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木仓痴迷的伸出手, 抚了抚男人的头发,只觉得对方微微蹙着的眉头也无比可爱。

  “与其变成废墟里的尸体,倒不如跟着我……你放心,我跟大小姐、还有原野组的那个恶毒女人都是不一样的……我对心爱的男人, 一向是最照顾容忍的, 一定会让你过得很好。”

  温热的手指在触碰缓缓下移,他喃喃的说到:

  “其实我这样做也是救了你, 阵平君。”

  他沉浸在即将得到松田阵平的喜悦之中, 没注意到听见这句话后, 昏倒在地上的男人细微抽搐了一下但是又缓缓放松的手指。

  “我给了你一条生路, 不然你也要跟楼里的人一起灰飞烟灭了……所以你会原谅我的, 对吧?”

  他盯着这个俊美无双的男人薄薄的浅粉色唇瓣, 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原本轻挑的手指不自觉的换成了掌心。

  在触碰到松田阵平脸颊之前的那一瞬间,松田阵平实在有点受不了,拳头一攥, 骤然睁开双眼:

  “你……”

  几乎在松田阵平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 快逾闪电的人影带着悍然的怒意冲上来,察觉到不对的福泽木仓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辆汽车迎面撞上,“砰”的一下直接飞了出去!

  “你干什么!”

  “队长!”

  下手的小弟纷纷叫嚷着举起枪, 偷袭松田阵平的那个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去,然而他的脚步还没有等迈开, 就已经直接被抓住衣领。

  雷霆之怒挟风雷之势的一拳, 居然在极短的距离内发出了爆空声, 伴随着空气尖锐的啸鸣回荡在走廊里的,是人类骨头“咔嚓”一声脆响。

  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那一拳直接打断了他的颈骨,小弟的喉咙顿时涌出鲜血,无法排出的鲜血积蓄在喉咙里,挤压着肺部的空气,这名小弟浑身抽搐,触电一样瘫倒了下去。

  毫不犹豫下死手的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刚刚只是掐死了一只蚂蚁,他反手夺下身后人指着自己的手/枪,单手向反方向拧肘,如同铁钳一样直接扭断了身后人的手腕。在男人惨叫之前,他轻描淡写的把夺来的枪口塞进了他的嘴巴,然后抓着他的头发把人往墙上一甩——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响,满脸是血的男人眼睛瞪的老大,像是断了线的玩偶似的倒在了墙边。

  刚刚坐起身准备帮忙的松田阵平看着走廊里飞溅的鲜血和站在不远处胸口剧烈起伏的男人,呆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其实我没……”

  萩原研二骤然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迈过地上抽搐的小弟,单膝跪下,直接一把抱住了松田阵平。

  【宿主,我都说了松田警官其实没有晕过去……】

  系统弱弱的发言,宿主没理它,它紧张的盯着宿主的身体检测数据,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刚才宿主身上爆发的那种狂怒和杀气,是它从来没见过的,甚至它在宿主大开杀戒的时候开口劝说,声音都似乎无法传进宿主被愤怒支配的大脑中。

  系统被吓到了。

  松田阵平也意识到了萩原研二不同寻常的激烈情绪,停住了自己的话语。他不看走廊里的一片血腥,也仿佛注意不到幼驯染身上被溅满的鲜血,缓缓回抱住自己的幼驯染,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Hagi,我是假装被打晕的……抱歉,让你担心了。”

  “嗯,我知道。”

  回答他的是带着鼻音的萩原研二闷闷的声音,

  “小阵平最厉害的了,怎么会被他随便一下就打晕了。”

  Hagi怎么知道是一下就打晕的?这个念头在警察的脑海里飞快的绕了一圈,便被丢到脑后,这应该是一种说法而已吧。

  随即,他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来:

  “既然知道,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hagi是笨蛋吗?”

  “我不知道,总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上来了……”

  萩原研二委屈屈的抱着幼驯染,

  “对不起啊……”

  松田阵平哑然失笑:“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一来,还省的我动手呢……”

  他站起身来,盯着已经被踹在墙上扣不下来的福泽小队长:“不过你的力气真大啊,好解气。”

  并没有因为萩原研二下手太狠而不悦的样子——其实要不是现在福泽木仓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他还真是想给对方补上一拳。

  这话说出口,系统和萩原研二同时松了口气。

  被愤怒支配之下,在警察幼驯染的面前大开杀戒的萩原研二,反应过来后就一直惴惴不安的心脏缓缓平稳下来。

  系统盯着终于稳定下来的数据,也放心了——系统也是有系统权的!别老这么吓它呀,再来两次,它可要宕机了!

  “hagi怎么会过来的?”

  松田阵平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道。

  专注的深蓝色眼眸完全看不到走廊内的血腥场面,只映照着萩原研二的身影。

  萩原研二的心里浮现出欢喜来,但他依然不想小阵平继续看身后的尸体,于是上前一步跟松田阵平并肩:

  “小阵平不是把我的包拿回来了么,我就先把那几把枪组装好,想着等你们应付了福泽木仓,我去给你们送武器的子弹,不然你们手无寸铁也太危险了。”

  萩原研二自然早就想好了借口,立刻掏出袖珍手/枪递了过去:

  “不过现在,我们直接拿他们身上的枪也行,至少子弹可以通过抢……从他们那里补充。”

  松田阵平淡定的接过手/枪:“这玩意越多越好,接下来,我们说不定还有硬仗要打。”

  萩原研二挑了挑眉,弯腰在那个还在抽搐的小弟身上搜索武器,松田阵平沉默的盯着伤势严重到没什么抢救必要的小弟,缓缓移开了眼:“我感觉这些炸弹未必是都原野组安装的,或者说福泽家族发现了炸弹,在里面插了一脚,刚才我听这个福泽木仓的意思,似乎是他们准备的后手——可惜没有录音,不然可以拿去离间,让原野组的那个女人收手。”

  萩原研二自然不能说系统之前已经把录音和影像都传回来了,但是他转头看到奄奄一息的福泽木仓,忽然微微一笑:

  “我想,他的话,应该比我们的一切证据都能让原野信任吧?”

  眼睛一亮,松田阵平认同的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有个问题……”

  “我们要怎么把他活着从墙上抠下来?”

  ————

  过程稍微废了些力气,总之最后,萩松二人还是把福泽木仓从墙上完整的扣下来了。

  萩原研二看着专门带上墨镜,抿着唇摆着范,准备cos普洛塞克同伴的小阵平,有点想笑,但又有点奇怪:

  “噗——小阵平好像还蛮喜欢演坏人的。”

  松田阵平一撩刘海:“天赋异禀,没得办法。”

  “噗嗤——”

  “hagi——”阴恻恻的声音伴随着指关节的“咔咔”声,普洛塞克立刻秒怂:“对不起,我不是在嘲笑小阵平,只是有点好奇,哈哈哈哈哈——”

  最后还是因为觉得小阵平那能让小儿止啼的表情太有趣了而笑出声来。

  松田阵平:……行吧,总之从小hagi就能顶着他的冷脸来找他玩,好像天生就能免疫自己的恶人颜攻击,这大概是社牛人的一种天赋了。

  他们此时正在用酒店的清洁车运送福泽木仓,松田阵平给两个女警察发了消息,让她们抓紧时间继续探测炸弹,又告知自己在某层楼的某个位置给她们留了武器,让她们抽空来取——跟接头一样的布置了一番,这才“啪”的合上手机。

  他身边的萩原研二一直笑眯眯的望着他,没有说话。

  “你不要这么在意我的想法。”

  松田阵平抓着清洁车,目光直直的望着幼驯染,

  “京都府警察本部已经把这件事包给了上面,内阁的大人物下了命令,一定要保证市民的安慰,参加任务的警察们都给了权限,为了保护市民,必要时候就地击杀,事后只需要补报告就行了——我不会因为你为了救我而杀死了几个不过不做的毒贩而产生任何其他想法的。”

  萩原研二楞了一下,他其实已经竭力表现的像平常一样了,那还是被幼驯染看出了端倪吗?

  他看着松田阵平,想说可是你不会喜欢杀人的,更不会喜欢我杀人。

  但是对方的眼神太过淡定、也太过锐利了,仿佛早就洞察了他的所思所想,嘴唇翕动一下,萩原研二最终还是没有说这些对方心知肚明的废话。

  就算不喜欢,该做的事也要做,就如同松田阵平始终没有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却还是会安慰萩原研二,用警察的行动将他的行为合理化一样。

  “不杀无辜的人”,在黑暗中生存厮杀的组织成员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是以最高的道德体系来要求自己了,松田阵平怎么可能会要求对方从此以后不要再沾染任何鲜血呢?

  这是可能会让萩原研二有生命危险的无理要求。

  萩原研二明白松田阵平的未尽之言,嘴角不由的挂起灿烂笑容。

  “既然如此,那小阵平就可以安心的冒充组织成员了!”萩原研二活泼的比划了一个耶,“虽然不够炫酷,但是既然是我们甜酒阵营的势力,当然也要是甜酒,决定了,小阵平是帕赛特(posset)!”①

  松田阵平脸上顿时浮现出无数个问号,侧着脸睥睨着幼驯染:“算是甜酒,牛奶甜酒什么的也太恶心了吧?不行,我要个更加炫酷的!”

  幼驯染恍若未闻,淡定的把清洁车推进电梯:

  “麻烦关一下门帕赛特。”

  松田阵平骂骂咧咧的关上电梯门,还想争取一下:“毕竟是你的幼驯染,给我换个有逼格的名字好不好?”

  “叮咚”,电梯到了,萩原研二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等下我先进去,你先装会神秘哦帕赛特,不过可能根本没你出场的机会哦帕赛特,不要生气哦帕赛特!”

  松田阵平:……

  喵了个咪的,拳头硬了。

  ————

  原野盯着在吐真剂下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事都倒得一干二净的福泽木仓,眼底闪过阴冷的、可怕的光。

  “福泽家族想要吞并原野组,吃掉原野组的进货和销售渠道,并准备倒打一耙,把所有的安装炸弹的罪责推给原野组——反正你们的货都被销毁了,只要把交易内容随便改成不那么犯忌讳的东西,组对部也懒得去管。”

  萩原研二胡说八道着,权当自己不知道炸弹主要是原野组安装的,直接都推给了福泽木仓:

  “原野组真的打算就这么被坑死吗?”

  原野的脸色慢慢的沉静下来,她安静的思考着。

  她当时安装了炸弹,本就是为了泄愤,当然也想过嫁祸给福泽家族,但现在,既然被别人发现福泽家族也在搞鬼,她也不会反驳。

  她是狠毒,但也清醒,他可以陷害别人,但别人不能陷害她,现在原野组的百十号精英都在这,她决不能让组内的人才受到这么惨痛的损失,更不能让这恐/怖/分子一样的行径黑锅背到原野组的身上——这里毕竟是日本,不是意大利也不是美利坚,一旦被警察部队疯狂绞杀,他们也猖狂不了多久。

  良久,她缓缓点头:“你想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①posset:牛奶甜酒、牛乳酒。

  萩原研二情绪极度失控的时候听不到系统的声音,因为这个时候脑电波是无法传达到他的意识中的,记下来,以后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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