沉说道:“是吗?可您又能怎么办呢?为了您那敬爱的——该死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